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河縣到梁山縣,約莫百里左右,馬車行的不快,早上出發傍晚才到梁山縣,好在趕在關城門前入了城。
馬車停在一家高檔客棧門口,林逸付了車錢讓他離開,接下來他要獨立行動。
在客棧吃了飯,林逸叫來小二問道:“小二,附近可有騾馬市?”
林逸穿著不俗,小二不敢怠慢,“爺想買什麼牲口?”
“出門,買匹馬騎行方便。”
“有,城西就有騾馬市,爺可去那裡挑選,梁山小地方,好馬沒有但騎行的馬還是有賣的。”
林逸放到桌上十個銅錢,小二喜滋滋收了錢感謝。
躺在客棧床上,林逸想著水滸原著劇情,又把自己的計劃完善了一遍,隨即睡去。
翌日大早,
天還有些黑。
林逸起床來到城西騾馬市,這裡已經有不少騾馬販子,林逸一身出門利落裝扮,空著手過來,客戶的可能極大,走過時很多人招呼林逸看看自己的馬。
“你這馬多少錢?”
“四十貫。”騾馬販子比劃了一個手勢。
“駑馬也要四十貫?”
“這位爺,咱大宋缺馬您肯定知道,有駑馬代步就不錯了,好馬價格飛上天喲。”
林逸又轉其他家。
價格差不多,
資質差的駑馬正常價格就是四十貫,稍微高大點能看上眼的,就開價七八十貫,林逸看中一匹三歲口的大青馬,要價一百二十貫。
大宋缺馬,主要是沒有合適的養馬地,戰馬更是奇缺,以大宋最精銳的西軍來說,大約三十萬的軍隊,騎兵卻連一萬匹戰馬都不足,有些甚至用低等駑馬充數。
這還是北宋,等到了南宋,偏安南方後,馬匹更缺價格更高,他曾經看書介紹,南宋的馬匹價格是北宋馬匹價格的五到十倍。
騾馬販子拍著大青馬,壓低聲音對林逸道,“不瞞著您,這匹馬是幫官家養的軍馬,三歲口,已經經過調教,上手就能騎,這種馬按說是不會出現在馬市的,可官府給的養馬錢太少,賣給他們不合適。”
“官家分養的馬不是都有登記嗎,如今少了養戶怎麼辦?”林逸問道。
那騾馬販子嘿嘿一笑,“也好辦,以次充好弄一匹駑馬過去,就說養廢了,最多賄賂那些小吏幾貫錢,再有就是病死啊、摔死啊、吃草料不小心吃進釘子扎破肚皮而死啊,理由多得很,大不了挨罰,交錢總能了事。”
最後林逸殺價,以一百一十貫成交,還讓販子送了全套的鞍具,這樣他就可以直接騎著上路。
付錢。
林逸騎上馬向著水泊梁山方向騎去。
從縣城到湖邊還有二三十裡,這段距離要走估摸要走半天,林逸才不會受那個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他絕不會吝嗇。
路過一處村子,村邊有個老漢挑著單子賣茶,林逸下馬要了一碗茶水,和老漢攀談,瞭解一下附近的情況。
老漢也是健談,在林逸有意無意的引導下,老漢說起水泊梁山,如今水泊梁山在附近已經很是有名,聚眾五七百,封閉部分水面,對附近漁民下令不得靠近水寨附近打魚。
話裡話外,
梁山只是一群匪徒,遠不是後世梁山好漢劫富濟貧威名傳天下的樣子。
林逸又詳細問了水寨位置,老漢以前也打魚,自然知道,還在地上給林逸畫了一幅地圖。
林逸走時,多付了幾十文茶錢。
不過那茶水他是一口沒喝,出門在外多加小心,他可不想陰溝裡翻船,孫二娘的人肉包子鋪就在這個世界,誰知道老漢的水裡有沒有蒙汗藥,林逸空間裡什麼都有,他不會輕易吃別人東西。
林逸終於來到水邊,
在一處半山坳。
跳望水面渺渺茫茫,只在遠處有一個隱約的黑點,應該就是水泊梁山水寨的位置。
書中,
對水泊梁山的描述是“周圍港汊數千條,四方周圍八百裡”,“山排巨浪,水接遙天”。
歷史上與梁山為鄰的黃河多次決潰,水匯山麓,圍成大澤,沼澤湖泊相連,綿延看不到勁頭,水中多有蘆葦,形成一個個水道,形同迷宮,這就是“八百裡水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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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從空間找出一條繩子,把馬拴在一棵樹下,這裡地勢隱蔽,沒有人來,周圍又有大片草木,這匹馬即便放在這裡十天半個月也餓不著。
