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北司走後,葉真又睡了一會兒才起來。全身跟被碾過似的鈍疼, 這還好說, 頂多是走路走慢點就是了。難的是走路的時候, 只要一動就火辣辣的, 摩擦過的感覺特別明顯。
這個裴北司, 脫了衣服和不脫衣服差別太大了。
她本來以為今晨已經偃旗息鼓, 畢竟昨夜斷斷續續的弄了幾乎一夜,從七八點鐘就開始的, 但今天早上他強悍的跟旱了幾輩子一樣……
葉真出神的想了一會兒, 臉蛋一紅咬住下唇翻開抽屜找出一管藥往裡面擠,一支都擠完了才覺得涼爽些。其實她這身體是很受用的,但皮膚太嫩也是遭罪。不過總體而言還是滿足。
她又去洗了個澡, 洗完簡直可以用飢腸轆轆才形容, 也沒力氣自己做飯了, 隨意點了份外賣。
外賣很快送來,葉真從沒像現在覺得這麼好吃過,她一面大口的吃一面想起來今天怕是上不成班了,這都過十二點了,也沒有請假。奇怪的是,聖倫特也沒人聯絡她。
葉真摸出手機, 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關機了, 難怪沒任何動靜。
葉真忙給手機充上電,不等充滿就開機,果然開機的瞬間就受到七八條訊息, 大眼一瞧,都是於麗麗發來的。
葉真忙給於麗麗打電話,接通那邊說話的是個男的?
“葉真!你還把工作當工作嗎?扣你這個月獎金、外加五天帶薪假期,還有年終獎!”
竟然是孟蕭!
雖然孟蕭是她大侄子,可畢竟也是她老闆,葉真還是很珍惜這份工作的,連忙檢討自己。
“你幹什麼去了?昨天你就請了一天假是吧?”孟蕭怒氣小了一點,但明顯沒有完全消散。
葉真應該說自己腳受傷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累狠了腦子遲鈍,說成了“我剛起來”。
說完她就感覺壞事了,那邊突然萬籟俱寂,然後響起了孟蕭的咆哮。
“你起晚了?你有什麼理由起晚?你一直兢兢業業,想成為救死扶傷的中華神醫,竟然毫無理由的起晚了?還睡到太陽曬屁股?葉真,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跟誰睡了?你跟誰睡了?傅深時?宮錦天?不對,老傅我昨天晚上還見過他,老宮開巡迴演唱會去了,行啊,裴北司!你就被他那兩張文憑給唬住了?你說,我哪點不如他?他除了那張小白臉有什麼好……”
葉真不由把手機拿得離自己耳朵遠了點,她沒想到孟蕭那麼精,一下就猜出來了。本來不必不好意思的,臉卻莫名的有點燙,索性不跟孟蕭說了,對著手機來了句“我明天去上班”就飛快的把電話給掛了。
那邊孟蕭罵得正凶,忽然聽葉真說了一句什麼,還沒聽清,想再聽一遍時,發現通話已經結束了。
葉真竟然掛了他的電話!
於麗麗兢兢戰戰地等在旁邊,不是她有受虐傾向,而是老闆手裡拿的是她新買的水果機,大幾千塊,她捨不得啊!
“老闆,完了嗎?”於麗麗小心翼翼的問。
她剛說完,孟蕭就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領帶,使勁松了松,於麗麗立即暗叫糟糕,她這是撞刀尖上了,誰知道……
孟蕭:“我帥嗎?”
於麗麗:???
孟蕭指著自己的臉:“我帥還是裴北司帥?”
於麗麗回過神來:
“您帥,當然是您帥了!天啊,我從來沒見過您這麼帥的,您的眼睛為什麼那麼漂亮,就像燃燒著火焰。老闆,您是火山之神的後代嗎……”
“那個姓裴的,呸,你聽聽他的姓,誰姓這麼倒黴的姓氏。再聽聽您的,孟,孔孟,您生下來就與眾不同啊!”
張大夫:……
小劉:……
於麗麗的求生欲真不是一般的強。
葉真閒著沒事,用手機登陸了燕大論壇,看到那個帖子已經結局了,樓主在最後誠實的說自己被反套路了一把,他老婆不知道怎麼知道了這個帖子,在最後關頭拒絕回答“是”,但卻反過來問他是不是少一個老婆……結局是一樣的,總之是抱得美人歸,感謝大家云云,把一路跟著出主意的沙雕網友甜的直呼受不了,一溜的祝福。
葉真也抱著手機笑。磨藥的時候想起來還笑。她在想等裴北司回來後要不要再拿出來逗逗他?
