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 林晚照計劃七日遊,一個星期也就來了。
她是個從沒有離開過家的人,想著肯定會想家的。
結, 不出門不知出門的爽。
一個星期後, 林晚照決定再延一個星期,變半月遊。反正家裡也沒什麼嘛, 花兒也有大哥幫她澆水, 小特在校也好, 星期六星期天還會家看望輩。她們晚上qq聊天, 也很方便。
等林晚照交到自由的朋友後,她跟朋友們一起去了趟碧草連天的草原。按理, 七月就有些熱了, 在草原上完全沒有這種感覺,花草泥土的味隨著清涼的風吹拂而來,那種一馬平川的廣袤視野讓林晚照覺著整個人都開闊起來。
林晚照在外樂不思蜀,其實林晨陽與林特都是很牽掛的,畢竟是妹妹(姥姥)第一次出遠門,而且林晚照也是過六十的人。
兩人心裡都白, 在家一日餐當什麼都不會有, 既林晚照想出門,他們就要支援。
遠是需要勇氣的。
對於少年人,這樣的勇氣與生俱來。對於老年人,更多是一種突破壁壘,想尋求新生活的勇敢。
對於上世紀四十年出生的人, 這是非常難得的。
所以,儘管擔心,倆人也都把擔心藏在心間, 並不說出來,只管讓林晚照好好在外遊玩。
家裡的也不林晚照操心,倒是先前拆遷的房子蓋好,得去收房了。這林晚照就委託給小特,讓小特去辦。
林特本身也有自己的房要收。
老大老也都知這,倆人不放心外甥女一人擔這麼大的責任,打電話給劉鳳女,看劉鳳女有什麼安排。
劉鳳女早想好了,“到時我叫著志軍跟林特一起去,你們有空也過來,給媽挑房,咱們一起掌掌眼。還有大舅小舅他們,看他們什麼時候收房。”
劉鳳女問,“爸的房就一起選了吧?”
老大老都是這意思,老二當也不反對。老大特意問過父親,劉愛國是只要孩子們樂意,他就樂意。
收房是喜。
雖過程未免辛苦,好幾百平的房子收入囊中,而且這是沒有貸款的房子,做個簡裝就能出租賺錢了。
現在租金還不高,依栗子村兒的位置,也就幾百上千塊的房租,各家房屋都多。像林特也有近百平了,林晨陽林旭輝也都差不離,當年把能買的面積都買了。
現在房產證下來的也快,不是許多年後要年五年才能辦房產證的年。房產證就跟著房子一起下來的。
驗房收房後,林特先把房產到銀做了抵押,還了貸款公司的錢,後慢慢再還銀的錢。畢竟銀利息低。
舅給介紹的貸款公司,正規,還錢並未受到什麼阻礙。
林特還特意把她跟姥姥的每個房產證都拍下來,發到qq上跟姥姥私聊分享,兩人一起笑個不停。
林特連裝修房的都安排好了,還沒收房的時候,她就提前就給大偉表舅打了電話。把她跟姥姥的裝修宜都交給大偉舅舅負責,姥姥之前的房子也是大偉舅舅裝修的,質量不錯,反正直到現在也沒出過問題。
林特提前把情定下來,頗有她的小心機,她跟大偉舅舅說,“偉舅,我的房子慢一點沒關係,您可一定得先給我姥姥裝。我姥姥在銀有貸款,房子裝好就能收租還貸了。”
大偉笑著應下,“沒問題!”
方紅打聽了一下大偉的價碼後,也把簡裝的交給了大偉。
自家這房委實是不少了,雖老家的房便宜,一間也能租個五百,她家算下來有四套房,一年怎麼也得收入四五萬。
黃茹也是做的這打算。
退休了,旁的風險大的投資也不大懂,咱就想過安穩日子麼。
林晚照是七月初的家,家前她就寄了很多郵包,有給家裡的榛蘑,草原上的各種菌子,牛肉乾之類。
其中牛肉乾被林爹評,“這是嫌我們牙的結實啊。”
被林特拿到校跟同一起吃了。
林晚照家的那天略有些初夏的熱,一下車就有鄰居跟她打招呼,“唉喲,小林你來啦。”因林爹是老林,林晨陽是林大夫,林晚照是小林。
林晚照笑著跟鄰居們打招呼,後打電話給大哥,問大哥在不在家,下來幫她拿李。
林晨陽端莊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你不提前說要來,我跟你大嫂在外頭。自己拿上去吧。”
林晚照剛要說好,忽意識到不對,她就是想給大家一個驚喜才沒說今天要來。大哥怎麼一點兒不驚喜啊,林晚照笑,“肯定在家!快點下來啊!哥,我給你買了好多東西,比給爸的還多!”
