我的手機已經不受我的控制,有人遙控了它,傳遞過來一張張照片,那是我曾經替換過的身份的照片,照片停在關封的照片上,那是我變成無面人之後的第二個身份。
在關封的照片出現一行字,“你是誰?”
手機螢幕突然一陣扭曲,文字又變了,“你是他嗎?你是關封?”
我深吸一口氣,手機螢幕上跳出了鍵盤,我可以和他對話,我朝周圍看了一眼,走到角落裡,打字問道:“你是誰?”
“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
我停頓片刻,輸入了“是”。
“那好,請你走到街道拐角處的便利店,那裡有個攝像頭,在那脫掉上衣。”
“我為什麼要照做?”
“我要確認你的身份。”
我便走到便利店前,在那果然有個攝像頭,我在攝像頭前脫掉上衣,裸露出背上的梅花刺青。
店裡還有兩個年輕女子,被我突然的奇怪舉動驚的尖聲大叫,幾個店員氣勢洶洶跑出來,我只好黑著臉,趕忙逃開。
真的是腦子抽風了,我才會答應這個連面都沒有見到的人奇怪要求,但是我內心中卻又一個強烈的預感,這個控制我手機的神秘人,或許就與我現在正在追查的有關。
逃了好幾條街,我才確認甩掉了追著我的人,這時我的手機再次亮起來,“我說過我們會有見面的機會,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又閃出一行字,“今晚八點,我在八一中學教學樓樓頂等你,你正被人監視著,先甩開他們。”
這行字消失後,我的手機便恢復正常,一切就如同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將手機放回口袋,整理著剛穿好的衣服,眼睛銳利的朝四邊掃了一圈後,埋著頭朝前方走去。
我並未察覺有人在監視,但還是盡我所能的不停隱藏著,等到我堅信沒有人能夠找到我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傍晚。
我拿出手機,想看看那個神秘人是否還有新的聯絡,耳中突然冒出吳國棟的聲音,他在詢問我目前的情況,我這才意識到這監視可能不是在指有人在跟蹤。
我並不打算告訴吳國棟事情,撒了個謊,朝手機瞟了一眼,上面全是未接來電,是老紀打過來的,我皺起眉頭撥了回去,老紀平淡問道:“謝靖,怎麼一天不接我的電話,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想了想,說道:“貨已經到手,是送還是留?”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會兒,老紀的聲音再次傳來,仍舊那副平淡的語氣,“今天的天氣不錯,送了吧。”
我結束通話電話,將手機掰成碎片,隨手扔了,又將耳中的通訊器掏出來,一起扔了。又走進一家店裡,將全身的衣服都換了下來,做好這一切,我看著西斜的太陽朝著約定地點相反的方向走去,在見面之前我要先去找一個人。
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我提前來到八一中學周圍的高樓上,用望遠鏡監視著校園,八一中學是東海市最好的幾所高中之一,作為典範,帶頭取消了晚自習,此時校園顯得空蕩極了。
長久的監視並沒有察覺什麼端倪,時間漸近了,也該是我去赴約的時候了,我便從高樓上爬下來,校門已經近在眼前,短短幾百米的道路一片死寂,這樣的氣氛讓我身體緊縮起來,又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監控器,那是早些時候的那個便利店,原本提示著工作狀態的紅燈熄滅了,我又朝四周有監控器的地方看過去,都是同樣的情況。
四周是一片死寂。
我便沒有選擇走正門,繞道後面,所有的地方都是同樣的情況,超市餐館仍舊開著,卻不見一個人影,明晃晃的燈光霎時變得詭譎,如同行走在一片鬼市之中。
我臉色更加低沉,決心卻越發堅定,面前就是圍牆,翻過去就是校園了,心中不祥的預感更加濃烈,我朝遠處看了一眼,信任的勇氣便壓過不祥的恐懼。
我小心爬上圍牆,並沒有立即翻越過去,而是先探個頭,頭剛伸過去,底下霎時閃起劇烈的光芒,隨之而來的是藏在光中的尖刀。
這劇光沒有讓我失去視力,我便躲過了奪命的攻擊,不及眨眼,兩三個人已經持著利刃跳上牆頭,於此同時,無數人自暗處冒了出來,轉瞬之間我便落入死亡圈套之中。