拴好馬匹。
林逸脫下衣服來到湖邊,一個勐子扎入湖中。
他有水下呼吸異能,在水下來去自如,一路向著水泊梁山山寨遊去,這一段距離足有十幾裡,偶爾冒頭看看方位。
用了五六個小時,林逸才抵達山寨,水下呼吸能力只是能呼吸,不解決游泳的問題,在現代世界,他有水下推進器幫忙,在這個世界只能自己遊,即便林逸體質增強2倍也累的不輕。
抵達梁山時,
已經入夜,
林逸換上一身提前準備好的黑色夜行衣,放出飛抓從後山攀上山寨,此時山寨已經亮起火把,遠處還能聽到喝酒吆喝聲,林逸仔細觀察四周,發現並沒有把手放哨的人。
別說暗哨,明哨都沒有。
鬆懈。
這是林逸的評價。
或許是後山的緣故。
想要進入山寨,走正門有三道關卡,周圍又有大水作為天塹,有沒有船隻靠近站在高處一眼就能看見,像林逸這種游水過來的,他們想都想不到。
而且就算有人能游水過來又如何,山上五七百人,一兩個又有什麼用。
所以警惕性根本沒那麼高。
只能說,
他們遇到了一個異類。
翻牆越嵴,林逸來到大廳後面,大廳有後窗,林逸選擇一個背光的地方探頭看過去。
大廳中。
一群漢子正在喝酒聊天,其中幾人坐在前幾位,一看就是梁山首領,而一個背對林逸身穿白袍的男子,坐在主位,林逸心想這人想必就是白衣秀士王倫了吧。
廳中,
眾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氣氛很是熱烈。
坐在前面的一個道:“大頭領,張家的錢送來了,這筆買賣做的乾淨漂亮,這下又有銀子花用了。”
“對了,張家那兩個人怎麼處理,丟到湖裡餵魚嗎?”
王倫搖搖頭,“杜遷兄弟,所謂盜亦有道,今日如果撕票,明日再劫了人,哪個還會拿錢來贖,明日就放那張家兄弟離開吧。”
“好,聽大哥的。”杜遷點頭。
林逸看到杜遷,那坐在對面的應該就是宋萬了。
腦海裡閃過兩人資料,水滸計述,摸著天杜遷,武藝平平,因身長猿臂,人稱“摸著天“,現在是水泊梁山第二把交椅。
雲裡金剛宋萬,也是武藝平平,因身材高大,人稱雲裡金剛,坐水泊梁山第三把交椅。
還有一個旱地忽律朱貴,書上說朱貴在大湖邊開了一個酒店,專為水泊梁山的眼線探聽事情,日常不在山上,坐水泊梁山第四把交椅。
至於廳中其他十幾個人,想必是一些小頭目,畢竟此時山上已經有五七百人,總要有自己的管理體系。
林逸不急。
就在後窗聽著他們聊天,從他們話裡透露的資訊,可以分析出水泊梁山很多現在的情況。
這次劫持張家,索要5000貫贖金,是水泊梁山成立以來,收到的最大一筆贖金。
從他們話裡,
知道水泊梁山也並不好過,畢竟養著那麼多人,每日人吃馬喂都需要錢,他們封鎖水域,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安全,避免突然有船靠近被官兵偷襲,另一個就是獨霸這片水域打魚。
沒錯,
就是打魚。
水滸小說裡,漁市漁霸出現過多次,作為水泊梁山附近最大的黑惡勢力,自然搶佔了周邊幾縣部分水產市場生意,其他漁霸不服,晚上派人去家裡掏你滅口。
別人打不到魚,他們的漁船收穫更多,還能趁機抬高魚價。
搶劫過往船只不是日日有,而魚可以天天打,王倫時期水泊梁山的收入,漁貨生意收入幾乎佔了一半,而且還不用交稅。
一場酒喝到後半夜。
很多人已是醉醺醺。
白衣秀士王倫也有些乏了,叫眾人散去,自己回到後院住所,可就在王倫推門要進屋時,身後忽然出現一人。
王倫忽覺背後汗毛紮起,一轉身,就見一個高大人影穿著黑衣站在近前,他知道不對剛想要喊,可男人動作極快,對著他脖子用力一砍。
嘎~!
