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片片的喊殺聲傳出來，每一道聲音裡面都充斥著戰意和瘋狂，看得出來兩大勢力弟子的兇狠。
這本該是震懾人心的畫面，可看在外面的人眼中，卻覺得心寒。
因為他們舉起的屠刀，他們的兇狠，都施加給了身邊的同伴而不自知。
甚至有一名太華宗靈主巔峰高手，一刀將自己的師弟劈成了兩半，還一腳踩著對方的屍首如同勝利者一般哈哈大笑，狀若癲狂。
這樣血淋淋的畫面落在旁觀者眼中足以震撼心神。
可在巨大的丹爐內部，那些修士們卻沒有多少察覺，甚至廝殺越來越強烈。
漸漸的，隨著那些各種不同顏色的藥效不斷加強，被吸收的越來越多，哪怕是那些靈王境界的人也開始扛不住了，向同門舉起了屠刀。
皇級和君級還能抵擋，但卻也沒有察覺到這些異常，因為他們的視線是模糊的，更準確的說，充滿了迷幻的色彩，如同置身在幻境之中。
這就是凌霄峰第二道防線的真正力量。
落入其中，哪怕是君級高手也要在第一時間著道，並且失去正常的感知。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從弱者開始，逐漸過渡到強者，他們的身體將會被藥效所支配，進行某些感知上的誤導，造成可怕的後果。
"這...凌霄宮這是搞得什麼名堂？"
"太可怕了，闖進這個區域之中，居然會對自己人揮起屠刀，就連君級高手都辨認不出來真假，簡直就是進去多少人死多少人啊。"
"讓敵人自相殘殺，簡直不可想象。"
"倒也未必，世上沒有絕對的防禦，凌霄宮的這一套看著詭異，一時間找不到破綻，但絕不可能無敵，肯定會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缺點，或許今天這個機會正好將這個缺點找出來，以後碰到類似的情況也能有所應對。"
...
不管外界的人如何評論，張梅和梨園翁都神色陰沉熬了極致。
哪怕對這場戰爭毫不在意如張梅，此刻也覺得事情有些失控了。
她倒是不介意和血狼盟對拼消耗，可問題是如果消耗了足夠的人馬，凌霄宮卻沒有拿下來，到時候就算是她回去也不好交差。
"好一個高軒！"
張梅暗自咬牙，她一心只記掛著怎麼找李修報仇，忽略了高軒的可怕。
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又辦了一件蠢事，應該早一點認真，早一點結束，也好早一點去找李修報仇的。
可此刻顯然說什麼都晚了，要麼派兵增援，要麼等待事情出現轉機。
以張梅的睿智自然看得出來，那巨大的紫色丹爐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超出常理，肯定不能持續太久，也或許出現漏洞，只要先找到就能破局。
至於增援，張梅考慮了一下，又看了看梨園翁，最終將這個想法暫時擱淺。
紫色的丹爐紫氣環繞，這紫氣其實是氣運之力。
正常情況來說，氣運之力但凡修士都知道，修為到了一定的地步看得見，但摸不著。
但凡能夠摸得著的那一類人都站在了人類的頂尖。
凌霄宮現在運用的氣運之力算是投機取巧，只能引來一小絲，結合山川大勢還有陣法符文等才能借用，而且是無法完全掌控。
可哪怕如此，也依舊可怕。
"傳說中，氣運之力非是天道認可之人不能運用和吸收，否則將會有大禍。"
"氣運之力和信仰之力不同，有人盜取信仰之力為獲得超脫，例如百族之中的佛族，不可饒恕。而對其他人而言，信仰之力不是人類能夠享用，若是強行獲取，就是毒。就是佛族盜取天地間萬物生靈的信仰之力也有後患，傳說中的業火也不僅僅是佛族說的那樣，其實也是盜用信仰之力後的一種毒素。"
"凌霄宮貿然盜用氣運之力，道理上是一樣的，不過凌霄宮很聰明，沒有直接吸收，反而是用到陣法之中，這就使得陣法產生了變異，才會產生如此強烈的效果。"
"如果沒有這些氣運之力，這紫色的丹爐恐怕堅持不了片刻就會消失，而且也很難對靈君高手造成困擾，現在就看他們能堅持多久了。"
有一些旁觀的超級大勢力內有真知灼見之人，他們一眼看透了真相，也看出來優點和缺點，以此來作為對門下弟子的提點和指導。
隨著時間的推移，眨眼過去了半盞茶的功夫，那丹爐之中，六千多人就彷彿沐浴在血泊之中，如今還能活著或者說擁有戰鬥力的不超過三千人。
短短的時間，這麼可怕的戰果，令人感到恐懼。
特別是血狼盟的人更是感到心虛。
如果之前的六年，他們認真攻打凌霄宮，會不會也遭遇到這些？損失他們承受得起嗎？
他們沒有答案，而未來如何，現在也是未知數。
丹道院的弟子們在苦苦支撐。
這丹爐就和禁制防禦區域一樣，沒人操控也有攻擊力，但效果會弱不少，根本別想困住這六千多人。
