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招人疼
勒斯看了看露西尼，埋怨道：“怎麼了？叫這麼多人來？”
露西尼指了指孩子：“我才疏學淺，你們看看。”
格雷戈裡是行家裡手，伸手一摸，就立刻把手抽回來，對其他人說：“修習生退走，這裡用不到你們。”
20來個助手立刻放下東西離開了，麥卡錫驚訝的說：“這麼厲害？”
格雷戈裡又詳細問了問巴倫，然後搖搖頭：“真是很棘手啊。”
“有這麼嚴重？”我驚恐的問。
格雷戈裡看著巴倫：“說吧，得罪誰了？這個惡靈，明顯就是想讓你一事無成、家破人亡，孩子完事，就是你了，如果你不另外結婚的話。”
巴倫驚恐的看了看孩子：“我……我得罪……共和黨了。”
“啊？”露西尼楞了一下：“共和黨？”
我擺擺手：“不，你妻子生病以前，你得罪什麼人了？還得是因你而死，我這麼說對吧？”
格雷戈裡點點頭：“陛下所言甚是，有可能是你妻子發病前好幾年，巴倫，你最好說清楚，不要有任何隱瞞，不然我們無法獵魔。”
巴倫想了想，最後說：“我……十多年前，我曾經……一個姑娘。”
感情債？麥卡錫愣了：“你殺了她？”
“不，她不是我害死的。”巴倫連連擺手：“是……是我害死的。”
我翻了個白眼：“到底是不是你？”
巴倫嘆了口氣：“我以前是住在羅西卡領，那時候的總督是亞米加公爵。”
我立刻說：“金蓓子！”
巴倫看著我，驚慌的點點頭：“是，就是金蓓子。”
麥卡錫驚訝的問：“唉，他還沒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指了指孩子：“惡靈附身，吃藥根本不管用，為什麼吃金蓓子有效？”
巴倫突然驚恐的喊叫了起來：“就是她，她來找我了，我死有餘辜！”
麥卡錫一看巴倫發狂，揪住巴倫的領子，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巴倫被抽的一頭栽倒在地上，我愣了一下，低聲說：“下手太狠了吧？”
“讓他清醒清醒。”麥卡錫說道，巴倫恍恍惚惚的站起來，抹了抹嘴角的血，我看了看他，沒什麼事：“冷靜點，繼續說吧。”
巴倫點點頭：“打撈金蓓子，必須是最好的採貝女，每年只有熱月是最佳的打撈時節，而打撈的人選，要早三個月定好，我有個妹妹，被亞米加的走狗挑中了，我為了保住她的命，就賄賂了主事的人，請他換一個。”
我咬了咬嘴唇，這事你怎麼說？打撈金蓓子，那是十死無生，而且還是不得好死，誰都不想家人去送死，可……亞米加那德行，他妹妹不去，就得有別人去了。
麥卡錫擰著眉頭：“然後呢？”
“主事的人收了錢，就松了口，說……說這事我妹妹不去，就得有其他人去，他不好出面，讓我給他找一個。”巴倫說道：“我……”
麥卡錫嘆了口氣：“你就找了？”
我擺擺手：“老麥，胳膊扭不過大腿，他不找，他妹妹就得去死。”
“那時候我家裡很有錢，我就花錢買了一個姑娘，那姑娘也是採貝女，是個奴隸，到了打撈金蓓子的時候，我就把她給了主事的人。”巴倫說道，說完，他就不再說話了。
勒斯突然問：“說完了？”
巴倫木訥的點點頭，勒斯冷笑一下：“看來你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如果我們不瞭解具體情況，你的兒子很可能就救不了，你兒子被惡靈折磨死後，就輪到你了，然後它就開始隨便選擇目標了，就算不救你，可為了救其他人，我們必須祛除惡靈，現在惡靈就在你兒子身上，所以我們會把你的兒子，與惡靈一起，活活燒死！”
巴倫驚恐的搖搖頭：“不不，別這樣，你們燒死我好了。”
“也可以，等你兒子活活被惡靈折磨死，開始找你的麻煩，我們再動手也行。”勒斯說道。
我咂咂嘴，這幫傢伙行事向來粗暴直接：“他還有什麼沒說清楚？”
