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非瀾和孫御史回家之後，是怎樣一番父慈女孝，寧辰是不知道。
但是從第二日，孫御史惡狠狠的瞪著寧辰的眼神，寧辰知道昨日的孫家，一定非常熱鬧。
不過這樣正好，這樣把孫克儉的怒氣引爆，今天的孫克儉一定火力滿滿。
果然剛一上朝，孫克儉就直接站了出來：“臣，孫克儉，有本要奏。”
“孫御史請講。”
剛剛理政的武昭，對每一位大臣，都還是很客氣的。
“臣要參國子監司業兼吏部司封司郎中寧辰，在考課過程中，貪贓枉法，濫用職權，給貪官汙吏以上佳評分。”
孫克儉說的擲地有聲。
而且讓寧辰驚喜的是，這一次有孫克儉帶頭之後，竟然有好幾位大臣跳出來，支援孫克儉。
他們都來參寧辰，在考課過程中，貪贓枉法，濫用職權。
寧辰看著除了孫克儉那些站出來的大臣，心中明白了。
這場暴風雨，還是來了。
寧辰表面平靜，可是內心當中，卻早就樂開花了。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這些言官御史們，都給自己提供了上千點的【佞】點。
它們在努力一下，【佞】點紛紛中，超過【忠】點。
“各位愛卿如此說，可有什麼切實證據？”武昭臉色不太好的說道。
看到武昭的臉色不太好，林佑未心中不由得輕笑一聲。
“殿下，此次考課被評為上上者一共只有兩人，一人是戶部右侍郎陸高，一位是大理寺寺丞曹刑。
根據我的瞭解，這兩個人劣跡斑斑。
尤其是以陸高為最，此人貪贓枉法，私相授受。
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鉅貪。
寧辰選這樣的人為上上，臣不能不懷疑，寧辰是否接受了陸高的賄賂。”
為了突出重點，所以寧辰這一次，上上就給了陸高和曹刑兩個。
剩下的最好不過上中。
這的確很惹眼，可是寧辰要的就是惹眼的效果。
虛與委蛇，到時候大家還得扯皮，這個根本不用扯皮。
武昭臉色沉著，對孫克儉問道：“孫御史，陸侍郎的事情，本宮多少知道一些。
你們御史臺彈劾陸大人不下數十次，可是最終都拿不出切實證據，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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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御史臺可有切實證據。”
孫克儉沒等說話，戶部金部主事就開口道：“殿下，臣這裡，得到了一本賬本，上面記錄了陸高，任職以來所有貪贓枉法的記錄。”
戶部金部主事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而且拿出了一本賬。
這讓孫克儉都愣了一下。
因為對於陸高的彈劾，孫克儉參加了十幾次。
可是最終都是無疾而終。
原因是啥，就是因為沒有證據。
但是現在，不僅僅有證據，而且還是這麼實錘的證據。
孫克儉就算再笨，他現在也已經意識到什麼了。
所以這一刻，孫克儉反而選擇了沉默。
陸高則是吃驚的看向，拿出賬本的金部主事。
因為陸高非常清楚，這賬本金部主事不可能拿到。
現在他拿到了，只能證明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出賣了自己。
御前太監，將賬本拿了上去，交給武昭過目。
武昭看過了賬本之後，並沒有想象中的暴怒，而是對寧辰道：“寧辰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如果這個時候，有什麼可說的話，寧辰就只想說‘謝謝’。
因為就這麼一會，寧辰的【佞】點，就已經超過了【忠】點，有一千多點了。
一千多點乘以一百，那就是十多萬。
600點一個月，7200點就是一年。
十多萬【佞】聲望點，自己輕輕鬆鬆就可以活個二十幾年了。
