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這麼久了,怎地白鳥村的人還沒過來?”
在四村爭鬥的指定地點外,背靠大山上方處,約莫千米處,都埋伏著草堂村的人。
“剛才還有動靜。”
草堂村村長揮手示意探子去檢視情況,臉色凝重。
他們選擇蟄伏在此地,自是為了避免正面發生衝突。
所謂的武德,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當然,其他三村的人,心裡都通透,但也得去闖這個檻,雙方屬於是明牌。
恰是抱著這個心理,所以彼此間是有所防範的。
“回稟村長,前面…前面…”
回來的探子臉色有著濃濃地驚駭之色,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好好說話,把氣給均順了。”
村長心繫前方情況,但還是沒有失了分寸,鎮定道。
“有人已經和白鳥村的人交上手了。”
探子深深地吸了口氣,腦海中回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仍是心有餘季。
“有人相助?”
村長眉頭微皺,在這個關鍵時候,其他村子能保持中立已經是很不錯了,又有誰會願意施以援手。
“是哪個村子的人?”村長問道。
“一個人,只有一個人。”
“你在胡說什麼。”有宿老冷聲道。
探子內心無奈,他深知剛才的一幕有多驚世駭俗,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都是不信的。
以一人之力,對抗上千人,這還是人力所能企及的範圍嗎?
“真的,還請諸老隨我過去看看。”
探子早就知道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旋即做出個請的手勢。
“那是白鳥村的大長老,他可是神勇三段巔峰,離武道極限都相差不遠。”
“他現在就如同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五遠村的殺虎將,他老人家年輕時可是上過戰場,要不是受過傷,現在恐怕已經是先天宗師了,連他都落敗了。”
在這一刻。
草堂村的村民都懵了。
來之前,他們個個都做好拼殺赴死的準備。
甚至早就將妻兒子女安置妥當,為的就是沒有後顧之憂。
現在,四村聯盟潰散,他們激動的同時,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天佑我們草堂村啊!”
有些年紀稍大的老人暗自抹了抹眼淚,心緒起伏。
天上的雨還在下。
只不過此雨滴並非彼雨滴,而是一道道身影,都是村中年富力強的漢子。
“他的背影好像是方先生。”
一直沉默不語的村長目光緊緊注視著那道背影,目光驚疑不定。
“你們都在此地等我,我過去看看。”
眾人聽到這話,連連開口勸道,村長是主心骨,可不能出什麼意外。
“村長,不可啊,前面太危險了。”
“有什麼事,您吩咐我,我去。”有個神勇一段的漢子開口,
村長雙手在空中虛壓,止下眾人的話音,微微搖頭。
看著村長漸行漸遠的身影,所有人的心都懸起來,神色緊張。
“方先生。”
拉近距離後,村長懷疑的目光轉為肯定,恭敬施禮。
方元微微頷首,沒有轉身,看著七零八落散落各處的三村精銳,澹澹道:
“限你們一刻鍾內,滾出草堂村的範圍。”
方元剛才並沒有下死手,並不是他心慈手軟,而是犯不著。
他殺了這些人,輕而易舉,但四村間的仇恨就會世世代代的延續下去。
除非方元這輩子都待在草堂村,否則還是護不住。
如今出手震懾,足以讓三村忌憚,可保長久安寧。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在絕對實力的面前下,那種深深地無力,讓人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念頭。
下虎將是上過戰場的,連先天大宗師那等人物都見過,知道其實力之強悍。
而眼前這位主。
遠比他這輩子見過的強者都要恐怖,那是絕不能得罪的。
他現在負傷,身上的傷勢還不輕,但他生不出半點報仇的念頭。
“你們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多謝前輩的大度。”
下虎將發現身後的族人都很遲鈍,臉色浮現一抹慍怒之色,厲聲呵斥道。
五遠村的人愣了愣,連忙依照下虎將的吩咐,磕頭行禮。
“我是白鳥村的村長,前輩之海量,實在是堪比日月星辰……”
“我是銀連村的大長老……”
見下虎將都低頭了,另外兩個村子的領袖豈敢遲疑,恭敬得跟個孫子似的。
“退了,白鳥村和五遠村的人都走了。”
山上高處,草堂村的眾人驚駭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有些人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用手不斷地揉著自己的眼睛。
而在下面的村長,心底雖欣喜,但並無太多的驚訝。
因為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方先生。
曾經對抗軍隊,且平息禍亂的無上存在,在他身上發生多麼驚奇的事情,都再正常不過。
於是乎。
三村氣勢洶洶地過來,卻是半點好處沒有討到,灰熘熘負傷離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到這就結束了。
一個身著紅袍的身影忽然出現,他的袖間有著獨屬於鏡懸司的徽章。
“你身為武者,卻濫用手中的力量,與普通民眾發生衝突。”
“你想如何?”
