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蕭羽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老宅中。
他將斗篷脫下,扔給早已恭候多時的王啟年,當先走進正堂。
這裡較之他們剛來時已經不知豪華了多少倍,不光添置了桌椅,還備了茶具燈盞,再也不用坐在門檻上議事。
不過缺掉的門板還沒有修繕,門前依舊是一個碩大的缺口,像是一個缺了門牙的老頭。
“大人辛苦了。”王啟年捧著斗篷,對著蕭羽躬身說道。
“辛苦?何來辛苦一說啊?”蕭羽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全部灌進腹中,抬眼瞅了瞅王啟年。
“大人深夜出門,怎麼會空手而歸呢?”王啟年諂媚地笑了笑,雙手已經朝著蕭羽捧上。
蕭羽白了他一眼,手掌一翻,從柳老那裡勒索來的錦盒就出現在了掌心中。
瞧著蕭羽夜行的收穫,王啟年“啊”得嘆了一聲。
他認出這是專門盛放靈石的盒子,之所以感嘆,是因為蕭羽拿出來的這個錦盒……實在是有點小啊。
這般大的錦盒,能裝多少靈石?還不如昨日雀聖麻將館開業時賺得多……
怎麼自家大人出去了一整夜,回來就收穫了這麼點油水啊?
王啟年嘆了一聲就將心思收了起來,雖然心中哀聲嘆氣,但面上還是諂媚地笑了笑,恭敬地說道:“大人神威浩蕩,我對您可真是佩服地五體投地啊!”
他臉色的變換雖然細小,卻還逃不過蕭羽的法眼。
“嫌少?”蕭羽瞟了他一眼,含義莫名地笑了笑。
“沒有沒有,大人動身一趟就已經頗為勞累了,我怎敢再多加妄言?”王啟年瞧著自己的心思被拆穿,尷尬一笑。
蕭羽不動聲色:“開啟看看。”
王啟年依言開啟錦盒,瞬間眼睛就直了。
“這是……錦繡錢莊的靈票?一張就是一百枚下品靈石!”他抓起錦盒中的厚厚一沓,喜極而泣,帶著哭音說道,“嗚嗚嗚,大人您真是太強了,小人簡直太崇拜您了!”
“滾蛋。”蕭羽笑罵了一句,正色道,“這些就作為麻將館的備用資金,最近開業,你要多上心盯著點!”
“您就放心好了!”王啟年把錦盒一扣,緊緊抱在懷中,生怕被誰搶走似的。
他想了想,朝蕭羽問道:“大人,咱們麻將館開張鬧得沸沸揚揚,悅來賭坊那邊肯定不樂意瞧著咱們做大,咱們是不是得想法子提防著?”
“你也說了是提防,那還能有什麼法子,加強戒備唄。”蕭羽無奈地說道,“難道叫我去把悅來賭坊拆了不成?”
王啟年眼中放光,不懷好意地笑道:“其實這法子,也不是不可以……”
“人家後面可是黑虎幫。”
“魚龍賭坊背後不也是金龍幫嗎?你還不是照拆不誤!”
“一口氣得罪兩個西區的大幫派,你還真當我是神仙不成?”
“大人連乾豐國的皇室都不放在眼裡,兩個幫派又算得了什麼呢是不是!”
蕭羽眼睛一瞟:“王啟年,你這馬屁現在是拍得越來越熟練了啊?”
王啟年嘿嘿一笑,愈發諂媚:“瞧大人您說的!小人說的都是心裡話,都是大實話!”
見蕭羽搖頭笑了笑,王啟年繼續說道:“昨日開業,金龍幫的人竟然沒有找上門來,著實有幾分古怪。”
“得罪他們的是我又不是你,他們以為那是你的賭坊,不找上門來有什麼稀奇?”蕭羽淡淡回答道。
“小人現在可是跟大人同在一條船上,願與大人同生死,共進退!”王啟年趕忙表態。
發明麻將,建立雀聖麻將館,這些全都是蕭羽一個人的主意,雖然外界都以為雀聖麻將館的老闆是王啟年,但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只是蕭羽手下的跑腿而已。
且這個“腿”,他非常樂意去跑!
“這兩日金龍幫的人可能不會來,不光不會來,沒準還會去悅來賭坊做做客。”
蕭羽想到金龍幫的柳老,不由含義莫名地笑了笑。
王啟年瞧著他這幅模樣,心中明白昨夜蕭羽定是又做了些什麼左右西區格局的事情,對他的崇敬之情愈加深厚。
“總之先照著你的法子經營下去吧,回頭我再給你寫一個完整的策劃方案。”蕭羽道,“我總覺得咱們的麻將館開得有些順利,雖然順利是好事,但我還是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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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啟年心中一動:“大人的意思是說……金龍幫在暗中憋個大的?”
“也許是金龍幫,也許是別的什麼人,總之這些日子注意著些,我會讓天狼子他們在二樓盯著的。”
有天狼子幾名武師坐鎮,雀聖麻將館的安全方面無疑就有了保障。
更何況,老宅中還有一個武師六重天的段雨惜。
有了這些保證,蕭羽卻還是覺得缺了些什麼。
魚龍賭坊背後有金龍幫,悅來賭坊背後有黑虎幫,那他們雀聖麻將館背後又有誰呢?