一聲低吼,牆頭人率先發難,兩柄長刀合成奪命的夾角封鎖了向前道路,我只好從牆頭跳回去,他們便一躍而下,留下兩人蹲著身子守在上面。
四周大概有十多人,各個提著利刃,均是蒙面打扮,擺出的架勢提示著他們不凡的身手。
我一直沒有機會驗證我如今的這副軀體已經達到了如何的極限,今天倒是個不錯的機會,我冷笑著,高聲挑釁道:“儘管一起上來。”
儘管我有所持重,但他們終歸人多勢眾絲毫大意不得,倘若真的一起湧上,即使我功夫再高力氣再強,也未必真的有勝算,我這一聲,便是要先激起他們情緒,亂了他們的陣腳。
經我一激,他們相互看了一眼,果真一起湧了上來,我不敢大意,憑著一雙肉掌先是以守為攻,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擠成一團,真正能夠捱到我的也只有兩三人而已,人多的優勢便失掉了,我看準機會空手奪過一柄刀來,咆哮一聲橫空一劃,四周的肉身竟然抵不過我的蠻力,刀鋒所及皆是無所阻擋,圍在我面前的兩三人頓時被攔腰斬斷。
噴濺出來的鮮血糊了一身,我殺紅了眼,也不管不顧了,只是提著一把鋼刀,憑著一身氣力,只管提手落刀,等到我一手砍空的時候才抹開眼,地上是血琳琳一片,牆上的人不見了,尋了好久才發現他們也在地上。
刀鈍了都是缺口,我便換上一把,又要朝圍牆爬去,四周又有好多人冒出來,這次人更多,黑壓壓的一片,我止住腳步,只是朝後看了一眼,他們全都不敢向前。
我舔著嘴唇咧開笑著,飛身跳了過去,突然心中的恐懼爆起,只見面前站著一個穿著黑斗篷的人,他遠遠站著不進也不退,手裡不停拋著一個灰布小包,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布袋上面,見我進來他抬手就將布包筆直朝我臉上扔來。
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擋,那布包卻不知是何材質,一碰就破,頓時飛揚一陣灰塵,落在我臉上,霎如火燒,身體任何接觸到這灰塵的地方都鼓起膿包,我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那是白石碾成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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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慘嚎的著,翻滾在地上,兩三個人已經從圍牆後面跳進來,眼看就要靠近我,我已經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氣。
就在最後關頭,突然傳來連續四道槍聲,站在我身邊的,包括那個穿著黑斗篷的人頓時倒地,黎婉從暗處衝出來,扶住我急切問道:“你怎麼成這樣了,你不要嚇我……”
“水……洗……”我長著嘴巴,痛苦叫著。
黎婉反應過來,急忙抱住我扔進旁邊的花池之中,水洗掉了附在身體上的粉末,我好歹好受一些,而融滿白石粉末的水池有是一個新的毒籠,我不敢多待從池子裡爬出來,身體上還是鼓著膿包。
微睜著膿腫的眼,無月的夜晚,原本還要燈光的校園此時也全都熄滅,依稀的光芒下只見到無數的黑衣人站在遠處,黎婉也是一身偽裝,她將舉起手中的槍轉身對我說道:“我們走。”
我笑了起來也拿出槍,與她背靠在一起,我們朝約定的樓頂跑過去。
其間不停的有人冒出來,黎婉的槍法比我好的多,真的是彈無虛發,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十多分鍾,我們也終於來到樓頂的門前,
樓頂的門敞開著,風從外面灌進來,貼住溼漉漉的衣服,我衝出去,頓時愣住了,在我面前的樓頂有兩個人遙遙站立著,一人穿著一身白斗篷,衣服上繡著烈陽圖案,便是正天綱的標誌。
而在那白色斗篷的對面,站著的那人,見我們進來急聲道:“他們過來了,你跟我走!”
那人,是謝靖的面目,而我,一身膿包,消退的臉上,依稀也是謝靖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