王倫暈了過去。
等再醒來,
王倫發現就在自己屋中,他被捆在凳子上,嘴裡堵著一塊布,屋裡點亮了牛油大蜡,一個高大身影站在身前,這人面貌俊偉,自帶七分英氣,一雙眼睛很是精亮,正居高臨下看著他。
正是林逸。
不過他已經換了一副樣貌。
現在的林逸與他本人有七分相似,不過林大官人更偏向俊美,現在的林逸眉毛更粗英氣更重,但更有男子氣概。
如果把林大官人和林逸放在一起,肯定會有人說兩人有些相像,但絕對不會認成是一個人,而且兩人表現出來的氣質也大相徑庭,差別極大。
林逸都沒有買面具,只是簡單的化妝就達到這種效果,這就是化妝術的厲害之處。
“白衣秀士王倫,你可知你死期將近!”林逸沉聲道。
王倫身子一顫,心說眼前這人是來殺自己的嗎?
“餓了,吃完在與你說。”林逸說著,對著身前的桌子一揮手,桌上頓時多了一攤米酒。
被捆綁結實堵住嘴的王倫,看到這一幕就是一驚,心說是魔術還是障眼法。
可接下來,
林逸連連揮手。
桌上多了好幾樣菜。
滷牛肉、荷葉雞、這些都不算什麼,可又多出一盤炒時蔬,還有一份紅燒肉,王倫明顯感覺那兩道菜還冒著熱氣,就像剛剛出鍋一般。
他也算見多識廣,知道魔術和障眼法可做不到這點,頓時感覺眼前這人很不簡單。
林逸又拿出幾個炊餅作為主食。
武大郎每隔三天就送一擔餅去林家,有些被下人分吃了,有些則被他收入空間,全當以備不時之需。
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林逸吃喝起來,他也確實餓了,只在水裡就遊了五六個小時,上岸後偵查情況,看著王倫、杜遷、宋萬在大堂吃喝,讓他更餓。
王倫被捆的結實,看著眼前壯漢大吃大喝。
心裡思緒百轉。
這人是誰,為何來殺自己,又是誰派來的,如何摸到山寨,難道是自己的仇家,或者被劫過之人找人來尋仇,還有這人的手段十分玄奇,絕不是普通人。
吃了一碗紅燒肉,整隻的燒雞,一盤滷牛肉,兩塊炊餅,葷素搭配炒菜自然也吃的精光,那壇酒也被他當做飲料喝了半壇。
林逸終於飽了。
隨後一揮手,在王倫更加驚訝的注視下,收了桌上所有東西,最後好像覺得桌子礙事,又把桌子收入空間。
王倫眼睛瞪大到極點。
如果說拿出飯菜是障眼法,收了盤碗也是障眼法,可眼前這張桌子,是他屋中之物,他已經使了多年,絕不是什麼障眼法道具,這麼大的物件,這人揮揮手也消失不見。
眼前這人莫非,
是神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