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整日過去。
天際省各地都流傳著有一個強大可怕的死靈法師在四處屠戮荒野的怪物和強盜。
林楚則對這些流言蜚語毫不在意，他蒐集夠了充足的骷髏兵和屍體之後，就用無面神器給自己換了一副外貌，在路過的一座城鎮內暫時落腳休憩。
既然現在把骷髏兵存放的問題解決了，有奈米戰甲和神器在手，也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那就沒有必要再用之前那個身份繼續招搖。
儘管他推測這個世界的四階強者很少。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有一大堆對死靈法師特別厭惡的四階強者聚起來對他發起圍攻怎麼辦？這種情況歷史上也不是沒發生過。
他在荒野蒐集屍體時就碰見過一群自稱黎明守衛的人嚷嚷著要殺他。
結局沒什麼懸念，這幫人被他隨手全滅，屍體扔進儲物空間當材料。
這群仇視死靈法師和亡靈生物的傢伙實力雖談不上多強，但手裡的特製武器卻對亡靈能造成極大傷害，導致他還損失了幾具相對比較弱的骷髏兵。
這也讓林楚意識到一件事。
亡靈召喚物強歸強，但萬事萬物都有相生相剋的特性，總有一些力量能剋制他的這些骷髏兵，比如說強制淨化亡靈或解除魔法之類的法術。
尤其是範圍性的此類魔法。
萬一真有某個擅長淨化亡靈生物的四階強者存在，哪怕他將骷髏兵全部提升到三階巔峰，只要沒有突破四階這個門檻，都可能會徹底失去戰鬥力。
“無面神器真便利啊，只需要隨便抓個強盜吞噬就能以土著身份融入這個世界。”
林楚坐在酒館的木桌前喝著蜂蜜麥芽酒，一邊吃烤串一邊聽吟遊詩人彈著魯特琴唱著歌謠。
他現在形象是一名純正的諾德人。
一頭淡金披肩發搭配硬朗而又不失俊美的西方面孔，健壯挺拔的戰士體格，就連身穿的奈米裝甲也被改換形狀顏色，偽裝成了一副威武的銀白盔甲。
這幅容貌體格，他顯然沒有完全偽裝成那個強盜。
事實上林楚只是借用了強盜的部分記憶和行為習慣來儘可能融入這個世界，至於外貌肯定不可能用強盜的長相，否則萬一被人認出來，說不準還會被通緝。
現在的他，偽裝成了一個十分普通的四處旅行的冒險者。
不論去哪兒，去做什麼，都不會引人感到奇怪，也不容易招來強敵覬覦。
“聽說了麼？昨天夜裡裂谷城被龍襲擊了！一頭冰霜巨龍！西城門的所有守衛參戰都沒能擋住，幸好那不是一條火龍，不然裂谷城恐怕都被燒沒了。”
“龍！？真的假的。”
“我叔叔就在裂谷城，騷亂的時候他被嚇得連房門都沒敢出，沒親眼看見龍，但聽見龍吼了，那聲音絕對不是任何怪物能發出來的。”
“這些邪惡的龍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啊……誰能阻止它們？”
“白漫城那邊據說成功屠龍了，不過是藉助了一個死靈法師的力量。”
“死靈法師？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強盜死神麼？”
“什麼強盜死神啊，那個死靈法師看見什麼殺什麼，殺了之後就把屍體全部變成骷髏兵……聽說他奴役的骷髏兵永遠不會消失，足足有幾千具之多！能夠覆滅一座國家！”
“真那麼誇張？幾千具骷髏兵都能把天際上上下下全屠一遍了好吧。”
林楚坐在桌前喝酒吃肉，豎著耳朵聽附近幾桌人的閒談。
流言還真是……傳的越來越誇張。
不過他倒是收穫到一條有價值的資訊。
龍，不止一條！
有其他城池也遭受了巨龍襲擊。
“要不要去專門尋找那些巨龍呢？”
林楚把玩著手指間的金幣，陷入思考。
殺巨龍對他意義非凡。
不光可以吸取靈魂力量來進一步啟用死靈神格，嘗試拉近自己與死靈神格之間的距離，還能透過龍魂來削弱世界排斥，就連他所掌握的龍吼也能以龍魂力量得到增強。
但他不確定這些巨龍接連復甦的背後會不會隱藏著什麼陰謀。