後,就聽林爹特有的懶洋洋語調在身後響起來,“這樣啊,那我就不拎李了吧。”
林晚照一頭,就大哥大嫂林爹還有錢阿姨正走過來,林晚照高興的迎上前,“大哥,爸,大嫂,你們怎麼在外頭!不會知我要來吧!”
“真會給自己個兒貼金。”林爹上下打量著林晚照,林晚照一身蒙古族的紅裙子,腳上是一雙頗有蒙古風的小皮靴,脖子裡掛著一串兒珊瑚一串兒綠松,喜慶極了。
林爹掃一眼,“珊瑚是真的,綠松是假的。”
林晚照大驚,摸著自己的綠松石項鍊,“假的啊,我花二百塊錢哪。”
林爹,“憑你這錢數也真不了。”
方紅笑,“假的也好看。”
林晚照美一下,開後備箱把李拿出來。李箱還有些土特產都好拿,最重的箱子……林晚照掃一眼,正好看到溫法官停車過來。林晚照招呼,“小溫法官,有兒請你幫個忙。”
溫斐過去,“林奶奶,什麼。”
林晚照一指後備箱的一個大紙箱,“這裡頭是羊肉,我們都搬不動,你能不能幫我們搬一下。”
“沒問題。”溫斐到底年輕,輕輕鬆鬆就搬了起來。
林晚照鎖好車,大家已到電梯去了。林晨陽說,“怎麼買這麼多羊肉?”
“內蒙的羊可好吃了,跟咱們在菜場買的根本不一樣。我就買了一頭,來一起吃。”林晚照心裡想著家裡人,所以,吃到好吃的,看到好東西,都會想給家裡人帶。
方紅大驚,“妹妹,你買了一頭羊來!”
林晚照說,“小羊小羊。”
溫斐這才知自己剛抱的是一頭羊,想想剛剛在手裡的份量,恐怕裡面還有冰塊之類保鮮的東西。
電梯很快就到了頂樓,溫斐把羊給抱進屋就告辭了,臨走前被林晚照塞了兩袋蒙古酒,讓溫斐拿去喝,有助於睡眠。
溫斐也就笑著接受了,相對前幾年有堅硬,林奶奶現在變的更加開朗了。
林特知姥姥家,下午的課程結束她就家來了。林爹林晨陽一林特來,都如蒙大赦,讓小特陪著姥姥說話,紛紛逃走。
林晚照鬱悶,“這些傢伙,虧我給他們帶很多禮。”
父子倆已聽林晚照講她的旅講了一下午,喝了壺林晚照煮的蒙古奶茶,坐的腰都酸了,結,整個避暑山莊才講到一半,等林晚照講究得天下午了。
林爹林晨陽遁走沒關係,小特愛聽啊,小特也沒去過避暑山莊,聽姥姥說著山莊裡的景色,嚮往極了。
祖孫倆晚上就切了塊羊腿肉在小露臺上烤肉串兒吃,特別鮮嫩。
林特幫姥姥收拾帶來的特產,給每位親人的禮。林晚照還給林特帶了套蒙古小裙子,跟林晚照的是一個款式,真珊瑚項鍊和假綠松石項鍊也都一模一樣給小特搭配好了。
小特不嫌綠松石是假的,說,“戴著好看就了唄。”
待收拾好禮,泡過澡,祖孫倆一起在床上欣賞遷房的房產證,又悄悄美了一。
林晚照誰的心都有,大哥小弟林爹當各有一份,還有給林蘇姐的,孫輩裡劉飛、朵朵、陽陽也都有,小特當更不說啦。
星期六的家族聚會林晚照也安排在自己家,她想跟家人們聚一聚。
林晚照的日子過的很快樂,小弟妹黃茹打電話過來,電話裡十分難,“我就是想問問大姐,二姐有沒有找你借錢。”
“借錢?”林晚照微訝,放下手裡的書,“沒有啊。林熹光找你借錢了?”
