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文武百官都將視線看向了李相白。站在泰正殿內的李相白已經侃侃而談。
“李相白是補書匠，修書也讀書，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觀察民生的視角……”
赫連城皺眉，“等等！”
李相白有神的目光看向文淵閣的法家大賢。
“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句話，誰說的？”法家大賢一本正經的問。
李相白笑了笑：“北方的一個大鬍子。”
赫連城哽！
楊白鷺笑了笑：“誰說的並不要要，但這句話說的確實有大道。”
女帝點頭，認可李相白的這句話。
赫連城鐵青著臉不說話了。
李相白目光左右掃視，沒有接話，那就繼續。
“大周初建前後百年，天下大亂，諸國林立，按道理這段歷史期間民生不穩，國家積貧積弱才對，可相白發現事實卻是恰巧相反。”
“這是為什麼？”嶽寒山問。
“師長好配合！”李相白向嶽寒山投送出去一個合作愉快的眼神。
“因為天下大亂，民生不穩，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所以當時諸國國君不遺餘力改制，改制便要涉及稅法、民生、軍事各個領域積累起來的問題。這便意味著要群策群力。農業要振興，離不開墨家、農家發展和不斷推陳出新的器械製造，陰陽家看似和農業發展沒有關聯，但相白在讀典籍通史時又發現大量的陰陽家修者參與到了農田水利建設的過程當中。軍事的革新同樣將兵家帶向了發展的鼎盛時期，各行各業蓬勃發展便要以律法來約束，這叫做沒規矩不成方圓，所以法家、儒家等各家鼎盛了起來。這個過程中各家思想便產生了碰撞綻開璀璨的火花，一位又一位的聖人橫空出世，聖人學術證道，各種學派百花齊放。大周迎來最為鼎盛的一個階段。”
“風語術”不能兩用，說話的時候便要停止下來。
李相白言語一頓，瞬間進入竊聽模式。
都在以傳音術竊竊私語著呢。
“太師，李相白的這些話沒問題。”陳夜泊開口。
“那就繼續聽。”太師傳聲。
後續聲音鑽入，說話的是嶽寒山，話題有點偏。
“懸鏡司消息靈通，陳大人可知道相白口中的是北方大鬍子是誰，這句話很有深度。”
“老夫不知。”陳狄青傳音術說道。
嶽寒山還在傳音：“嗯，回頭問問相白，我覺得這個大鬍子有成聖之資。”
李相白感覺自己辯不下去了。
清晨從四合院而出，自己是摩拳擦掌，準備唇槍舌劍，結果因為“風語術”一切都變了。
沒有人接話，都在洗耳聆聽，李相白停止“風語術”。
繼續唄！
順著思路，李相白說道：“天下並不太平，但此時的大周卻因為改制國力始終處於上升的階段。往後百年的事態走向諸位大人都是知道的。至於原委，天災妖劫及其大蒼的逐漸強盛都產生了衝擊效應，但真正的原因卻是因戰事中聖人隕落而出現了人才斷檔。流水不腐，戶樞不蠹，意義引申，說的是推陳出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們的問題就出在這裡。後人在前人的思想上缺乏創新。所以相白斗膽，提出了百家爭鳴的想法，求文化復興，希望啟民智。希望千巖競秀，百舸爭流。
李相白言落，太尉點頭：“是有點道理！”
嶽寒山點頭，不說話，但臉上有讚許的神情。
女帝若有所思。
補書匠李相白默唸“風語術”，專心致志聆聽了起來。
有早就準備著辯的人呀。
陳夜泊給太師傳音。
“太師，李相白是有真本事，眼光犀利獨道，竟然能提出如此觀點，不過李相白畢竟還是稚嫩，此番話中有漏洞。”
左丞相魏漸離的說話聲加入：“我朝初建輝煌，李相白肯定了儒家、法家聖人對朝廷的貢獻，將農家兵家墨家一筆帶過，也忽視歷代聖帝的作用，還有貶低天下文人士的嫌疑，這些都是漏洞，陳大人組織言辭，定能將李相白辯的啞口無言。”
“好，老夫出手了。”陳夜泊傳音。
