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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好好活著第九十三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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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活著第九十三步:生老病死, 世事無常。

最終胤祚還是沒能走成, 因為孝莊在精神奕奕的見過康熙又和順治說了很多話之後的某天晚上,面帶笑容的悄然離開了這個帶給了她太多苦難,又無上榮耀的人間。

慈寧宮中白燈高懸, 一片悲悲慘慘悽悽。

康熙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孝莊的驟然離世還是讓他一連十餘天水漿不入, 哀慟不已;年紀其實也已經很大了的皇太后、巴林淑惠長公主阿圖進而蘇麻喇姑晝夜守候在孝莊的梓宮前,遲遲不願離去;而順治傻爸則以行痴大師的名義, 領頭帶著群僧在靈堂前開始了九九八十一日天天不落的唸經祈福, 超度亡靈。

整個紫禁城,甚至乃至全大清,再也不會找出比這五人哀痛的更加真實的人了。

諸皇子皇孫、宮妃以及福全等皇親貴胄也是日日哭靈, 卻還是很難做到康熙等人那樣的感同身受。

好吧, 也許太子胤i會難過的更加深沉一些,因為他從一出生就沒有額娘, 太皇太后在他童年的生活裡一直在充當著那個角色。只是孝莊這個額娘不是他的唯一, 他還有康熙,還有胤祚,不像康熙和順治曾經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就只有一個孝莊可以依靠,為他們遮風擋雨,度過了人生中最艱難的歲月。

胤祚甚至都有點不知道該安慰誰了, 因為幾乎所有他在乎的人都在悲傷,順治、康熙、胤i甚至包括阿圖。

最後還是胤g給胤祚指了條明路:“你能照顧好自己,就是幫了我們大忙了。如果你實在是想幫忙……弘曦還缺人照看。現在宮裡亂糟糟的, 太子和太子妃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想要他們不要分心,沒有後顧之憂,就去照顧弘曦吧。你們一大一小好好的,相信我,皇阿瑪和太子都會覺得輕鬆不少。”

一個是最受寵的榮親王,一個是未來註定的帝國順位第三繼承人,在這個關鍵時刻能保證他倆的安全,真的會減輕不少人的心理負擔。

胤祚一合計,深深的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帶孩子什麼的他最拿手了有木有!

弘曦本來就愛往胤祚身邊湊,只不過最近因為年三十那晚弘暉的挑釁而有點遷怒胤祚,跟他爹一模一樣的傲嬌性格讓他拉不下臉來,一直在等著胤祚主動跟他賠禮道歉呢。好吧,都不用胤祚怎麼賠禮道歉,胤祚這邊剛一開口,那邊小孩就重新黏糊上來了。

“六叔!”

“噓。”

然後,這對身份最尊貴的天家叔侄就跑去清靜的偏殿躲閒了。

弘曦不得不說是一個很神奇的孩子,因為他問了胤祚一個特別神奇的問題:“六叔,你覺不覺得達媽媽很可憐?”

作為皇室第五代,弘曦稱呼孝莊這個高祖母就是達媽媽。

“可憐在哪裡?因為她去世了嗎?人都有生老病死,這是自然規律,無可避免。”胤祚突然發現跟小孩子相處,除了性這個尷尬話題以外,還有很多問題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比關於生與死,尺度真的很難把握。

弘曦搖了搖頭:“不是因為達媽媽去世了,而是因為她去世了之後卻很少有人真心為了她的去世而哭泣。我以後去世也會這樣嗎?明明被很多人簇擁,卻並沒有人真心在乎我。”

“……”比起你這個正版三歲兒童,頓時覺得當年三歲裝幼稚的我弱爆了好嗎?

“六叔?”

“我在想怎麼回答你。”胤祚苦思冥想許久,這才終於勉強找到了一個還算能拿得出手的明了理由,“這麼跟你說吧,重要的從來不是數量,而是質量。好比我拿兩個奶糖跟你換你阿瑪,你換嗎?”

“我又不傻,當然不換。”

“那五個,十個呢?”

“一百一千個也不換!”因為我阿瑪能給我買一萬個。【喂

“這就是了,你阿瑪能頂一千個一萬個奶糖,也就差不多能等於一千個一萬個恭維你巴結你卻其實一點都不關心你的人。你達媽媽去世,雖然只有幾個人真的在悲傷,但他們已經等於成千上萬了,不是嗎?遠大於那些虛情假意的人。”

弘曦點點頭,算是接受了胤祚的這個說法,然後緊接著他又有了新的問題:“那我要是去世了,六叔會為我悲傷嗎?”

