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身長不一,神色各異的老人緩步走進了廣場。
看著廣場上每個神色恭敬的子弟,面帶笑容的老人了頭表示滿意;神色冷肅的老人昂起了頭;面無表情的老人淡淡地哼了一聲;為首那個老人面上若有所思,似有所察覺般地看了看廣場一角,然後慢悠悠地高聲道,“起,繼續。”
子弟們又拜了拜,才紛紛起身,接著之前的武道修行。
“看清楚了,話的是四長老,唯一的那個女人是三長老,氣勢最盛的是二長老,大長老愛笑,也不怎麼話。”
躲在廣場一角,鍾宇綸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面上也是視死如歸的表情,“平日裡四位長老總是形影不離,他們現在出現在這裡就明宇凌那邊沒事了!”
“清楚了。”白籬已經止住了冷汗,慢慢鎮定下來了。剛剛四長老那一眼,準確而犀利,讓他們更加確定自己沒有絲毫勝算。
“團長,讓我們先來吧!”明釗上前,一臉認真道,“我們五人最低也是中級七階,聯手的話興許能抵擋一陣。”
“就算是八階都沒用!”白籬擋住明釗,冷下臉來,“他們的氣勢,我們根本就沒辦法估算是幾階的實力。但是,絕不會低於九階!”
“九階?!”明釗大驚,“武道修為最高十階,他們豈不是巔峰之人?!”
“非也,老夫距離巔峰可還差得遠呢!”
“佐箏!”
急切之下,白籬大喊佐箏,佐箏心領神會,立即掀起一陣大風將他們幾人裹在中間,擋住了四長老的第一擊。但風勢隨即減弱,佐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哦?”四長老有些驚訝地看著佐箏,對身後慢慢走來的其他三位長老道,“這丫頭還有些詭術呢!”
“什麼詭術!”佐箏竟然被對方一人一擊即倒,這令白籬深感不安——原本想著靈力行術怎麼也能擋他們一擋的!
“不需自身激發武道之氣就能使風,這不是詭術是什麼?”四長老拂拂袖,毫不在意道,“只是你們的道行太淺,是傷不到老夫的!”
“哼!”白籬不服氣地翻個白眼,心道,連靈力行術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的老頭子!
“喲,丫頭還不服氣。”四長老搖搖頭嘆道,“不過這詭術老夫看著倒是眼熟,這些年不走正道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多了……”
“誰只有武道之術才是正道!你們這般頑固不通遲早會讓鍾族落人笑柄!”白籬忍不住反駁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武道之術只是其中之一罷了,你們將其奉為唯一實在愚蠢!”
“無禮兒竟敢口出狂言!”四長老被白籬的話得愣住了,倒是那個面色不善的二長老氣得渾身一抖,忽然爆發了自己的武道之氣,一掌揮向白籬。
“二長老,不可!”
“團長心!”
回過神來的四長老和驚駭的明釗幾人同時出聲,卻都來不及抵擋那一掌。白籬已經在第一時間爆發了自己低階七階的武道之氣,然而對於二長老那隨意的一掌來,她的武道之氣只是杯水車薪,絲毫招架不住。
就在兩方人的驚呼聲中,白籬瞬間倒飛出去,撞在了一顆大樹上,又“嘭”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咳咳!”白籬費力地扶著樹站起來,吐出喉嚨的汙血,清清嗓子道,“二長老這是做什麼?被我中了短,惱羞成怒麼?”
“老夫是讓你看清楚,武道才是正經門道!”二長老一本正經地道,“你的資質不錯,萬不可荒廢了。”
“嗯?”白籬一愣,一時間倒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看向佐箏,卻見佐箏很是虛弱地對她頭。
“呵呵呵,看來這丫頭倒是耐打的。”四長老瞅著白籬,樂呵呵地笑起來,“幸得二長老沒有真的動怒,否則這一掌就能要的了你的命了。”
“……”白籬遲疑片刻,猜不透這幾位長老是什麼立場,看了看也是一臉困惑的鍾宇綸,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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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沒錯了,只是年齡有些對不上啊……”四長老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兀自審視了白籬等人一番,而後頭道,“雖然與二少所言有差,但好歹都是資質不錯的孩子,留下就留下吧!”
二少?留下?!
難道是鐘樓提到過他們?
一時間,無數猜想從腦中閃過,但無論如何都聯絡不上“留下”,他們為何要留在鍾族?他們現在可是急著趕往瑪魏城的!
白籬張張嘴,正要些什麼的時候,那四位長老卻一一轉身離開了,只留下四長老輕飄飄的一句話,“從今天起,你們就要作為鍾族子弟好好修行武道之術,切記不可懈怠。”
“鍾族子弟?!”幾個人都驚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鍾宇綸垂頭暗思半晌,忽的抬頭叫道,“不好!”
