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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宗門故地與不滅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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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真的是驚憾不已,這樣的修煉速度太過駭人了。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若帝國的龍脈紫氣沒有逆天的效果,師兄蔡鶴軒又怎能修煉到神話境一重天這樣的境界!

傳說境巔峰與神話境中間只相差一個半步神話境,可卻是天差地別。很多驚豔的修者,窮奇一生都無法突破這個門檻,若是沒有機緣,想要完全靠自己去突破,就這個檻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的時間。

或許是十年、或許是百年、或許是千年乃至數千年!

傳說境與神話境不是一個層次,立身在一片不同的“天”。一旦達到神話境,對大道的運用將會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可讓修者與所在的四方天地短暫相合,可調集一定範圍內的天地之力為己用,這就是最大的差距!

蕭凡並未進入皇城,只是遠遠地看著,皇宮所在之地氣象萬千,紫氣蒸騰,時而有一條條模糊的大龍衝上雲霄,像是在吞吐九天垂落下的瑞彩,而後化為一種本源精氣散於天地間。

“小凡,我們該進去了。”霓裳輕聲說道,他們已經佇立很久了,可蕭凡卻一動不動,不由得出聲提醒。

“不,我先去曾經的宗門故地,二師兄說這些年來師孃一直都在那裡,我們去將師孃接回來。”蕭凡說道,心情有些沉重,他可以想到這些年來師孃一個人是怎樣過來的。

霓裳神女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彩,搖了搖頭,道:“你去吧,你與師孃幾十年不見了,肯定有許多話要說,我在皇宮內等你。”

“好!”蕭凡點頭,腳步邁動,眨眼消失在天際的盡頭,而霓裳神女則向著皇城飛去。

神州大地真的不一樣了,早已不是曾經那天地精氣枯竭的景象,而今充滿了無窮生機,但凡是山脈之地,無不是古樹參天,老藤纏繞,粗大如龍,遠遠可聽見猿啼虎嘯,靈禽長鳴。

天玄宗故址,這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時隔數十年再次回來,蕭凡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六座山峰坐落,五峰環繞一峰,高聳入雲,氣勢磅礴,與以往相比不知道高大了多少。

由於天玄宗故址早已封山,這些年幾乎沒有人前來,這裡顯得很荒蕪,通往各峰的道路上長滿了蒿草,一些野兔在雜草中躥動,幾隻老鴉停留在枯木上,發出呱呱的叫聲。

曾經繁盛的天玄宗,如今真的是太荒涼了,沒有人煙,只有些小動物棲息,枯木上的老鴉呱呱直叫,更添幾分悽景。

蕭凡在山門前駐足良久,前方那塊高大的石碑滿是塵灰,其上鐵畫銀鉤的三個大字——天玄宗,已經很模糊了,佈滿了塵埃,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蕭凡走了進去,徒步而行,並沒有踏空飛行,時隔數十年回到這裡,曾經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中閃現。

從這裡開始踏上修煉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已經百餘年了,時光改變了太多,也淹沒了太多。曾經那些故人,很多都已經不在了,曾經一個時期的同代人物,早已經跟不上蕭凡的步伐了,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這裡留下了太多的回憶。

入宗門炙手可熱,最後卻因為武魂血脈的緣故被所有人棄之如敝履。

東方森林中封印地獄之門,石洞中與陸清雅生死與共,以血續命,割肉還情。

斬地府惡靈,鎮壓首席大弟子贏錚,鬥主脈宗主……

這些過往的經歷一幕幕浮現在蕭凡的腦海中,讓他感概萬千。如今再回首,幽幽百餘載過去,曾經的一切都變成了烙印在時光中的痕跡,不可觸及,只能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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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裡,蕭凡有特殊的感情,因為這是他的起始點,是他踏上修煉路的第一站,一切都是從這裡開始的。

短短片刻,諸多感觸湧上心頭,剎那間,蕭凡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他發現自己的神魂變得凝練了不少,其中繚繞的道痕也增加了許多,對大道的領悟更近一步,幾乎快要突破到神話境了。

“追憶過往,心境的歷程,我竟然因此而受益匪淺,真是想不到……”蕭凡感慨,今日回到宗門故址,追憶曾經的經歷,讓心境重溫曾走過的路,竟然有了這樣的昇華,得到了極大的好處,不遜於一次成功悟道。

