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林啟先開了口。
畢竟陪玩的一部分職能就是陪聊。
“素心醬，這樣叫你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當然有！
但是池素心沒敢說出來，前面已經表現得很沒有形象，現在再對稱呼這件小事嫌這嫌那，就顯得自己很沒有品了。
“沒有...”
池素心甕聲甕氣地回答著。
“我其實有一些問題想問你來著，”
不想聽！
“你問吧...”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童子的呢？”
關你什麼事啊！查我老底是吧！
“大概...你才直播不久的時候。”
“你有沒有感覺到她其實和影片裡表現出來的不太一樣？”
這一次池素心沒有在心裡“反抗”著，因為這個問題她也有想過。
“有一點吧，童醬影片裡很有趣，很有梗，聲音也好聽我第一次看到就迷上了，她本人好像有一點...愛捉弄人...？”
池素心總結式地說道。
“其實網路上的形象就是具有迷惑性和引導性的，有時候你看到的，只是她人想讓你看到的，不是嗎？”
林啟給她盤了一個小邏輯。
“可是這...這不重要！就算她有時候會捉弄人，她也特別特別可愛，特別特別好！”
池素心不想撕下絲毫自己身上“迷妹”的標籤。
“或許你現在發現的這些，也還是冰山一角呢？”
“那...那又怎麼樣！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
池素心也不知道林啟想表達什麼意思，她只是覺得自己如果在這些問題上遲疑了，後面就不會有任何機會了。
“我也一樣，我表現出來的形象也是冰山一角。”
林啟像是想到了些什麼，有些唏噓地說著。
你不就是想說你們兩個特別特別般配嗎！
！至於拐彎抹角繞這麼大一圈嗎！
池素心氣結。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要戳穿你！”
就算你是一個很強大的對手又怎麼樣！
池素心不經意之間又給自己立了個flag。
但林啟似乎絲毫不在意這件事情。
“素心醬，以後千萬不要像今天這樣，發一些很私人的照片給網友什麼的，就算她是你喜歡的人，但你終究是不瞭解她，站在你的角度，‘她’這個形象不應該得到你的百分百信任，你能理解我說的這句話嗎？”
這才是林啟經過先前的鋪墊想要說出的想法。
他說話的口吻像是一個哥哥在勸戒著一位還沒有完全懂事的妹妹。
聽著林啟的話，池素心出奇地沒有覺得很反感，似乎是能體會到林啟的那一分善意。
“可是童子不是這樣的人...”
池素心弱弱地反駁著。
“馬後炮是不應該作為根據的，她既然能隱藏一個性格特徵，就能隱藏很多個，萬一在一個平行世界裡，同樣有一個叫童子被你喜歡上了，但她隱藏的性格特性是卑鄙和無良，你的那些照片一旦從她手裡被洩露出去，後果有多嚴重你是能想象出來的吧？”
“......”
池素心無言以對。
“就算是她沒有壞心，這些照片會不會被其他人無意中看到呢，比如她周圍的人等等，你應該也不想讓其他人看到的吧？”
？？？
聽到這句話的池素心突然心中巨震。
“你...你...你看到了？”
她結結巴巴地說著。
她之前都沒有想過這些，因為童子在保證自己完全不會洩露出去的時候，林啟那邊是沒有任何動靜的，她也就認為林啟是沒有看到的，甚至是不知道的。
可現在...他突然提這個...
池素心將自己的手咬在嘴巴裡，不讓自己發出驚呼聲驚動宿舍內的室友。
自己那些照片...被一個男人看到了...還是自己的情敵...
這其中複雜的邏輯鏈和羞恥鏈讓她大腦一時間有點過載了。
“我沒有看到啊。”
林啟當然沒有看到，自己和童子都不在一個地方。
若是池素心處於正常和冷靜狀態，她應該是能分辨出林啟的沒有說謊。
但現在，冷靜對她來說已經成為了一種奢侈。
“你...你怎麼能這樣呢...”
見池素心不信，林啟百口莫辯。
總不能告訴她真相吧？
“素心醬...你真的是誤會了...”
“嗚嗚嗚...”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女孩子低聲嗚咽聲。
林啟甚至能感覺到她正在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聲音放大。
林啟一下子梗住了。
這種情況辯解已經沒有意義了，甚至越辯解她越是不信。
唯一的辦法是等她冷靜下來以後，再和她慢慢談。
池素心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特別想哭。
可能是自己的寶貴的東西之一被自己討厭的人看光了，更多的恐怕是今天一整天來受的委屈。
自從得知童子有男朋友，她就一直不順心。
從一開始的盲目自信到後來的認清事實，雖然時間跨度不長，但心路歷程絕對稱得上是跌宕起伏。
現在又出了這樣一檔子事情，她愈發覺得自己什麼也不是，不僅沒有任何收穫，還賠上自己的尊嚴。
後續有沒有更嚴重的後果還要看別人的臉色和道德水平。
陪玩應該不會...但讓他一個人看到也是不能接受的啊！
一想到林啟對她的照片會露出怎樣的神態和有什麼樣的反應，池素心就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被碾碎再壓平了。
就這樣，一個嗚咽一個沉默，10分鐘悄然過去了。
“nya~nya~
我回來啦！
是不是等了很久哇，心情很好就多泡了一會，嘿嘿！”
“是挺久的...”
林啟其實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又知道自己不能保持沉默。
“哥哥，聞聞~”
從聲音上聽過去，程雪童似乎是湊到林啟的面前，將自己剛洗完澡的芳香肆意散發到林啟的嗅覺系統裡。
“香不香？今天用的是蜜桃味的洗髮水和蜜瓜味的沐浴露，搭配起來是不是很好聞？”
“嗯啊，很香。”
“那你快去洗澡吧，毛巾我給你準備了新的，那條深藍色的就是，熱水器裡的熱水應該夠，你反正洗澡很快嘛~
快點洗完給我揉揉，等你哦~”
程雪童像一個貼心寶貝，在池素心的認知裡營造出了一個十分溫馨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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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素心聽著這些情侶之間的互動，心裡的難受之意頓時又多了一種酸楚，強度上也多登了一個臺階。
“嗚...”
她那剛平息下來的哭聲又有了大規模復辟的跡象。
程雪童摟著懷裡的蘇月涼，用力眨了眨眼。
什麼情況？
林啟的訊息也及時發了過來，說自己剛才不小心把話題引了過去，還讓她誤會了，想讓童子解釋了一下。
『童子：我咋解釋啊...我解釋也是故意包庇你的嫌疑更大吧...』
林啟想了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他虛擦了下汗。
『林啟：那咋辦...』
『童子：涼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