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記憶是很麻煩的東西。
完全不在意記憶的人，大概不存在於現實世界。
儘管有一些貌似不是很在意自己過去的人，然而大部分只是嘴上說說，沒有記憶的不安感是很可怕的。
除非迫不得已，皇太一不準備主動告知司命和梅菲斯特在上一個世界所經歷過的事情，況且現在還不是很清楚為什麼只有自己的記憶是完整的。
搞不好……只是說有可能還有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只有自己的記憶才是虛假的東西，不過這種事情是不能夠糾結的，會糾結到死。
“那麼，同盟結成。”
梅菲斯特掩著口悄悄地笑著，向皇太一伸出了一隻手。
“已經等同於轉換陣營了啊。”
皇太一握住了梅菲斯特伸過來的小手，略有些疲憊地松了口氣。
如果這件事曝光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被警察叔叔上門，像這類行為並不被法律允許。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不，我不準備提出更多的要求，因為大哥哥並不知道自己已經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梅菲斯特始終保持著讓寬大的衣袖半遮著臉的狀態，大概是為了不被人看出正在奸笑？
等等，為什麼要奸笑來著？難道真的有什麼計劃成功了？
“可能的話我其實挺想知道的。”
因為心情放鬆，所以皇太一的坐姿也沒有剛才那麼端正，梅菲斯特剛才那一句話不像是在故弄玄虛。
“在十五，不，可能是十六年前，某國的首都圈發生了一場大爆炸，被稱為人類有史以來最大的災難，就算是什麼都不關心的大哥哥想必也知道。”
梅菲斯特舒舒服服地趴在被褥上，之後又翻了個身，腿腳毫無防備地從浴衣的縫隙中暴露了出來，領口部分也因為活動的緣故變得稍稍松了一點。
目測比司命真的要大一些，這傢伙連小學生的尺寸都沒有的嗎？雖然不是真正的小學生。
“那不是因為磁場突然變化而攔截失敗的隕石……也是哦，既然你直接提出來，就證明真相並非如此……”
皇太一不費什麼腦筋就回想起了這件事，畢竟這屬於正常人不可能不知道的事情。
根據公開資料，直接死亡的人數可能就在一千萬以上，畢竟是人口密集的區域，實際上的受害情況就不清楚了，肯定比這個數字要多得多。
要知道，根據原來地球的歷史，整個二戰的死亡人數大概是七千萬左右。
一分鐘之內，炸掉了全世界打生打死打出來的七分之一的數量。
幸好這邊的科技水平較高，大概花了十年左右基本上重新建起了新的城市。
“那是兩個英雄引發的爆炸。”
梅菲斯特望向窗外虛假的夜空，彷彿有些悲傷，又好像是在回憶什麼。
對哦，搞不好這個人就是當時的目擊者，不能去糾結年齡這個屬性。
“區區兩人而已，能炸掉三分之二個市中心？這是不是挖出黑科技了？”
皇太一說實話是有些不信的，如果英雄的實力那時候就這麼強，現在為何還沒有發展到大家相互種蘑菇的程度？
“那是製造出我的那個組織的試驗品，將兩種一旦接觸就會引發巨大爆炸的物質分別放置在兩個人造英雄的體內，並且將其中一個的記憶設定成不斷去尋找對方的模式，另一個則在暗中引導之下在市中心定居，同時修改為一見到另一個英雄就會產生與之親密接觸的記憶模式，當然它們是一男一女……接下來懂了嗎？”
梅菲斯特的情緒有些不穩定，雖然只是細微的變化但還是被皇太一察覺了。
也許，為了製造大爆炸而犧牲掉的人造英雄，對她來說等同於兄弟姐妹。
“難道你……你在懷疑我們之間也被植入了類似的記憶才……”
皇太一仔細整理了一下邏輯之後，一陣寒氣頓時完全透過了他的後背。
突如其來的親切感，希望與對方基礎的情緒變動……某種意義上的確是有些相似。
“這是地下基地的最深處，周圍做了最強力的防爆處理，即使是真的爆炸了，損失的也只有這個基地而已，當然，所有人都已經事先撤離，揹負這個危險就是大哥哥已經付出的代價，所以我不能要求更多。”
梅菲斯特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喂，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會怎麼辦？”
皇太一有點不敢想象這種展開，稍稍一腦補就是好多可怕畫面。
“當然是讓我們一起消滅掉，這不是很完美的結局麼？危險的兵器就該被徹底消滅，這個時代已經沒有它們的容身之處……這樣的命運……我知道其實是不應該的……”
