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暫時結束了麼？
“不……難道……難道愚蠢的……是我……”
無道嵐能夠進行思考之後，聲音也漸漸變得細微，終歸只是迴光返照。
“追求力量是人的本性，也是我宗的至高之道，然而你卻因為力量而迷失了自我，所以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歸根到底，你依然只是個無法看清自己的弱者。”
十法彌勒所說的話，在皇太一看來，絕不是嘲諷。
相反可能還非常真誠。
因為已經不僅一次看見迷失自我的人了，每一次對著鏡子就能夠看見。
是弱小嗎？
當然是。
“我……因為這樣……而失敗……”
無道嵐的氣，大概只剩下半口左右。
“敗者就是死，你可有什麼不滿？”
十法彌勒慢慢向無道嵐的頭部。
“不……會……我這樣……的……叛徒……理所應當……”
已經無路可走，無道嵐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末路。
“荒謬！我沒有因為你的背叛而感到絲毫的憤怒，任何人都有著追求強大的資格，走在強者之路上的人也會有各自的選擇，低頭隱忍選擇背叛也是其中的一條道路，如果能夠帶來勝利，那就當然是正確的做法，不會有人膽敢反駁！”
十法彌勒的手臂當中開始湧動著暴虐的氣息。
“我……只是……因為……”
“沒錯，你該死，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失敗了，你不僅用盡了自己的潛力，甚至放棄了一切，結果你的全部所做所為也沒有帶來真正強大的力量，讓你活著還有什麼用。”
啪——
無道嵐僅剩的骷髏頭被十法彌勒揮掌擊碎。
不是懲治叛徒，只是執行了最基本的教義而已。
“接下來就是你了……”
皇太一多多少少有一點期待。
“在這之前，我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
十法彌勒攤開手表示不會立刻作戰，盤膝坐在了碎骨的包圍當中。
“好吧，如果能答得出來。”
大叔出場的時候到了。
“聽說當年大德尊體內的舍利子遺失了一部分，就是像這樣的東西，是否落在了你們手中？”
說著，十法彌勒解開自己的外衣，微微一笑。
在他的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寄生”著一個不停跳動的暗色物體，好像是一個有生命的器官，還有著一些血管連線在體內，隨著他的呼吸，這一物體的內部就會閃爍起很不明顯的光。
無疑就是卡莉體內被植入的舍利子同款，不過這個要大很多，想必效果也不能夠同日而語。
在敵人面前直接暴露出自己的底牌麼？
皇太一覺得這一行徑近乎瘋狂，但假如十法彌勒真的是一生只求死戰的戰鬥狂，這樣的行為也不是特別離譜。
“沒錯，我宗是透過某種途徑，得到了一塊，就這樣把舍利子直接亮出來，真的好麼？”
大叔對此依然有所保留，沒有多講，他覺得對方應該會自然而然地把舍利子和梅菲斯特等人的力量聯絡到一起，不需要說出他們的真實身份。
“我沒什麼避諱，人人都知道它就在這裡，那麼還有下一個問題，你的目標難道是讓舍利子迴歸原狀，成為新的大德尊？”
十法彌勒反而炫耀般地讓舍利子發光，給眾人看。
“就是這樣啦。我宗多少也是有點堅持的，反正大家都相信自己是正法，多我一個也沒有多大關係，活在世上，本來就要相互爭奪才是正理，今天只不過是我們偶然相遇了。“
“說得好！好一個偶然相遇，能夠遇見可以賭上生死的敵人，確實是求之不得的緣分！”
聽了大叔的回答，十法彌勒擊節讚歎。
“我們所擁有的舍利子應該是最後一塊缺失的了，對你們而言也是個很大的誘惑吧。”
“不，並非如此。”
“怎麼講？”
“我若是勝了，這塊舍利子理所當然歸我擁有，我若是敗了，我胸前的舍利子也該當歸你們所有，強者擁有一切的道理沒有改變，什麼時候開戰？我這邊隨時恭候！”
話音剛落，十法彌勒的身體在熱浪中發生了鉅變。
好熱。
剛才開始皇太一就覺得溫度很不正常。
十法彌勒沒有巨大化，身體也沒有長出特別誇張的肉塊，雖然確實鼓起了一部分肌肉但還是一樣的瘦。
然而那卻是一種極致的精悍。
瘦，只是因為體內幾乎沒有多餘的脂肪或者水分，全部都被壓縮的肌肉填充著。
哪怕每一根汗毛當中都充滿了絕對的力量，一觸即發。
