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的王家人中,不知誰說了一聲外面打起來了,隨後一群人全都站了起來,走向別墅外。
然而還沒等到他們走到門口,只見幾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衝了進來。
他們速度很快,且進來便直接出手,毫不留情。
王家人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便傷了好幾人。
斗篷人與眾多王家人廝殺了起來。
雖然斗篷人的人數並沒有王家人那麼多,但勝在他們各個武藝高強,王家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別墅外,戴酒嘴裡一直唸叨著“你騙我,你騙我”
她空洞的眼神看著正在和王英才對戰的王燃,她啊的大叫一聲,隨後衝出了院子,向著外面走去。
然而還沒走幾步,院門外便有一人將她攔住,一個手刀將其打暈,丟在了地上。
王英才冷眼看著走進來的女子,是女傭小魚。
“沒想到啊,連她也是你們的人,藏得可真深啊”王英才冷笑道。
王燃道“不多準備些手段,怎麼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王燃的長刀劈在王英才的肩膀上,躲閃不及的王英才被劈中,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整個肩膀。
他捂著肩膀,眼中帶著深深的仇恨和憤怒。
“二哥,你知道你現在這眼神像什麼嗎?”王燃道,不等王英才說話,他繼續說道“像我小時候,我以前也是你有著你這樣的眼神,不過後來我藏起來了,直到今天”
“你現在應該很恨我吧?”王燃將刀上的血跡擦拭,他一步一步走向了王英才。
王英才一步步的後退,他現在恨不得殺了對方,但是他做不到。
“二哥,實在是委屈你了,才做了幾天的夢寐以求的家主之位,王家就要覆滅了,不過比起大哥,你可是很幸運的”
“大哥也是你殺的吧?”王英才問道。
“是啊,他可是死不瞑目呢,不過我把他眼睛給合上了,也算瞑目了”王燃道。
王英才牙咬切齒道“你這個混蛋”
“隨你怎麼罵了,反正你今天必死”王燃一刀刺向了王英才。
當王英才躺在地上,眼前是王燃笑著的模樣,天空的太陽正烈,陽光普照大地,正是暖和的時候,不過他軀體的熱量已經開始消散。
王燃蹲在他的身邊為他合上了眼。
小魚陪著王燃走進了別墅內。
此時裡面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屋子裡是一片狼藉,名貴的書畫和古董變成了破紙和碎片,吊在客廳上的燈也砸在了地上。
桌子砸倒了,旁邊還躺著一個滿臉血跡的人。
幾個人發出痛苦的呻吟聲,然而並沒有在意,斗篷人拿著武器給那些還苟延殘喘的人補上了一刀。
王燃走向樓梯,一路上樓,最終來到了王石的臥室。
這裡很乾淨整潔,屋裡的窗戶還透著風,外面正是陽光明媚的時候。
王燃端了張椅子坐在了王石身邊。
“我現在應該叫你一聲父親”王燃輕聲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後悔過傷害了我的母親,但我可以告訴你,母親直到臨死依舊記恨著你”
“我本不應該出生,早應該死在無數的意外中,但我活下來了。死去的人卸下一切負擔,活著的人繼續彎腰前行”
“我背負著仇恨走到了今天,以前我曾經無數次想過就此了斷,但我忘不了王家給我帶來的傷痛,還有母親每天的以淚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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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燃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這一切你都知道嗎?”王燃道“你不知道,因為你根本不在乎,你只在乎那些對你有用的,你傷害過的,你可以視而不見,你想要的,你可以強取豪奪,就像我的母親,還有你的弟弟”
王燃說完,坐在椅子上低頭看著那張蒼老的臉,良久才繼續說道“你是我的父親,我不會殺你,往後的餘生你就躺在這張床上懺悔吧”
王燃站起身,剛要離開,他又轉頭說道“對了,王英傑和王英才死了,我殺的”
他關上了門,臥室再次陷入寂靜,但是躺在床上的王石卻流下了淚水。
——
市郊區有一座墓園,裡面葬著故人。
王燃帶著一束鮮花走向了墓內,來到了他母親的墳前。
他將鮮花放在了墓碑前,在墳前祭拜。
“媽,你的仇我為你報了,希望你在下面能安心”王燃笑道。
“媽,十幾年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兒子我卻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我了,不知道等你見到我,會不會嚇一跳”
王燃從口袋裡拿出兩顆奶糖,一顆放在墳前,一顆自己吃下,“這奶糖還是原來的味道,那家小時候常去的小賣鋪還開著的,不過換了個人,原來的老爺子已經走了,他兒子繼承了那家店”
王燃的淚水開始流出,聲音也逐漸哽咽,他想起了小時候的和母親一起生活的日子,那時候是他最開心的日子。
奶糖逐漸化開,很甜。
“媽,兒子還想吃一頓你做的飯,可以嗎?”