方元揮手打斷,不想浪費時間,繼續兜圈子。
他行事不需要解釋,也無需解釋。
“機緣,有能者取之,草堂村是守不住寶藏的。”
這話一出。
所有人瞬間明悟。
此人怕是聽到了什麼訊息,是想要槍到東西的。
為了摻和進來,用著冠冕堂皇的藉口,實在是讓人不齒。
“明鏡司什麼時候淪為三流勢力了?”方元澹澹道。
正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
方元話中龐大的信息量著實是把在場所有人都給震住了。
明鏡司!
專屬於皇權手中的利劍,權勢滔天。
任何一位明鏡司的人走出來,地方城池都得以禮相待,無條件配合。
甚至,某些明鏡司的大人物,還能調遣地方軍隊。
當然,這些內部消息,大部分都是不知道,可下虎將門清。
他望向眼前這位紅衣人,恭敬行禮,但對方並沒有回應,盡顯倨傲。
“就憑剛才那句話,我就能殺了你。”
這位紅衣掌使萬萬沒想到,威名赫赫的明鏡司,竟然會被人如此羞辱。
他怎麼敢的?
“何不動手?”方元冷笑,直接挑釁。
紅衣掌使心底一顫,寬大袖子下被擋住的手,用力得握著,近乎發白。
突然出現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留在原地駐足,看著眼前發生的好戲。
“狂妄。”
紅衣掌使抽出長劍,居高臨下,如同命運判官,三言兩語就要定下方元的生死。
“膽敢侮辱聖上,你其罪當誅。”
說罷,他身軀暴射而出,如同離箭之失,右手握緊三尺青鋒,左手拉動引線,放出信號彈。
“你的實力再強,難道還能比得上明鏡司,撼動皇權的地位?”
這就是紅衣掌使心中的小算盤。
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是方元的對手,但他不是孤身一人,附近還有他許多的同伴,他料定方元不敢殺他!
紅衣掌使已經能算明鏡司的高層了,損失任何一位,都足以引起重視。
“藏汙納垢之地。”
方元本就對明鏡司沒有多少好感,能讓他高看兩眼,僅是衛霍罷了。
“你晚上託夢,讓夏首尊過來,看他敢不敢與我這樣說話?”
方元輕蔑一笑,屈指一彈,有真氣凝聚的冰錐撕裂空氣,發出爆鳴。
鏘…
冰錐在陽光對映下,宛若乍現的寒芒。
頃刻間,就撞在了紅衣掌使手中緊握的長劍上,兩者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巨大的衝擊力令其倒飛而出,心臟處拇指大小的血洞尤為顯眼,汨汨鮮血嘩嘩流下。
“我……”
紅衣掌使瞪大了眸子,童孔中盡是方元的倒影。
意識消散間,他沒想到對方真的會下死手,毫無顧忌。
難道,他當真不怕明鏡司的滔天之怒?
“死了,明鏡司的人死了!”
在場所有人中,除了方元以外,沒有人比下虎將更清楚紅衣掌使的份量。
這種存在,就連州牧都要給上三分薄面!
“如此年紀,有如此天賦,行事卻這般莽撞,可惜了。”
下虎將看向方元的眼神隱隱發生了變化,有惋惜,也有失望。
得罪明鏡司,還斬殺了紅衣掌使,唯有死路。
“是李君放出的信號彈,他發現什麼情況了?”
“你們幾個在這守著,我過去一趟。”
“這次的任務非常重要,絕對不能出現半點意外。”
大盤山上,在不同的位置皆是出現了閃爍的紅衣身影。
“你們還有不到半刻鐘的時間。”
斬殺紅衣掌使後,方元的臉上異常平靜,彷彿捏死了個螞蟻。
“我等告辭。”
下虎將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天大的禍事,不敢摻和,帶著族人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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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鳥村和銀連村的領袖面面相覷,亦是向著方元拱了拱手,離去。
“方先生,是我們草堂村連累了您。”
村長的見識不淺,知道明鏡司的份量,眼中充斥著憂色,滿懷歉意。
方元搖了搖頭,“你先帶著族人回村子。”
村長欲言欲止。
他知道留在此地,只會讓方元分心照顧。
可如此一走了之,實在是顯得薄情寡義,有違祖訓。
“方先生,你還會回村裡嗎?”
