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前,迎賓的侍者正一絲不苟地立在自己的崗位上。
他面前忽然憑空生出一團黑色的煙霧。
黑霧剛剛出現,周圍的溫度就立即下降到了一個令人難以忍受的冰冷程度。
侍者牙齒打著顫,眼睜睜看著從虛空中的那團黑霧中走出一個高大的黑甲武士。
“巡……巡查者!”
他的聲音都開始打起顫來,只覺得渾身冰冷,手腳發涼。
巡查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黑甲武士立在酒館門前,緩緩抬頭,猩紅的眼睛似是在觀察著什麼。
“大人,您……您來我們酒館,有何公幹啊?”
侍者仰起頭來,看著黑甲武士結結巴巴地問道。
他有心趕緊逃離這個地方,奈何驚嚇過度,腳下軟的生不出半分力氣。
現在能夠還站立著,就已經耗費了他極大的力氣了。
黑甲武士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一隻猙獰手甲,伸到面前的虛空中輕輕撫摸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徑直朝著酒館大門走去。
侍者知道巡查者是鍊金生物,他們的酒館也並不禁止鍊金生物進入。
可巡查者也是不詳之召的象徵。
不論是誰,都不想遇見這具恐怖的鍊金生物。
“大人,我們……我們客滿了。”
侍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有勇氣說出這種話來,也許是憑著一腔熱血,也許是擔心酒館內一些人的安危。
又或者是,源自他心底深處對於巡查者的深深痛恨與厭惡!
當侍者猛地清醒過來的時候,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攔在了巡查則前進的路上。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渾身靈氣猛地爆發出來,身體周圍湧現出強烈的乳白色光芒。
“滾開,我們酒館不歡迎你!”
這名立在酒館門前的侍者,竟然身具著武者三重天的修為實力!
他身後的酒館其實並不單是一個喝酒的地方那麼簡單,表面上這裡是一座酒館,其實還有一層身份。
所以僅僅只是立在門前迎賓的侍者,就能有這武師初階最為頂尖的修為。
然而身為鍊金傀儡的巡查者,對於這些東西根本不瞭解。
在它的世界中,只分為兩種人。
一種是普通人。
一種是將要接受神罰的人。
黑甲武士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接著它繼續朝前走去。
渾身凝聚著奪目靈氣光芒的侍者靜立不動,身上的靈氣光芒閃爍了幾下,竟然自行熄滅。
直到黑甲武士與他擦肩而過,徑直推門走進酒館內,侍者也沒有絲毫反應。
只見他身上的所有皮膚正在一點點變成灰色,彷彿被石化了一般,那雙眼睛中的神光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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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靈魂出竅了一般。
武師三重天的侍者已經不見了。
立在酒館前的只有一座毫無生氣的石像。
酒館內沒有多餘的客人,只有那幾個鍊金生物坐在座椅上,還在竊竊私語著。
有侍者從後面轉悠過來,看到剛剛進門的黑甲武士,臉上的笑容不禁猛地僵住。
他緩緩收斂起自己的笑容,一步一步朝著後方退去,望向黑甲武士的眼神充滿了戒備。
黑甲武士步履不停,沿著已定的方向緩緩朝著前方行去。
它選擇的路線上有不少桌椅,卻絲毫未能攔
下它的腳步。
不論是什麼,黑甲武士都用它那副巨大堅硬的鋼甲統統撞開。
路過幾名鍊金生物時,一直在交談的它們終於停止了竊竊私語,抬起頭顱朝著黑甲武士仰望而去。
黑甲武士也停下腳步,側頭與他們對視。
“該死的,怪物都要湊成一窩了!”那名侍者沉聲暗罵了一句,後退的腳步加快了些。
巡查者也是鍊金生物,鋼甲中飄搖著濃郁的黑色煙霧,那些原本坐在酒館中的幾名鍊金生物沒有像巡查者那般猩紅的眼睛,就只有一片潑墨似的黑影。
可它們還是揚起臉龐,彷彿在注視著巡查者似的。
良久,黑甲武士緩緩點了點頭,似是它剛才通這幾隻鍊金生物進行了無聲的交流一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
它繼續朝前邁進。
可它沒走幾步,就停下了動作。
黑甲武士緩緩轉過身,黑霧中的兩點猩紅直勾勾地注視著幾隻鍊金生物。
它緩緩抬起一隻猙獰手爪,對準了它們。
就見那幾隻鍊金生物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那些潑墨似的黑霧開始如水波一般亂顫,彷彿一汪深潭被無形的力量攪動開來了一般。
虛空中彷彿傳來陣陣淒厲的哀嚎。
披在那幾隻鍊金生物身上的外衣緩緩滑落,無力地掉在地上。
組成鍊金生物的那些黑色霧氣,全部都朝著黑甲武士湧去!
面甲上的黑色霧氣緩緩旋轉,張開一隻怪異的大口,將所有霧氣都吸了進去。
淒厲的哀嚎戛然而止。
“這個瘋子!”已經退出老遠的侍者望見這一幕,狠狠咒罵了一句,再也顧不上打草驚蛇,轉身飛也似的朝著迴廊奔去!
