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他的成就恐怕無法超越前人。
何況，若是他甘心循法修煉，他便不會走上煉體這條路。
這一番話，對許陽而言，不亞於醍醐灌頂。
李牧只是得到一些煉體的粗淺法門，卻能在煉體上比許陽走得更遠，並非沒有道理。
他的目光太長遠，見識也非凡，更至誠於道。
而許陽，他得到龍象天功與造化天功後，便一直循法而煉。
這兩門功法太強，所記載的知識也太多，他的眼界雖然很廣闊，可是正因如此，反而讓許陽侷限於內。
“師弟，這一番話你也不必過於糾結。”李牧笑道：“每一個人的理念都有不同，或許你不適於此法。”許陽笑了笑，豁然開朗。
他兼顧煉體與煉氣，與李牧的道本來就不同，他現在要做的，並非急於走出自己的道，而是要領悟造化天功與龍象天功的精髓，積累自己的底蘊。
“師兄，我們喝酒！”
接下來的幾日，許陽都在將體內儲存的龍氣煉化，熬煉骨髓，演化龍象神紋。
這一日，許陽的境界終於圓滿，一道道龍象神紋密佈於骨骼、骨髓，他的氣息剛柔圓潤，如龍如象。
許陽眉宇間笑意盎然，他終於達到了真靈境圓滿，總算沒有辜負他一段時間的苦修。
不過，想起李牧，他仍是自嘆不如。
就在昨日，李牧已成功達到了真靈境圓滿，他正在著手研究龍象圖騰，準備從圖騰入手。
李牧本來就對圖騰之法有所領悟，研究起來，速度遠超許陽。
兩人時常探討。
“小許子，明天就是師父的壽典，丹苑中不乏小人，你得好生準備，千萬不能給師父丟臉。”許靈煙蓮步款款，赤練陰陽蛇，不，此時應該是赤練陰陽蛟如吊墜般貼在她的耳垂上，它仍在苦修，煉化龍血。
許陽頷首。
“師姐放心，我不會給丹鼎殿丟臉。”
“希望如此。”許靈煙目光狐疑，這段時間許陽之根本沒有煉丹，他和李牧如瘋魔一般，一直都在參悟煉體法門，許靈煙感覺自己像是被拋棄了，恨得牙癢癢。
“師弟，師弟……”突然，李牧急切的聲音傳來，他一入殿，陡然發現許靈煙，神色鎮靜下來，但依然掩飾不住他的狂喜之色。
“師弟，我終於發現了象相之境的奧妙。”李牧道：“這個境界，乃是對龍象真靈的極致研究，若是能將龍象圖騰煉入血液，便能讓我們達到法天象地的境界。”法天象地，這是多少練氣士、煉體士夢寐以求的境界。
許陽聞言，將許靈煙拋在一旁，與李牧專心探討。
許靈煙撅著小嘴，赤練陰陽蛟遊走，似乎是在安慰她。
“以圖騰之法，凝練法相之身，當真是妙！”顧長空忽然出現在殿門，他盯著李牧與許陽，眼中閃過欣慰之色。
他早已到來多時，暗中傾聽二人之言，驚為天人。
許陽與李牧在煉體一道上的造詣和天賦，令他感到驚豔。
“師尊。”許陽見禮。
“晚輩李牧，見過顧大師。”李牧躬身道。
“我聽過你的名字。”顧長空笑道。
“這一代的青州修行者，你是唯一一個能讓我刮目相看的人。”
“咦，這條小蛇居然進化成了蛟龍？”顧長空攤開手，赤練陰陽蛟不由自主的飛到他的掌心，顧長空眸光微動。
“看來黑龍谷中的確有一樁機緣。”
“老頭，明日便是你的壽典，你今天還是早點休息，準備準備。”許靈煙漫不經心道。
“沒大沒小。”顧長空笑罵一聲，對許陽道：“這條蛟龍借我一段時間，你放心，等到還給你時，我保證他會完成又一次蛻變。”
“又一次蛻變？”許靈煙興奮道：“難道是進化成真龍？”此言一出，不只是顧長空，許陽與李牧都一陣無語。
一頭真龍，那可是神魔般的存在，顧長空哪有那種手段？顧長空與許靈煙一同離去，留下許陽和李牧，繼續探討圖騰之法。
兩人精神亢奮，一直聊到第二天清晨，依然精神抖擻，渾然不知疲倦。
“小許子。”許靈煙的聲音傳來，下一刻她進入殿中，看見李牧與許陽仍在討論，好一陣無語。
許陽陡然回過神來，他與李牧不知不覺間就討論了一天一夜，今日可是顧長空的壽辰，身為其弟子，他可不能怠慢了賓客。
今日的丹鼎殿格外的熱鬧喧囂，一個個身著丹苑服飾的丹師往來。
能夠參加壽典的人，皆是丹苑的高層或精英人物。
許陽的眸光在許多丹苑弟子的身上掠過，發現很多人在看他時，眼中都有敵意、恨意。
殿宇之上，一尊紅袍長老指著許陽，看向顧長空道：“顧大師，這位便是你新收的徒弟？”顧長空點頭。
他心中很清楚，此次壽典，乃是丹鼎殿與丹苑的一次交鋒，許陽與許靈煙是他的弟子，避不過去。
