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要趕路。”
皇太一併不想和山賊之類的傢伙有什麼來往，禮貌性質的點了點頭，步子都沒有停下。
“不是……那個好漢……壯士！等一下！你是賞金獵人嗎！還是殺手什麼的！總……總之你是能力者對不對！”
山賊首領的體力不錯，聽聲音是個中年人，大步流星地就追了過去。
一瞬間變了好多稱呼，看來也是個不怎麼懂得和人好好說話的，幸好這邊似乎沒有流行“親”這一類不倫不類的說法。
等等，殺手？
忽然間皇太一意識到可能是個套話的好機會，畢竟總不能抓一個人就讓他解釋這個世界的構成，太神經病了。
好像前些時候遇到的那個女孩子也提到過類似殺手的話，莫非殺手已經是個比程式設計師還普遍的職業？那競爭該多激烈？
還是說……有很多殺手因為某個原因集中在這裡？
殺黑幫老闆的女兒嗎？
“只是個沒有什麼明確目標的旅行者。”
皇太一終於停了下來，不冷不熱地回應了一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似乎他們所說的“能力者”並不是很常見，至少會被當成珍禽異獸之類的東西看待。
或者說畏懼。
“啊？”
山賊首領很蠢地張了張嘴，就好像剛才聽錯了什麼一樣。
因為沒有讀心能力，所以並不知曉他到底如何想的，如果從這個反應來判斷，大概是驚訝和懷疑各佔一半的感覺。
有這麼值得驚訝？如果不是現實，真想稱之為用力過猛。
“沒事的話我走了。”
皇太一“看”了一眼雖然在慢慢接近但還算謹慎的山賊們，暗暗將他們身上所反映出的不同氣息對比了一下，裝作要繼續趕路的樣子。
沒錯，是假裝的。
沒有視力固然有些難辦，然而這不意味著沒辦法辨別出一些細節。
人類，不，各種生物的情緒就是很重要的判斷指標，甚至比眼睛更能夠看清楚，尤其是面對一些不知道大腦有沒有進化到正常人類水準的白痴的時候。
“等……等一下！不想跟我們幹嗎！我們也算是這一帶有名的勢力啦！讓你當老大也沒問題的！”
山賊首領看見皇太一又要走，急忙以誇張的動作趕了上來。
左手一直背在身後，右手在不停地揮舞著。
“我可沒有……”
轟——
不大的物體從山賊首領的掌心丟出，在落地之前就變成了一團形狀不規則的紅色火球，同時爆發出足以令人耳膜損傷的巨響。
剛才他的左手就是一直在藏著這個東西，如果面對一般人的話大概根本沒有意義，可他認為皇太一眼睛看不到，所以才能的夠大膽地做出這種偷襲行徑。
“快點！能丟過去的全都丟出手！”
趁著爆炸，山賊首領連蹦帶跳地跑遠，動作相當敏捷，還能夠同時發號施令。
在稍遠處一直待機不動的山賊們終於也出手了，爭先恐後投出各式各樣的武器，不過只限於冷兵器的範圍。
其中有一部分山賊相當擅長投擲武器，即使是形狀奇形怪狀的帶刺棍棒或者粗製濫造的飛斧也依然丟得很準，力度也非常的大，顯然經過了專門的訓練。
同時還有幾個手法極其差勁的，他們甚至哆哆嗦嗦的連武器都拿不穩，像這樣的人數量不算很多，而且被一些山賊以類似於監視或者要挾的姿態圍著。
“趕快給我動手！”
“不動手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吧！”
一個山賊凶神惡煞地掄起手腕上纏著的鐵鏈，將兩個不願意投出武器攻擊的人打倒在地，並且連續不停的抽打他，很快，兩個人就全身染滿了鮮血，倒在地上翻滾嚎叫。
“你們幾個！看見沒有！快點！只不過是殺個人而已，我就不信你們沒殺過！”
另一名山賊還是大聲威脅。
那些應該是被脅迫的人不得不咬緊牙關向著黑煙冒起的部分丟出各種武器，勉強算是符合了山賊們的要求，不至於再遭到打罵，被打倒的兩個人也在同伴的幫助下被拉到了一旁進行簡單治療，山賊們沒有過於戒備這些人，依然說說笑笑地旁觀。
“哈哈哈，即使是能力者也沒辦法了！這可是老子花大價錢買到的武器，你以為和那些破爛是一樣的？”
山賊首領得意地哈哈大笑，露出一顆顆裡出外進的黑黃牙齒。
“不愧是隊長！這一次的功勞絕對很大啊！”
某個山賊小弟搓著雙手，樂顛顛地跑近，他的身上掛著為數不少的裝飾，一跑起來就會叮噹亂響，這些白色的裝飾是形狀各異的骨頭，有些還保持著原來的完整樣子，比如人的手掌。
“當然，你也要學會動腦子，光是能打也沒用，你就算再能打也打不過能力者，必須想辦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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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根本就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作戰計劃，山賊首領卻感到非常得意，甚至開始教導小弟。