根據閱讀神話傳說所知。
在白漫城他所屠的那條龍只是巨龍之中地位最低實力最弱的普通龍，通體棕灰色，有冰霜與火焰兩種不同的天生屬性。
在這些普通龍族之上，還存在著血龍、冰龍、上古龍乃至遠古龍。
雖然不清楚最強的遠古龍究竟有都強，但肯定不是林楚能招惹得起的。
如果自己為了殺龍而遭受整個龍族的追殺報復就麻煩了。
無面神器固然連心理和基因層面都能偽裝，但唯一無法偽裝的就是靈魂，偏偏所吸收的龍魂就會以某種形式殘留在他的靈魂中，龍族肯定有手段追蹤這些靈魂層面的蛛絲馬跡。
說實話。
他現在都有點擔心自己殺了一頭龍，會不會被其他龍追殺。
“如果有龍過來主動追殺我再反擊吧，如果沒有就先不惹事了。”
要是龍族真因為自己吞了一條龍魂就過來復仇，他林楚也不介意再多吞幾條。
順帶一提。
他在空間規則恢復的差不多後，重新聯絡上秘境，這次沒有取任何東西而是單純掃視裡面的狀況。
和預想中一樣。
當他與死靈神格失去聯絡之後，所有依賴死靈職業召喚出來的骷髏兵和石像，都在沒有力量供應的情況下分崩離析了。
由於秘境內的資源十分豐富，蟻后以及蟻巢還在蓬勃發展。
遊蕩在森林中的那六隻三階巔峰怪蟲也在食物充足的情況下，聽從林楚的命令，沒有與蟻巢發生任何紛爭。
至於被他在神選遊戲世界期間扔進秘境裡的那些個玩家，也勉強還活著，他們聚在浮空島上搭建了房子，以狩獵為生，儼然變成了秘境裡的土著。
可惜蟻后和怪蟲們的體型都太大，沒辦法跨過空間排斥拉入這個世界。
再說，哪怕拉進來了又有多大用？
無非就是多幾個三階巔峰的戰鬥力而已，和骷髏兵差不多一個等級的，還因為有生命而無法收進儲物空間裡得隨身攜帶，麻煩。
目前來看，秘境裡沒什麼值得他往外取的東西了……
旅館內，林楚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接下來他打算去天際省的魔法師聚集地，冬堡，
透過和酒館的老闆閒談，他發現想要混進冬堡並不難，只需要透過一個簡單釋放魔法的入學考核就行，就連學費都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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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學方式這麼簡單，可能是因為在天際省願意當魔法師的人太少了吧，這裡的諾德人更傾向於當戰士而非法師。
在白漫城時林楚就發現，一整座城除了法仁加一個宮廷法師之外，竟然連第二個法師都找不到。
哪怕是窮鄉僻壤也太誇張了。
事不宜遲，說走就走。
付了十幾枚金幣搭乘城外的馬車一路來到冬堡。
冬堡倒也無愧於這個名字，常年飄雪，法師學院的堡壘還建立在一座雪山之上。
林楚抵達冬堡下方的城鎮時就是狂風暴雪的惡劣天氣。
他倒是不怕什麼冷，給自己施加了一個火焰斗篷的魔法就直接登上通往法師學院的階梯，找人詢問該怎麼報名入學。
入學方式是真的簡單。
他隨便釋放了一個火元素魔法就被認可透過，然後被帶進學院發了一套法師服，並告知每天下午可以來元素之殿免費聽課，至於學習哪系魔法則需要自己去找教授該課程的高階法師……
總之就是很自由。
當然，想要從那些高階法師手中獲得魔法書需要支付相應的金幣，這也是冬堡唯一需要花錢的地方。
林楚二話不說跑去挨個拜訪學院裡的所有高階法師，從他們手裡把所有能買到手的基礎魔法書全買了一遍。
他在外面搜刮這麼長時間可不是白玩的，儲物空間裡的金幣論堆計算。
只可惜這群高階法師對於教授傳奇魔法有門檻要求，必須學員的對該系魔法造詣達到了某一程度，他們才同意教授該系最高深的傳奇魔法。
據說這是為了避免有學員急功近利的去掌握超出自己掌控的魔法，從而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危險。
