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年輸掉了上桌以來的第一把。
他不耐地哼了一聲，喊道“再來再來”，隨手抓了一把籌碼丟了出去。
清脆的骰子聲停下來，骰盅掀開，骰子上的點數猩紅。
“他奶奶的熊！”王啟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抓起籌碼狠狠砸了出去，“再來！”
隨著骰子聲和王啟年的咒罵聲音不斷交替，他面前那堆剛剛贏來還沒捂熱乎的籌碼正在一點點減少。
王啟年也從豪氣地抓起籌碼扔出去，變成小心翼翼地仔細數著數目，開始精打細算。
可他再精打細算，面前的籌碼卻還在不斷減少，到後來輸了個精光。
剛才亨通的賭運和得心應手的技術，似乎已經完全不起作用了似的。
周圍的賭客看到他輸得越來越慘，心裡清楚定是莊家開始“收錢”了，這裡的都是老賭客，對於賭場的一些規矩和暗中的一些做法，他們都是心知肚明。
他們也已經看出，這是悅來賭坊專門放王啟年進來，要殺殺王啟年的威風！
等王啟年輸得傾家蕩產，也就再沒那個開麻將館的實力和資本了。
聰明的賭客們紛紛都開始反著同王啟年押注，準備跟著莊家一起吃爛錢，莊家也沒有阻攔，反正他接到的命令是讓王啟年輸得慘兮兮，讓這些賭客跟著蹭點紅利，無傷大雅。
原本在賭桌上金戈鐵馬大殺四方的王啟年成了孤家寡人，他看著全都跟莊家站在同一陣線的一眾賭客，罵罵咧咧地說道：
“你們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傢伙，一會兒等老子財運來了，看你們怎麼哭！”
他剛說完，桌上骰盅一開，他又輸了一張靈票出去。
旁人鬨堂大笑，嘲諷他被光速打臉。
王啟年面上惱怒，心中更是無比肉痛，錦盒裡的靈票可就是他們的本錢了啊，瞧著裡面厚厚一沓，蕭羽怕不是把麻將館這幾日的營利全都拿了過來！
再下注時，他手上不由就有了幾分遲疑。
“王老板，怎麼了這是，難道怕了不成？”對面的莊家扭了扭手腕，不屑地笑道，“這才剛剛開始，王老板怎麼就不行了？還真是掃興！”
“是啊王老板，繼續玩兒啊！你這麼整整一大盒靈票，還怕回不了本不成？”
“別慫啊王啟年！剛剛贏了那麼多，這才輸上一點就想跑，你還是不是男人！”
“是不是輸不起？是不是輸不起？”
周圍的賭客們也是紛紛叫囂，生怕王啟年臨陣脫逃，做了那沒膽子的縮頭烏龜。
王啟年咬著牙，心中天人交戰。
畢竟這一大盒靈票，都是蕭羽的。
“不用擔心，你儘管放手去賭，即便輸了，我也不會怪你。”
淡淡的聲音在王啟年耳畔響起，他知道這是蕭羽傳音給他。
有了這句話，他心裡踏實了不少，衝著對面的莊家重重冷哼一聲，將靈票拍了出去。
賭局繼續，賭場上再度一片肅殺。
蕭羽看著桌子後面的那個莊家自信的笑容，若有所思。
不管是給骰子裡灌注水銀這種把戲，還是莊家本身就有一手搖得骰子的功夫，總之在接下來的賭局中，王啟年輸多贏少，帶來的厚厚一沓靈票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變薄。
等到靈票輸完，說不定那個費老闆還會再跳出來，“貼心”地詢問王啟年需不需要貸款？
若是放在以前，王啟年定是會一個頭腦發熱，再度欠下鉅額債務。
只是現在既然蕭羽在這兒，那麼這些事情，就不會再發生。
眼看著王啟年錦盒中的靈票越來越少，二樓的費石滿是得意的笑容，已經做好了下樓嘲諷的打算。
開個什麼麻將館，就想成為王老板？
盂蘭街上只有一個真正的老闆，就是他費石！
在王啟年臉色憤憤，莊家滿臉自信，費石神情得意的時候，無人注意到隨從模樣的蕭羽左手微動，細小的妖力從指間探出，朝著莊家手中的骰盅探去。
悅來賭坊的賭具，當然肯定都是做好了提防靈氣的準備。
可是哪有人會提防妖氣呢？
九頭龍蛇的妖力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像是一條躲在暗處的蛇，緩緩朝著骰盅游去。
當骰盅掀開，上面的點數代表著王啟年這把贏了的時候，所有人臉上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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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個搖骰子的莊家，吃驚地看著骰子上猩紅的點數，滿臉的匪夷所思。
“他奶奶的熊！老子都說了要轉運吧！”王啟年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捏起一張靈票再度丟擲了出去，“再來再來！”
骰子清脆的搖晃聲再度響起，二樓上的費石倒是不大有什麼表情，旁邊的夥計詫異地抖了抖眉毛，不耐地說道：“這小子竟然失了手，看我一會兒怎麼教訓他！”