“不是我。是跟旭輝借,我們正想裝修房子,可要擠也能擠出來……旭輝一方面還在生氣當初二姐跟家裡打官司的,可想想二姐現在,又覺著可憐。他就拿不定主意,我想問問大哥大姐。”
別看疫情時林晚照打電話給林熹光,提醒林熹光買口罩、板藍根和消毒液,可實際她並沒有消氣。
林晚照心裡當是偏著小弟的,林晚照很實在,對錢的也分得很清,“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們也上有老下有小,總得弄個白。”
黃茹真是覺著大姑姐貼心。
就是借錢也得借個白不是。
林熹光就抹著眼淚上門了。
自從林熹光把林晚照林爹告上法庭,林晨陽就對林熹光很冷淡。
“盤子裡蒜薹炒肉,我不留心多夾了塊肉,就被罵了一上午,說我要本沒有,就知搶好吃搶喝。”林熹光嗚嗚的哭,說起婆婆的刻薄,“我也快六十的人了,大哥,大姐,我知你們煩我,旭輝也生我的氣。要不是實在過不下去,我也不來擾你們。”
林晨陽直接給林熹光指條路,“你有退休金,既過不下去,租房搬出來就了。”
“我退休金還不到千,現在租房一居室也要一千,剩下兩千,也能存下一千。可我不是想著,趁還年輕,緊巴著攢一攢,往犄角旮旯的地方還能再買套自己的房子麼。”林熹光抹著眼淚,“我就是實在沒個說話的人,這些話,除了你們,我還能跟誰說呢。”
林旭輝別看脾氣火爆,實際很容易心軟,望著二姐眼角深深的皺紋,哭紅的眼睛,已心有不忍。
林晨陽看著林熹光花白的髮根,以前林熹光飛揚刻薄的模樣他也不喜歡,現在這樣,也不喜歡。林晨陽非常瞭解林熹光,“你是怎麼想的,打算怎麼辦,可以直說。”
林熹光把擦溼眼淚的紙巾團團攥在手心,“我就是不知,才想跟大哥大姐小弟你們唸叨唸叨。”
林晨陽直接點破她,“熹光,不要再以前的把戲。我知現在傅靜每月給你五百生活費,你不至於無路可走。”
林熹光面容一僵,終於說出口,“我想跟你們借兩萬塊錢,付個首付,買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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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了你打算怎麼還?”林晨陽問。
聽到這話,林熹光再擅於算計的內心都不禁泛起一抹苦澀。曾幾何時,大哥是從來不跟她談還錢的的,以前她要買產權,大哥把存款都給她,讓她先買,大哥家是過幾年才買的。
可大哥是真跟她生分了。
林熹光低下頭,眼淚掉下來,落在茶几上,“我想按月還,工資除了還貸,每月還一千,兩年也就能還清了。”
“你現在手裡有多少錢,打算買哪裡的房子?”林晨陽條理分,把林熹光所有細節都問清楚。
林熹光夫婦每個月也有六千來塊的收入,攢到現在也有萬。林熹光打聽著,偏遠些的地界兒,便宜,不到千塊一平。二十多萬就能買套寬敞些的兩居,首付在六萬左右。
林熹光原是讓老傅跟公婆借些,婆婆把錢把的緊,一分不往外拿。他們跟親戚朋友的借了些,眼下還差兩萬。
林晚照皺眉,“你也活這把年紀的人,借了這麼久,只跟親戚朋友借到一萬麼?”
林熹光淚眼婆娑,十分哀悽,“大姐,你不知這世,人有錢的時候,那是人人肯借給你的。一旦破落,除了十分要好的親戚朋友,誰肯幫忙呢?”
林晚照就是因此才想不通,問林熹光,“那你十分要好的親戚朋友加起來,才一萬塊錢?”
林熹光哭,“我也不知他們這樣絕情,平時說的天好地好。”
林晚照現在的年紀,該白的理都白,她說話直接,“熹光,這擺著是你婆家不肯出錢,就是讓你到孃家來弄錢的!你想想你的心在哪裡,你要是心裡偏著婆家,我看你婆家對你可不好。你要心裡偏著孃家,你不比我聰,我不信你看不透這個。”
“你呀,你心裡白白的。”
林晚照真服了林熹光,“也不知你是真聰還是假聰,你還遮遮掩掩的不實說,我也是真服了你。”
兩萬塊錢,不論兄妹個,誰都拿得出來。可就林熹光這做的方式,讓人心裡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