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問自己在這裡做什麼，假如直接說在學渣男，無論什麼情況之下應該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閒……閒著沒事而已。”
皇太一的笑容不是很自然。
不遠處還在快步走過來的是梅菲斯特。
“說謊。”
“哎？”
嬌嫩纖細的指尖點在了皇太一的鼻尖上，沒有一丁點的力度，卻彷彿會將他壓倒在地。
“別以為什麼都能瞞著老師，和班長吵架了是吧？你……聽說有人的體質就是會吸引女孩子，難道老師我也沒法倖免嗎？”
梅菲斯特做出一副哀愁的樣子。
“噗”
皇太一差點噴出去，還好只在腦補當中噴了。
小學生不要說這麼奇怪的話啊喂！給我有點自覺！雖然並不是小學生。
無論是現實當中還是二次元世界，相信總能夠看到些令人生疑的角色，平時總是有不少女孩子整天圍著，好像光是這樣就能夠當飯吃活下去。
問題是存在於二次元當中也就算了，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一種大家都偶爾會想一下的幻想，現實當中出現你是要哪樣啊！還有沒有天理？
“哼哼，我就知道，畢竟老師可是具有著成熟魅力的那種型別，對你們這些小孩子來說一定是沒法忍耐的。”
“是哦……”
皇太一，棒讀中。
這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自覺”這兩個字代表著什麼意義？
“又有什麼想不開的了，別悶著，說出來啊！身邊又不是沒有可以傾訴的人，為什麼一上學就愁眉苦臉？坐，和誰吵架了。”
梅菲斯特主動坐在長椅上，讓皇太一也坐下。
“不……也不是什麼大事……”
皇太一仔細考慮了一下如果回答“正在犯愁該怎麼做渣男”會不會直接被飛踢，這次還真說的沒錯，就是在犯愁而且根本就沒有人可以傾訴也沒有渣男渣女可以參考，眼前這個小學生想必也是白給，不用想。
“不是什麼大事啊……好可疑，算了，都是你的自由，可是啊，明明剛才還在和班長吵架，難道這裡面有什麼關係？劈腿被發現了？”
梅菲斯特看似沒有逼問得太緊，實際上一直都在旁敲側擊。
正好相反，是想去發現怎麼劈腿。
“喂……”
想到自己剛剛碰了釘子，皇太一又開始犯愁，從臉上就看得出來。
“你啊，有這麼多女孩子還不滿足，這不好。”
“不是這回事！就是起了點分歧……嗯，關於人生，還有其他什麼的。”
這都是什麼奇怪的聯想，難道在別人眼中自己真的就是這樣？等等，那豈不就是渣男了嗎？
所以渣男到底是什麼啊！越來越搞不懂了！
“人生？”
梅菲斯特顯然有些摸不著頭腦，談人生這種事情雖然好像經常能夠在什麼地方見到，但現實中好像反而很難親自經歷。
真的有誰要和你談人生的話，第一印象應該是這傢伙怕不是有病。
“人不管怎樣都應該……有點想要保護的東西吧，但那種東西不算是信念什麼的，也沒有很多人想象的那麼偉大，就是好像……好像已經成為生命當中一部分了的感覺，成了習慣，平時裡連自己都想不起來，可是一旦被否定也一樣會很難受。”
皇太一不清楚要怎麼把話說明白，二人之間的分歧也不僅僅就是這樣，但太複雜的又沒有辦法說明。
就算是現在也依然會將自己以前的生活代入現在的人文觀當中，拿著工資，做著稱不上英雄的英雄，不需要高大上的大義，就是平平常常的工作，世界也就這樣繼續運轉下去了，可班長的想法實在是有些過於殘酷，過於不通情理。
殲滅異鬼和守護大家的日常明明沒有衝突，為什麼非要否定一側呢？
“是的呢……想要保護什麼東西的心情……很沉重……”
梅菲斯特的情緒忽然垂直下落，本應該回答皇太一的疑問，可是她所說的話卻像是在自言自語。
“對吧對吧？那樣的心情，真是的。”
皇太一是真的沒看出來梅菲斯特的異樣，腦子裡還在組織語言。
“為了保護想要保護的東西，有一些人可是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沒有關係的，你們一定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就算有分歧，也是理所當然。“
梅菲斯特勉強笑了下，視線卻一直指著天空的遠處，就好像那裡能夠找到什麼答案。
那裡當然沒有答案。
她想到自己一直所作的事情，心中的悲哀與孤獨油然而生，化作許多張牙舞爪的惡魔在心中到處亂竄，而自己似乎也和惡魔混跡在一起，甚至漸漸變成惡魔的模樣。