勒斯點點頭：“他買的是奴隸，按正常情況來說，奴隸死後，很少會折磨他這種轉手的人，假設這個姑娘化成惡靈要報仇，最先報復的目標就是那些逼她去打撈金蓓子的人，其次就是把她賣成奴隸的人，怎麼樣也輪不到他，巴倫，你還做了什麼……令人髮指的事情？惡靈不是這麼容易就形成的！”
我驚訝的看了看巴倫：“你……把那姑娘……”
巴倫撕著自己的頭髮，兩眼通紅的說：“她……她懷孕！”
麥卡錫一聽，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你！你這畜牲！”
我繃著臉點點頭，試想，一個年輕小夥，為了救自己妹妹，買了個替死的年輕姑娘，可那姑娘是個奴隸，年輕是肯定的，估計長得還挺漂亮，他一時沒忍住，就把人家上了，等到了打撈金蓓子的時候，那姑娘已經有了身孕，而他依然把那姑娘送去打撈金蓓子……
知道這個惡靈為什麼要殺他妻子和孩子了吧？
麥卡錫瞪著巴倫，伸手要去摸佩劍，我立刻把他拉了出去，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麥卡錫甩開我：“這種人！死有餘辜！”
我拍了拍他：“他確實是，可也不都是他的錯。”
“卡羅，你什麼意思？”麥卡錫瞪著眼問。
“吃人的社會啊。”我說道：“不打撈金蓓子，有這種事？沒有奴隸，能出這種事？按照以前的法律來說，他做的無論哪一項，都是合法的，只是道德敗壞而已，女奴隸侍寢，這是合法的，現在還有，主人殺了奴隸，這也不犯法，奴隸
的孩子還是奴隸，一屍兩命也是合法的，早那麼多年的事，他就是滿大街炫耀也沒事，大家頂多罵他沒人性。”
麥卡錫嘆了口氣：“該死的亞米加！”
“行了，他早死了。”我說道。
麥卡錫沉默了一會，看了看我：“有煙嗎？”
“啊？”我樂了：“你抽菸？”
麥卡錫伸出手：“廢什麼話？你老婆也抽。”
“誰？夢兒？”我傻了，難怪夢兒買菸灰缸。
麥卡錫點點頭，我掏出一包煙，撕開包裝，抽了一顆後，整包遞給他，本想拿打火機給他點上，可他竟然是帶火不帶煙的四等菸民，他那打火機是剛從魚人那買的，還是IMCO的。
我抽了口煙問：“夢兒怎麼會抽菸？”
“問英格麗德去。”麥卡錫吸了一大口煙說道：“都是她教的。”
我看了看他手裡的菸捲，老頭肺活量可以啊，這一口，半根煙沒了……
麥卡錫晃了晃，盤腿坐在了地上，暈了不是？
我笑了笑：“我不在，她壓力太大了。”
麥卡錫點點頭：“誰壓力都大，你雖然看著不靠譜，但你在……我們都安心，你總能給我們希望，總能帶來奇蹟。”
我眨眨眼，你這麼說，就該我壓力山大了。
露西尼夫人走了出來，見我們在抽菸，就彎腰從麥卡錫手裡的煙盒中，也抽了一根，叼在嘴上，摸出個打火機點著了，我愣了一下：“突然發現菸民還是挺多的。”
露西尼吐了口煙霧，夾煙的手勢一看就是行家：“我們搬去萬王之城後，我總是看見本森抽，嗆得要死，後來也學會了，可這玩意兒賣的太貴了。”
“誰？”我傻了，諸葛丞相抽菸？天啊。
“呦，黑魔香菸，麥卡錫，你哪來的貨？這一包煙，炒到天價了，就是萬王之城，一般人也抽不起。”露西尼笑著說：“不會貪汙了吧？”
麥卡錫擺擺手：“去去去，卡羅給的，我這弄點菸葉都難，上哪抽這麼好的捲菸？”
我摸了摸魔法陣，除了幾包散的，還有三條整的，於是把整條的都拿了出來：“給，等我去了培迪城，就能買點來。”
三條香菸立刻少了一條，我看了看頭頂，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你戒了。”
【廢話，這玩意那麼好戒啊。】神重重的呼了口氣，聲音顫抖的說道，他煙癮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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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尼拿了一條：“那我就不客氣了。”