當然，身為丹道宗師，對於自己調之教出來的弟子，他心裡有數。
“聽說他才進入丹鼎殿四個多月，可千萬不要給顧大師丟臉了。”紅袍長老眼中升起譏諷之色。
一尊尊丹苑長老臉上都帶著笑意，許靈煙是藥靈聖體，盡得顧長空真傳，丹苑弟子中，幾乎無人比得上許靈煙。
可是，許陽卻初入丹鼎殿幾個月，丹道一脈，博大精深，他們可不相信許陽能在幾個月內就達到一個非凡的地步。
根據他們的訊息，許陽一心專注於修煉，甚至沒煉幾次丹，這樣的人，怎麼和丹苑的菁英弟子鬥？
“柿子要見軟的捏，待會兒告訴曾陽幾人，讓他們盯住許陽。”紅袍長老暗中傳音道。
幾位長老紛紛點頭。
大殿之外，許陽意興索然。
今日的壽典，他完全感受不到喜慶的氛圍。
這一個個丹苑弟子，目光一直注視著他，彷彿將他當成獵物一般。
有許靈煙的囑咐，許陽心知肚明，這群人會將他當做墊腳石，博一個名聲。
畢竟，他是顧長空的弟子，能夠鬥贏顧長空的弟子，這無疑是一個極大地名頭。
“許陽。”這時，一道聲音響起，一名穿著金袍，頭戴玉冠的俊朗青年緩步走來，他姿態高傲，眼神輕蔑至極，渾然沒將許陽放在眼中。
“何事？”許陽眯著眼睛。
“我乃是丹苑內院弟子曾陽，區區不才，想領教一下你的丹道。”曾陽微微一拱手。
“曾師兄高看他了。”一個丹苑弟子譏笑道：“他才踏入丹道幾個月，一竅不通，還是讓我來，免得辱沒了師兄的名聲。”許靈煙黛眉微蹙，她撥開人群，走到許陽面前。
“曾陽，壽典尚未開始，你不要亂了規矩。”曾陽望著許靈煙，暗道一聲好美。
他急忙笑道：“既然師姐開口，我自然不會壞了規矩。
不過，我的師弟們一個個心癢難耐，想與尊師弟子較技，這我可管不著。”
“師兄，讓我來。”剛剛冷嘲熱諷的丹苑弟子跨出一步，倨傲道：“丹苑弟子何浩，前來領教。”四周的丹苑弟子蠢蠢欲動，不少人笑道：“何浩師弟，這位可是顧大師的弟子，你可得給他留點情面，不要讓他輸得太慘。”
“諸位師兄放心，我自有分寸。”何浩傲然道。
許陽心頭冷笑，冷眼掃過眾人。
“師弟，你不必和他們鬥氣。”許靈煙道：“現在不是比試的時候。”
“師姐，別人都踩到了我頭上，我若是不給他們一點厲害嚐嚐，或許每個人都當我是軟柿子。”許陽冷冷道。
“柿子要撿軟的捏，可惜你們踢到的是硬石頭。”
“好大的口氣！”何浩不屑道：“那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開爐，煉丹！”何浩大袖一揮，一座巴掌大，四寸高的丹爐從儲物戒飛出，丹爐落在地上，瞬間變化，化為一米多高，兩尺寬的三足丹鼎。
丹鼎上烙印著一道道靈紋，通體紫青色，是一口三品符兵。
“師姐，此地就數你的丹道造詣最高，你來出題吧。”曾陽看向許靈煙，眼中升起濃濃的愛慕之意。
許靈煙視而不見，她淡淡道：“紫陽丹。”題目一出，曾陽眉頭緊蹙。
紫陽丹乃是三品靈丹，煉製難度極大，需要用到朝陽紫氣，以及諸多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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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尤其以朝陽紫氣最難掌控。
“你們可有異議？”
“沒有。”何浩與許陽搖頭。
許陽轉身回到丹鼎殿，他向顧長空拱手，運轉龍象天功，雙臂肌肉虯結，居然將紫青丹鼎搬起來，走出丹鼎殿。
一個個練氣士彷彿看怪物一般看著許陽，這座紫青丹鼎可不輕，許陽能搬動丹鼎，臉不紅氣不喘，足以證明他的實力。
何浩冷哼一聲，這是比丹道，並不是比拼力量。
兩人將藥材湊齊，各自開始煉丹。
許陽心神沉靜，紫陽丹是三品靈丹，他從未練過。
只不過，他信奉萬變不離其宗的道理，只要是煉丹，便依舊是那幾步門路。
何浩的動作很快，他取出一顆顆火曜石，化成火源，丹爐下火焰燃燒，炙熱的溫度燒熔了空氣。
他飛快地將一株株靈藥拋入丹爐中，手捏煉丹口訣，催動法力，開始去除雜質，熔鍊靈藥。
許陽也如法炮製，他的法力雄渾，造化法力轉化為離火法力，離火熊熊燃燒，火光映照著他的面龐，無比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