吞噬了幾名鍊金生物,黑甲武士鋼甲內的黑霧似乎又深沉濃郁了不少。
頭盔內的兩點猩紅更加明亮,它回過身去,朝著既定的路線繼續前進。
前面不論是什麼,都在它的沉重鋼甲下化為齏粉。
……
房間內,巨大的鼎爐熊熊燃燒。
火光跳躍,讓得屋子內的光線不斷飄搖晃動,映在牆上的影子彷彿神秘的生物在舞蹈。
墨伬和墨魚這對師兄弟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神色,哀嘆不斷。
本來他們已經將希望放在了蕭羽身上,盼望著能憑藉他和楚家大少爺的關係去借來天權古劍,斬掉因果之線。
哪知道蕭羽的確是跟楚狂有關係。
只是這關係,乃是敵對的關係……
這下不光是楚狂不會借劍給他們,若是真的遇見了那位楚家大少爺,恐怕就直接是兵戎相見的局面!
“蕭兄弟,你跟那個楚狂,楚少爺……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墨伬猶不死心,還在不停向蕭羽打聽。
畢竟眼瞅著希望就在眼前,已經跟楚氏豪門搭上了線,他實在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蕭羽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果斷地搖了搖頭。
“半點餘地也沒有?”墨伬驚叫道,“你究竟都幹了什麼,難道扇他臉了不成!”
“扇臉,都只能算輕的。”蕭羽嘆了口氣。
“……”
這下墨伬是徹底放棄了,又是一聲極為哀怨的長嘆。
“用天權古劍來斬斷因果之線,是目前對於你們來說最為簡便的方法了。”墨魚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若是聽了其他的方法,定是會覺得難如登天。”
“難
道只能去找老師?”墨伬悲聲哀嚎道,“絕對不行,老師若是知道我幹出這種事,我就算沒被巡查者弄死,也會被老師活活打死的!”
“絕對不能去找老師!”墨魚也是篤定地說道,“巡查者出自一燈大師之手,若是老師摻和進來,必定會引得一燈大師不悅!”
“那我們只有等著跟巡查者幹上一架啦!”墨伬自暴自棄地喊道。
墨魚倒是還算冷靜,低聲自言自語道:“不對……還有一個辦法,只不過……”
他目光朝著燃燒著熊熊烈焰的鼎爐望去,眼神閃爍不定,顯露出猶豫不決。
只是他已經沒有機會再猶豫了。
“噤聲。”蕭羽忽然出聲說道。
這對師兄弟猛地一愣,不知道蕭羽的神情為何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就見蕭羽緩緩朝著門口望去,臉上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雪白小獸和避水金睛獸似是也感受到了外面的不尋常,安靜地不吭一聲,眼睛一併朝著門口望去。
“怎……怎麼了?”墨伬愣愣說道。
“噓!”一旁的墨魚趕緊將他的嘴巴按住,悄聲說道,“別說話,你聽!”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屋子中瞬間就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就聽屋外的迴廊深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彷彿有人在外面狂奔,跌跌撞撞,當中似乎還夾雜著驚懼的嚎叫。
“是誰!”墨伬掙開自己師兄的束縛,驚訝地問道,“誰在外面?”
墨魚搖了搖頭,臉上也是一片凝重之色。
蕭羽站在最前方,眼睛死死盯著緊閉著的房門。
外面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響,那腳步聲不光踏在地板上,還一併踏在屋內眾人的心上,令得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待到那慌亂的腳步聲即將到達門口時,猛地戛然而止!
外面一片寂靜。
墨伬一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驟然的安靜令得他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屋裡屋外都太過安靜了,墨伬受不了這般靜謐的氣氛,正想開口說點什麼。
咚!
房門外猛地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重物狠狠地撞在了房門之上!
墨伬瞬間就被嚇了一跳,差點從張口失聲大叫了出來!
砰砰砰!
房門外傳來一陣劇烈的聲響,有什麼正在猛烈地拍打著房門,單聽那急促的節拍和沉重的力道,就能看出來人的焦急與慌亂。
“這是……這是有人在求救?”墨伬喃喃說道,“咱們得去救他!”
他正想朝著房門衝過去,就被前方的蕭羽伸手攔了下來。
“不要開門。”蕭羽的聲音冷得像冰一樣,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
“有人在向我們求救,為什麼不開門!”墨伬衝著蕭羽大喊道,就想掙開蕭羽的阻攔。
然而蕭羽的手臂穩如磐石,沒有絲毫的動搖。
“他不是在向我們求救,而是在提醒我們。”蕭羽冷冷說道,“那個鬼東西,已經來了。”
他話音剛落,外面急促的“咚咚”聲猛地消失不見,只能聽到一聲悶響,接著就是重物癱倒在地上的聲音。
墨伬和墨魚猛地愣住。
屋裡屋外,再度恢復了安靜。
“準備好迎戰吧,也不知道你們兩個搞研究的,會不會打架?”
蕭羽以指作劍,紫霄靈氣繞指而生,當中星芒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