“我肯定會死在你前頭的。”胤祚回答的不能認真。

“那我一定會很難過的,發自真心的。”弘曦包子說的也很認真。

不知道為什麼,胤祚在感動的同時總覺得這個話題很微妙,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怎麼都無法放心胤祚的胤g,站在門外全程旁聽了這段“感人肺腑”的叔侄對話,他表示他的心情在此時此刻真是相當複雜。

……

蔓延整個紫禁城的悲傷直至康熙吐血昏迷終於達到了頂端,胤祚覺得他不能再忍下去了,於是就夥同弘曦一起去對康熙再次進行了強制干預。

在施診喂藥終於把康熙救醒之後,胤祚和弘曦一起對康熙進行了嚴肅的絕食抗議,表示康熙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孝莊的在天之靈肯定是無法安寧的,如果康熙不信,他們不介意陪著他一起不吃不喝,讓康熙也“感同身受”,說到做到!

那一刻,康熙覺得時間好像倒流了,重新回到了當年胤祚和胤i還小的時候,他們兄弟倆也是這般“威脅”他,要麼吃飯,要麼大家一起餓死。

多少年了,康熙看著胤祚默默的想,還好有你始終如一:“朕吃。”

“趕緊著把粥端上來!”胤祚揚起得意的笑容,就等著這一刻呢。

目睹了來前他六叔提前吩咐梁九功熱粥全過程的弘曦表示,六叔果然料事如神,深藏不露,連威嚴的皇瑪法也聽六叔的,跟他額娘說的一樣厲害!

但你以為康熙就這麼完了嗎?那你就太天真了!

老話說的好,生命不休,戰鬥不止。康熙倔強起來其實也跟個小孩似的,花樣手段層出不窮。因為胤祚的緣故他不得不開始吃飯,於是他就只能琢磨個新招數繼續往死裡作——他決定要剪頭髮。

剪頭髮在現代是個平常事,基本男人要是不剪頭髮才會比較奇怪,但在古代那就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了。《孝經》有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哪怕是流行半禿髮型的那個清朝也有皇帝不能隨意割發的祖制,就更不用說胤祚所在的這個清朝了。

孝莊甚至在遺旨裡還特意說了這一點,就怕康熙不走尋常路。但……只能說孝莊實在是太瞭解康熙了,康熙最後還是不顧皇太后和群臣的阻攔,毅然選擇了割發。

這次胤祚沒反對,因為他覺得這不是個什麼大事,順治也站在了康熙這邊,他表示,要不是他已經是個禿瓢了他也會割發的。

被順治支援,康熙這還是第一次,於是就折騰的更來勁兒了。

胤祚雖然不反對割發,但他反對康熙窮折騰,一把年紀了,這是誠心讓孝莊走的不安心嗎?當然,每個人表達悲傷的方式不同,胤祚也只能尊重康熙,只是他還是對弘曦咬耳朵道:“你將來可不能學你皇瑪法這麼鬧騰。”

“恩,你放心吧,六叔,我很聽話的,不像皇瑪法這麼不乖。”弘曦包子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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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一,孝莊的梓宮正式遷往朝陽門外的殯館,康熙割斷了轎繩,堅持步行。然後……他就再起么蛾子,要給孝莊守喪二十七個月。此言論一出,滿朝譁然,大臣就跟被戳中g點似的,群情激奮。

查理從英國趕回來送孝莊最後一程的時候,正好趕在了這個風口浪尖,好吧,他從英國啟程的時候其實還不知道孝莊的死訊,他只是來接胤祚的,卡的是正月十五上元節。結果剛下船就接到了孝莊的死訊,一路快馬加鞭從天津趕到北京,他的心頭一片茫然,他總以為日後他會有很長時間來看孝莊,但他這才發現,他等得了,孝莊卻等不了。

而此時此刻的胤祚則正帶著弘曦包子跟他的表姐表妹們玩攻防戰,雖然孝莊去世了,但德妃孃家的外甥女們也都已經進了宮,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走,於是她們也就披麻戴孝起來,順便打著關心的旗號天天來給胤祚送湯送水。

讓胤祚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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