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三十·尊上秘辛
心神幻境再起。
時間流速彷佛再次被靜止。
天地間只剩下洛孤鳴與神鹿。
神鹿附身下望。
洛孤鳴看著神鹿眼眶中紅瑪瑙般的寶石眼眸，其中蘊含的道道善意讓洛孤鳴心中一定，壯著膽子出聲詢問：
“神鹿，剛剛那具巨蛇......究竟是什麼？”
神鹿卻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少年。
“你可知，為何當年修羅族和鬼神二族以及人族會停下滅世的戰爭？”
神鹿眼中露出追憶之色，彷佛在緬懷什麼。
洛孤鳴想起瑞謝爾教授的入學前輔導，道：“修羅王被殺死，所有的強力神和鬼全部陷入了永不醒來的沉眠，人族所有的文明全部清零。戰爭得以制止。”。
神鹿嗤笑一聲，用不屑地口吻說出一道驚天秘辛！
“那是因為，當時出了一尊橫壓一世的偉大存在！以一言令天下停戰，四族之中莫敢不從！”
洛孤鳴不解，疑惑開口：“橫壓一世的存在難道不是修羅王嗎？”
洛孤鳴還記得瑞謝爾教授當時給自己說起修羅王的事蹟，一人獨戰三尊最強神明，教授眼角眉梢的自豪之意彷佛要溢位來。
神鹿鄙夷地瞥了洛孤鳴一眼。
“修羅族倒是盡沾染了鬼神兩族的惡習，只管美化自身。區區薩多拉普那個小兒，談何鎮壓一世？”
洛孤鳴雖然沒有多少修羅族的自我認同感，但聽神鹿如此不屑修羅王薩多拉普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敢問神鹿，那位偉大存在究竟是誰？”
神鹿見他不信，也不著惱，緩緩出聲解釋道：“那位尊上，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其背有八十一鱗，具九九陽數。其聲如戛銅盤。口旁有須髯，頷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頭上有博山。”
洛孤鳴童孔勐地一縮。
“龍？！”
神鹿頷首，“你倒是有些見識，能知道尊上的名諱。”
“尊上是龍，也是唯一的真龍。”
“爾等如今所談之龍形龍名物種，倒是給尊上提鞋都不配。”
“那巨蛇的身軀乃是由塵世巨蟒耶夢加得所化而來，世人稱其中庭王蛇，世界之蛇，區區濁物倒也只配稱蛇了。”
“至於他的前身.......你可知毒龍尼德霍格？”
洛孤鳴點點頭，“北歐神話中潛藏在霧之國的巨龍，也是北歐神話中的地獄之王，絕望的代名詞。窮極一生都在蠶食世界樹樹根，後來力量無比強橫，歸來之時便是諸神黃昏。”
神鹿讚許地看了洛孤鳴一眼。
“你說的沒錯，那你可知那尼德霍格在諸神黃昏之後去了何方？”
洛孤鳴搖頭。
神鹿又道出一則驚天秘辛。
“它進入了耶夢加得的身軀！”
見洛孤鳴震驚不已，又緩緩繼續道。
“毒龍尼德霍格早期得見尊上尊容，又得見了尊上橫壓一世的霸氣，心中自然是嚮往之極。於是他弱小之時便藏身於世界樹上的霧之國，暗中蠶食世界樹的樹根，為其積攢力量。他的最終目的是——”
神鹿頓了頓，似乎在為某種事情而驚訝，準備著措辭。
神鹿沉默一陣，接著開口，道：“.......他想複製尊上的容貌形體，藉以得道。成為第二尊橫壓一世的存在.......”
“.......我察覺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是諸神黃昏之後的紀元。當時的它已經與耶夢加得合二為一，又想方設法竊取了‘太陽與生命之神·阿蒙·拉’的利爪，後與獅駝山牛魔大戰取得其耳，尊上之蛇形，鷹形，牛型，他便已經匯聚了其三。”
“我並不否認它的想法獨到且卓有成效，嚴格來說......他確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絕世天驕.......尊上消失之後，尼德霍格已得尊上的‘蛇，鷹，牛’三形，力量方面已經稱得上舉世無敵。”
“可它千不該萬不該，將主意打到了我的頭上。”
“它想掠奪我的頭頂雙角，補全其第四形——角似鹿。”
“它又如何知道，尊上早已洞察它的狼子野心。”
“早在無數年前，尊上就已經點化於我，在我頭頂雙角留下禁制。”
“我就是尊上留下對付他的後手！”
“尼德霍格算盡天機也沒想到，他於力量微末之時尊上就已經記住了他，並察覺到了他的無窮慾望。”
“倘若它找一位尋常鹿靈也就罷了，偏偏要找上鹿靈之中最強的我，呵。”
“尊上當時就對我說過，若是尼德霍格發動了諸神黃昏，我便自行主動前去找它即可。”
神鹿語氣中又帶上了輕蔑。
“所以就算它不來找我，我也是要去找它的。”
“尊上在我頭頂雙角留下的禁制為的就是永久封印這尊毒龍，那尼德霍格與我大戰，觸碰到我的雙角，便被尊上的無上偉力鎮壓，化作一道靈禁，永生永世不得超脫！”
“這，便是你靈魂之中，序列之外，其右一團灰色物質。”
洛孤鳴沉下心思，觀望靈魂深處，果不其然，灰色物質已經具備了形狀，毒龍之首，禍蛇之身，還有四隻若隱若現的鷹爪附在上面。