露西尼不客氣，麥卡錫就更不會客氣了：“多弄點出來，我轉了一下午，魚人族怎麼沒這東西？”
“魚人族？”露西尼愣了：“哪呢？”
麥卡錫指了指海邊的方向：“回去了，明天還來，用舊世界的玩意換些糧食。”
露西尼傻了：“舊世界？他們哪來的？”
我聳聳肩：“問過了，人家不說，但都是很新的東西。”
麥卡錫突然看著我，比劃了個騎摩托車的動作：“朱莉今天買的那家夥……”
“挎鬥摩托車，還是核能的。”我搖搖頭：“別看我，我那時候都是燒油的。”
“還有嗎？”麥卡錫問道。
“沒了。”我笑著搖搖頭：“就那一輛，我問過了。”
麥卡錫突然樂了：“那個什麼坦克……”
“呦，這真沒問，你要坦克……”我苦笑著說：“這不欺負人嘛？”
“明天我問問，說不定有，就是有一輛，也能橫掃千軍。”麥卡錫掐滅菸頭說道。
“拉倒吧，一個反坦克陷坑，你那坦克就被千軍橫掃了。”我說道：“再說了，炮彈不好搞。”
“能開就行，亡靈直接碾過去了，說是有幾十噸重？”麥卡錫感興趣的問。
我點點頭，看向露西尼：“裡面……”
“哦，想辦法呢。”露西尼彈了彈菸灰：“這種一屍兩命的惡靈，通常怨念極強，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我翻了個白眼：“他們怎麼不找亞米加去？”
露西尼笑著說：“你確定他們沒找過？”
我哆嗦了一下：“找過？”
露西尼笑了笑：“你殺亞米加的時候，其實有惡靈在場的。”
我突然感覺有些冷：“你別嚇人啊，哪有啊。”
“沒有嗎？”露西尼笑著說：“你可能沒注意，你殺他們的時候，我們的人就跟在你後面。”
“啊？”我愣了：“真的？”
露西尼點點頭：“說出來怕嚇著你，其實那5個總督，都是惡靈借你的手，殺死的。”
“借我的手？”我愣了：“不會吧，前三個，我開槍射殺的，後面兩個，我就是坑了他們一把，殺他們的是……”
“知道，殺他們的是多倫公爵的貼身侍衛，你趴在屋頂上對不對？”露西尼問道。
我點點頭：“你們的人……看到了？”
“我們的人，就在馬廄的草料堆裡藏著，你可能趴的太高，沒看清楚，多倫的侍衛先挨了一火銃，其實當場就死了，是惡靈控制了他的屍體，砍殺了亞米加和波洛克。”露西尼說道。
“我看的很清楚，那個侍衛砍完後，還仰天高聲說，主人，我給你報仇了，然後他發現了我，還……”我哆嗦了一下，那個侍衛臨死前，看到我，還衝我笑了笑，我一直搞不明白，他笑什麼？
露西尼笑著說：“哦，看來你也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我的人躲在草垛裡，清楚地看見，那個侍衛中彈後倒在地上，當場嚥氣，可等他再站起來，腳離地面
有10釐米，你也不想想，馬廄裡到處是乾草，就算他沒死，身負重傷，爬起來，又走過去，怎麼會毫無聲息？而且一劍就砍死兩個人，你問問麥卡錫，有可能嗎？”
麥卡錫撓了撓臉：“砍哪了？”
“後背，當是波洛克和亞米加正背對馬廄，偷偷耳語，一劍就從他們兩人的後背，直接劃過，非常利落，兩個人當場死亡，連腿都沒來得及蹬。”我說道：“還是單手持劍。”
麥卡錫立刻擺手：“不可能，當場死亡？那一定是劈斷了脊樑骨，一劍劈斷兩個人的脊樑骨，這得多大的手勁？劈咽喉和肚子還差不多。”
“好吧，可他最後說給主人報仇了。”我說道：“不是給多倫說的嗎？”
露西尼笑了笑：“你確定他說的是多倫？惡靈生前也可能有主人的。”
我驚訝的看著露西尼：“那……”
露西尼點點頭：“我真的不想嚇你，那個傢伙是不是衝你笑了笑？”
麥卡錫看了看我：“甭問了，露西尼說的一準沒錯，你要是抬頭看見屋頂有人，會衝他笑？嚇一跳才是真的，人家是那是感激你。”
“那是惡靈？”我驚訝的問。
露西尼點點頭：“很肯定，我們後來做過檢驗，那個侍衛的屍體，確實有惡靈附身的痕跡，那種附身的方法，時間無法太長，可以說那個惡靈也撈不著好，一劍砍完，當場消散。”
