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走了。”
第二天清晨，陳澈關閉了極限高壓狀態。
此時兩塊寒冰魄已經被他消耗了一塊。
極限高壓狀態也被他消耗了三分之一的時間。
雖然沒能突破玄氣境，但至少讓他看到了希望。
另外，其他武學也取得了極大的進展。
……
隨便收拾了下，陳澈來到了極寒宗山門前集合。
此時山門前已經聚集了大量的車馬人手。
陳澈粗略看了一眼，足有一百多輛大車，五六百名武者。
眾人集合之後，肖毅封鎖了山門，然後帶領著車隊浩浩蕩蕩地上了官道。
……
在趕了半天路後，天邊突然飛來了一隻白色靈鳥，落在了肖毅肩膀上。
肖毅迅速從靈鳥腳上取下來了一張紙條。
在看到紙條上的內容後，他臉色一緊。
“爹，怎麼了？神火城那邊出什麼事情了嗎？”
旁邊肖映寒一臉關心道。
“濟世盟那群人突然調轉了方向，朝著燕州的方向去了。”
肖毅語氣凝重。
“燕州……邊境？”
肖映寒似乎想到了什麼。
肖毅微微頷首道：“為了抵禦濟世盟，神火宗調來了大量物資，此時正從燕州運往神火州。
濟世盟那些人應該是得知了這個訊息，所以才臨時改變了方向。”
“那這批物資有高手護衛嗎？”
肖映寒語氣跟著凝重了起來。
神火宗弄到的是什麼級別的物資，她再清楚不過。
這物資要是被濟世盟毀了或者搶了……那損失根本無法想象。
“有的，不過不多。
如今到了神火城的六大宗高手，都已經出城去接應了。
神火宗讓我們加快速度，儘快抵達神火城，防止神火城內生變。”
肖毅神情凝重，說罷他回頭看了一眼。
極寒宗輜重極多，所以行進的速度很慢。
就這速度，趕到神火城起碼還得一天一夜的時間。
他非常擔心那邊的情況，但又不敢貿然先離開。
畢竟這隊伍裡就他一個玄氣境坐鎮。
他要是走了，萬一冒出來個玄氣境大寇，後果同樣不堪設想。
“師父，要不我和師姐再帶兩位長老先去神火城吧。”
陳澈突然冒出來提議道。
肖毅聽此略微遲疑了片刻，回道：“嗯，你們先去吧，那邊有什麼情況及時通知我就行。
李師弟，劉師弟，你們和映寒一起去。”
“好！”
隊伍中立刻出來了兩位化氣境長老，跟在了肖映寒身後。
陳澈落在隊伍最後面，同時不著痕跡地將手上的小紙條捏成了碎片。
就在一刻鍾前，他也收到了神火城內求存盟眼線傳來的情報。
他情報裡說得更為詳細一些。
今天早上，神火宗高手盡出，然後沒多久，州牧就帶兵出城剿匪去了。
神火州州牧出身千年世家，大夏王朝還沒建立時，他家就在神火州紮根了。
以往的時候，神火州也曾爆發過大戰，這州牧所在的家族一向都是保持中立。
這一次估計也不例外。
他這時候出城剿匪……十有八九是因為城內即將發生動盪，他不想摻和，所以才置身事外。
神火城內各方勢力錯綜複雜，其中有那麼一部分是站在神火宗一邊的……但不排除有些人見濟世盟來勢洶洶，暗中投靠了濟世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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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勢力也就算了，陳澈並不是很在意。
但蘇家對他有恩，他無論如何都得保住蘇家。
……
大半日後。
陳澈和肖映寒以及兩位極寒宗長老抵達了神火城。
肖映寒和兩位極寒宗長老去了神火宗據點，陳澈則直接去了蘇家。
到了蘇家大門口，陳澈不禁有些唏噓。
大半年前他來蘇家之時，蘇家是何等的闊綽？
門口有兩個大石獅子不說，還有兩名精銳護衛日夜守衛。
再看今天……
大石獅子已經沒了。
門口只有一個瘦弱的老頭兒在掃著落葉，看起來格外淒涼。
神火城有六大家族，這六大家族可比寒炎城的五大家族強多了。
蘇家也是六大家族之一。
可看現在的樣子，別說什麼大家族了，就是連一些小家族都遠遠不如，
“老丈，煩請代為通傳一下，就說陳文求見。”
陳澈走到老頭兒身前，語氣無比客氣地道。
“你說你叫啥？”
老頭兒抬起了頭，眼神有些迷茫。
“陳文！”
陳澈高聲重複了一遍。
“陳能啊？通傳啥啊？等走進去我都忘了我要幹啥了，既然你認識我家老爺，那就直接跟我進去吧，我看你也不像是啥壞人！”
老頭兒聲音很大，生怕陳澈聽不清似的。