沒有人能夠懷疑他體內蘊藏的實力，原本十分稀疏的白髮也重新生長了出來，在強大氣息的衝擊之下狂亂飛舞，猶如一頭年老的雄獅。
“嗯？”
皇太一正打算帶著大叔撤退，這時他耳朵微微一動，聽到了上面的騷亂聲。
難道說……
“喂，著火了，你不管管嗎？”
大叔經由皇太一悄悄提醒，知曉了這件事。
真正的目標是塔，要是被燒掉了那可是虧到吐血。
“塔當中輸送力量的機構被無道嵐干擾，現在已經失控了，燒起來也不奇怪。”
十法彌勒說話的口氣，就彷彿他和火燃宗，和這座塔沒有任何關聯。
“這可是你的家啊，就這麼燒了絕對很奇怪啊！”
梅菲斯特這種喜歡拱火的，這時候也不得不跳出來滅火。
“那又如何？燒吧，也算是一種背水一戰的氣魄，什麼時候出招！”
十法彌勒一聲怒喝，氣勢爆發，頭頂的天花板居然跟著一塊塊的塌落。
不對，那是被燒的。
已經開始有燃燒著的大塊建築垃圾從天而降。
“速戰速決！”
皇太一飛步湊到梅菲斯特背後，壓低聲音。
“好說！”
“那我們先撤了，班長！”
“走！”
皇太一和班長帶著大叔轉身撤退，十法彌勒也沒有想要去追的意思，坐在火焰之中，靜靜凝視著梅菲斯特。
“你是個真正的武人，和我對決真是太可惜了。”
梅菲斯特罕見地變了張臉，平時的嬉笑一掃而空。
“無論什麼樣的敵人，只要實力足夠殺我，就沒有可惜不可惜一說。”
“你覺得我能殺你？”
“能。”
“這麼確定？”
“是的，所以才是——背水一戰！”
悠長的咆哮聲越過重重火焰，甚至進一步穿透了地面，迴盪在遙遠的山間。
許多野獸不由自主的伏下身體，瑟瑟發抖。
“看招——水裂驚嵐咒法！”
梅菲斯特一出手，就是感覺好像能夠剋制火焰的水屬性咒法，這一次不是胡編亂造，是真的現實存在的咒法之一。
現場編造出來的咒法雖然確實能夠發揮效能，但本質上過於粗糙，就好比精心製作的無氣泡冰塊和雪天蒐集到的雪球之間的差別，二者確實都有著製冷功能，誰又都不能說這兩個是一回事。
空氣中憑空聚集而成的水流飛向梅菲斯特的雙手，匯合的同時開始進行強烈壓縮，形成兩柄巨大水劍。
水劍只是本體的一部分，咒法製造出的水不受控制的還有很多，那些水龍沒有一個規則的行動方式，有些就撲向燃燒起來的地方，使出這一招，也是考慮到儘可能減緩火災損失。
水劍不僅是水屬性的武器，更是鋒利的劍刃。
梅菲斯特雙手交叉揮動，以剪刀般的姿態上下夾擊。
“喝！”
十法彌勒雙手合併，兩眼怒睜，迎面襲來的水劍霎時間散成無數細細的水珠，打溼了一塊地面。
“切，不行嗎？”
梅菲斯特越過十法彌勒身後，收回殘餘的水。
“為何不用全力？”
“你發現了？”
“我乃久經沙場的戰士，自然能夠發現。”
“因為做不到。”
“做不到？”
“是的。”
梅菲斯特已經明白現在沒有辦法繼續隱瞞了，十法彌勒的一雙眼睛早就看透了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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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狀況越來越不好，原本就沒有脫離它的干擾，現在到了下層，干擾就越來越強烈，不得不分出幾乎四分之一的力量用在維持身體完整上。
就連咒法都很難全力施展，幸好還有能量進行補充，不至於油盡燈枯。
“你可知道為何對我無效？”
十法彌勒微笑道。
“戰場無常，無論發生什麼狀況，只要開戰了，就都不是說勝負的理由，不外乎是因為當時的你更強。。”
“說得好——水裂驚嵐咒法！”
“嗚——”
梅菲斯特一直在戒備著十法彌勒的還擊。
規模更大的水之劍，眨眼間就逼近了她的胸口。
第一劍，勉強能夠避開。
第二劍，無論如何都無法完美躲避。
“我火燃宗以火為名，擅長的卻是各種咒法，這一點你千萬不要弄錯，喜歡火系咒法的人卻是比較多，不過，多半都只是受氛圍影響。”
十法彌勒的雙手依然“生長”著巨大的水之劍。
如他所言，水克火的做法在理論上是正確的，但是請不要忽視更主要的因素。
從來就沒有人說過火燃宗的老大就一定最擅長火。
“放心，我還沒傻到連這都不懂。”
梅菲斯特緊緊捂住腹部，笑對十法彌勒。
“不錯，吃了一招斬擊，連血都沒流，不愧是真正的強敵！”
“那還用說，我擅長的絕招多著呢！”
沒有暴露。
捂著的傷口部分已經變得半透明這件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