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120萬年薪，工作就這？”顧天成掃了一眼方博裕的背影，感到不可置信。
“不然呢？你覺得他應該幹嘛？！”
“像他這種人才，是我們公司現在能留的人麼？”
“現在倒好，人家幫了我們大忙，開口不要錢只要工作，我怎麼拒之門外？”
“本來好好賺錢，大家一起分錢，現在得分出一部分給他，不是我摳門，這價格對得起他，可你們知道他的工資會是啥態度？！”
陳默臉色一板，抓著機會就開始怒懟顧天成，把賺到錢的痛苦全數傾瀉出去。
不過陳默說的話就是對文經賦的真實想法，他根本用不上文經賦。
做生意都是和氣生財，哪怕是競爭對手也會維持表面和氣，只要他不想樹敵，哪來的敵人呢？
金明那是私人恩怨，而且也被榨乾了。
文經賦就像是遊戲裡的後期道具，對身處前期的陳默沒有用處，在螢火營地他只能懷才不遇，無奈的做一個混子。
這也是陳默願意招攬文經賦的原因。
顧天成心裡一涼，感覺事情有點不對頭。
門外，文經賦坐在茶藝室泡茶，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兩個人影輪廓，
他計算過，單是螢火營地的盈利，就足以衝刺一千萬的大關。
陳默身為營火工作室的老闆不可能不知道，但陳默的表現呢？
不開心，不興奮，反而隱隱有點……不高興。
給了自己的工資加福利，一年120萬，竟然不分派重要工作。
陳默的一系列行為，讓文經賦看不透。
此時陳默的影子動作幅度不大，但顧天成的影子此時不斷的點著腦袋。
“顧天成被罵了？”文經賦眉頭微微一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顧天成的計劃完成的非常出色，哪個老闆不樂意有這種員工呢？
文經賦看了一會兒，又想到自己蒐集的材料，突然發現了陳默行事的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陳默創業的操作基本反著來。
最明顯的一點便是，硬體設施和人力成本全面超標！
同時公司專案有了差異化，但陳默對賺錢慾望低的令人髮指。
最知名的便是土豆公司宣發專案全免費，文經賦當時聽了都感覺陳默是個傻逼。
初創公司不想著賺錢，滿腦子做慈善呢？
商業壁壘也不行，自己隨隨便便就抄了螢火營地，碰到抄襲不想著繼續加大產品差異化，竟然只會寄律師函。
不是說不要錢顯得你做生意仗義，你沒有錢哪來的高質量服務呢？沒有錢你連公司都運營不下去，沒有人敢這樣做生意。
市場需求，差異化，商業壁壘，這三點是創業的萬能公式，缺少其中一個，公司都不可能做大。
但陳默愣是一個都不碰，怎麼都是要賠錢的樣子。
只是結果很離奇，創業三個月，流水近千萬，文經賦覺得自己的認知都喂了狗。
如果換成其他人，此時恐怕會覺得陳默深不可測，進而產生迷信行為。
但文經賦不會，他有極強的獨立思考能力。
“螢火工作室哪怕賺再多的錢，也改變不了陳總是在虧錢的本質。”
“真相只有一個，陳總真的希望虧錢。”
“可能他和人籤了類似的對賭協議，也可能他需要虧錢來獲得用錢買不來的東西。”
“總之，現階段的陳總，所想要的就是虧錢。”
文經賦目光雪亮，他覺得自己距離真相又進了一步。
此時鮑震端著咖啡走到咖啡機面前，雙手熟練操作著機器，然後一手奶泡一手濃咖，悠然自得的拉著花。
兩個人距離很近，目光早早就撞在了一起。
等到鮑震做好咖啡之後，文經賦才不急不慢的問道：“你好，我想要請教一個問題。”
鮑震點了點頭，熱情的問道：“行，需要我給你泡杯咖啡麼？”
“不用，謝謝。”文經賦客氣回絕，然後問道：“我想知道，陳總有沒有表達過自己對虧錢的態度？”
“啊，有啊，他說自己創業目的是虧錢。”鮑震喝了一口咖啡道：“不過你也懂的嘛，陳總好歹也算個有錢人，物質充裕了，肯定要找點精神方面的刺激嘛。”
“你的意思是他在裝逼。”
“我不是，別胡說，我沒有。”
鮑震連忙否決，端著咖啡立刻離開了茶藝室。
文經賦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沒想到他還真的猜中了。
陳默就是想虧錢，只是他的員工都不信。
“這下有意思了啊，碰到一個想虧錢的老闆，也難怪給我這麼高的工資。”
“嗯，看來他是打算讓我成為一個混子，幫他虧錢啊。”
“嘖嘖，讓我做個年薪百萬的混子那可不行，這麼多錢，我不出力怎麼行呢。”
文經賦摩拳擦掌，眼裡有了一些戰意。
以前他是幫甲方坑乙方，現在有甲方聘用自己坑他。
這種體驗想想就很激動啊。
正當此時，辦公室的門開了，顧天成一臉平靜的走出了辦公室，他隱藏的極好，但文經賦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情不好。
因為顧天成的目光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期待，臉上的微表情也消失不見。
“唉，這次找你幫忙，算是幫我給坑著了。”顧天成走到文經賦的面前，說了一句話，便徑自拿走泡好的茶喝了。
文經賦將茶壺擺在他的面前，他現在算是瞭解為什麼顧天成被坑了。
按照陳總的計劃，YOY比賽本應是出力不討好的爛專案。
但是顧天成和自己這麼一搞，YOY比賽變成了下金蛋的母雞。
陳總不知道真相還好，現在知道了，不罵顧天成兩句根本不可能。
“嗯？你一句話都不問麼？”顧天成放下茶杯問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為啥坑我麼？”
文經賦搖了搖頭。
他不想知道但也能猜得到，都是陳總為了罵顧天成找的一堆正當藉口而已。
顧天成回頭看了一眼，坐下來低聲道：“你以後在公司裡面低調一點，你的工資太高了，如果讓別人知道，恐怕陳總會被手底下的人說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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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經賦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對了，YOY比賽你跟我說一說拍攝的事情。”
顧天成擺了擺手道：“不用說，就你這嘴皮子和演技，上了臺絕對是臺柱子。”
“說！這個一定要說！這是我的工作！”
文經賦表情無比認真。
之前他把螢火營地弄火了，現在他要把Y螢火營地名氣搞臭才行。
這項工作，文經賦覺得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