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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事(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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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雲州城,某街。

“你是……厲大哥!”一番打鬥後被反擰了手臂,雖然還沒能把相貌看得太清楚,但聽到聲音後,蘇霽月就幾乎確定了他的身份。

厲直仍緊抓她的手臂不放,讓她面向自己,看了半天才終於認出,“蘇……蘇姑娘嗎?”

好幾年了,蘇霽月的面貌中仍帶稚氣,但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與當年樹林中的那個小姑娘相比,實在是大變了樣。廬陵一別之後,雖然生活在一個地方,但一直沒有見面的契機。偶然想起曾在旅途中相遇的朋友,也在閃過要敘一敘的念頭後,很快就沒了下文。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厲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凌姐姐也來了嗎?”蘇霽月興奮地問。

“她沒來。”

“她當然沒來,不然你怎麼敢一直抓著別的姑娘的手不放。”蘇霽月開了句玩笑,然後問:“你們已經成親了吧?”

厲直忙放開了她的手腕,回道:“嗯,我們早已成親了。”

“當時不是都說好了,”長街上,一間客棧正門前的燈籠下,蘇霽月臉上的嗔怒之意鑽進了厲直眼中,“怎麼不請我去喝喜酒?”

“我們成婚時並沒有辦婚宴,人也不在江州城。”那時,厲直跟凌飛雪去見了她的父母,沒有邀請任何賓客,兩人在寬闊乾淨的草地上,漫天星辰的見證下,定下三生之約,也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對方。

“是凌姐姐嫁給你,又不是入贅,怎麼會不在江州城?”蘇霽月又問。

其中的原因說來也簡單,但厲直不想說這些,於是轉移了話題:“蘇姑娘,你為什麼要傷人?”想到被傷害了的那位姑娘,他的語氣有些嚴肅。

蘇霽月沒能立時做出回答,他又說:“你父親和伯父呢,我得帶你去見他們。”話音未落,他又伸手去抓她手腕。

“等一下,”蘇霽月靈巧地躲開,沒讓他抓到,“我那麼做是有原因的,你聽我解釋……”

現在。德武客棧天字四十三號院,厲直的房間。

在指責下,自認算是厲直最親近的朋友,陳雲生不禁有些慚愧,甚至些微惶恐。“我當然有好好聽了,可師兄你說的那些事,在我看來沒什麼是不可原諒的啊。”於是他辯解說,“還有關於那位蘇姑娘,如果不是那個……師兄你又為什麼要幫著她騙人啊,甚至還想對柯姑娘不利,那可不是師兄的作風。”

“你現在也知道了,我和蘇家那些人算是舊識。”

“那也不能幫他們作惡啊。”

“你聽我說。”現在輪到厲直辯解,“蘇霽月告訴我,她堂姐蘇素染失蹤了,說她所做的一切,還有她讓我幫忙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找到蘇素染,還說之後會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大街上行兇傷人也是為了找蘇素染?”陳雲生有些氣憤,不只是因為蘇霽月行兇之事而生氣,更因厲直對這件事的態度寬容得有些不像他。

“是,街上那位賣藝的姑娘是被劃傷了臉,可那又能怎麼辦呢。霽月姑娘是蘇家的千金,我若是帶她去給那些賣解人賠罪,他們定不會放過她,往輕了想定也會劃傷她的臉來報仇,這樣等蘇家找上門來,他們還有活路嗎?所以我只好想著讓蘇霽月帶我去見她的長輩,讓他們好好管教她。但這時蘇霽月既說她所做之事是為了找她失蹤的堂姐,而且承諾之後會給我一個合理解釋……她不過只是讓我幫她撒個慌,對那位柯姑娘,她也只是想讓她暫時消失,我只需將她藏匿幾天就好……”發現自己說的話連自己都難以說服,厲直嘆息一聲,“唉,雲生,也不瞞你了。其實我有求於蘇家,若能幫他們找到蘇素染,我的事也好開口。”

“有求於……什麼事啊?”陳雲生皺眉問。這時他還在想,蘇霽月當街傷人,還想要讓柯小艾消失,怎麼看都不可能是為了找人而採取的措施,倒像是跟郭長歌有仇。柯小艾是郭長歌的徒弟自不必說,陳雲生想到,郭長歌和那幾個賣解人好像也都相識。

“當年蘇家從張石丘手上救回蘇光風后,將玉成令歸還給了青衣劍派,從那時起,蘇家和青衣劍派的關係便一直都很好。聽說素來很少離開青竹山的李青虹,都曾親自到拂柳山莊拜訪過。”厲直說,“所以我想讓蘇家出面,像當年那樣,替我向李青虹要到那塊玉成令。”

“玉成令……師兄你想實現什麼心願?”

“我要治好飛雪的病。”厲直的語氣和目光都十分堅定。

“原來……原來是這樣。”陳雲生臉上露出微笑,“原來厲師兄你捨得拋下掌門來雲州,是一心想著要救治她。”

厲直點點頭,面色凝重,但眼中閃著激動的光。“我不想讓她死,”他說著,提高了聲音,“我想讓她永遠留在我身邊……我一定會把她留在我身邊!”