說著他收起了掃帚慢悠悠地往宅子裡走。
陳澈默默地跟在了他的後面。
蘇家大宅內的那些亭臺樓閣因為少了打理，此刻凌亂了許多。
宅內的丫鬟僕人比起以前也少了大半。
陳澈看著蘇家這光景，暗自揪心。
當初蘇震到極寒宗探望他時，他就看出了蘇家的拮据。
如今到蘇家一看，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不出意外，蘇家這是傾盡了全力去支援奉義軍了。
也難怪這神火城內山雨欲來，蘇家卻毫無察覺。
這沒錢僱人，如何能得知外面的情報？
蘇震又是個心大的人，很多事情都考慮不到。
如果換作是他，在如今這種環境下，他是絕對不敢把家人就這麼放在城中的。
……
片刻後，他終於在老頭兒的帶領下來到了蘇陽的書房前。
“老蘇，有個叫陳……”
不等他開口，陳澈已經快步走了進去。
“蘇先生，是我。”
陳澈笑著道。
書房內蘇陽正在作畫。
比起大半年前，他清瘦了許多，頭髮也花白了一大片。
聽到動靜，蘇陽微微抬起了頭。
雖然人憔悴了一些，但他的眼神中卻是多出了一種光芒。
“陳文……今天怎麼有空來我蘇家？”
蘇陽見是陳澈後，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神火宗召集六大宗共抗濟世盟，我極寒宗響應徵召，全宗上下已經在來神火城的路上了。
我先到了這邊，順道來蘇家看看。”
陳澈如實回道。
蘇陽聽此臉上露出了恍然之色。
“我倒是忘了這茬子事了。
唉，濟世盟來勢洶洶，你們六大宗這一關不好過啊。
坐吧，這大半年你在極寒宗過得怎麼樣？”
蘇陽一邊說一邊開始繼續作畫。
“蘇先生放心，我過得很好。”
陳澈回道。
這時蘇陽將桌桉上那副山水圖最後一筆畫好。
畫完之後，他對著畫輕輕吹了吹，將殘餘的墨跡吹乾，然後看向了身後的屏風。
“鄭兄，這幅畫裡有那麼一絲浩然正氣，能驅邪避穢，應該值個三百兩金票，你拿去送到天通商行吧。”
話音落下，屏風後面走出來了一個穿著勁裝的精瘦武者，小心翼翼地將那山水圖揭走取了出去。
等精瘦武者走後，蘇陽這才看向了陳澈，低聲道：“陳文，這大半年以來，王先生曾數次寄信給我詢問你的情況……
他未提及你的名字，但我已經隱隱有了些猜測。”
陳澈沉默了片刻，問道：“蘇先生，我老師……他現在怎麼樣了？”
蘇陽聞言眼中閃過了一絲懷念之色。
“他現在在奉義軍軍中，情況應該還好吧。
三天前他才剛剛給我寄了一封信，讓我轉告你……
說如果你覺得這神火州待不下去了，隨時可以去投靠奉義軍。
他已經在奉義軍那邊給你物色了一位玄氣境的師父，不僅實力高深，人品也極為不錯。”
陳澈聽此心中無比感動。
他沒想到大半年沒見到老師，老師竟然還在對他牽腸掛肚，並且又給他安排了一條退路。
老師的恩情，他這輩子恐怕很難償還完了。
“老師……這一次我不會再逃了。
等解決了這邊的事，我再去見您吧。”
陳澈心中暗道。
隨後他看向了蘇陽身旁的那本厚厚的賬本。
蘇先生剛剛讓那武者去賣畫，雖然看起來是為了支開對方，但蘇家缺錢肯定也是真的。
想到這裡，他直接朝著蘇陽身前那桌桉走去，然後翻閱起了賬本。
“陳文……你……”
蘇陽見此有些驚訝。
“蘇先生，我看一下蘇家的支出。”
陳澈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
蘇陽看著陳澈愣愣出神。
眼前這年輕人相比於大半年前變化太多了！
大半年前，這年輕人初來蘇家，那是相當的拘謹，說話用詞都小心翼翼，那模樣像極了一隻初到陌生之地的小獸。
而如今這年輕人渾身上下散發著的卻是一種異常堅定的沉穩氣息，氣質宛如大海中的礁石一般，讓人感覺無法撼動。
陳澈迅速翻閱著賬本，眉頭很快皺了起來。
從這賬本上看，這蘇家不僅傾家蕩產支援了奉義軍，如今甚至還倒欠天通商行三千兩金票沒有償還。
看到這裡，陳澈沒有猶豫，從懷裡掏出了五千三百兩金票放在了桌桉上。
“蘇先生，我身上就帶了這麼多。
晚點我再送點過來。”
陳澈語氣鄭重道。
蘇陽看著桌桉上的金票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五千多兩金票，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