“這個世界的召喚魔法還挺有趣，亡靈魔法是召喚靈魂進入屍體從而奴役亡靈，除此之外還有元素召喚、魔人召喚、兵刃召喚……是與元素生物建立契約從其他位面拉入物質世界？有意思。”
林楚在購買了大量各系魔法書後，就開始苦學研究這些魔法。
他的性格顯然更偏向喜愛召喚系。
首先嘗試的就是召喚一具火元素生物。
火元素屬於召喚系中的老手級魔法，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由於涉及了從湮滅界召喚元素生物的流程，相對毀滅系魔法比較復雜。
但所謂的與元素生物契約，其實也並不像與人簽訂靈魂契約那麼麻煩。
只需要使用特定魔力規律傳送到湮滅界，自然而然，就會與受到魔力吸引的元素生物契約，然後以契約與魔力的力量打破空間壁壘，將元素生物召喚到面前。
簡單說，召喚魔法所消耗的魔力主要是用於打破空間壁壘，在所有魔法中的收益率可以說是相對較高的一種。
林楚隨便練了兩下就輕鬆聯絡到了湮滅的元素生命。
耗費不到十分之一的法力，召喚契約便破開世界屏障，在面前憑空出現一個形態婀娜多姿的火元素，它就那麼靜靜站在林楚面前熊熊燃燒，時不時在空中優雅的翻個跟頭，十分安靜。
經他判斷，這個火元素的實力強度大概在三階巔峰左右。
時間過去短短兩分鍾，契約的魔力消耗殆盡，火元素被自動遣送了湮滅。
怎麼說呢……
用十分之一的法力召喚出一個三階巔峰火元素戰鬥兩分鍾。
對專精召喚魔法的法師來說可能很賺，但對林楚來說，價值不大，他自己以精細能量操縱來使用這些法力所能造成的殺傷效果，足以滅掉好幾個三階巔峰火元素。
“不知道如果往召喚契約裡灌注更多魔力，能不能召喚出四階的元素生物……”
林楚也只是那麼想想。
魔法書裡說過，貿然召喚遠強於自己的召喚物有極大機率會出現反噬現象，召喚物不服從契約從而攻擊召喚師。
至於兵器召喚則是以魔力凝聚成武器，林楚都覺得這其實算不上什麼召喚魔法。
不過這些召喚出來的魔法武器上面倒是附加有一個有趣法術效果，那就是可以破解砍中召喚生物的契約，讓受奴役的亡靈生物立即解脫，讓被召喚的元素生物立即被遣送會現實世界。
“這魔法不就是專門剋制召喚師的嗎？！”
林楚試著召喚出一把單手劍，砍了一下自己用亡靈海轉化的骷髏。
啪嗒。
劍剛挨到骷髏兵身上，這具骷髏就像是失去了靈魂，變成一堆白骨散落在地。
好傢伙，我直接好傢伙。
他要是碰上會用召喚兵器的敵人，對方砍起他的骷髏兵那豈不是跟切瓜一樣輕鬆，一劍一個？
魔法之間的剋制還真讓人沒脾氣。
至於最後一個魔人召喚，則是從迪德拉的神國中召喚強大的魔人戰士，難度和強度都比元素生物要高，據說還有足以匹敵巨龍的四階魔人領主存在……
但這個魔法負責召喚課程的導師並沒有賣給他，理由是他的召喚術造詣還不夠掌控這個危險的魔法，想要讓魔人屈服需要極高的召喚造詣，而魔人一旦脫離控制更是極其危險。
除了學習新魔法之外。
林楚也沒忘記跑去圖書館繼續翻查瞭解這個世界的神靈歷史。
現世所存在的九聖靈以法師協會的視角來看，其實是不同種族信仰的折中與妥協。
阿卡託什:時間之神，龍神。
凱娜瑞斯:天空之神。
瑪拉:愛情與婚姻之神。
迪貝拉:美神，情慾之神。
阿爾凱:生死輪迴之神，葬禮之神。
斯坦達爾:公正與憐憫之神。
澤尼薩爾:商業與手工業之神。
尤利安諾斯:知識與邏輯之神。
塔洛斯:代表人類的神。
說起這些伊德拉神靈的存在方式也很有趣。
祂們以凡人世界的信仰來維持和穩定自己的存在形式。
換句話說，就是錨定自己的形象，使自己不會徹底被物質世界所吞噬變成純粹的規則。
在林楚的認知中這九位聖靈很難說是世界之主，甚至連世界守護者都談不上，存在形式更像類似於世界的一部分……
只有虛空中那些代表變化的迪德拉才更像他所知的，無所不能而又具備獨立意識的世界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