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李漁。
自從他被國主乾豐易禁足在宮中不允許外出,蕭羽再未曾聽到過有關他的訊息。
魚幼薇提起他,蕭羽這才憶起還有這樣一號棘手的人物。
蕭羽輕皺眉頭:“他不是被國主禁足了嗎?難道他又想違抗國主的命令不成?”
“若是國主不在了呢?”
魚幼薇盯著他的眼睛,幽幽說道。
蕭羽心中大驚。
早在醉仙樓的時候,魚幼薇就說出過同樣大逆不道的話語。
瞧見蕭羽臉上的驚疑,魚幼薇再度嘆了口氣,她今天很奇怪,臉上全無過去的妖媚無雙,只有淡淡的惋惜與遺憾。
“蕭羽,我言以至此,跟不跟我合作,全看你自己。”外面傳來腳步聲,魚幼薇噤了聲,盈盈站起。
她走到門口,再度回頭深深望了蕭羽一眼:“現在國都中,只有我能救你們。”
直到魚幼薇離去良久,蕭羽心中還在思索著她剛剛所說的話。
乾豐易不在了?
乾豐易怎麼可能會不在?他貴為乾豐國一國之主,本身更是武靈境界的宗師境界,一身修為驚世駭俗。
這樣一個既尊貴又高強的人,能出什麼事情?
可聽魚幼薇信誓旦旦的語氣,好似國主乾豐易真的會遭遇什麼不測似的。
難道是朱雀王朝派來什麼高手作亂,又或者是魚幼薇背後所代表的勢力?
蕭羽壓住耐心,決定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在這清淨之地好好修煉一番。
想來以乾豐易之能,斷不會束手無策。
沒有了瑣事俗人的叨擾,蕭羽待在牢中清心寡慾,一心向道。
雖然他修為還停留在武者九重天的地步,但是一顆道心更加趨於圓滿。
等找到合適的復刻物件,他進軍武師境界,絕不是問題。
又過了兩天,他等到了一位意料之中的客人。
張景看著面前蕭羽淡然的笑意,來時路上心中隱隱的擔憂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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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讓我猜猜,這又是你這個少宗主的什麼計謀?”
張景不顧地上的髒亂,席地而坐。
“像我這麼善良的人,哪裡會耍什麼計謀。”蕭羽莞爾一笑,“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張景白了他一眼,單看蕭羽在城中惹出的種種風波,又哪裡是什麼善茬?
蕭羽身為一劍宗少宗主,本來就不可能做出侮辱王妃這種蠢事。張景初時聽到這個訊息,第一個反應就是嗤之以鼻。
“你是不知道,百姓都把你罵成什麼了。”張景嘆了口氣,“想不到乾豐傑宮中的王妃如此厲害,不過也有可能是乾豐傑的授意也說不定……”
想到這他重重哼了一聲:“太后已經三番五次告誡過他,可他還是冥頑不靈,看來國主罵他罵得還不夠啊。”
蕭羽靜靜注視著張景臉上的怒意,其實他心裡清楚,這裡面有一半都是張景做給自己看的。
張景想讓他知道,二皇子所作所為,根本無法代表整個乾豐國皇室。
國主那裡,還是信任著蕭羽的。
“我這次來,其一是想看看你的情況。其二……是有件事想拜託你。”
張景湊到蕭羽面前,低聲說道:“我們想拜託你……跟我們演一場戲。”
“演戲?”蕭羽眉峰一挑。
“國主知道你是假意入獄,你在牢裡的這段時間,二皇子那邊必定會有所動作。二皇子一動……跟他有關的人都會開始不安分起來。”
他狡黠一笑:“國主想稱病退隱,隱居幕後,看看這些年二皇子在朝中,究竟安插了多少佈置。”
蕭羽心中明了:“你們想以外面的三宗弟子為餌?”
張景點了點頭:“國主想藉此機會進行一次大洗牌,他託我轉告你,懇請你這段時間待在牢中暫時不要出去。只要你還在牢中,乾豐傑在外面必定忍不住手腳。”
想起之前魚幼薇對自己的警告,蕭羽心中默然,姜還是老的辣啊!
魚幼薇他們想設計扳倒乾豐易,乾豐易早就有所堤防了,索性這次藉著蕭羽入獄的機會,以三宗弟子為餌,引出二皇子全部的陰謀。
“你放心,你在牢中的這段時間,我一定會派人暗中保護好三宗弟子,不會讓他們出半點意外!”
張景鄭重其事地對蕭羽承諾到,他知道蕭羽此刻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段雨惜他們。
蕭羽沉思了片刻,決定還是相信皇室一次:“好!但你要記住,絕對不能讓雨惜他們有絲毫的損傷,否則……我與皇室恩斷義絕!”
張景伸出一隻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善地笑道:“放心吧!七天,只需七天!七天之後,我親自來牢中接你出去。”
他不再多說,趕忙出了牢房去佈置去了。
七天嗎?