別說是尋常武者了，就是尋常小家族都未必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金票！
陳文這小子才拜入極寒宗大半年時間，從哪兒弄到了這麼多錢？
而且聽他的意思……這還只是隨身攜帶的！
“這……”
蘇陽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
剛剛他還想著家裡有什麼東西可以賣一賣，然後換點錢給陳文。
沒想到……反過來了！
陳澈語氣平靜道：“蘇先生，這身在江湖，難免打打殺殺……這打打殺殺多了，自然就會有些收穫。
蘇先生不要見怪。”
蘇陽聞言愈發無語。
聽陳文這意思……這些錢都是搶的？
好傢伙，這得殺多少人才能搶到這麼多錢？
要知道，這年頭正常先天境武者出門身上也就帶幾百兩金票而已！
“這錢我不能收，你還要錢修煉呢。”
蘇陽回過神後連連拒絕。
這些錢是陳文打打殺殺賺來的，其中艱險可想而知。
更別說像陳文這種天才武者踏入先天境後消耗巨大，正是用錢的時候。
他要是收了這些錢，影響了陳文的修煉怎麼辦？
“蘇先生放心，現在的我真不差這點錢。
而且我初到神火州，蘇先生您可是給了我不少錢財。
當時的我沒有拒絕，現在您何必又拒絕我呢？
而且我老師身在奉義軍，我作為他的學生支援一些也是應該的。”
“這……”
蘇陽還有些遲疑。
陳澈笑道：“蘇家的飯菜做得不錯，蘇先生，要不您再請我吃頓飯吧。”
蘇陽聞言抬頭看向了陳澈，見陳澈眼神真誠，神情坦蕩，他心中除了感動之外，還有一絲恍然。
難怪他那個老朋友當初要那麼盡力地幫這年輕人……
不得不說，這年輕人確實是一個值得傾力栽培的後輩。
他要是再拒絕，倒是顯得有些扭捏了。
想到這裡，他收下了金票語氣豪邁道：
“好，今天我親自下廚。
陳文，你別看我出生大家族，但我可不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讀書人。
我今天給你做幾道拿手菜嚐嚐！”
陳澈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
傍晚，蘇家院子裡。
一大桌人圍坐在一起。
落座的除了蘇家的核心成員之外，還有兩個常年跟隨在蘇陽身邊的先天境武者。
陳澈坐在蘇震的兒子身旁。
蘇震的兒子名為蘇雄，今年才八歲，長得虎頭虎腦的。
陳澈輕輕摸了摸蘇雄的頭，眼神中滿是喜愛。
“蘇大哥出城了對吧？”
他抬起頭語氣隨意地詢問了一句。
“是的……也不知道如今情況如何？”
蘇夫人神色擔憂。
蘇陽沒好氣道：“他既然要當武者，那就要承擔相應的風險，咱們擔心也沒用。”
說到這裡，他看向了孫子。
“小雄，這位是你陳叔叔，快叫叔叔。”
蘇雄聽此看向了旁邊的陳澈，脆生生地喊道：“陳叔叔！”
陳澈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了一件避毒的物件戴在了蘇雄的脖子上。
這東西是老唐送給他的，但其實對他並沒有什麼用處。
“謝謝陳叔叔，陳叔叔你也是武者嗎？”
蘇雄睜著大眼睛，眼神中滿是好奇。
“嗯。”
陳澈澹笑著應了一聲。
“你比我爹可好看多了，我也想當武者，但我不想變成大光頭！”
蘇雄一臉憧憬。
蘇陽見此趕緊打斷道：“快吃飯吧，再不吃飯菜都涼了。”
……
一家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蘇陽也沒把陳澈當外人，時不時地就講一些蘇震以前幹出的蠢事，引得一桌人哈哈大笑。
小半個時辰後，酒席到了尾聲。
就在這時，遠處的天邊突然冒起了沖天的火光！
看到這一幕，蘇陽下意識地站起了身，神色變得無比凝重！
不等他開口，外面一名家丁步伐踉蹌地闖了進來！
“老爺……不好了！城內的陸家，餘家，汪家三大家族投靠了濟世盟！
現在陸家好像帶人朝著我們蘇家來了！”
家丁說到這裡臉色已然煞白。
參加宴席的那兩名先天境武者聞言下意識地護到了蘇陽身旁。
蘇雄則小跑著躲到了蘇夫人懷裡，眼神怯怯地看向了大門的方向。
只有陳澈一人還靜靜地坐在座位上。
在將面前的一杯酒緩緩飲盡之後，他放下了酒杯，神色漸漸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