而現在哪怕是一百多名丹道院的弟子一起操控，也依舊讓他們急速疲憊。
沒多時，當那丹爐之中只剩下了兩千八百多人時，一百多名丹道院弟子之中，修為最弱的幾名弟子臉色發白之中，口吐白沫暈厥了過去。
這對他們來說是極大的創傷，甚至傷到了生命本源，雖說漫長的歲月足夠調養好，可這最少會讓他們數年甚至可能數十年都無法跟上別人的腳步，代價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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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一點說，幾乎等同於半廢狀態。
很快，兩千八百人再次減少到了兩千五百人，其中有部分靈皇都開始中招，造成的殺傷力比之前更大，此刻再有死亡的人，實力也剛強。
但這樣的代價則是凌霄宮這邊，丹道院的弟子再次有十多名口吐白沫暈厥了過去。
高軒看著心疼，其實他更想讓這些弟子慢慢來，或者輪換著來，不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可能會影響一生。
可是他不能。
他看得出來因為弦月和墨小雨的事情，這些弟子一個個的精神狀態都不正常，這時候如果不讓他們好好發洩出這股怨氣，恐怕情況會更糟糕。
紫色的丹爐上，氣運之力逐漸消耗，裡面濃烈的丹藥氣息也似乎開始濃烈到了頂點，沒有再增多，在逐漸被裡面還活著的人吸收和消耗。
凌霄宮這邊，隨著一道道'噗通';聲此起彼伏，一名又一名的丹道院弟子接連倒地，受到的創傷極為嚴重。
這種創傷，換在一些底蘊強大的勢力並不是沒有辦法短期內解決，可在凌霄宮來說，明眼人都知道，沒可能。
高軒自己也知道，凌霄宮現在的家底來說，根本沒辦法幫助這些弟子太多，他們只要不死，已經是萬幸。
當丹爐內只剩下了兩千人，丹道院的一百多名弟子只剩下了六十多名還在堅持，而且其中好些個已經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直接倒下。
這個過程中，他們的生機會被丹爐抽取，他們的修為會被抽取，他們的靈力也會被抽取，甚至連道法的感悟之力也會逐漸衰弱，靈魂更是隨著這個過程加速減弱之中。
這是無比痛苦的過程，比刮骨療傷還要折磨人，可他們依舊在堅持。
這是一場意志力上的戰爭。
"噗通...噗通..."
沒過多久，丹道院還能繼續堅持的弟子只剩下了二十幾人，而暈厥過去的人中，有一名弟子因為意志力太過堅定，導致到了昏厥的程度依舊還勉強透支堅持，最終在幾個呼吸後撒手人寰，離開了人世。
這一下，死了一個人對凌霄宮其他的弟子來說心緒受到的觸動更大了。
餘下的這二十多人也都發狠，一個個咬著牙，瘋狂輸出自己的一切，他們是為了弦月和墨小雨，也是為了凌霄宮，凌霄峰。
作為丹道院弟子，他們知道有退路，可那如野狗一般不斷逃竄的感受更加讓他們無法接受，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寧願死得頂天立地，也不遠苟且偷生。
"殺！"
誰說丹道院的弟子就缺少血性，他們真要瘋狂起來，他們的戰意絕對不比劍道院或者武道院的弟子差。
紫色的丹爐已經搖搖欲墜，但隨著這批弟子的不顧一切，再一次穩固下來。
只剩下五六百人了，死的死，傷的傷，還能完全具備戰鬥力的不多了。
就連那十五名靈君也都在這一刻傷痕累累，他們沒有被迷惑斬殺自己人，可他們也分不清敵我，受到一些失去理智的靈皇的攻擊，他們也會反擊。
靈皇和靈王太多了，當十五名靈君開始反擊，他們的強大就如同黑夜中的明火，如此奪目，吸引了大量的火力。
"噗通..."
當最後一名丹道院弟子倒下，紫色的丹爐轟然炸開，形成的氣浪呈現環形，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開，將天空上的雲層都直接攪成了粉碎，點滴不剩。
"啊..."
從丹爐中甦醒過來，僅僅還或者二三十個人，但各個帶傷，十五名靈君傷勢不輕，而那些靈皇級別的高手更是傷勢慘重。
實在是最後的這幾分鐘，靈君高手的反擊造成了大面積的殺傷，殺戮速度增快了許多。
"殺！！"
餘下的這二三十個人到了這一步，全然沒有後退的心思了，情緒中已經只剩下了暴躁的殺戮欲。
凌霄峰上，高軒看了看那些戰意高昂，仇恨滿眶的師弟們，他最終沒有開啟第三道和第四道防線，而是直接下令。
"凌霄宮弟子聽令，七院弟子以七院之陣迎敵，刀鋒部與玄武部為主力，餘下敵人，一個不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