洛孤鳴忽然想到了什麼，出聲詢問：”那敢問神鹿，毒龍尼德霍格是什麼種族？不是說這片天地間原先的超凡物種只有鬼神兩族嗎？“
神鹿目光溫和平靜，緩緩開口道：”誰和你說毒龍尼德霍格不屬於鬼神兩族了？“
”它來自極惡鬼界，是萬中無一的超級鬼族血脈。而泰坦神族宙斯便是他們一族的頭號大敵。“
洛孤鳴點點頭，不過心中疑惑卻是不解：”那尊上是哪個種族的？“
神鹿讚許地望了洛孤鳴一眼，少年能想到此處倒是有些難得。
”尊上不屬於神不屬於鬼，也絕非修羅血脈......“
神鹿望向遠處，斟酌著開口：”所以，這片天地間......或者說，這片天地之外，可能不只是存在著‘惡鬼與神明’兩個超凡物種血脈.......“
洛孤鳴似懂非懂，這些東西離他好像有些遙遠，現在思索起來毫無意義，索性便先不想了。
神鹿帶著勸戒和鼓勵之意，繼續道：
“我雖不知為何這靈禁進入了你的靈魂，想來尊上自有安排。”
“那這，便就是你的機緣。”
“毒龍尼德霍格，最大的能力在於吞噬。無論是世界樹的樹根之中蘊含的偉力，還是神族的精血、力量等一切具有實質能量的物質，在他這裡都能實現最大的吸收轉化。”
神鹿說完這個，忽然話鋒一轉：
“你是否經常無端入噩夢之中？”
洛孤鳴點點頭，噩夢困擾他已經多時，實在是令他頭疼不已。
後來發現噩夢居然能快速消耗精神力，得到眼眸凋像的精神力反哺，便成了洛孤鳴的意外之喜。
“這就是你們之間精神力的一場博弈！”
“若有一天你能與夢境之中開始反抗，就會獲得尼德霍格現存身的各式天賦。”
“你應該知道了天地之間自有【弱肉強食】法則，但此法則只適用於八階之下物種，而你若是能俘獲了尼德霍格的能力，那你便能無視法則只適用於八階之下的限制！且能量轉化的效率就能大大超出法則現有的轉化效率不知凡幾！”
“你將能踏上一道不斷變強的道路！直至所有力量體系的盡頭！”
......
“你如今夢到的巨大飛獸便是‘太陽與生命之神·阿蒙·拉’，倘若你具備了初步反抗的能力，那你就能逐漸得到阿蒙·拉的一身天賦！”
洛孤鳴頓時心頭一片火熱！
“你也不需高興太早，如今的你離逃跑都還差的很遠，又何談反抗？”
如同瓢潑冷水倒灌，洛孤鳴恢復了心頭清明。
“神鹿，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夢中這些瑣事的呢？”
神鹿忽然仰天大笑，聲音震耳欲聾。
“哈哈哈哈哈哈！”
“若不是我，你在夢境之中早已死了千百回了！”
“你那序列之處的灰色物質，便是只有一位之數？！”
洛孤鳴心思閃電般急轉，又望向神鹿的血紅色寶石瑪瑙般的眼眸，臉上露出無比震驚的神色。
“神鹿你.......？”
神鹿略帶欣慰，“正是某也。”
“好了，我也不能長時間出來，那尼德霍格感受到你的絕望和憤怒，神魂積攢多年的力量都被揮霍一空，這才能出來引誘你墮落，同理，我之尊身出來，也是極為耗費力量。”
“不過我今日見它吃癟的模樣，倒是十分暢快！當浮一大白！哈哈哈哈哈哈！”
神鹿帶著無上威嚴的豪氣聲音迴響在心神夢境空間。
“如今我要繼續沉眠，等待尊上迴歸。你出去之後切莫提及尊上之事，不要細究原因，遵守這條準則就是，於你而言並無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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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這一身驚世駭俗的機緣，需要多加留心，好生利用。”
“此次入夢與剛才不一樣，你處於昏迷狀態，我們的交談不再是一瞬之間的事情。外面發生了一些小麻煩，我建議你還是儘快醒轉過來。”
說罷神鹿巨大的虛影消散不見。
洛孤鳴回視靈魂，序列其左，那灰色物質正演變成一頭神鹿的模樣。
呼——
少年心情激盪，忽然接收到這麼多秘辛，自己的格局觀和世界觀頓時變得不一樣了。
原來中國記載的神龍，竟然如此不可一世。
洛孤鳴身為華夏子孫，頓時覺得有榮俱焉。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如今又不算華夏人族，倒是有些左右為難。
不管怎麼樣，反正也是華夏修羅族，自豪一下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哈哈哈哈哈。
神鹿一走，洛孤鳴頓時覺得輕鬆許多，這處幻境慢慢地也就消散了。
而且神鹿講話頗具上古之風，洛孤鳴其實並不習慣這樣的對話。
雖然能多次從夢中活下來，不至於被毒龍尼德霍格奪取了身軀，都是因為神鹿。
但是這樣講話確實很為難洛孤鳴，雖然是善意的，總歸不太舒服。
幻境散開，時間彷佛又恢復了流動。
神鹿果真沒有騙他，從外面的情景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不少.......
洛孤鳴看著現世中眼前的一幕，臉色一變，忽然察覺到了什麼，頓時又驚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