儘管已經全力壓抑自身的情感，但是從她軀體輕輕顫動的樣子似乎可以看得出她應該是在抽泣。
相互渴求對方的情感有罪麼？沒有，然而這種虛假的記憶有可能引發恐怖的災難，無論如何結局都不可能圓滿。
“呼……算了，現在反正也知道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我們之間正所謂是命運的連線……啊……“
當皇太一脫口而出“命運”二字的時候，突然大腦當中閃過一絲靈感。
命運這種東西，是不是正是哪只燒豬所掌控的權能來著？
糟了，一直把那家夥當做只知道吃喝打滾的智障，平時完全聯想不到她還有這方面的能力，不，神力，從上個世界離開之後，她似乎真的還存留著一部分完全是消耗品的神力對不對？巨大化能力就是證明。
來到了新的異世界之後，自己依然能夠和司命，梅菲斯特以某種因緣連線在一起，難道僅僅是偶然？搞不好她真的動用了某種力量才達成了這一結果，或許將來接觸到什麼契機之後，所有人的記憶都會甦醒。
“命運啊……真有那種東西就好了，那可是主角的特權。”
梅菲斯特一臉不以為然，並不像皇太一那樣突然爆發靈感。
“也有道理，不能太依靠那種東西。”
皇太一的腦洞繼續放飛。
這麼說來，灑水壺很可能就是司命留下的“觸發機關”。
否則為何看到灑水壺之後，她和梅菲斯特都會有佔為己有的想法？原來如此！可能性很高！
“來開作戰會議吧，我這邊不準備派出太多人參加，畢竟只是私人的行動，老爺子大概不會出手，他說過不再參加任何行動，對了還有那兩個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上的，拿來當炮灰用用總沒問題。”
梅菲斯特開始認真地籌劃將來的作戰計劃。
“我這邊能依靠的人也不多，司命同學可能會加入現場的警衛，到時候從她那裡突破好了……”
“內應？”
“不，只不過是單純的能力問題。”
作戰計劃從零開始，從無到有，其中摻入了各種各樣的否定與彎路，還要模擬與辛之怪盜團爭奪寶物的種種情況，其中的變數太多，一直到深夜都沒有完成。
清晨。
溫暖的陽光灑在皇太一的臉上。
“唔……竟然聊到昏迷……”
皇太一揉了揉還不大清楚的眼睛，下意識地想要起身，然而壓在胸口的細微重量卻令他猛然從混沌中驚醒。
梅菲斯特以他的胸膛當做枕頭，身體正好全部蜷縮到臂彎之內，現在還睡得正香。
什麼都沒有發生，就是開會開到睡著而已。
“住手……現在捨棄生命的話……就沒有未來了……”
梅菲斯特的夢囈內容有些不詳，聽上去可能是動畫或者遊戲裡的臺詞，也說不定是親身經歷的什麼事情吧。
過了一個多小時，神色動作有些不自然的兩個人才離開了這片區域。
“請問需要舉辦慶祝的儀式嗎？”
等待在不知道有多少層的銅牆鐵壁外的，是和藹優雅的老管家阿爾弗雷德熊。
稍遠處，像兩張紙一樣貼在地上的謎之物體大概是大哭不止的黑鬍子和說不定已經死了的殺人熊。
“不……不需要，只是密談了一下私事而已，什麼都沒有發生，先準備今天上學用的東西，詳情我回來之後再和你們講。”
梅菲斯特開口的瞬間有些結巴，不過馬上恢復成了平時的狀態。
“嗚嗚嗚……小老弟你真是個男子漢！咱真的沒看錯你！啊啊啊大小姐的貞〇保住了！”
黑鬍子大姐剎那間就恢復了精神，開始以狗的動作繞著梅菲斯特來回嗅來嗅去。
砰——
被阿爾弗雷德熊一拳打飛。
“可惡……嘶……你要是真對大小姐做了什麼……嘶……就算現在你比較強總有一天也要殺了你嘶……我只是暫時認可了你嘶……別高興太早……”
殺人熊也同樣恢復了精神，一邊委屈地吸鼻子一邊放出毫無威脅力的狠話，這傢伙的精神年齡搞不好同樣是小學生階段。
為何覺得這種臺詞反而有主角光環？當然吸鼻子的部分要刪除。
“對了，大哥哥要回去取書本嗎？”
梅菲斯特回過頭問道。
“當然。”
“要花好多時間，一會兒我去你家接你好了，能快一點，我們一起去上學。”
“行啊，我還沒坐過圓盤飛行器。”
皇太一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
所以。
當梅菲斯特掛在他的手臂上，兩人一起從圓盤飛行器上走出來的那一刻，皇太一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誤。
在學校目睹了一切的班長臉色很不好看，然後轉身就走。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臉色已經發綠的皇太一彷彿在班長的背影當中看到了柴刀的閃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