蕭凡沿著長滿蒿草的路而行,驚走得道路兩邊的雜草叢中的野兔四處奔走。他並沒有前往無為峰,而是順著荒蕪的小路登上了紫霞主峰。

紫霞主峰後山,那裡有一座雄偉的建築——宗門祠堂。

祠堂內擺放著宗門歷代宗主與峰主,以及太上長老等的靈位,對於天玄宗來說,這是一處重地。

蕭凡走進荒蕪的小院,立身在宗門祠堂前,悲傷的情緒在心底蔓延。他就這麼站著,久久都沒有移動腳步。

祠堂內有著一個對於蕭凡來說非常重要的人,在他踏上修煉路時,曾不予餘力地護著他,這些都是蕭凡一生都難以忘記的。

可是那個人卻早已不在人世了,留下了一具遺體,葬在漆黑的神木棺中,就存放在前方的祠堂內。

數十年了,蕭凡終於又回到了這裡,遠遠看著祠堂,竟然覺得腳步有萬鈞之重。

這座院落荒蕪太久,到處長滿了雜草,在風中如波浪般起伏,唯有通向祠堂大門的小路上留下了些許痕跡,這條小路上的雜草向兩邊倒去,顯然是被人踩踏所至。

蕭凡知道,這些年來宗門弟子肯定會經常來祭拜師父,這裡有他們留下的足跡。終於,他邁動了腳步,走進祠堂,立身在漆黑的棺木前,眼睛有些酸澀。

“師父,小凡來看你了……”

蕭凡輕輕撫摸棺木,心緒難寧。可是,逝去的終究是逝去了,無法改變什麼。他拿出靈藥釀製的老酒,輕輕灑在棺木前,於此佇立了好久,而後才拜了三拜,轉身離去。

突然,一陣詭異的波動自身後傳來,蕭凡驟然止步,一下子轉過身去,雙目如神燈般璀璨,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之色。

漆黑如墨的棺木,此刻正散發出淡淡的光芒,有灰色的氣體自棺身與棺蓋的縫隙中溢位。這樣的現象雖然很詭異,可是蕭凡卻忍不住有些激動,因為他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

“師父……是你嗎?”蕭凡的聲音有些發顫,他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

光華與灰色的氣體匯聚在棺木的上方,逐漸化為一道模糊的身影。蕭凡當時就是一震,幾乎在瞬間衝了上去,他的心跳很快,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難道師父的神魂未滅嗎?

然而,蕭凡很快就失望了,這根本不是神魂未滅,而是一縷執念所化,一旦顯化出來便不可能久存於世,會在短時間內消散於無形。

“師父……”

蕭凡心中發酸,他不明白師父到底有什麼放不下的,竟然還有一縷執念未曾消亡,難道是放心不下師孃嗎?

“小凡……你太讓為師失望了……”模糊的身影發出不太清晰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時空傳來,很不真實,給人以疑似夢中的感覺。

“師父,我……”

蕭凡的眼睛有些發紅,卻不知道師父所指為何,只能靜等下文。

“為師的遺言你都不聽了嗎?這麼多年了,為何她還是一個人!”模糊的身影說道,他的聲音很沉重,繼續道:“為師對不起你師孃啊,當初救了她,卻讓她因報恩而委身於我,而我卻因為修煉出了些問題,一直讓她得不到一個做女人應有的幸福。”

“其實,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我知道她並不喜歡我,這樣也讓我心中的內疚少一些。”模糊身影,也就是田不為的一縷執念,說出了蕭凡一直都不知道的秘密,讓他的心神遭受很大的衝擊。

蕭凡才知道,原來師父田不為早就知曉秦婉茹並不喜歡他,雖然他們最終皆為了夫妻,可也只是形式上的,因為田不為在年少時修煉出了問題,導致他永遠不能人道。

至此,蕭凡終於明白為何師父和師孃為何沒有兒女,竟是這個原因。

田不為的執念說了很多,包括曾經與秦婉茹在無為峰的那些日子。蕭凡靜靜地聽著,才知道他們雖然是夫妻,卻從未同床同枕過,不過就是住在一間屋子罷了,這麼多年,最多也就牽牽手而已。

蕭凡沉默,心中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心情,這麼多年了,竟然不知道師父與師孃是這樣微妙的一種關係,心中也忍不住嘆息,不管是師孃還是師父,這樣的生活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彼此都不好過。

“師父,你放心吧,小凡會好好照顧師孃的,沒有人能欺負她!”蕭凡說道,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

模糊的聲音聞言微微沉默,道:“既然如此,你就不應該讓她一個人。”

“相信師孃將來肯定會遇到一個真正心儀的男人,過上幸福的生活。”蕭凡說道,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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