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榜，你考完了！”張小乙見李金榜進來後滿臉怒氣和委屈，有些好奇的問。
李金榜進來以後，把食盒嘭的摔在了卦桌上。
“李金榜已經死了，你挑的嘛偶像！”
李金榜精神畢竟激動，眼含淚花怒視著張小乙道：“九天，九天！你知道這九天我是怎麼過的嗎！”
“呃……”
張小乙撓撓頭，沒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下讓他說出如此前衛的臺詞？
道觀裡的眾多香客也目瞪口呆，驚奇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怎麼了這是？”
“不知道啊，好像是找小張神仙打架的。”
“找神仙打架，怕是不要命了吧。”
“就是說呢。”
“這人我認識，是小張神仙的朋友，好像是李家的李大公子。”
“李大公子，那就沒事了，李大公子人家已經去考舉人，舉人老爺有文曲星庇佑，咱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
一群人議論紛紛，瞬間就把兄弟倆吵架上升到封神之戰的層面上。
也不怪老百姓們自我腦補，這個社會就這樣。在他們眼裡中了狀元的都說是文曲星轉世，有本事的都是神仙。
張小乙不明所以，皺眉問：“您今兒個事發什麼神經，是這九天狀態不好，科舉沒考好？”
“呵！”
李金榜冷哼一聲，他咬著牙道：“好，狀態好極了！”
說著，他把食盒蓋子一把掀開，張小乙低頭一看，只見徐七姐正呆萌的對他微笑。
“嘶！”
“你這下知道我的狀態到底有多好了吧。”
李金榜都快哭了，這九天裡他雖然不無聊，但精神一直都保持高度緊繃啊。
他雖然知道徐鳳萊不會傷害自己，但每天在一個昏暗狹小的空間面對一個皮膚高度腐爛，被人家剁碎了的女鬼，誰也受不了啊。
你想，就比如把你放到一個昏暗的房間，裡面有一個被剁碎了的屍體，你深知這具屍體對你沒有危害，而且屍體還會陪你聊天，用腸子做頭繩綁在腦袋上逗你開心，你覺得你能堅持幾天？
李金榜雖然知道女鬼和張小乙有關係，但他是真的很想逃。每天女鬼變著花樣給他表演人體分離術，他還得裝作一副開心愉悅的樣子。
等科考結束，邁出貢院感受到第一縷陽光之後，他眼淚橫流啊。
那種心情他也說不上來，各種複雜的情緒相互交織在一起。
“她……一直跟你在一起？”
李金榜點頭，徐七姐還在一旁說道：“我們這九天玩的挺開心的，是吧李公子。”
玩的很開心？
你們都玩什麼了？
“待會兒再聊！”
張小乙扣上蓋子，對掛桌對面的香客說了句稍等，拉著李金榜直奔後院寮房。
前院後面排隊等著算卦的幾位香客好奇的問最前面這位：“小張神仙幹嘛去了？”
算卦這位也沒明白，搖搖頭道：“我也沒聽明白，好像是李大公子買的糕點長毛了。”
“糕點長毛去點心鋪啊，找小張神仙有什麼用？”
普通人當然沒有看到徐七姐，李金榜開啟食盒的時候，他們只看到了食盒裡發黴變質的點心。
後院，張小乙把李金榜放到床上，掏出一張符紙，點燃了以後化成灰，兌在水裡扶著李金榜喝了下去。
“好點了嗎？”張小乙幫忙捋順著後輩。
李金榜喝下符水，瞬間感覺一股暖流進入腹部，隨後直達四肢百骸。
“呼~舒服多了。”
張小乙把食盒開啟，一把把徐七姐拽了出來。
“你咋可著我兄弟一個人坑？”
徐七姐被張小乙突然這一下子給問蒙了。
“我沒坑他啊？”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陰氣有多重，再待幾天他再烙下病根。”
人體的陽氣和靈魂的陰氣是需要保持一個平衡的。而徐鳳萊這個怨氣沖天的女鬼，在這九天裡就如同一個格力空調，開的製冷還是十八度，風俗強勁。以李金榜身上那點陽氣，根本抵不住徐鳳萊身上陰氣的侵襲。所以李金榜在最後這幾天才會感到心慌，以及各種不適，等出了貢院被太陽光一照才會感到無比舒服。
“我不知道……我沒想到啊，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我以為他考試無聊，我只是想陪他說說話……嚶嚶嚶。”
徐七姐被訓哭了，李金榜靠在被子上擺擺手道：“你也別說人家，你要是早點去把她接出來，她也不會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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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道爺我也沒想到她會去找你啊！
張小乙插著腰，這都什麼事兒啊？
按照張小乙的計算，徐七姐應該沒那麼快找到何飛熊。以她的速度，爬進去找到何飛熊用三四天，報完仇挪出來再用三四天。等今天晚上他再去貢院把徐鳳萊的鬼魂帶出來，合情合理。
誰能想的到？
“你報了仇了？”
徐鳳萊懷裡抱著腦袋點了點頭，李金榜躺在床上道：“進去第一天就把仇報了。”
現在有張小乙在，外加上和下符水補了陽氣，李金榜發慌的心也歸於平靜。
“你是按我說的做的嗎？”
“是的，我把何飛熊殺死以後就附在他的身上，在試卷裡寫下了他得罪行，以及我屍體的所在地。”
張小乙點點頭：“這就行了，相信用不了兩天就會真相大白。”
徐鳳萊也算完成了心願，她把腦袋拿在手裡，蹲在地上拿著腦袋砸了三下地板。
原諒她只能用這種方式磕頭。
“小乙，李公子，奴家無以為報，只等來生當牛做馬，再報大恩！”
“行了，既然報了仇，你在人間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塵歸塵，土歸土吧。”
“唉。”徐鳳萊嘆了口氣：“只可惜沒有再見我父母最後一面。”
“別想那麼多了，你怨氣消散，魂體沒有怨氣維持在陽間堅持不了多久。等我忙完，一會兒把你送到城隍廟，讓城隍爺把你送到下面吧。”
聊完以後，張小乙來到前院，前院還有不少香客呢。一直忙到太陽落山，張小乙關了山門，回到後院。
李金榜睡了一覺，感覺精神倍增。此時也梳洗完畢，張小乙掏出一張鎮魂符對徐鳳萊道：“進來吧七姐。”
徐鳳萊留戀的看著窗外：“再次多謝小乙，剛我想了想，等下輩子不定什麼時候才能相見，想報答你可能也報答不上了。”
“說什麼報答不報答，都是街裡街坊的。”
徐鳳萊搖搖頭，只見她伸手在身上一挖，挖下兩坨肉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遞到張小乙面前。
張小乙看著眼前這兩坨肉，嘴角抽了抽，詫異道：“你這……送給我的？”
徐鳳萊點點頭：“我身上也沒什麼好東西了。”
張小乙瞬間石化，你以為這就是好東西嗎？
張小乙第一次知道，媽的，收禮竟然還能收到這玩意！
張小乙連連擺手，凜然道：“七姐，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們不拿群眾一針一線，趕緊收回去！”
徐鳳萊見張小乙這個樣子，非常感動，眼神裡充滿敬畏。
張小乙拿出符紙喊了聲收後，李金榜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小乙，我覺得你應該收了，俗話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嘛。”
張小乙翻了個白眼：“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