而且這還不算完，因為孫克儉他們這些御史們，還在瘋狂的給寧辰貢獻【佞】點。
寧辰發現了，孫克儉他們這些御史，在討伐奸佞上，那是真的勐。
就這麼說吧，孫克儉一個人能夠提供的【佞】點。約等於兩個蘭香閣的姑娘們，給自己提供的【忠】點總和。
滿朝這麼多的御史言官，給寧辰提供的【佞】點，真的非常可觀。
相比較而言，林敦信他們這些文官，戰鬥力明顯就弱了一點。
尤其是戶部的那些，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寧辰覺得，他們甚至可能還會感謝自己吧。
寧辰覺得今天反轉個3000左右，完全不是問題。
3000多點，換算一下，那就是30幾萬。
多活個五六十年，完全沒有問題。
“寧辰，本宮再問你話。”武昭看寧辰半天不回答，加重了語氣問道。
寧辰連忙把嘴角的笑容斂去，沉聲說道：“臣，只是在盡職盡責的完成自己的工作，臣無話可說！”
“寧辰，你真是大言不慚，盡職盡責這四個字，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有御史聽到寧辰這樣的話，果然被點燃了。
然後翰林院一些有資格來上朝的小翰林們，各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開始狂懟寧辰。
寧辰越不說話，他們懟的越歡。
你寧辰不是願意記仇嗎，今天就讓你記個夠，我看你今天怎麼翻盤。
寧辰保持著低頭的姿態，不是不想抬頭，而是寧辰擔心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
“啪！”
一聲鞭子響，聲音頓時消失。
既然寧辰無話可說，武昭就看向了陸高：“陸高，你有何話可說？”
陸高跨步而出，朗聲說道：“臣，陸高認罪。不過臣陸高，所犯之罪，遠遠不止這小小賬本上寫的這麼一點。”
寧辰一聽這個，心中都是微微一驚。
“這還帶自爆的嗎？這林佑未為了對付武昭，可是夠狠的了，還讓自己女婿上來自爆。
不過這樣更好，這樣更穩。”
武昭臉上看不出喜怒的對陸高道：“你還有何罪？”
陸高道：“殿下，臣想請問，這賬本之上是否記載了，順帝十年，臣任戶部金部主事之時，現任金部主事向臣行賄白銀五千兩。”
現任的金部主事，沒想到陸高上來就先自爆了自己，這讓金部主事有些慌。
不過好在，他知道，那個關於他的賬目，已經被毀了。
武昭翻了一下道：“沒有記載。”
陸高點點頭繼續道：“殿下，臣還想請問，那這賬本上是否有記載，順帝十一年，臣任戶部金部主事時，現任工部右侍郎接受臣行賄白銀一萬兩。”
工部右侍郎聽完之後，臉色也明顯白了一下。
不過他也很穩，因為他知道，關於他的這一條，賬本上也沒有。
武昭再次翻了一下，道：“這上面並沒有。”
然後陸高繼續開口，繼續點名。
不管是自己行賄的，還是自己受賄的，陸高全部點了一個遍。
如果說一開始一兩個，大家還覺得正常。
可是隨著陸高說的人越來越多，林黨的那些人都感覺到不對勁了。
至於那些御史清流們，都驚呆了。
就這麼一會，他們就聽到了總額，超過十五萬兩的行賄受賄了。
可想而知，這對這些御史清流的刺激有多大。
連帶著，寧辰也被他們心中歸為了貪官汙吏哪一類。
寧辰看著翻飛的【佞】點，還是忍不住嘴角翹了起來。
這都翻了超過五千點了，已經朝著六千點去了。
寧辰真想知道，等陸高自爆完，自己能不能直接翻個一萬點。
然後結算的時候，直接結算個一百萬出來。
這直接就把寧辰給爽翻了啊。
“臣林佑未有罪，請殿下責罰！”林佑未沒有讓陸高，繼續發瘋下去，連忙站出來，制止了陸高繼續發瘋。
“林尚書何罪之有？”武昭意味深長的對林佑未詢問道。
林佑未低頭說道：“臣失職，沒想到，在臣治下，竟然有這樣一位鉅貪存在，臣請殿下責罰。”
武昭道：“你的確是有罪，不過本宮想先聽陸高說完。”
陸高道：“殿下，臣的罪太多了，臣擔心今日都說不完。
不過臣把臣的罪過，以及經臣之手流入和流出的賬目。
受賄和行賄的地點，以及人包括時間等等，都放在臣前日給殿下的奏摺當中了。”