這樣的激情與活力,他已經許久未有。日日陪伴在病榻旁,看著妻子日漸憔悴的病容,厲直只有絕望,還有每天都讓他不斷掙扎的痛苦。

“武林大會在即,你帶著大家去參加吧。”凌飛雪顫抖的聲音表明了她身體的極端虛弱。

“說什麼傻話?”厲直握著她的手。從他的聲音,聽得出他的身體狀況也算不上好,至少是很疲勞的。他說:“我不會離開你的。武林大會,讓童臣帶大家去參加就行了。”

這時,陳雲生來給一刻都不願離開妻子房間的厲直送飯,聽到兩人對話,收回正去敲門的手,怕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我可是白衣劍派的掌門人,說話不好使了嗎?”凌飛雪努力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威嚴些,可卻沒有任何改變,還是那般虛弱,“我命你這個做大師兄的,帶大家去參加武林大會,否則……咳……咳咳,否則,我可要將你逐出本門了。”

妻子的話讓厲直微微一笑,他說:“就算被逐出白衣劍派,我也還是你的……”

說到這裡,聽不到他的聲音了,陳雲生萬分慌張,以為他們發現他在偷聽。雖不是故意的,但偷聽總歸是不對。

果然厲直馬上出了門,看到了正想“逃離”的陳雲生,他端著餐盤,一張臉漲得通紅,嘴裡不清不楚地解釋:“我沒有……我本來是想……正好就……”

厲直聽不懂,也沒在意他在說什麼,或者說根本就沒在意他這個人。他一出門,瞥了陳雲生一眼,腳下的步子絲毫沒有停,直奔到馬廄牽了馬,立時趕往拂柳山莊。他趕往那裡的原因,是因為他忽然想到了玉成令。能夠實現任何心願的玉汝山莊,或許是拯救妻子的唯一辦法。

可是來遲一步,下人說蘇良弼等人昨天已經出發前往雲州城。厲直心想,李青虹作為“五聖”之一,武林大會的主要人物,肯定也早就出發前往雲州城。於是他回到家後,便答應了妻子的提議,決定親自帶領眾弟子前往雲州城,不過不是為了參加武林大會,而是為了得到玉成令。

真正的目的他藏在心裡,只對妻子說:“飛雪,等我回來。”

凌飛雪微笑著答應他之後,說:“我想永遠都留在你身邊……”

“會的。”厲直溫柔地回應,“等我回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一輩子都不會。”

凌飛雪淚流滿面,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這就足夠了……阿直,我愛你。”

厲直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陳雲生是第一個知道厲直此行真實目的的人,他歡欣鼓舞,覺得一切都充滿了希望。他本來就是個純真的少年人,只需一點火星就能點燃他心中的希望之火。所以他並沒有考慮他們能不能得到玉成令,也沒有考慮玉成令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中所說的那麼神奇,能夠實現任何的心願……他只知道只要有機會拯救自己在乎的人,不管那個機會多麼渺茫,他都會盡最大努力,甚至拼上性命。

“等弄到了玉成令,治好掌門的病,在掌門和師兄的帶領下,定能光大我們白衣劍派。”他臉上的笑容充滿了朝氣。

厲直卻搖了搖頭,“若真能治好飛雪的病,我打算把門派交給別人來打理。”

“嗯?”陳雲生怔了怔,“師兄你在說什麼啊?”

“我打算和飛雪一起,徹底脫離白衣劍派。”

“為什麼?”陳雲生不解,“振興門派不是掌門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嗎?”

“還說你好好聽我說話了,”厲直話中略帶惱怒,“我不是已經說過了,白衣劍派之所以會被創立,只是為了滿足我自己的需要,並非如飛雪所說,是我為彌補她未能在青衣劍派學藝的遺憾而為。而且,或許飛雪會患重病,就是因為她幫我打理門派,不辭辛勞地傳授學徒武藝,積勞成疾……”

“不是那樣的,咱們請過那麼多大夫,可沒一人說掌門的病是積勞成疾,師兄你別亂想了。”說完,陳雲生低頭怔了片刻,然後又開口,“不對啊,師兄,如果掌門不在乎門派發展,為何要命你親自帶領大家來雲州,難道她……”

她不想讓厲直陪著她?陳雲生只能想到這樣的可能,但卻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沒有問出口。

但厲直似乎已經知道他要問什麼,忽然就流淚了,淚珠像脫線的珠子一樣滾下面頰,嚇得陳雲生瞪大了雙目,驚亂不知所措。

“她愛我,”厲直只流淚,卻沒有哭腔,“可我卻沒有像她愛我那樣愛她。她想讓我離開,並非她的本意,而是她知道……她知道……她看出了我陪在她身邊時的痛苦。”

“痛苦?”陳雲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會……怎麼會痛苦?”