“無妨。”費石淡淡一笑，“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只是這副自信的笑容一直維持到王啟年連贏十把，再也崩不住了，開始變得咬牙切齒：“這小子怎麼回事，到底會不會搖骰子！”
賭桌上的莊家怔怔地抬起右手，訝異地盯著自己的手掌，懷疑今天這手不是自己的。
王啟年已經連贏十把，不光把剛才輸掉的靈票全都贏了回去，甚至又再度在面前堆起來一堆額外的籌碼。
周圍原本跟著莊家下注的賭客們都呆呆愣住，既然這場賭局是專門為王啟年所設定，那悅來賭坊怎麼會讓王啟年這樣贏下去？
他們又跟著莊家押了幾把，待發現王啟年莫名的賭運亨通，連莊家的手段都已經制不住了的時候，忍不住炸開了鍋。
“怎麼回事？王啟年轉運了！”
“這都連贏多少把了！就跟他連著輸一樣……”
“我這把不敢押了，先觀望一下吧，他媽的王啟年這小子邪乎得很！”
更有甚者直接氣急敗壞，直白地衝著莊家吼道：“你他媽會不會搖骰子？第一天新來的不成！老子的錢都快輸完了！”
王啟年美滋滋地攬著面前的籌碼，喜上眉梢。
“諸位稍安勿躁，接下來由我繼續為大家服務。”
來了一個衣著暴露的俏麗女子，替換掉了先前的莊家，聲音軟糯。
她穿著一襲火紅色的衣裙，身材火辣，前凸後翹，著實吸引人的眼球，才剛一出面，就將整個賭桌上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當下就有人驚呼道：“是悅來賭坊的王牌搖骰手，雲火舞！”
“我的天，悅來賭坊竟然派了雲火舞下場，這個王啟年，這下是鐵定要輸了！”
“不過能讓雲火舞出來搖上兩把骰子，王啟年也算是有排面兒了。”
更是有不少人其他的賭桌上的客人都湊了過來，想要見識一眼這位雲火舞的美貌與風姿。
“雲火舞在哪？雲火舞在哪？哦我的天吶！她長得真美，諸位兄弟，我好了……”
“嘖嘖，瞧瞧這……大！瞧瞧這……白！”
“若是能讓她為我搖上一把骰子，我就是把錢全都輸給她，我都願意啊！”
王啟年坐在桌前，手裡把玩著籌碼，衝著對面的雲火舞笑道：“我以前就聽說過你的名頭，只是那時候欠了一屁股債，哪裡有資格能讓你出來陪著玩一圈？”
“王老板說笑了，您今天這個手氣，就是火舞親自下場，都未必能從王老板手裡賺點外快呢！”
雲火舞嫵媚一笑，剎那風情令得賭桌上一眾賭客都瞪直了眼睛，垂涎欲滴。
王啟年更是盯著雲火舞的那對峰巒，砸吧著嘴說道：“大大大！這把必須得押大！”
站在他背後的蕭羽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暗自腹誹：“好你個王啟年，用著我的錢，泡著你的妞？等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雲火舞伸手柔柔地拿起骰盅，雪白的皓腕上戴著的金銀手鐲晃得人神馳目眩。
眾人瞧著她嘴角嫵媚的笑意，沒有一雙目光是盯著搖晃的骰盅，倒是另外一處不斷搖晃的地方，著實吸引人的眼球。
“大大大！這把老子定要押個大！”王啟年眼睛泛直，抹了一把口水說道。
旁邊的賭客們也都忙不迭送地點頭，發出痴傻的笑容：“沒錯沒錯！大大大！”
在所有人垂涎欲滴的目光中，雲火舞輕輕放下骰盅，捂著紅唇吃吃一笑。
“諸位，快點下注吧。”她柔柔說道，嫵媚的眼神在每個人的心尖上都剜了一眼。
“大！大！大！”
所有人都押在了“大”上，連王啟年也不例外。
骰盅緩緩掀開，兩個骰子加起來一共才五點，名副其實的“小”。
“不好意思哦諸位，是小呢。”雲火舞嬌媚地說道，再度掩著嘴魅惑地笑了起來。
她一笑，自有旖旎景色盪漾開來，在眾人的目光下亂晃。
“哪裡是小，分明就是大啊……”一眾男人面露痴相，即便輸了賭局，卻還在傻笑。
倒是王啟年猛地打了個冷戰，想起自己這次可不是單獨出來玩兒的，心中旖旎的念想猛地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偷眼朝蕭羽看去，見自家大人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頭皮發麻，同時又心有所感。
看來自己剛剛並不是時來運轉，而是蕭羽在暗中出千，改動了骰盅中的點數。
結果雲火舞一出來，他沒有把持住，露了痴態，惹得蕭羽這把直接不管不顧。
衝著蕭羽諂媚一笑，遞了一個“大人我錯了”的眼神過去，王啟年回過頭去，深深吸了一口氣。
此刻他再望向對面的雲火舞，只覺得那就是心腸歹毒的蛇蠍！
凡是想把他口袋裡的錢撈走的，統統都不是什麼好人！
他臉上浮現騰騰殺氣，不等雲火舞再搖起骰子，直接就將一堆籌碼摔在了“小”上！
“大你奶奶的腚！老子這把，就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