“會。”
得到方元肯定的答覆,村長心中懸著的大石悄然落下。
“我這就讓族人回去。”
方元微微頷首。
村長回頭望了眼,心中暗自落下某個決定,握緊一塊龜形石塊。
回到草堂村族人埋伏的地方,村長簡明扼要地說明了情況。
得知是方元出手後,所有人都是又驚又喜。
“宿遷,你做的對。”
一位頗具名望的宿老得知村長的計劃後,眼眶含著熱淚,毅然轉身帶著族人離去。
“你們都是村中的勇士,你們的名字將會永遠讓人後人銘記。”
村長看著眼前的三百人,依次讓他們將手指割破,讓鮮血滴落在上面。
與此同時。
在日常摸屍過後,方元雙手抱胸,百無聊賴地等著其他紅衣掌使的到來。
在他手上,有塊令牌把玩著。
赫然是之前衛霍給他的掌使令!
“難道草堂村的先祖,現在還活在世上?”
從壁畫的詭異反應來看,有這種猜測並不是無稽之談。
可細想下去,又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神魔大戰發生的時間,至少都在大夏王朝成立的前面。
倘若草堂村的先祖還在世,那起碼得有兩千多歲以上……
迄今為止。
方元見過活得最久的人,那就是鎮守在白骨之地外的野人。
從生命體徵上分析,野人是實實在在的活體,但意識卻是如同漿湖。
“大夏王朝是大一統王朝,前面是諸侯割據,外族入侵,戰亂不休,後來是武洪大帝橫空出世,以強絕的實力和手腕建立大夏,平定內亂,清除蠻夷。”
方元低眉思忖,喃喃道:“在大夏王朝的前面,應當是大商。”
“如果能得到草堂村的祖冊,定然可以從中尋到些線索。”
方元眸子微動,思索間,已然有三道紅衣身影順著氣息敢來。
他們看到地上同伴的屍體,臉色大變,目光頓時就落到悠閒澹然的方元身上。
“是你殺了李君?”
一位紅衣掌使發出質問,語氣冰冷。
“天哥,還和他廢什麼話,在場除了他,可沒有別人,直接殺了。”
被稱為天哥的紅衣掌使微微抬手,臉色出奇地冷靜。
嗒……冬……
方元沒有回話,但一塊令牌從他手上被扔了出來。
“掌使令,這是我們明鏡司的令牌!”
餘下沒有開口的紅衣掌使,忽然出言,眸子閃爍著光芒。
“請問閣下,你是如何擁有這塊掌使令的。”
天哥以真氣拾起地上的令牌,端詳片刻後,沉聲問道。
“拿著令牌,滾。”
方元衣袖輕揮,一陣罡風捲起,旋即將這三位先天大宗師掀翻。
“三息時間,在我面前消失。”
方元冷漠轉身,踱步走向草堂村的方向。
“村長,我們現在出手嗎?”
村長等人一直留意著方元的位置,有人見爭端將啟,連忙問道。
“再等等。”
“血祭鎖空,需要以我等性命為代價,構築出囚籠,禁錮敵人的動作。”
村長滿臉凝重,沉聲道:“可我們的實力太低了,怕是鎖不住他們多久,必須要在最關鍵的時候用出。”
“好。”
草堂村留下的人,都是豁出性命,使用禁術,只為救下方先生。
“我們走。”
紅衣掌使中的天哥毫不懷疑對方出手的果決,即刻讓同伴離去。
“通知其他人,絕對不能私自為李君報仇,否則以逐出明鏡司。”
兩人臉上都浮現了不可置信之色。
“天哥,對方就算實力再強,我們集眾人之力,都殺不了他?”
“這事要是傳出去,明鏡司名氣可就跌落千丈了。”
天哥取出掌使令,澹澹道:“你知道這是誰的掌使令嗎?”
兩人面面相覷,拿過令牌,仔細看了後,旋即臉色大變,目光驚駭。
“這不是首尊的掌使令,怎麼會落到剛才那人手上!”
天哥目光深邃,緩緩道:“從剛才那人的反應看,怕是和首尊有莫大淵源。”
“這件事暫時壓下,等稟報首尊後,再行動。”
方元感知瀰漫,注意到明鏡司眾人的氣息紛紛消散,方是走向村長等人位置。
“還算他們識趣。”
方元的目光敏銳捕捉到了村長手中的龜形石塊,元神之力蔓延,旋即潛入其中,旋即澹澹的血線從石塊中釋放,落到所有人的身上。
“回去之後,買下氣血丹,將其研磨成粉末,彌補虧空的氣血。”
這門禁術沒有使用,依舊會吞噬使用者的氣血,可見其恐怖。
“草堂村,林氏宗族子弟,見過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