“無法對病痛帶來的折磨感同身受,只能看著飛雪一天比一天虛弱,你教我怎能不痛苦?”

陳雲生明白這樣的說法,可又不明白……

“可這樣的痛苦,不正證明了師兄你對掌門的愛嗎?”

“你不明白。”厲直閉著眼搖了搖頭,然後止住了眼淚,“這樣的愛,換成誰都沒什麼不同。就算是你臥病在床,日漸虛弱,我同樣會感到痛苦。”

陳雲生竟會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舌頭像打結了一樣,一時沒能說出話來。雖然他現在也沒什麼話好說,他的腦子有些亂。正如厲直所說,他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

“可飛雪對我的愛不一樣,”厲直接著說,這是說給自己聽的,並不奢望別人能明白。如果那麼容易,陳雲生不會現在還不知道,他說的“錯事”,究竟指什麼。“如果是我身患重病,她一定能掩蓋所有悲傷,笑著陪我走完最後一程,將她最美麗的笑容,最完美的姿態給我做最後的記憶。等我走了,她會毅然隨我而去。在生死的交界不會有任何的雜念,她的心裡只有我……”

以陳雲生對凌飛雪的瞭解,他知道厲直所言非虛,倒不是自戀。雖然他並不想看到他們中任何一人為對方殉情,但當下還是忍不住問:“難道師兄你做不到嗎……隨自己的愛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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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有什麼難的,難的,是為她死。”

“為她死……”

“我曾為一人尋死,可當死在頃刻,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是為她。”厲直語氣中的低落和悲哀給人以溺水般的感受,“而這些年過去,我仍然沒有任何改變。”

“怎麼做比怎麼想更重要,”他苦笑了一聲,接著說,“這道理看似沒錯,可終究,人心,人的想法,才是……唉……”有些事他沒完全想清楚,更說不清楚。

“師兄說的,曾為一人尋死,那人便是雲裳姑娘?”

“當然是雲裳,我近日才想起她。”厲直長嘆一聲說,“她和飛雪又有哪裡不同呢,等飛雪離我而去,或許也不過是數年之後,忽然被我憶及的一個人吧。”

“掌門畢竟是你的妻子,對她……怎麼可能也那般淡薄。”

“我愛飛雪,但自知做不到生死相隨。我曾對她說,我想讓她留在我身邊。對她,從始至終只有這句話我問心無愧。所以我絕不會讓她離開我身邊,至少,不會讓她先我一步而去。”厲直立誓,“我會拿到玉成令,會找到玉汝山莊,就算拼上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在她死後不會為她而選擇死,卻選擇拼了性命去救她的命。這中間的差別,實在難分,但聽了這麼多,陳雲生似乎也有了些感悟。

“師兄,我總算有些明白你說的錯事是什麼,可我必須說,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在我認識的人中,你從來算不上一個自私的人,完全都排不上號!”陳雲生的語氣愈發激烈。

厲直怔怔地看著他,聽他接著說:“你更算不上一個討厭自己的人,因為那樣的人不會像你這樣老是關注自己的想法,不會跟自己過不去。那些自卑到骨子裡的人,他們鮮會像你這般反思自己,更不會像你這樣,認為自己做了不可原諒的錯事……不管是敬慕還是痛恨,他們關注的永遠都是別人!”

就像被回敬了一樣,厲直也從陳雲生那聽到了這些難以理解的話。

“還不明白嗎?”陳雲生將原話奉還,“我說了這麼多,你究竟有沒有好好聽啊?”

“我……”

“你什麼?好好聽了,還不明白,是吧?”

厲直只好點點頭,他從未見過他這位陳師弟如此激動,其語速之快,之威厲,可以說已經控制不住地在生氣了。可他為什麼會生氣,厲直不解。

“你聽不明白,是因為你根本就不討厭自己。”陳雲生霍地站了起來,一隻手拍在桌上,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明白,知道嗎,我比你明白……這世上有兩種人最壞,一種是自私到連他人性命都不顧的,另一種,是自卑到痛恨,甚至想要傷害他人的人。你是那樣的人嗎?”

厲直想了想,只好又搖了搖頭。

“沒錯,你不是,”陳雲生臉上陰晴不定,忽又現出了笑意,“你不止不是那兩種人,也跟‘壞’這個字一點都不沾邊,你很多的德行反倒讓人敬慕,讓我這樣的人,從小到大都……”

“雲生……”厲直不知該說什麼好。

一轉眼,陳雲生走到門口,開了門,最後又留下一句話後,離開了。留厲直一人坐在已經稍有些昏暗的房中,他像具雕塑般,一動也不動地,思考著那句話:

“為什麼是白衣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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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沒更,為了在(三十)結束,合了兩章。

對,“錯事”在一堆莫名其妙的對話裡結束了,很難懂,突出一個故弄玄虛……

我很想理直氣壯地問:“我寫了這麼多,你究竟有沒有好好看啊?”

但我心虛。可能用“有些事他沒完全想清楚,更說不清楚”來形容我寫的這些文字,才是正常人會有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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