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肥蛇就要被拖走,耳聽他的嘶喊聲越來越遠,鵝頭舒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可惡的聲音又將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等一下!”
鵝頭看著王啟年那張掛著賤兮兮笑容的臉,恨不得一腳踹在上面,再狠狠碾上幾下。
王啟年環顧一圈,大聲說道:“夥計們,聽肥蛇的意思,難道這裡面還另有隱情不成?咱們先聽他說說,看他能放出什麼屁來!
若是這小子在說謊,就讓鵝頭大哥拖出去餵狗,若是真的有人作弊,那說明這賭坊不安全吶,定要讓鵝頭大哥把我們以前輸的都吐出來,大夥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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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頓時得到眾人的紛紛響應,一聽有更多的錢拿,他們更加興奮地大喊:
“王啟年說的對,叫肥蛇來說話,看看究竟能放出什麼屁!”
“嘿嘿,老子現在倒是真的希望有人出千!這般被人砸場子,鵝頭這賭坊是開不下去嘍!”
“你們趕緊把肥蛇放了,聽到沒有!”
有賭客堵住了拖著肥蛇的那兩名夥計,瞪著眼睛叫放了肥蛇。
這些賭徒本身都有著不錯的修為,不說武師三四重天,武者巔峰境界多得是,武師一二重天的人也有幾個。
那兩名賭場夥計只能縮了縮脖子,乖乖鬆開肥蛇。
鵝頭咬牙切齒,目光盯著王啟年,恨不得殺了他祖宗十八代,這王啟年平日裡頗為圓滑,怎得今天卻像換了個人似的,這般針鋒相對,緊逼不放?
王啟年促狹地衝鵝頭眨了眨眼,滿不在乎的樣子。
肥蛇沒了束縛,從地上站起喘了兩口氣。
他先是狠狠瞪了鵝頭一眼,接著環顧一圈,開口說道:“我之所以知道有人出千,是因為……我聽到骰子響了!”
“骰子響了?”
眾人紛紛稱奇,骰子都是實心的,怎得會發出響聲?
難不成……裡面被做了手腳!
肥蛇咬了咬牙:“不錯!這間賭坊裡的骰子全都被做了手腳,裡面都被灌上了水銀!”
聞聽骰子裡面被灌注了水銀,眾人大驚失色,接著瞬間就炸成一團!
“他媽的,灌注水銀?魚龍賭坊出千臥槽!”
“幹裡梁啊!難怪老子就沒在你們這兒贏過幾次,原來是你鵝頭他媽的在背後搞鬼!”
“賠錢賠錢!別他媽跟鵝頭廢話,賠錢!”
鵝頭咬著牙,陰冷地看著肥蛇,肥蛇反瞪他一眼,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反正他已經跟鵝頭交惡,索性全盤托出,要死大家一起死!
王啟年拿起桌上的骰盅,朝著骰子狠狠砸下。
咔嚓!
骰子碎成碎片,從裡面流出亮銀色的水銀。
見到此幕,眾人心中雪亮,魚龍賭坊賊喊捉賊,自己就是最大的老千!
想到過去自己在魚龍賭坊輸掉的錢財,他們瞬間氣炸了肺,叫嚷著讓鵝頭賠錢!
“大家聽我說……大家聽我說……”鵝頭還想辯解幾句,可是眾人哪裡給他再狡辯的機會,不容分說地就圍了上去,凶神惡煞。
“他媽的,還反了你們不成!”鵝頭見這些人急了眼,臉色一沉,身上升起一道雄渾的氣勢。
這名魚龍賭坊的老大,是一名武師三重天的強者。
伴隨著他氣勢升起,賭坊裡的夥計們也紛紛圍了上來,目光不善。
“想打架?老子第一個奉陪!”
有賭客不服,身上同樣也攀升起雄渾的氣勢,其他賭徒也都面露冷笑,怡然不懼地望著周遭賭坊的夥計們。
眨眼間一道道雄渾的靈氣就在狹小的賭坊裡碰撞起來,場面殺氣騰騰,劍拔弩張!
“你們這幫蠢貨,還想砸場子不成?”鵝頭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動動你們的豬腦子,也不想想老子背後是誰?”
此話一出,一眾賭徒們心中都是“咯噔”一下,打起鼓來。
鵝頭不光是魚龍賭坊的老闆,同時他也是賭坊背後幫派的一員。
有了那個在西區氣焰沖天的幫派支援,鵝頭才能將一座魚龍賭坊經營得熱火朝天。
那個幫派,他們這些背後沒什麼勢力的人可惹不起了。
想到這兒,那些原本準備好好幹上一架的賭徒們頓時猶豫起來,身上的氣勢不由就弱了幾分。
鵝頭重重哼了一聲,瞟了一眼面如菜色的肥蛇,陰冷地說道:
“非逼著老子翻臉不認人!現在給你們個機會,上來統統把自己的賭資都拿走,誰要是再提一句‘賠錢’,老子就把他的手剁了!”
說罷他又狠狠瞪了一眼王啟年,後者聳了聳肩,嘻嘻一笑,無所謂的樣子。
一眾賭徒在心中權衡利弊,又相互交換了下眼神,最終不甘心地咬了咬牙,紛紛上前去賭桌上拿走自己的賭資。
鵝頭在一旁冷眼瞧著,雖說經過這麼一鬧,魚龍賭坊不必再支付鉅額賠償,可是此事宣揚出去,魚龍賭坊日後的生意定是慘淡無比,離倒閉也不遠了。
“可惡啊!”他在心中狠狠咒罵,一切都怪那個暗中出千的人!