一縷清風拂過王燃的臉頰,像是母親的愛撫。
王燃笑了。
——
牆壁是潔白的,屋內的一臺小電視放著聲音,窗外有鳥鳴聲,還有人談話的聲音。
女孩穿著病服,眼睛上纏著一條紗布,她坐在床上,感受著著春日的暖意。
今天是她做完手術後的第一個月,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很快她就能見到光明了。
屋外走進了一個人,女孩笑著將頭轉向門口的方向,“王爺爺,你來了”
王爺爺笑著說道“嗯,小安等會就要拆紗布了,之後可能你會稍微有點不適應,不過沒事的,很快就好”
女孩點點頭,“知道了,對了王爺爺,燃哥他來了嗎?”
王德微微一愣,隨即恢復正常,他氣憤的說道“還沒能,也不知道這臭小子跑到哪裡去溜達了?等我見到他一定要打他一頓”
懷小安道“王爺爺,燃哥一定是有他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怪他了”
“唉,這臭小子真是白費了小安的一顆心啊”王德嘆息著搖頭,眼中閃過一抹悲傷。
護士推著小車走進了病房,將拆紗布用的工具放在一旁。
“我來吧”王德對護士道。
護士點了點頭,將工具交給了王德。
紗布被漸漸拆下,露出了懷小安閉著的雙眼。
王德在她身邊輕聲說道“小安,把眼睛慢慢張開”
懷小安照做了。
她微微張開了眼睛,一縷光刺破了黑暗,眼前的景物由模糊到清晰,她看見了這個世界。
護士拿著一面鏡子站在懷小安面前,以便她能更好的看見自己的面容。
懷小安摸著自己的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
懷小安看著身邊那個咧嘴笑著得了老人,她激動的喊道“王爺爺,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嗯,太好了”王德擦著眼角的淚水。
懷小安重見光明後的三天裡她每天都興奮得睡不著,總是害怕當自己睡著後,又會回到以前。
但每當第二天太陽升起時,她便會安心,因為陽光依舊出現在了她的眼睛裡。
王德每天都會來看她,帶她在醫院各個地方走走看看。
懷小安每天都會留戀在外面那些美好的景色中,看蔚藍的天空,看車水馬龍,看嬰兒歡笑,看孩童嬉戲。
看所有常人看遍,但她依舊好奇的景物。
期間王燃沒有出現過一次,懷小安每次問王德,對方表示也不知道王燃去了哪裡。
懷小安每天都會唸叨著王燃的名字,想著王燃究竟是長什麼樣子的,可惜,到現在為止,她連對方的一張照片都沒看到。
一個星期後,懷小安出院了,術後恢復正常,沒有留下後遺症。
離開醫院的那天依舊是王德來接她,王燃還是沒出現,懷小安試過給他打電話,但沒人接。
坐在計程車上,懷小安看著窗外的景色,高樓大廈林立,人們來去匆匆,這就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
車子路過一處別墅區,懷小安的目光看著那一棟棟華麗的別墅,突然叫住了司機。
“師傅,能不能在這裡停下車”懷小安喊道。
司機停下了車,王德奇怪的問道“怎麼了小安?”
“王爺爺,那片別墅我感覺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懷小安指著別墅區道。
“這,不可能吧”王德道,懷小安以前根本看不見,不可能見過這片別墅。
“我總覺得很熟悉,王爺爺,我們能去看看嗎?”懷小安懇求道。
王德點點頭,先給司機付了錢,讓他在路邊停車不要走,隨後帶著懷小安走向了別墅區內。
這裡很大,每間別墅都很華麗,不過現在這裡的氣氛可不是太好,處處掛著白綾。
王德道“小安,這裡不太吉利,你才剛出院就不要來這裡了”
誰知懷小安似乎並沒有聽見王德說的話,直接向前走著,王德只好跟上。
兩人來到一棟別墅外,從外向內看,裡面被毀壞得很嚴重,門口還貼著封條。
懷小安道“王爺爺,這裡發生過什麼事?”
王德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懷小安在門口佇立良久,才和王德離開。
車開到了花店門口,懷小安和王德下了車。
王德指著關著門的花店道“小安,這裡就是你以前開的花店,很漂亮是不是?”
懷小安點點頭,“嗯,很漂亮”
店門被懷小安開啟了,走入花店,懷小安看著櫃檯邊放著的一盆風信子。
她蹲下了身,將風信子捧起,細細的嗅著花香。
那一刻,她的淚水流了下來。
從那一天以後,到很長一段時間,懷小安每次看到風信子都會莫名其妙的流淚,即使是王德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只能把它歸結於術後的後遺症。
但這後遺症屬實有些古怪。
懷小安再也沒有見過王燃,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亦或者他從來就不曾存在過這世上。
但懷小安每天都會想念他。
花店沒有再開了,懷小安將她出租了出去,她要跟著王德學醫。
王德也很樂於將自己一生所學傳授給這個姑娘。
離開時,懷小安只從花店裡帶走了一盆花,那便是那株風信子。
風信子,花語:永遠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