咯噔！
聽到陸高的說還有一本更加詳細的賬，並且都已經交給武昭了，這讓滿朝許多官員，心頭都勐的一跳。
這是什麼情況。
不是說話，就獻祭陸高一個嗎？
怎麼陸高，還自爆，把他們都帶上了。
而且那賬本又是怎麼回事？
武昭不動聲色的道：“你交給本官的賬本，本官看過了，的確是觸目驚心。
只是本宮有一個疑惑。
你應該知道，這賬本你交上來必死無疑，可是你為何還是交給本宮了？”
陸高高聲說道：“因為寧大人。”
“因為寧大人，沒有收臣一文錢。
因為寧大人，讓臣看到了一個真正的忠臣，該有的樣子是什麼？”
“因為臣想跟寧大人一樣，成為那第三種官。”
“因為寧大人給了臣一次機會，所以臣想堂堂正正的做個清白之人，哪怕是死，臣也想清清白白的死。”
“臣不想辜負，寧大人對臣的信任和期待！”
陸高一連串的排比，把沉浸在喜悅中的寧辰，直接拍懵了。
“你……你血口噴人！”寧辰抬起頭，紅著眼睛說道。
第17章我才是最無辜的
聽到血口噴人這四個字，陸高下意識的去看那些，被自己點名的官員。
可是看了一圈，陸高發現，並不是他們。
最後陸高才把目光，鎖定在了，情緒激動，眼睛通紅的寧辰身上。
看著情緒如此激動的寧辰，陸高的表情微微的錯愕了一下。
別人喊血口噴人，陸高可以理解，可是寧辰這個時候，這麼激動，究竟是為那般呢。
好在陸高的反應快：“寧大人說的不錯，那些對你的抨擊和汙衊，都是血口噴人，陸某可為寧大人證實。”
寧辰激動的指著陸高：“我是說你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教你做一個清官了！”
陸高：……
群臣：……
這是什麼情況，寧辰怎麼還要自汙呢。
就在大家都覺得，這裡面有故事的時候，陸高直接激動的說道：“寧大人果然高義！”
“就算到了此刻，寧大人，都希望所有人明白，是我自己幡然醒悟，而不是被寧大人你點醒。希望可以減輕陸某罪責。”
說完這些之後，陸高直接對著寧辰長身一禮：“寧大人，如果陸某還有來世的話，陸某一定要與寧大人一樣，做一個光明正大的好官。”
看著陸高，都要用自己的命來為自己正名了。
寧辰都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捅死陸高。
“你不要在這裡信口開河了，我從來沒有教過你做一個清官！”寧辰激動到身體都顫抖了。
陸高長嘆一聲道：“寧大人的恩情，陸某領了，不過陸某資質罪孽深重，是沒機會再聆聽寧大人的教誨了。”
“我教你什麼了？你不要在這裡平白汙人清白！”這種事情，寧辰抵死都不能承認的。
眼看到手的【佞】點，絕對不能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貨，給破壞了。
可是陸高是打定了主意，要給寧辰正名。
於是乎，陸高當場把寧辰，對他說過的原話，一字不落的複述了一遍。
“寧大人在明知道我是一個貪官的情況下，卻念在我還有一些功勞。
願意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甚至寧大人還親自提醒陸某，陸某可能是後院起火。
果然陸某回家之後，發現了陸某之妻，也就是林尚書之女，背著陸某做了那麼多骯髒不堪的事情。
陸某對寧大人，唯有感激。
還請寧大人不要為我開脫了，陸某願意去接受屬於陸某的審判。”
寧辰之前跟陸高說的話，有些看上去好像是開玩笑一般，但是經過陸高這樣一番解釋之後。
再加上陸高的確後院起火，最後陸高還是當場自爆。
如此看來的話，還真的是寧辰點醒了陸高。
讓陸高幡然醒悟。
寧辰看著陸高，已經開始氣抖冷了。
這笑眯眯，看似忠良的傢伙，怎麼可以背地裡捅人刀子。
可是寧辰偏偏又沒辦法反駁，寧辰當時就是隨口一說，誰知道陸高的妻子真的給他戴綠帽子呢。
看著孫克儉一副欣慰的看女婿的表情，寧辰再去看自己的點數，果然已經開始反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