眾人都看向突然驚慌起來的鍾宇綸,只聽他接著道,“長老們定是因你們資質不弱想留在族中作為己用!看他們這表現,分明是提前就知道了什麼——只怕二少現在處境危險,宇凌他們一定是找不到二少的!”
“真是一群妄自尊大的老東西!”白籬黑著臉直接抽出蛇舞鞭,低低地道,“二話不就當是收了我們?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著提鞭追了上去。
“可是……喂!”鍾宇綸話還沒完就見白籬衝了出去,心裡被驚出了一層冷汗,“你這是送死啊!”
“老混蛋!把鐘樓交出來!”
夾裹著低階七階的武道之氣,蛇舞鞭氣勢非凡地劈向了幾位長老。然而,還沒等鞭子落在他們中間,就被一把長槍挑開了。
“什麼人!竟敢對長老如此無禮!”一個看上去精幹有力的夥子舉著槍衝了過來,長槍直直地刺向白籬胸口。
一擊被擋,長老們都淡然自若地轉過來看著她,面上還是各自不變的表情——尤其鍾宇綸的那個不愛話的大長老,到現在還笑得春花燦爛,讓白籬胸口的那口氣始終咽不下去。轉過目光,她惡狠狠地等著面前的夥子,身上氣勢更盛,“你姑奶奶我!”
“這丫頭果然資質不錯!”那邊白籬與鍾族一子弟交上手,這邊的四位長老依舊氣定神閒,悠哉地觀戰。四長老見到白籬身上一瞬間飽滿的武道之氣,忍不住咂舌讚歎,“她是非留下來不可了!”
“你做夢!”
“咦?”四長老驚訝地眨眨眼,回首對一直面無表情的三長老笑道,“你看,還有工夫罵人呢!”
三長老瞟了他一眼,繼續看向打鬥中的白籬。
正與白籬交手的這個鍾族子弟也是不弱,只看他身上的武道之氣就知道,他的武道等級比白籬還要高上一級。但奇怪的是,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白籬把他壓著打的。
蛇舞鞭如同已經成了精的大蛇一般,張著偌大的血盆大口呼嘯來去,硬是將那個鍾族子弟逼得滿面冷汗,步步後退。
白籬也在心中納悶,這男子是中級七階,怎的這會兒打起來這麼無力?
“他們在武道上的確只有一級之差……”三長老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但是心性上,這姑娘卻勝了好大一截!”
“唔……”四長老頭,摸摸下巴。
“切,真沒勁!”這邊的白籬打著打著,覺得自己的怒氣都要被這個人消耗光了,便跳退一步,止住動作,“你們鍾族不是大名鼎鼎的武道世族麼?怎麼用武道打起來還這麼不堪?再打下去,倒像是我在欺負人了。”
“你……”使槍的夥子頓時白了臉,眼角瞥了眼四位長老,急急開口想要反駁。話還沒出口就被打斷了,四長老對他擺擺手,向著白籬道,“丫頭,你這樣的天賦,如果不是在鍾族修行,是要生生浪費的。”
“你開什麼玩笑呢!”白籬不屑地嗤笑,“看看這位鍾族子弟就知道了吧?明明資質也不差,為何發揮不出真正的實力?幾位長老,你們可要看仔細了,到底在哪裡才是在浪費天賦!”
此言一出,頓時一片寂靜無聲。
“想強留我們,那也得看看我們願不願意吧?幾位長老若是不把鐘樓交出來,不讓我們離開鍾族的話,只怕你這鍾族以後就沒有安生日子了!”
完,白籬轉身要走,這時候,兩種聲音同時響起。
一是四長老的聲音,只是他還來不及完一個字,另一個更巨大,帶著地動山搖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難道是,鐘塔!”四長老口型一轉,轉身就跟著另外三位長老往山方向去了,走之前還不忘對白籬喊一句,“丫頭別跑!”
“這麼著急,難道是了不得的大事?”白籬見不僅僅是四位長老,就連原本在廣場上修行,圍觀他們的鍾族子弟都紛紛往山上跑,就連他們這邊的鍾宇綸都急切地去了。
“怎麼回事?鐘塔是什麼?”
現在沒有人能給她解釋,白籬皺起眉,“會不會與阿羿他們有關?”一咬牙,帶著佐箏和明釗幾人也上去了。
“當——”又是一聲巨響,伴隨著腳下的陣陣晃動,白籬幾人隨著廣場上的眾子弟,匆匆往山上一座高聳入雲的建築物趕去。
那聲巨響,乍聽很像是鐘聲,但比起一般的鐘聲又更猛烈,夾雜著某些東西的摩擦聲。山體的抖動也愈演愈烈,好像這窟窿山隨時都會倒塌一樣。
看著那些鍾族子弟滿臉急切的表情,白籬心裡也漸漸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