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十二點，陳默腦袋昏沉沉的走進了公司。
此時正直員工午餐時間，員工都在休息區和陽臺花園邊上就餐。
“陳總您來了。”
“陳總，您的夢想實在是太令人感動了。”
“請陳總放心，我們一定努力工作，將我們螢火工作室打造成國內第一集團！”
“沒錯，未來我們與陳總的事蹟，將會成為國內網際網路行業的一段佳話。”
“陳總……”
眾人一看到陳默個個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擦了擦嘴，便迫不及待的上來迎接。
陳默到場懵逼：“等等，你們說的啥？什麼夢想？什麼國內第一集團，你們到底再說些什麼啊。”
眾人見狀，臉上露出“我懂”的笑容。
“王總都已經跟我們說了您的夢想。”
“您要講打造填天下第一的螢火集團，到那時陳總你就要廣開民智，將禮崩樂壞的資本市場扭轉乾坤！”
“這夢想不僅偉大，更是極具社會責任感的夢想，最重要的是，您到那時還是以資本家，企業家的身份，為我們這些職場人正名吶！”
“之前我還以為螢火兩字的意思是，螢火豈能與皓月爭輝，現在結合陳總的名言，我覺得意思就是在致敬聚魯迅先生，螢火便是炬火的謙虛表達。”
呸！照你這樣解讀，陳默是不是還能玩個諧音梗，陳默通沉默，再次致敬：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陳默聽著眾人的話語，有種自己進了窩點正在被洗腦的感覺。
蛋疼的是，隨著眾人的講述，他的腦海中露出昨晚聚餐時的片段。
自己好像，似乎，應該，是吹了牛逼？
MD，我這不是被洗腦了麼？
這個Flag也太大了，我吹牛逼不打草稿的嗎？
對了，還有公司猛將王胖子，到底複述自己吹牛逼的話的時候，用了什麼樣的語氣和表情。
現在這些員工，感覺都已經從窩點中出事，開始反向洗腦自己。
“呵，呵呵，你們都知道了啊。”陳默露出禮貌而不是尷尬的微笑：“那你們就好好工作，我也去工作了，拜拜。”
陳默說完就跟比賽競走似的，迅速離開人群，走入自己的辦公室拉上百葉窗，將自己隔絕起來。
“果然，陳總面對表揚時總是更加的嚴肅。”
“嗯，這就很陳總。”
“好了，大家吃飯睡覺，起來開工。”
眾人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吃飯。
螢火工作室再度迴歸平靜的日常，但有些東西已經有所不同了。
陳默隔著百葉窗窺探員工們的精神面貌，呸，應該叫狂熱信徒的迷惑行為鑑賞。
瞧這一個個的，哪裡還有半點混子選手的樣子，反而有些虎狼之師的雛形。
陳默皺著眉頭，仔細回憶昨晚喝酒時候的場面，雖然沒有斷片，但也很難確定自己說了啥。
畢竟他之前工作是AE，扯犢子是家常便飯，哪有什麼精力記憶這個，工作相關的才能記得住。
“陳總，我來跟您匯報工作了。”
此時，鄒仁敲了敲門，推門而入。
陳默連忙側身看向窗外，假裝自己正在看風景。
鄒仁見狀，先是一愣，緊接著內心發出感慨。
果然是有大夢想的老闆，這看風景都帶著睥睨天下的氣質。
“陳總，財務部的兩個人員，我已經挑選了幾個，您請過目。”
“嗯。”
陳默接過鄒仁手裡的幾張簡歷，洋裝認真的審閱，並時不時的抬頭詢問相關資訊。
實際上陳默一直在觀察鄒仁的眼神，最後得出結論，姜還是老的辣。
鄒仁這位工作了三年之久的精英，就是沒有被洗腦，眼裡只有敬佩，沒有狂熱。
這也讓陳默轉變了對人事方面的態度，他原本認為大學生混子能幫他虧錢，現在想想大學生涉世未深，而且比較單純，他真的會用心工作來回報老闆的好。
人才就不同了，經歷過各種壓榨，忽悠，早就培養出了獨立人格，並且懂得更好的為自己打算，所以年紀越大越容易混。
陳默看了會兒簡歷，便決定嘗試一下，指點道：“就用這兩名財務吧，”
選中的兩人為一男一女，女的已經工作四年，男的還是正在尋求實習機會的大學生。
財務部還有個大學畢業生秦依，這三個人正好形成一個對照組，而且就在辦公室隔壁，方便陳默時常觀察。
鄒仁看到這兩份簡歷，露出開心的笑容道：“看來我猜的沒錯，陳總，您這是打算培養秦依呀。”
“嗯？”陳默一愣，故作高深的問道：“你何以見得啊？”
“大學生和社會精英，這兩個完全不同資歷的人，當了秦依的手下，對她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
鄒仁侃侃而談道：“秦依不得不學習如何成為一個管理有力的領導者，如果她成功了，便是成功踏上了管理崗。”
陳默嘴角擠出一絲毫無感情的弧度。
所以，這就是你們天天說我懂我懂的原因？
我以後要是突然說句早安，你們是不是得寫一篇800字的作文分析？
陳默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他想了想說道：“人往往因為想太多，從而人與人之間容易產生誤解。”
鄒仁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微笑道：“我相信陳總的苦心，秦依一定明白，而且就算她想太多，也不會認為您是在針對她。”
我是在跟你說話啊喂。
陳默心理翻了翻白眼，這貨沒救了，再怎麼聊都是跨服聊天。
“得了，你回去工作吧，幫我把把王總叫進來。”
“好的陳總。”
鄒仁拿著簡歷，點頭離開。
很快，王胖子走進了陳默的辦公室。
“是你把我的事兒說出去的？！”陳默一開口便直接興師問罪。
王胖子愣了一下：“對啊，怎麼了？”
陳默：“……”
你這死胖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難道沒有看出我跟不爽麼？
王胖子莫名其妙的問道：“不是你讓我說的麼？”
陳默聽到這句話也是莫名其妙的反問道：“我什麼時候讓你說了？”
“昨晚你回到家耍酒瘋，一個勁兒的說，你的員工這個月就能幫你賺到上千萬上億。”王胖子感慨道：“這當然是不現實的，但說明兄弟你這是對員工們是充滿了期待，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把你的夢想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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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就是現實！很特麼的現實！
雖然那段記憶陳默斷片了，但是他都能想象的出來。
對於虧錢的執念，都已經快滿一百天了。
一夜暴富的心態，那是銘刻在骨子裡的。
此時陳默轉念一想，這個月也就這麼幾天，虧空一百萬就能賺到一個億，內心的不爽也就淡了幾分。
“好了，先不聊這個，螢火營地最近怎麼樣？”陳默表情嚴肅的問道：“攻略上線了麼？出售幾個了？”
王胖子有些尷尬的說道：“網站的部分功能還在完善中，攻略影片還在剪輯當中。”
陳默點了點頭，沒有收入那就最好不過了。
“那就不著急，一定要保質保量，曉得不？”
“我懂我懂。”
陳默嘴角抽了抽，現在王胖子一說這個詞兒，他就有些牙疼。
“行了，你回去吧。”陳默強調道：“攻略賣出去一份就立即通知我。”
“放心兄弟，我明白。”王胖子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辦公室門。
然而門一開啟，方博裕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陳總，王總，出事情了。”方博裕臉色難看的說道：“我們螢火營地被頂上熱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