若是叫鵝頭知道是誰所為,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此人!
桌子上小山般高的賭資被慢慢取走,當然其中定會摻雜著有人偷拿多拿的情況,少不了又是一頓口角紛爭,吵起來更是直接拳腳相向。
對此鵝頭冷眼旁觀,不發一言。
好不容易領回去了各自的賭資,賭桌上只剩下一塊龍鳳雕紋的玉珏。
“這是誰的?”鵝頭看見這枚玉珏,心中起了興致。
“我的我的,這是我的!”肥蛇想上前拿走,卻被賭場的夥計一把按住,動彈不得。
鵝頭斜瞟了他一眼,“給老子惹出這麼大的麻煩,這塊玉珏就當做是你的賠罪吧!”
說罷他伸出一隻手,就想把玉珏據為己有。
然而又有一隻手捷足先登,動作雖然不快,然而卻帶著一股玄妙的味道,正好錯開了鵝頭的手掌,搶先按在了桌上的玉珏上。
這是一隻左手,五指上纏繞著黑色的蛇頭紋身,望之猙獰詭異。
鵝頭眼角一跳,目光順著這只左手一路攀過臂膀,躍過肩頭,最後落在一張冷峻的年輕臉龐上。
“抱歉,這枚玉珏,是我的。”
蕭羽淡淡說道,聲音冷若寒泉。
全場寂靜,鴉雀無聲。
誰都看出來鵝頭看上了這枚玉珏,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敢跳出了與之爭搶,不想要命了不成?
王啟年瞧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賭桌前的蕭羽,嘴角無聲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既然蕭羽已經出馬,那這
裡就沒有他什麼事了。
摸著袖子中剛才偷偷多拿的五塊靈石,他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你是誰?”
鵝頭伸出的手僵在桌面上,還沒有收回去,他眯起陰冷的眸子,細細打量著蕭羽。
將玉珏緩緩拿起,在衣服上仔細擦了擦,蕭羽淡然說道:“我已經說了,我是這枚玉珏的主人。”
“這玉珏是你的?”鵝頭冷笑,朝著肥蛇看去,“可我這夥計說,這東西是他的!”
“所以我也奇怪,他怎的大白天就說起夢話來?”蕭羽也把目光投向肥蛇,眼中寒芒一閃,“看來得把腦袋摘下來,看看裡面是不是進水了。”
鵝頭不屑地哼了一聲,重新盯著蕭羽:“他是我的手下的人,摘不摘他的腦袋,與你何幹?”
“他拿了我的東西,我要教訓他,又與你何幹?”蕭羽看也不看鵝頭,眼睛依舊盯著肥蛇,“多管閒事。”
周圍的賭客們驚愕地瞧著口吐狂言的蕭羽,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說出這種話來。
面對著武師三重天的鵝頭,他怎得絲毫不見畏懼的樣子?
畢竟蕭羽身上的修為氣機再明顯不過了,武者九重天,僅此而已。
“這不是王啟年帶來的那頭肥羊嗎?怎得說話行事如此囂張?”
“大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不過這般頭鐵,也不怕撞上鐵板!”
“不提鵝頭的修為高了他一大截,單說他背後的幫派勢力,就不是這小子惹得起啊!”
“可憐的肥羊,這下慘嘍。”
周遭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鵝頭冷笑不斷,神態囂張地瞧著蕭羽。
出乎他意料的是,蕭羽神情不變,依舊古井無波的模樣。
“是你!”肥蛇忽然大聲叫到,滿目的驚詫,“你你……你怎麼來了!”
他認出了蕭羽,也想起來昨日蕭羽對他說過的話:
“膽敢私吞這枚玉珏,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揪出來。”
此刻看到蕭羽眸中的一片冰寒,肥蛇猛地打了個寒顫,又像是猛地反應過來了似的,瞪大眼睛喊道:“就是你……就是你在出千,一定是你!”
他的話再度引起軒然大波,剛才出千的人,就是面前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
“小子,就是你在暗中搗鬼?”
鵝頭的臉色很不好看,如果真的如肥蛇所說,那他可要好好見識一下這個年輕人的“高超”手段!
只是他心中也在疑惑,一個武者九重天的毛頭小子,究竟是怎麼做到不驚動骰盅中的機關,操控起當中的骰子?
蕭羽沒有答話,只是握著玉珏的拳頭攥得更緊了些。
這是阮玲玉交給他的東西。
肥蛇和鵝頭竟然心中都生起了歹意,想要據為己有?
既然如此,那這間魚龍賭坊,已經沒有開下去的必要了。
“我他媽在跟你講話,你是聾子嗎?”鵝頭重重敲了敲桌子,死死盯著蕭羽,身上的武師三重天氣質緩緩朝著蕭羽籠去,“我問你,是不是你在搗鬼?”
蕭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平靜地說道:“他說是我你就信?他如果說我是你爹,你是不是還要跪下來給我磕個響頭?”
此話一出,旁邊的一眾賭徒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年輕人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