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羽聞言挑了挑眉說:“我一直認為自己的敵人很少,因為和我有利益衝突的人並不多,你知道的。”
江大戶點了點頭,說:“殿下在金縣的改革很是完美,相信這件事情很快便會被很多的有心之人知道,到時候豺狼上門,殿下還得多加小心。”
姬羽笑道:“我認為,這天下能讓我重視的人,很少。”
江大戶蹙了蹙眉頭,說:“可是我聽說,殿下曾在未央宮皇后巫蠱事件中,與神威候上官大人結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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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羽說:“上官非上官,又哪配得起重視二字。”
二人一路笑談,說著看似無聊實則有大深意的趣話,終是漸至山頭。
下方的原野積雪越來越厚,隨著暮色漸至,又再無法被看見。
夜色終於來臨,原野上不時會有煙花升起,看著很是好看。
起初煙花照亮了原野,緊接著是山崖,最後是那高遠的夜空。
一片純淨的白,被點綴上了好看的色彩,就像彩色星火落凡塵。
抬頭仰望著在天空中不斷綻放的花火,姬羽有些感慨,說:“上一次過新年,我去了冷宮看了梅妃,也見了千雲皇姐。”
“如今,與千雲皇姐已是兩年不見,頗多感慨。”
江大戶笑道:“終是西楚一天,地靈秘境一年,殿下不必太過感傷。”
“更何況,那一年新年皇家年宴,殿下力鬥獨孤氏,力拔山兮氣蓋世,終是獲得了皇家多少人的夢寐以求的封王資格。”
封王,也是有講究的。
空有王名,沒有王土,那就是個紙老虎,偽王!
若有王名,又有王土,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姬羽說:“你雄霸魚兒莊多年,又擁有一方小天地,恐怕是整個地靈秘境最有錢的幾個人,不如支援我打個天下怎麼樣?”
江大戶聞言,頓時猶豫了。
姬羽說:“怎麼?害怕最後選錯了人,我輸了,然後那些豺狼虎豹把你分食了?”
被戳穿心思的江大戶,索性也不再偽裝辯解,直接坦誠地點了點頭:“不錯,武靈使大人怎麼選,是武靈使大人的事情,我們這種山下的小獸,活著可不容易。”
“一不小心選錯了巢穴,哪天就被山上的巨石滾下來砸死,還得被豺狼虎豹分食。”
“你若要叫我給你錢財殺豺狼,你總得體現出你能殺盡天下豺狼的本事不是?”
就在這時候,一騎絕塵穿越風雪而來。
那渺小的身影由一個點慢慢變大,頭頂著滿天煙火。
姬羽回首而望,笑道:“證明我能殺盡天下豺狼的機會來了。”
江大戶蹙了蹙眉頭,不過想到那天武靈使大人的話,他的眉頭當即又舒展了開來。
就在那一騎絕塵快要登至山頂的時候,伶月、符邦、龍賈、韓星、夏侯元紛紛如原野上的獵豹一般躥了出去。
那策馬之人吃了一驚,但很快便抽出了腰間的佩刀,斬出一片刀光來。
刀光並不是進攻,而是防禦,於是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只不過是咫尺之內的一片刀網。
然而,他終究是小看了姬羽如今的親信五人組。
且不說懶惰愛玩的韓星、那不知水平的龍賈和夏侯元,就說伶月和符邦,也不是一片刀網就能抵擋的。
劍光、刀光、斧光、槍芒終是劃破了刀網。
那密集到能將風雪切碎的刀網,就此碎去。
一時間,兩把劍、一把刀、一把斧。一杆銀槍皆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若是那人敢有所動作,絕對死的不能再死了。
感受著脖間五道刺骨的涼意,那人臉上掛滿了冷汗,心驚膽顫地說:“我只是來送信的。”
符邦舔了舔嘴唇,滿天煙火照亮了他那張猙獰而恐怖的臉。
“你幫誰送信?”
也許是因為那張臉太過下人,或許是那神情太過猙獰,這位自稱來送信的人忍不住渾身一顫,臉色一片蒼白,驚恐萬分地說:“小人是幫廬山郡郡守大人送信的。”
符邦問:“只送給我們,還是還需要送給別的人?”
那送信之人答:“廬山郡內各縣一封,金縣是最後一封。”
“因為你們金縣是廬山郡內距離廬山郡最遠的一個縣。”
符邦、伶月、夏侯元、龍賈、韓星五人確認過眼神後,紛紛散了開來。
那送信之人忐忑不安地來到了姬羽和江大戶的面前,然後躬身行了一禮。
也許是因為太過恐懼或緊張,他行李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彆扭。
“縣令大人,這是廬山郡郡守大人要我交給您的信,請您過目。”
說著,送信之人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封書信來,雙手呈到了姬羽的面前。
姬羽沒有接過書信,而是負手笑問道:“誰告訴你我是縣令的?”
“啊?”送信之人有些茫然的驚叫了一聲,他的兩條腿不僅有些軟,還有些打顫,就是不知道第三條腿咋樣了。
江大戶想著金縣內人們對姬羽的稱呼,乾咳了兩聲,呵斥道:“真是不知道廬山郡郡守怎麼教出你這樣的狗腿子來,這不是什麼金縣縣令,而是姬羽將軍,要叫將軍,知道不?”
送信之人戰戰赫赫地答:“知道了,將軍,小人不懂規矩,小人該死,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小人一命。”
他一邊說著,一邊衝著姬羽點頭哈腰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滑稽。
送信之人雖然只是廬山郡郡守的一條狗,但卻是知道江大戶的。
整個益州沒有人不知道魚兒莊的莊主江大戶,因為他擁有著極其雄厚的財力。
若把益州比喻成一個國,那麼江大戶便是富可敵國的人。
但也有可能,並不是這個原因,那送信之人才認識江大戶的。
姬羽笑著說:“這不是皇宮,無禮之罪罪不至死,而且不知者無罪,只是下次別再犯,不然後果很嚴重。”
送信之人既驚恐又乖巧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將軍。”
他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打溼,臉上也掛滿了汗珠,保持著雙手呈上信的姿態,一動不敢動。
姬羽接過了信,拆開來一看,覺得有些有趣。
“你家郡守的年宴排場真大,我想要是我姬羽不去,豈不是不給面子?”
送信之人不敢言語,有時候多話是一種找死的行為,沉默比較安全。
姬羽一把將書信朝著崖下扔去,那封信隨著風雪而飄遠。
“回去告訴你們郡守,金縣山窮水貧,姬某也想見識見識地大物博的廬山郡,一睹堂堂廬山郡郡守的風采!”
送信之人心驚膽顫地點頭應道:“是!”
跟著,他轉過身,疾步翻身上馬,逃也似地順著山道狂奔而離。
背影狼狽無比,就像身後跟了無數惡鬼一般。
親信五人組看著風雪中的這一幕,覺得有些有趣。
煙火還在不斷升空,然後綻放出紅塵最美麗的光彩。
姬羽揚了揚手中的棗兒酒笑道:“也不知道廬山郡的酒,比不比你這棗兒酒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