“隊長啊，你說這人到底是哪來的？”
“我也不知道，老大說可能是賞金獵人，哼哼，管他是不是，我們當然要先下手才行，要知道這裡可是咱們黑梅花的地盤，無論是誰都沒用，就算是那個什麼總……啊啊啊啊！“
山賊首領的話語突然變成了驚恐的尖叫，很難想象這種叫聲竟然會發自一個五大三粗的巨漢的胸腔。
距離他還不到三步遠的小弟頸部被利落地切開，噴發出超大量的鮮血，同時也噴在了他的臉上。
即將散盡的黑煙當中，抱著一根手杖的黑影若隱若現，這個動作完全聯絡不到山賊小弟的死因。
“不僅僅是山賊，已經是喪心病狂的畜生之輩了。”
早就注意到人骨裝飾的皇太一併不打算為了死者唸誦佛經或者什麼超度的言辭，血色才是祭奠死者最好的顏色。
“快！快點上！一起上！”
山賊首領從背後拔出一把弩弓，一邊後退一邊招呼山賊們參戰，同時在弩弓上加裝了箭矢。
“殺！殺啊啊啊啊！”
“不趕快殺了他！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你們也動手！快！”
一部分山賊像瘋狗一樣撲了過去，還有一部分山賊則動手驅趕那些不大情願戰鬥的人，逼迫他們加入戰場，很快，各式各樣的人就混成一堆。
有的的確抱著兇惡的殺意，甚至完全不在意戰鬥力的差距，認為人多就可以勝利。
另一些則帶著強烈的求生欲，某種意義上也聽信了山賊們的話，硬著頭皮大叫著給自己壯膽。
幾種人的確不大容易立刻分辨，不過對於皇太一來說還不算難事。
“花點時間懺悔自己的惡行比較好。”
叮叮幾聲，投槍和箭矢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手杖的軌跡擊落。
山賊們還來不及驚叫，飽含著殺氣的冰冷水刃已經斬斷了他們的身體。
“啊呸噓！”
被瞬間斬殺的幾個山賊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怪叫，也許只是屍體的肌肉痙攣所導致的謎之發聲，那一剎那，他們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已經永遠墜入地獄的深淵，甚至還保持著揮動武器的姿勢。
這些山賊的武器也的確揮動了下去，同時，斷裂的身軀也在力量的作用下以恐怖的姿態分裂開來，霎時間，地面已經是腥紅一片。
“去死吧！”
“不！不！饒了我啊啊啊！”
一切只發生在數秒當中，頭腦簡單還在負隅頑抗的山賊依然抱著反殺的妄想，因為膽小而抱頭鼠竄的山賊則轉身就逃，然而，彷彿從空氣中直接浮現的淡藍色弧形光芒立即切斷了他們一切希望——連同身體一起。
這些山賊每個人手上都有不止一條，甚至不止十幾條人名，對死亡已經沒有太大的恐懼，好多人即使是死了也依然掛著扭曲瘋狂的怪笑，如同在嘲笑這個世界。
“不……別……別殺我！我帶你去見老大，老大會讓出位子的，我們黑梅花可是……”
山賊首領跌坐在地，一邊狼狽不堪地後退，一邊倉皇求饒。
“你這種人……連給你懺悔的時間都不配……”
皇太一將手杖收入懷中，背過了身。
因為沒有刀刃，所以無法聽到那一聲清脆的納刀聲。
“我……”
山賊首領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卻已經失去了聲音。
他的頭飛在空中，連帶著一條長長的血線，緊接著滾落在了骯髒的塵土當中，立即裹上了一層顏色深黑的泥。
“比起惡人的血，土才是比較清潔的啊。”
皇太一慢慢向著早就注意到的地方走去。
路上有幾個人或是跪倒，或是伏倒在地上，他們不停地哆嗦，連站起身來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如同字面意義般的正在等死。
皇太一最開始就沒有準備斬殺他們，這幾個人和山賊們狂暴嗜血的氣息相差甚遠，能感覺到是被脅迫，或者有某些原因不得不與山賊一起行動的人，本身沒有任何戰意，嚇破了膽。
現在去安慰他們的話，估計只能進一步刺激這些人的神經吧，還是先放置一段時間比較好。
畢竟還有在意的東西。
皇太一放慢步子，走向那輛很多人聚集著的車子。
車子的輪廓形狀略有些不同，但如果沒想錯的話，應該就是“那個”了。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時代？
他從來就不是悲天憫人的那種性格，然而，此時此刻也不得不在心中慨然長嘆。
到底是什麼壞掉了？時代？還是人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