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呢?
明明看見母親眼眶中的淚水,卻還是毫不猶豫地刺下一劍!
更無恥的是,就連刺出那一劍時,都無半分懊悔。
將自己母親的屍體拋於荒郊野外,成了孤魂野鬼!
若非妹妹苦苦哀求,恐怕她的屍體現在還在野外成了一堆枯骨。
是妹妹對母親的情懷,才最終同意將那屍體搬回來葬於父親墳旁!
畜生呀!畜生!
自己竟然是如此畜生!
丁海川一時無法接受如此愚蠢的自己,忽感腹部一陣劇痛。
他驚恐地看向中年男子,問道:“怎麼回事,你明明沒有碰我……”
中年男子卻陰笑了起來:“蠢貨,你母親救濟你們的事情,叔叔我可是都知道的。
我會那麼蠢,不留下一點手段嗎?
你吞下的藥丸裡面,含有‘懊悔散’的成份!
不過,這個‘懊悔散’的名字,是我編出來的。
那是毒師趙柄連煉製出來的,你以為你控制了他,其實你們是相互控制!”
此時的丁海川精神世界完全崩塌,整個人如同著魔一般吞下一顆黑色藥丸後嘴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中年男子識得那丹藥,驚呼道:“銷魂必死丹?你……你這是想幹什麼!”
丁海川狂笑起來:“你做的了初一,我就能做十五。我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但你絕對不可能挺得過這一個時辰,哈哈哈哈哈……”
說著,便拿起七星蔻簫開始吹奏。
簫聲起,中年男子頭開始眩暈。
而骨髓中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
隨著簫聲越來越魔幻,那中年男子變得面目猙獰起來。
他捂住腦袋,惡狠狠地瞪著他呼喊道:“畜生,快停下來,你不如殺了我!”
可丁海川此時已經魔怔了,這麼多年以來活在仇恨的陰影中。
最最不能忍受的是弒母這個事實,他一直堅信是母親拋棄了他。
可未曾想過,母親一切都是為了兄妹二人,自己一個人獨自忍受了那麼多。
但他現在不是那麼懊悔自己殺死了母親,而是懊悔為什麼要下來找這個老東西。
為什麼會知道真相!
這個真相讓他精神世界完全失控。
中年男子也知道,他吞下的銷魂必死丹在一個時辰之內可以無傷無痛感。
而且功力增強50%,攻擊速度也會相應增加。
但後果就是,一個時辰後,必死無疑!
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讓他在這個階段死!
“啊~”
一聲痛苦低吼,中年男子痛到渾身顫抖,豆大滴的汗水從額頭上冒出。
青筋暴起,渾身經脈如同被針刺。
而此時身體的血液開始升溫,不停地升溫。
“啊啊~”
他痛苦得牙齒打顫,聲音也顫抖起來:“畜生……快住手……”
劇烈的疼痛讓他腦子開始混亂起來,即便想冷靜下來想辦法一時間也無法辦到。
而丁海川卻暫停簫聲,解開了他的鐵鏈。
鎖骨處的尖鉤被拔出,鮮血噴湧而出。
那沸騰的血液濺射在丁海川的臉上,很快就凝固。
他雙眼猩紅,齒牙咧嘴地看著中年男子,說道:“我的好叔叔,現在侄兒就接你出去!”
“我殺了你!
!”
中年男子面目猙獰,咬牙切齒顧不上疼痛上去就準備教訓丁海川。
可惜……
還沒等他動手,簫聲又起。
“啊……”
中年男子一陣錐心之痛,讓他痛苦到捂胸倒地。
丁海川再次停下簫聲,冷冷說道:“叔叔,現在外面都是你的敵人。想要活下去,那還得看你的本事!哈哈哈哈……”
說著,丁海川便快速走出牢房,向光明的地面走去。
中年男子費盡全身力氣爬起來,扶著溼滑的牆一步步往外挪步。
……
與此同時,洞外前院上空房頂之上。
蘇尋的戰鬥已經到了最後階段。
八名道人的圍攻對他來說,雖然難纏,但是只要心狠,他們便不堪一擊。
此前那八人已經被蘇尋一一掠奪。
至於那趙柄連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在那裡垂死掙扎。
蘇尋這邊吸收好了靈力之後,調整了一下氣息。
對綠蘿使了個眼色,綠蘿點頭示意可擊殺。
彼時,蘇尋發動驚雲步,來回閃現的鬼影般神秘莫測步伐讓人根本無法捕捉真身。
下一刻,他便一掌按在趙柄連頭頂之上,冷聲道:“說吧,你還有什麼遺言?”