麥卡錫笑著說：“卡羅，你還真是招人喜歡，我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見過惡靈，可碰上你之後，碰見倆了。”
露西尼看了看我：“知道為什麼嗎？”
“什麼為什麼？我為什麼招人喜歡？”我愣了。
露西尼搖搖頭：“為什麼惡靈總在你附近出現。”
“你別說了，大晚上的，怪嚇人的。”我說道：“說的好像他們跟著我似的。”
麥卡錫想了想：“唉，你還真別說，上次那個，害了溫妮，又害了夏拉，回頭可是真跟你去了比拉城，當著你的面，還害了安吉拉，這一路可不近呢。”
露西尼點點頭：“是啊，麥卡錫說的很對，我們也分析了很久，那個惡靈可能是在幫你。”
我愣了一下：“幫我？”
“嗯，你真別說，那時候溫妮要造反，可她回去就被惡靈纏上了，結果沒成事。”麥卡錫說道：“這不就是幫你嗎？”
“那他害夏拉幹什麼？”我說道：“我跟夏拉那時候根本就不認識，更沒有仇。”
露西尼想了想：“我終於明白了，如果夏拉沒事，你會救溫妮嗎？”
我愣了一下，冷汗都下來了，是啊，我當時想讓溫妮自生自滅來這，如果不是為了救夏拉，我就不會請露西尼誅殺惡靈，因為惡靈身上的那什麼鬼玩意，就是解藥，那個惡靈，逼我救溫妮……
我搖搖頭，擺擺手說：“停，這還是惡靈嗎？說的都……忠君愛國的。”
露西尼笑了笑：“你死的時候，溫妮射了你一箭？”
“那也是惡靈？”我驚訝的說：“溫妮是想射伏地魔，湊巧射歪了。”
麥卡錫突然說：“哦，是惡靈讓溫妮射歪了？”
露西尼點點頭：“那根鐵弩矢，上面有惡靈附著的痕跡，應該是控制了弩矢，故意射在你身上，那射殺那三位總督時，估計子彈也是如此被控制的，唉，你不是以為自己槍法那麼好吧？”
“哇，你說的這也太玄了吧？”我苦笑著說，露西尼嘆了口氣：“你想看看嗎？”
“看什麼？惡靈？”我笑著問。
誰知露西尼點了點頭，麥卡錫真不嫌事大：“好啊，也讓我看看，怎麼看？”
露西尼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皮革包，解開上面的皮繩，將皮革攤開，裡面是一小撮銀亮的粉末：“這叫透靈粉，灑在附近，就能顯現出惡靈，不過這些雖然是惡靈，但害不了人。”
我眨眨眼，有點害怕了：“真、真看啊？”
麥卡錫撇了撇那些粉末，看著我後退了幾步：“看看又沒事。”
露西尼沒等我反應過來，把手往天上一揚，那些亮晶晶的粉末，立刻就被夜風吹散了，我驚恐的看著周圍，凡是粉末飄過的地方，到處是密密麻麻，珍珠色透明的人影，他們圍在我身旁，各個目不轉睛的靜靜看著我。
“大家……晚上好。”我嚇的快尿了。
麥卡錫縮了縮脖子，驚恐的看著露西尼，低沉的吼道：“這麼多？”
露西尼也嚇了一跳，看來她也沒想到有這麼多，她點點頭：“你以為聖王比阿特麗斯，為什麼想讓他當亡靈之王？天賦。”
“這什麼天賦？招鬼啊？”我驚叫道。
“呦，害怕了？誰讓你娶朱莉來這？”露西尼笑著說。
我愣了：“又關她什麼事？”
“你是暗影者，她是亡靈使，屬你們兩個最招人疼，還結了婚，湊巧你又是天悲星，亡靈之國你去過還能回來，還甘願讓比阿特麗斯上你的身，這還沒完，你又娶了特蕾莎，她怎麼復活的不用我說吧？”露西尼搖搖頭：“我估計你在亡靈之國，那可是最惹眼的風雲人物，不跟著你，跟著誰啊？是我，我也跟著你。”
“這是……等我給洗冤？”我看了看周圍問道。
露西尼挑了挑眉毛：“我也不知道。”
麥卡錫搓了搓臉：“我剛才大概掃了一眼，這粉末一撒，這條巷子站的滿當當的，怕是有上千號人啊。”
露西尼哆嗦了一下，低頭顫聲道：“嚇死我了，我爺爺也沒說有這麼多啊！”
我咂咂嘴：“格雷戈裡……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