“陳大人儘管言辭攻過去，嶽老匹夫、楊白鷺要是出手，我兜著。”左丞相傳音。
“好”
傳音術合議，陳夜泊輕咳一聲。
補書匠李相白立停“風語術”。
郎朗開口：“我朝初建，聖人思想璀璨，大周代代傳承，歷代聖帝、文武百臣鞠躬盡瘁，俯首甘為孺子牛的精神薪盡火傳。所以我們並不乏逆水行舟的勇氣，我們也有賢明鎮國的聖帝，有飽讀聖賢書，禮儀忠仁的天下文人世子，我們缺少不過是一個契機和振臂一呼的引領，千巖競秀，百舸爭流。以儒家的仁愛精神培養民眾的高尚情操，用墨家的‘尚賢’做到人盡其才，以法家的‘法不阿貴，繩不撓曲’做到有法可依、違法必究，以兵家的精忠報國精神振武揚威，以儒家剛健有為的精神發憤圖強。這就是我所提倡百家爭鳴的真諦，百家爭鳴是思想的一次解放，是朝廷給百家子弟一個交流的平臺，百家爭鳴還是大周數百年璀璨文化的一次洗滌。吸取精華，破而後立。”
女帝姬西樓眼神明亮了起來。
嶽寒山臉上有欣慰的神情。
陳狄青暗自點頭。
補書匠又忙碌著進入到了竊聽模式當中。
陳夜泊的傳音聲恰到好處的被捕捉到：“丞相，李相白堵住我的話了呀。面面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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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傳聲：“得想辦法！”
左丞相撫須傳音：“有了，李相白不說思想解放，這是個漏洞，怎麼解放？難不成還要讓天下人振臂一呼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是突破口，辯好了可以給李相白戴上一個大逆不道的帽子，給李相白戴帽子就是給嶽寒山穿小鞋。”
“丞相眼光犀利，好主意。”陳夜泊傳音。
“讓老夫出手。”太師龐望野說道。
“太師威望，最適合不過”左丞相誇讚一聲。
“老夫出手了，丞相、陳大人、赫大人趁機點火，燒起來。”太師傳聲。
“好！”
利用風語術竊聽的李相白有點忙不過來，自己師長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楊大人，太師、左丞相肯定會發難。”
楊白鷺傳聲，“相白說思想解放，這話沒問題，但很容易被利用，思想解放即能啟民智，也容易被穿上煽動民眾的小鞋。
陳狄青傳聲：“嶽聖要不以水龍吟傳聲給李相白，讓相白注意一下。”
“不用，相白本色發揮就好，萬一被太師等人發覺，我等就要擔上操控相白的罪名，會弄巧成拙。”
“老夫不擅長辯論，靠嶽聖和楊大人了。”陳狄青傳聲。
涇渭分明的兩波陣營以傳音術統一思想，李相白耳際鑽入其他的聲音。
“莊大人怎麼不說話，以往你可是不會錯過讓嶽大人寒酸的機會。”
“李相白說百家爭鳴，和我刑部有什麼關係！姚大人不也不說話。“”
李相白瞬間鎖定了說話的人。
刑部尚書是莊遙，御史大夫姚尚寅
說話的不就是兩人。
兩人傳音，御史大夫說道：“這不是莊大人風格。”
刑部尚書傳聲：“老夫和嶽大人同朝為官，意見不合，自然要據理力爭，李相白如今說的頭頭是道，老夫就當是李相白詩詞論境。”
御史大夫迴音：“老夫也是這樣想的。”
一言一句，李相白聽明白了，刑部尚書和御史大夫是小團體，往日都沒少給自己師長下過絆子，此時坐觀山虎鬥，十有八九是因為自己師長成聖。說的好聽，實則是避其鋒芒，靜觀其變。
不能繼續利用“風語術”竊聽下去，馬上太師要放大招，給百家爭鳴帶上一個蠱惑人心的帽子。別說是自己，自家師長也承受不起。
太師龐望野斟酌詞彙，長吸口氣，張口就要放大招。
猛然間便聽到補書匠開口說道：“百家爭鳴，思想解放，這個思想解放特指的是每一個人經過學習，要有正確的人生設定。”
“呃！”太師張口就要冒出的一句話被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