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的手機是靜音的,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電話。
要接嗎?可是現在在直播。
很明顯楓花這個電話是事出有因的,平時她不是那種直接打電話的性格。
在直播間說了一聲自己要上廁所,林啟閉麥接了這個電話。
“怎麼了楓楓?”
“林啟——嗚嗚嗚嗚嗚!”
電話接通就是楓花的“嗚嗚”聽上去相當的可憐。
“你剛才有在看我直播嗎,嘶——”
林啟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很明顯她剛才在直播間把問題說輕了,她應該是被燙得有點嚴重。
“我有在看,你咖啡灑了對嗎?”
“嗚嗚嗚嗚是的,好痛!”
此刻的楓花沒有了以往的搞怪模樣,反而是像一個小孩子。
“家裡有沒有冰塊什麼的,先拿東西敷一下,然後......”
林啟教給她最正確的燙傷處理方式。
“家裡沒有,怎麼辦,我的兩隻手都被燙了,什麼都做不了...”
楓花又急又疼。
楓花沒有說謊,她是真的被燙的很嚴重。
林啟一下子就能判斷出來。
這下麻煩了。
“我記得你那個小區附近有家藥店的,這會還沒有下班,快去讓藥師幫你處理一下吧。”
林啟繼續幫她想辦法。
“可我衣服上全是咖啡,我的手這樣了又換不了衣服,怎麼辦?”
楓花的問題比想象中要更多,林啟有點擔心了。
楓花一個人住遇到這種情況還真有點難辦,要怎麼樣才能幫助她呢?
“你稍微等會,我想想辦法。”
林啟冷靜下來想了想。
楓花不是黎城人,也沒有聽她提到過有什麼朋友在黎城,季夏住的地方離她那裡又有點遠,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離她最近的人是...
答桉毫無疑問,是自己,只有十分鐘左右的車程。
可是離下播時間還有好一會啊。
不行,不能拖下去了,剛才和觀眾說的是上廁所,不可能耽誤太久的。
“林啟...”
楓花喚了喚林啟的名字。
“我在。”
“你現在在哪,很忙嗎...”
楓花的語氣裡充滿了試探與企盼。
“我..在自己住處,嗯,有一點點忙。”
“可以過來幫我一下嗎...我記得你那裡離我不遠...
你是我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楓花的楚楚可憐不斷動搖著林啟的心思。
她是藝人,如果燙傷處理不好的話,可能會留下疤痕,並且就像她說的那樣,自己的確是唯一可以幫她的人。
“稍微等我一下可以嗎,我馬上把手上的事忙完去找你。”
“好...”
楓花很聽話的應了一聲。
呼——
林啟在心裡深呼吸一下,今天的突發情況真的有點多了,讓他差點亂了方寸。
『主播人呢?掉廁所裡了?』
『去了7分鐘了吧?』
直播間觀眾覺得林啟去的時間有點長了。
林啟剛準備把直播麥開啟,卻發現楓花似乎還沒有掛電話。
“楓楓?”
“我在。”
很明顯,楓花不是忘了掛電話。
“我先掛電話了,馬上就過來......”
“林啟——”
楓花打斷了林啟講話:
“別掛好不好,我一個人的時候覺得手特別疼,和你打電話就會好一點...”
楓花說話有氣無力的。
這倒是正常的心理作用。
“我不會吵你的,就掛著電話,可以嗎...”
林啟感覺再不同意楓花下面就該說“求求你了”。
這本來只是一件小事,林啟不想看到楓花這般低三下四的姿態。
哪怕是如楓花這般要強的人,也會露出小女子姿態。
“那好吧..你忍一忍,我儘快。”
林啟決定同時控制直播麥和電話麥了,以他的精準度,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
“我回來了兄弟們,我這邊遇到一點事,可能要早退一會了......”
林啟關閉了通話麥,開始和直播間觀眾打商量。
直播間觀眾倒是挺通情達理的,沒有多做阻攔。
林啟總是會在自己說話的間隙開啟和楓花的通話麥,讓她感受到一點動靜,再要說話時又關閉,重複這個過程。
總之林啟和阿啟是同一個人這件事,還不能讓楓花知曉。
......
楓花的房間。
地上一灘棕色的咖啡還在冒出絲縷熱氣,瓷杯碎片散落在棕色中,顯得尤為破敗。
楓花正坐在椅子上,身處這一片狼藉中,完全沒有要稍微收拾的樣子。
她上身穿著一件灰色運動背心,下身是一條短短的熱褲,上面都濺上了好幾個咖啡印。
兩隻纖細玉手上就更不用說了,不僅還在往下滴,還能在上面找到明顯的燙傷紅印,看著都非常疼。
但這雙手的主人看上去卻怪怪的。
楓花好似完全沒感覺到手上的疼痛。
她此刻正戴著兩個不同的耳機,聽得十分認真,左手拿手機,右手伸出食指,不時在桌子上點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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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可以近距離觀察就可以發現她不是在桌上隨意亂點,而是先蘸了蘸桌上的咖啡液團,然後在乾淨的桌面區域留下一滴痕跡,似乎是在記錄什麼。
手機上也髒兮兮的,尤其是側面的音量鍵的放大鍵。
就是這樣一個足以逼死強迫症的場景,楓花毫不在意,臉上只有認真和濃濃的探索欲。
而最重要的是,楓花的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直播間——陪玩阿啟。
“好,我等你.....”
楓花突然對著手機說話了,這是在回覆某個人。
說完這句話以後,她摘下了一邊的耳機,有點滑稽地眯了眯眼,又揉了揉那邊的耳朵,一副被震到的模樣。
然後楓花看了看電腦屏幕上那個剛剛下播的直播間,若有所思。
......
林啟以最快的速度打車趕到楓花的小區,在附近的藥店拿了必備的藥,來到了楓花的房門外。
“大門密碼是我的生日。”
電話裡楓花告知了林啟密碼,顯然是自己無法開門。
林啟打開門,直奔楓花的房間。
楓花正站在房門口,撅著嘴,委委屈屈,見到林啟彷彿像是見到了家長的孩子,伸出了自己的兩隻手,湊到林跟前:
“林啟,我——好——痛——啊!
”
一句倒苦水的話不知道轉了多少個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