難道真要等自己在西區中打出一片天下不成?
總不能每次遇上人來雀聖麻將館裡找茬,都要他們出手揍上一頓吧?
長久以往,煩都要煩死。
必須也得給雀聖麻將館建立威懾!
心中打定主意,蕭羽站起身,就欲出門。
王啟年瞧著他剛回來就又要出去,驚訝道:“大人您不休息一下嗎?要知道,腎虛總是在過度勞累之後……”
“滾了!”蕭羽賞了他一腳,信步離去。
途徑東邊廂房他腳步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了下來,輕輕敲了敲門說道:“雨惜,出去逛街嗎?”
“不。”清冷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可是房門卻開啟了一線。
蕭羽心想這些個女人啊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就看毛茸茸的球球從屋子中鑽了出來,猛地跳到蕭羽腦袋上。
“出發!”它奶聲奶氣地說道。
原來是這頭雪白小獸……
蕭羽仰天長嘆。
……
“要我說,這幾個區之間為什麼不設定個類似傳送陣的東西,來回全要靠腿跑,不得把人累死?”
蕭羽站在南區的城區口,沒好氣地說道,頭上的球球打了個哈欠,表示“無所謂啊反正有人馱著我”。
當看到一匹匹姿態各異的騎行妖獸從自己身邊飛馳而過,蕭羽愕然地眨了眨眼,接著懊惱地說道:“原來是我買不起坐騎啊,那沒事了。”
御日城無愧朱雀王朝帝都支撐,各個城區之間相距甚遠,是以像這種跨城區的出行,多以妖獸坐騎為主。
蕭羽一邊思量著回去叫王啟年也給自己安排上一頭,一邊步入南區。
南區,御日城中的風花雪月之所,
也是蕭羽他們初來御日城的地方。
寬闊的街道上不時有各種各樣的妖獸狂奔而過,偶爾這些妖獸坐騎遇上天敵,紛紛露出齒牙,模樣兇厲。
這時坐在上面的主人就會厲聲呵斥,各自拉走各自的坐騎。
因為這種事情打上一架,著實有些不值當。
若不是南區禁止飛行妖獸出行,勢必連空中都是各式各樣的妖獸出沒。
想到他們來時的鷹嘴獸還在南區的金吾衛手上,蕭羽準備先去要回來。
一直行至城門口,蕭羽主動上前衝一名金吾衛問道:“這位官爺,我是來領我的妖獸的。”
那名金吾衛正在看著手裡的公文,頭也不抬地說道:“違章的妖獸都在城北交管局,你來找我們沒用。”
蕭羽愕然,這御日城還有個交管局?
“我是來領我的飛行妖獸的,進城的時候被你們扣下了,說城中禁飛。”
聽到蕭羽這麼說,那名金吾衛這才不情不願地抬起頭,不耐地說道:“飛行妖獸?有號牌嗎?”
“號牌?”蕭羽愣住了。
“沒有號牌,我怎麼知道哪頭畜生是你的!”金吾衛上下打量了蕭羽一眼,撇著嘴說道,“你是外鄉來的吧?”
“是啊,怎麼了?”蕭羽點了點頭。
金吾衛不屑地嗤笑了一聲:“行了,滾吧!沒有號牌,我去哪裡找你家畜生?”
“可進城的時候你們沒有給我發什麼號牌啊。”蕭羽皺眉說道,“那個時候怎麼不見你們說?”
“媽的,老子又不認得你,你找我作甚!”金吾衛眼睛一瞪,“誰沒給你發號牌你就去找誰啊,在這兒跟我逼逼個蛋!”
“怎麼回事啊老李?”又是幾名金吾衛圍了上來,目光不善地打量著蕭羽,“哪來的野小子,快走快走,別打擾軍爺做事!”
蕭羽目光冷厲:“把我的妖獸搞沒了,你們就是這般做事的嗎?”
“他媽的,老子怎麼做事還用得著你這龜孫管?”金吾衛們作勢要打,卻被一過路的行人趕忙攔了下來。
“軍爺,軍爺!幾位軍爺消消氣!”
那行人擋在蕭羽身前,衝著幾名金吾衛賠笑道,“他年紀輕不懂事,諸位別跟他一般見識,這個拿去給幾位爺喝酒!”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兩枚靈石,遞給了幾名金吾衛。
“瞧見了沒?學著點,鄉巴佬!”金吾衛們狠狠瞪了蕭羽一眼,面露鄙夷,轉身離去。
“小夥子,聽我一句勸吧。”那名好心人拉住了蕭羽,語重心長地說道,“民不與官鬥,在這御日城中,多生一事不如少生一事啊!”
蕭羽知道這名路過的好心人是想替自己解圍,他深深地看了那幾名金吾衛一眼,對著那行人點了點頭:“多謝。”
他從懷中掏出兩枚靈石,想要補償給那人,卻被那人拒絕。
“唉,不瞞你說,我也是從外鄉來的,剛來帝都的時候,不知道受了多少冷眼嘲諷吶!”
那名好心人擺了擺手,“小夥子,你那飛行妖獸多半是被他們拿去充公啦,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蕭羽默然,在這朱雀王朝的帝都之中,他的確還沒有那個實力和本地的金吾衛抗爭。
想了想,他忽然開口問道:
“這位老哥,你可知他們攔下的飛行妖獸,都被關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