蕭羽抬起左手,七天時間,想必也夠他再煉化掉一條“蛇頭”了吧。
……
朝堂。
此刻朝堂上早已沒有了往日的莊嚴肅穆,人人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亂轉。
高位上空空如也,本是早朝的時間,國主乾豐易卻沒有來。
只有他的貼身侍衛張景立在座位旁,冷眼望著朝堂下的眾人。
“張統領,國主……他究竟怎麼了?”
有朝臣大著膽子,越眾而出。
張景瞅了他一眼,臉色凝重:“你又何必明知故問……不錯,國主病倒了。”
此言一出,滿堂大驚。
堂堂武靈境界的乾豐易,竟然會病倒?
雖然他們已經提前得知了這一訊息,然而在張景口中得到證實,還是令他們大驚失色。
張景是國主身邊的第一侍衛,他親口承認的訊息,斷不會有假。
“好端端的,這……這怎麼突然就病了呢?”有朝臣滿臉驚駭,臉色發白。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被嚇了一跳,趕忙扭頭朝旁邊看去。
他周圍的所有人,都跟他一模一樣的表情。
他們內心都冒出了一個同樣的想法:
難道朝堂上的腥風血雨,終於飄搖在了乾豐易身上嗎?
何人這麼大膽!
又是何人,有這等通玄手段?
張景將下面一眾朝臣的臉色變換都盡收眼底,他沉著一張臉,聲音冰冷地說道:“諸位……可真是好手段啊!”
他話音剛落,朝堂上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張景的意思已經十分明了,國主突然一病不起,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而且這個人,身份絕對不簡單。
此人
現在,定然隱藏在這朝堂之上!
朝臣們低著頭,又抬著眼睛偷偷打量著彼此,默然無語。
“別讓我抓到你。”張景的聲音猶如地獄吹來的寒風。
不少朝臣身軀都是一抖,有人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大聲說道:
“張統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家同為朝臣,都是忠君愛國的棟樑!你現在這樣講,是在懷疑我們不成?”
他這話引起一眾朝臣的贊同,人人臉上都是悲痛欲絕的神色,生怕被人誤會成別有用心的幕後黑手。
“是啊張統領,現在可不是內亂的時候。國不可一日無君,依我看,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先立一位監國出來,穩住如今的局面!”
說話的是一名年齡不大的青年,在朝堂上面孔頗生,周圍的人這才注意到有這樣一個不認識的人存在,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張景眉頭一皺:“你是誰?”
青年身著鐵甲,一副武人打扮。
他躬身抱拳,沉聲說道:“下官威武大將軍旗下驃騎參將衛池,見過張統領。”
這個叫衛池的青年一出來,就將國主病倒的事一筆帶過,轉而直接提出監國一事。
此人居心,耐人尋味。
周圍的朝臣都是久居官場的老油條,看到這名眼生的驃騎參將今天突然出現在朝堂上,心中都已經自有判斷。
張景眉頭皺得更深,威武候旗下的兵馬,理應是對國主乾豐易誓死效忠才對。
可這個衛池為何如此忙不迭送地提出監國一事?
難道他……
還不等張景細想,一個陰翳的聲音再度在朝堂上響起:
“這位衛將軍所言不差,父皇雖然龍體要緊,但我乾豐國的社稷同樣也是重中之重。我們得趕緊立一位監國出來才是!”
二皇子乾豐傑越眾而出,他臉上帶著悲痛的神色,似是對乾豐易的病情十分擔憂。
但他口上仍舊說道:“如今國事無人料理,再不立一位有威望的人出來監國,乾豐國上下怕是要陷入動 亂之中。”
雖然二皇子這個時候站出來別有用心,但他說的話的確不無道理,朝臣們雖然心中打鼓,卻也贊同他這個提議。
“二皇子說的不錯啊,現在無人監國,乾豐國上下可不就得大亂嗎?”
“可是讓誰來擔任這個監國的職責呢?”
“依我看,不如就推舉二皇子吧!二皇子年輕有為,胸懷天下,以他擔任監國最合適不過了!”
“不行不行,二皇子資歷還是太過年輕,這監國一事何等重要?交在他手上恐有不妥。”
一眾朝堂議論紛紛,爭來爭去,卻都沒爭出個什麼結果。
然而他們的話語行間,已經默許了立監國這一提議。
聽著身後眾人的紛紛議論,乾豐傑嘴角淡淡一笑,他朝高位上的張景望去,眼裡隱隱有著得意之色。
張景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皺眉頭,面如沉水。
“各位靜一靜。”
乾豐傑轉過身,對著一眾朝臣壓了壓手。
瞧見二皇子的手勢,朝臣們都安靜了下來。
乾豐傑滿意一笑,朗聲說道:
“我雖然很想替父皇分擔國事,然而我年歲尚小,資歷尚淺,這監國的位子,的確還輪不到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