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雲兒還不放棄,接著說道:“你難道不想和思揚重聚嗎,這個辦法一定可行的。”
郭長歌只能繼續搖頭。
溫晴忽道:“就算我們答應您,莊主也不會答應呀。”
聞言,古雲兒神色中閃過了失望,但接著眼中又燃起希望,“我們瞞著他就好了。”
溫晴搖頭,“瞞不住的,這座山莊,乃至整個瓏城地界發生的任何事,都不可能瞞得過莊主的。更不用說你是他最在意的人了。”
古雲兒嘆了口氣,考慮到成峙滔,她知道只能暫先放棄了,但也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勸說他,讓他同意自己的計劃,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是絕不可能成功的,因為她的計劃本來就是建立在謊言和秘密之上的。那是整個山莊的秘密,所有人都在瞞著她一人。
郭長歌答應了百生,他們過兩天就要啟程去雲州了,所以想趁這個吃飯的機會,幫成峙滔問問古雲兒胎記的事。
“古姨,皇上能看得出思揚是他的女兒嗎?”郭長歌一副很擔心的樣子,“要是看不出可就糟了。”
“絕對能。”古雲兒道。
“您這麼有把握?”郭長歌皺眉道。
古雲兒點頭道:“思揚身上有兩塊胎記,很容易便能發現。”
“可否說說,是怎樣的胎記。”郭長歌問道。
古雲兒奇怪地笑了,“怎麼,難道你還沒見過嗎?”
郭長歌的臉有些紅了,他雖早就見過曲思揚的裸身,但曲思揚又不真的是古雲兒的女兒——曲思揚的胴體是白潤無瑕的,哪裡有什麼胎記。
“思揚的背上,有兩道血痕般的胎記,左右肩胛各一道。”古雲兒還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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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血口子一樣嗎,”郭長歌皺眉,“很長嗎?”
古雲兒笑道:“放心吧,不會很難看的。”
她還以為郭長歌是怕他未來的老婆身上有兩道難看的、疤痕一樣的胎記。
郭長歌只能尷尬地笑了笑,其實他只是想知道那兩道胎記的尺寸,日後方便作假罷了。
吃完了飯,眾人回房歇息。
古雲兒住在了曲思揚的房間,她蓋著曲思揚蓋過的被子,輕輕地撫摸被面,溫柔地像是在撫摸嬰兒的嫩頰。
她的心更溫柔,溫柔地想著,日後與女兒重逢,自己一定要加倍疼愛她,把這些年欠她的都補償回來。
在古雲兒心裡,完全把曲思揚想成了一個孩子——不管歲數多大了,孩子在父母的心中永遠都是孩子。
古雲兒又想到了郭長歌,她很高興自己的女兒能與郭長歌相愛。她的愛情是可嘆的,是令人惋惜的,她希望女兒能比自己幸福,而她相信郭長歌一定能夠給自己的女兒帶去幸福。
郭長歌洗去了一路的風塵,差些在澡盆裡睡著——洗澡水逐漸冷了下來,才讓他清醒。
他跨出澡盆擦乾身體,穿好貼身衣服,正準備上床睡覺,鞋都脫了一隻,卻忽有人敲門。
“誰啊?”
“郭兄弟,是我。”百生的聲音。
“門沒關,進來吧。”
百生推門而入,一張心事重重的臉擺在了在郭長歌面前。
“怎麼,難道你實在等不及了,想大半夜就出發去雲州?”郭長歌笑道。
百生見郭長歌坐在床上,而且已脫了只鞋,顯然是馬上要睡覺了,“打擾了,我不知道你已經要睡了”
郭長歌笑道:“百公子,難道天還早麼,你難道打算等到月亮睡了才去睡?”
百生一屁股坐在了房中的高木凳上,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模樣,好像短時內不打算走了,皺著眉道:“其實,我一個時辰前就已經上了床,只是難以入眠……”
“所以你就出門去賞月,然後正好看見我的房間還亮著,就來讓我陪你一起分擔你難以入眠的痛苦嗎?”郭長歌用一種抱怨的語氣說道。
“那……那我還是走吧。”百生說著,便要起身離去。
郭長歌心軟,見不得百生那張慘苦的臉,道:“坐下坐下。”說著伸手上下揮動拍了拍空氣,那是讓百生坐下的手勢。
百生倒是聽話,乖乖坐下了。
“別苦著一張臉行嗎,”郭長歌道,“究竟怎麼了?”
“我擔心我爹。”
“那就回去看他呀。”
“我現在哪裡能回去,我可是被我爹趕出來的。”百生黯然道,“我擔心的是莊主仍會對他不利。”
“此事我們不是已經談過了?”郭長歌皺眉道,“你爹現在的狀況,成峙滔已沒必要再耗費人力去對付他了。”
百生還是苦著臉,“道理我明白,可是我一看到莊主那副高深莫測的神情,就有些心慌。從今天他向古雲兒撒那彌天大謊之事足以看出,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即便我爹已經是……是那般模樣,我還是怕他會預加防備去殺害我爹。”
郭長歌穿好了那只鞋,下地取了存在他房間中的一罈酒,還有兩隻酒杯,拍了泥封,給自己斟一杯,又給百生斟一杯,道:“你放心吧,我向你保證,你爹一定不會有事的。”
成峙滔派去殺害百花開的人是溫晴,溫晴都回來了,至少在短期內,百花開不可能會有任何的危險——但這又是個秘密,得瞞著百生。
兩人對飲了一杯,郭長歌又給百生滿上,道:“再喝一杯就回去睡覺吧,我們明天就出發去雲州,如何?”
聞言,百生顯然振奮了起來,道:“好。”喝完了酒,便向郭長歌告辭走了。
出了郭長歌的房間,百生向自己房間走去,忽見一個身影閃過了滿地銀光的院落,一晃眼間,已不見了蹤影。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也沒放在心上,便回房睡了。
其實那個身影卻是溫晴,她是要去摘星閣向成峙滔覆命的,一出門便看到了百生,也沒想著先躲躲,欺負百生不會武功,直接展開輕功從他面前閃過,料定他根本看不出她是誰。
圓月掛上摘星閣簷角的時候,溫晴來到了摘星閣最高一層的露臺。
成峙滔背對著她,站在木欄前,圓月和繁星之下,清雅的身形鍍上了一圈淡青色的光邊。
“你來了。”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