救贖？讓誰去呢？不存在的，那種東西從一開始就沒有期待過。
“哎？”
這時候，皇太一才驚覺梅菲斯特的語氣神態都有著異常的變化，那種感覺似乎是……痛苦？
為什麼？
怎麼有一種不小心踩雷了的預感？到底哪裡又說得不對了？本來現實與已經夠令人迷茫，這樣一來就越發的看不清前面的路。
就很迷茫。
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就是明知道自己是錯了卻不知道哪裡做的不對，很多時候對方還會問一句“那你到底哪做錯了”，怕不是最大的錯誤就是認識了這種人……
“沒什麼，老師要去備課了，記得好好上課哦。”
梅菲斯特只給皇太一留下一個孤寂的背影。
果然是這樣的結局。
好感度，下降了！肉眼可見的下降了！
甚至連好感條的顏色都退化成了綠色，正字標誌是5……
什麼叫做絕望？看，例子。
人生在世，不誇張地說差不多滿地都是**，都不知道說了什麼錯話一下子就把好感跌到墊底，言語的力量還真是偉大，還能不能行？你倒是給個原因啊！就不要讀檔了，給個改正的機會行不行！只要不是罪大惡極總有個機會的吧！渣男算什麼罪……
還真就是罪大惡極啊！
別忘了才是第一天！甚至還只是上午！接連遇到好感度下降的痛苦，誰能理解？
渣男之路還沒開始就處處碰壁，難道說這是一門相當高深的技術？掌握高深技術的人數量應該很少吧，那為什麼渣男那麼多？
理解不能！渣男真是神秘。
“啊……”
皇太一望著天，放棄了思考，任憑口水從嘴角流出。
人生就是一條彎彎曲曲不斷向前的路，當然不能夠在這裡停下來，可是心太累，從來沒想過和人說話都要這麼費力氣，距離神經衰弱的日子想必已經不會太遠，下午乾脆就不要上……
不上課的話，梅菲斯特的好感度會不會進一步下降？可能性很高，老師和學生之間的羈絆不客氣的說大部分都是在上課當中連線在一起的，少部分大概來自體育用品室，洗手間或者各種人少的地方……總之不上課的話多半是不大對勁。
皇太一滿腦子都是這樣的問題，他也知道明明以前就從來沒好好上過課，一如既往摸魚也應該問題不大，可現在與好感度掛鉤之後就免不得要想象到底搞砸了多少次上升好感的機會，越是這麼想，心就越是慌。
好想放棄思考，也就是所謂的瞎jb亂選，一切看臉。
“啊！是大哥！”
皇緋劍的聲音令皇太一像被扎了刺一樣從長椅上蹦起來。
蹦得很高。
腦子裡面除了好感度就是好感度，忘記了卡片bug的事情。
“那個……啊……啊哈哈……”
皇太一嘴巴張了張，卻發現自己竟然連說話都不會了。
腦子裡面本來應該有無數種應答的方式，平時也從來沒有過連打招呼都說不出來的情況，從語言機能到思考機能，全方面的退化。
不知道開口說話之後好感度會上升還是下降，即使皇緋劍的好感度本身就是個謎而且數值極高，可還是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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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想要說些什麼，大腦就會自動進行可能毫無意義的反駁，每一個新的假設出現就立刻會出現另一個假設進行否定，往復迴圈，無止境地迴圈下去。
“大哥你臉色差得可以，難道生病了？我大哥居然會生病！”
皇緋劍驚得眼睛瞪大，就好像白痴從來不會感冒是一個道理，皇太一基本上與病症毫無緣分。
“我……病……啊……啊啊啊！我去上課！”
皇太一的喉嚨口發出的只是斷斷續續的聲音，轉身就跑。
病名，怕不是愛？
“喂！大哥你去看醫生啊！為什麼偏偏今天要去上課！”
“我……我去醫務室！”
終於在極度的矛盾當中喊出了一句還算完整的話。
皇太一明白自己的確是病了沒錯。
一般所說的“病”，大致可以理解成“與一般的情況不同”吧，現在的自己可不就是這樣，病得連腦子都不知道丟到了哪裡。
連說話都說不明白，世上有沒有這麼悲催的渣男？想必是沒有的。
還沒等成為渣男就出現了心理疾病，這可如何是好。
一想要以後每一天大概都要這樣經過，皇太一很想立刻掀飛一些什麼。
“先輩？”
前面遠遠的地方，司命看到了正在淚奔的皇太一。
“嗚啊啊啊啊！”
皇太一壓根忘了司命已經攻略完畢的事情，轉身奔出了校門，後面拖出一長條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