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陳凡傾囊相授的第一課，平衡，如今已經基本上傳授完畢了。
未來就看陳憶心自己如何理解，如何運用到日常當中去了。陳凡只是開了一個頭，他的女兒，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如今話題回到一正軌，陳凡是時候要點明，具體關於五十幾萬俘兵的處置方式了。
就像是凌飛揚說的，陳凡早已經有了決策，只是不想放棄這個教導女兒的機會，因此才暫時擱置朝會。
“小憶心，告訴爹爹，關於這五十幾萬俘兵，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陳凡溫柔的開口，表情中看不見半點嚴厲，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呵護。
陳憶心開始之際還有些緊張，畢竟從她有記憶以來，還一直沒有跟陳凡如此深刻的接觸過。
可是此番見到陳凡充滿呵護的表情之後，緊張感正在一點點消散。
“一開始我是想要直接坑殺的。”陳憶心殺氣騰騰的開口，不過後來好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色一紅，不敢去看陳凡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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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後來聽了凌叔叔的與神機叔叔的想法之後，我又覺得他們說的很對。”
抬頭望向陳凡，陳憶心咬著嘴唇問道：“爹爹，我是不是不適合做帝王啊。”
“傻瓜，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什麼適合不適合。”
陳凡撫摸著小憶心的腦袋，面帶追憶之色。
“其實若是幾十年前的我，也會跟你的想法一樣，直接坑殺，眼不見心不煩的。”
在說到這裡的時候，陳凡忽然回想起了自己一路走來，因他而死的無數人。
曾經，陳凡沒有一點負擔，殺了就殺了，又能怎樣？
但是如今，他回頭去想，其實當初還是有很多更好的選擇的。
這就是屬於陳凡的成長。
他從來不是一個生而知之的天才，陳凡能有今天的地步，除了憑藉他的執著與不屈。
還有一次次從挫折與失敗中總結教訓的能力。
他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
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但如今情況已經跟當年不同了，作為帝王，我們必須要做出對自己，對大陳更加有利的選擇。”
“我們的出發點，也要一切以大陳為先。”
“爹爹，那怎麼樣的選擇，才是最好的，以大陳的利益為先的呢？”
陳憶心一臉期待之色，無形中，對於自己父親的崇拜又加重了幾分。
而陳凡也沒有讓她失望，緩緩說道：“人死了，或許會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但有些時候人活著給我們帶來的利益更大。”
“如今大陳百廢待興，民生凋敝，各州府慘遭戰火屠戮，急需有人重建。”
“但如今我們最缺少的，還是人手。”
“那麼這五十萬人，不正好是天上掉下來的勞動力嗎？”
陳憶心似乎有些懂了，沉吟著開口道：“陛下的意思是說，讓這群人代替普通百姓，完成對大陳的重建？”
“對了。”
陳凡再度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
“以勞動的方式，抵消他們的罪孽，一方面能減輕普通百姓的勞累與心中的怨氣，一方面也能少造殺孽，防備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
“何樂不為呢？”
這就是陳凡的解決方式，其實並沒有那麼難，只不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點子上。
大多數都是在圍繞殺與不殺徘徊，沒人能跳出這個圈子，以宏觀的角度來看待事情。
陳憶心在感慨自己父親果然與眾不同的同時，似乎有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如果這群人不殺的話，那麼算神機擔憂天帝教死灰復燃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關於這一點，正是陳凡要給陳憶心上的第二課。
帝王的自信！
誠然，留著天帝教餘孽，他們是有可能死灰復燃，但這一切都必須要建立在一個前提上。
那就是大陳再度遭逢大亂，皇權式微，亂象四起。
否則太平年間，人人都篤信皇權，哪有人會去關注什麼信仰？
要想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堅定作為帝王的自信，堅信自己絕對能鞏固皇權，不讓別有用心之人有機可乘。
如此一來，任何魑魅魍魎，都將難逃皇權籠罩！
陳凡自然有這個自信，現在就看陳憶心，能否培養出這個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