下午三四點的時候,葉真有點困了,想再去補一覺,忽然有人按門鈴。
葉真沒想到裴北司這麼早就回來了,琥珀色的眼珠光芒流轉,過去開門。門外站的卻不是裴北司。
對方有兩個人,年齡很大了,穿著過去電影裡幫派裡的那種老式衣服,拎著一隻黑色皮箱,說話也透著一股老派。
“小姐,裴先生在嗎?我姓徐,冒昧上門很是打攪。麻煩小姐通報一聲。”
徐漢陽本來不用對葉真那麼客氣的,他知道裴北司一直單身,房子裡有女性,多半是傭人、保姆之類的,但當葉真開門後,看到葉真的臉和氣度,見多識廣的徐漢陽改變了想法。也許面前這個女人可以幫他達成心願。
另外一個人雖然和徐漢陽年齡相仿,但顯然是徐漢陽的手下,葉真請兩人坐下,他也只是站在徐漢陽身側。葉真便和徐漢陽說話。
“徐先生,你有什麼事找北司?”
徐漢陽聽葉真稱呼裴北司為“北司”,那種感覺更重,問:“請問小姐貴姓,是裴先生什麼人?”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葉真:“我姓葉,裴北司是我丈夫。”
徐漢陽眼裡露出吃驚,旋即笑道:“沒想到裴先生結婚了,沒有前來恭賀,真是失禮。”
葉真對這徐漢陽也充滿好奇,問道:“還不知先生找我丈夫什麼事?”
徐漢陽抬頭向樓梯等方向看去:“裴先生不在?”
葉真點頭:“要不我打電話叫他回來?”
徐漢陽連忙阻止,把手上一直拎著,連地上也沒有放的箱子放到桌子上:“這對龍泉窯粉釉梅瓶勞煩太太交給裴先生。”
徐漢陽說著,開啟了箱子,葉真並沒有一眼就看到瓶子,那瓶子外面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絲綢。徐漢陽親解了足足有五六分鍾,一對流光溢彩的粉瓶才出現在葉真眼前。
粉色的瓷瓶,就是擱在今天也很罕見,更不說宋代了。葉真第一反應就是這是贗品,還是文盲造就的贗品,但她看到徐漢陽和他身後那人鄭重的表情又覺得不像了。再看那瓶子,小口短頸、豐肩瘦底,完全宋代梅瓶的造型,一股歲月沉積之感撲面而來。這兩隻同樣顏色,都是粉色的瓶子是怎麼燒出來的?那個時候燒窯,泥胎放進去,燒出來什麼顏色誰也不知道。如果這兩隻梅瓶是真的,放到今天該值多少錢?
而這兩隻瓶子,竟被這兩人輕松松送給了裴北司。
如此貴重,葉真自然不敢擅自收下,當即要給裴北司打電話,卻被徐漢陽再度攔住。
“真不用特意打攪裴先生,這只是小小一點心意,其實這兩隻瓶子還是先生指點我外祖得到的。”
徐漢陽說完,兩人就起身告辭。快的葉真來不及聯絡裴北司,客廳茶几上就只剩那對粉色梅瓶了,箱子開著扔在一邊。
太奇怪了,但人已經走了,葉真只好先把瓶子收起來。收著收著手突然一抖,那徐漢陽說什麼?這瓶子是裴北司指點他外祖得到的?那徐漢陽都得六十餘歲了,他外祖豈不是近百歲的老人,裴北司今年才二十八,怎麼可能會指點徐漢陽的外祖?
葉真懷疑自己聽錯了,但她又覺得自己還沒老到那種程度。
心裡惦記這這事兒,葉真就覺得時間過的特別慢,好不容易聽見門響,趕緊的從廚房裡出來。
裴北司把一大束百合遞過來,葉真笑呵呵的接了。他看葉真手上有麵粉,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想吃什麼我來做,不用你動手。”
平時越冷清的人笑起來越燦爛,葉真對著花和他的笑臉,差點把那兩個瓶子給忘了。看見裴北司盯著黑色箱子才想起來,忙對他說:“今天有兩個人來找你,這對梅瓶就是他們留下的,他們還說是你指點他們的外祖才得到的這對梅瓶!”
葉真希望從裴北司臉上看出什麼線索,但裴北司視線從她臉上移開後就重歸清冷,什麼表情也沒有。他拿起其中一隻看了看:“好像是真品,不過我並不記得我幫誰鑑定過這種梅瓶,可能是他們搞錯了。”
葉真點點頭,是太過離奇了。
“這東西值多少錢?”
裴北司說了一個令人咋舌的數字。
“那你趕快收好吧。”
裴北司本來打算讓她放房間裡的,見她緊張,聽她話先把東西收了起來:“要是他們回來,就讓他們帶走。算了,我還是問問是誰送來的吧。”
葉真見他這種態度,倒是真放了心。
裴北司把箱子拎書房去了,一會兒下來,葉真已經盛好了飯,兩人對面坐下吃飯。
“這是什麼?”
葉真做的菜都很清淡,但細細一品,裡面都有股藥香。
葉真撈出來一塊給他看:“這裡面加了當歸,溫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