趙柄連也知道自己到了垂死邊緣,但心有不甘。
他苦笑道:“小子,你今日放過我,我教你煉毒術!
想我苦心修道一輩子,一身本事若無傳承豈不可惜……”
“我沒興趣!”
蘇尋說道:“若是沒別的願望,那就上路吧!”
“小子……”
趙柄連突然陰陽怪氣道:“你要以殺我,但是你可別後悔!”
“不殺你,我才後悔!”
說著,蘇尋靈力開始運轉……
【正在掠奪中……】
“不要……”
就在蘇尋準備動手時,青淵等人趕到。
他快速飛過來氣喘吁吁對蘇尋說道:“蘇兄弟,不能殺他……”
聞言,蘇尋趕緊收手,而此時的趙柄連身體如被電擊般一下子癱軟下去。
沒了靈力的支撐,他一下子就從十幾米高的屋頂上滾落下去。
青淵想都沒想,轉身跟著飛下去檢查他的傷勢。
蘇尋等人也飛了下來,問道:“青淵,究竟是怎麼回事?”
青淵看那趙柄連已是奄奄一息,連忙給他喂了一顆護腑丹,讓他不至於因為五臟碎裂而死。
可他血流不止,無奈只能給他包紮,彷彿根本沒有聽到蘇尋的聲音。
在一旁的青鸝連忙說道:“少城主,此有雖惡,但若他一死,被蠱蟲控制的所有人都得死。
他培養的屍蠱毒蟲寄宿在那些人身體裡面,由於佔領時間太長已經與人產生了血液相連。
所以,那些屍蠱毒蟲不能死。只有他才可以解除屍蠱毒蟲與受害人的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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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
蘇尋咬牙切齒道:“這狗賊如此惡毒,必須付出代價!”
被青淵救活的趙柄連卻在一旁咯咯笑了起來,似嘲諷道:“怎麼樣,小子,我說了,殺了我你可別後悔!”
蘇尋回頭一看這趙柄連,人雖然還活著,可是樣貌已經全然變了。
之前是黑色身上流淌著腐蝕液體散發著臭雞蛋味的身材極為矮小的白髮男子。
而現在,不但散發著臭雞蛋味道,還有著濃烈的酒精味。
長滿褶子的臉上變得光滑起來,頭髮也由白變黑,彷彿年輕了幾十歲。
但是,他的身高彷彿比之前還要矮上幾分,身材也變得瘦小起來。
趙柄連在接觸了蘇尋異樣的目光後,彷彿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微妙變化。
他低頭一看雙手,頓時怒氣沖天,對著蘇尋就是迎頭撞擊。
蘇尋沒有閃避,任由他朝著自己的腹部撞過來。
奇怪的是,那趙柄連看似拼命的撞擊,自己卻使不上勁。
反而被蘇尋的護體真氣彈飛了數十米狠狠撞擊在內院中一口破了點縫隙的陶瓷一米多高大水缸上面。
水缸中裝的不是清水,而是一水缸淤泥養著的荷花。
那荷花長得格外茂盛,被趙柄連這麼一撞,原本就破了一個口子的水缸頓時炸裂。
而裡面的淤泥也順勢流了出來。
“彭!”
“哎呀!”
趙柄連一屁股頓落地面,淤泥流了他一身。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如此脆弱。
明明在幾十個呼吸之間還是一個強者。
那名少年有問題!
他的掌法詭異,居然可以瞬間吸走大半輩子的靈力。
他一定來頭不小!
趙柄連越想越覺得恐怖,以至於蘇尋再次靠近時,急得甩胳膊邊跑邊大喊起來:
“救命呀!妖孽,你就是個妖孽!你不要過來……”
“給我滾回來!”
蘇尋一個瞬閃過去截住他:“往哪跑!速速解除那些受害人的控制,否則我讓你再死十次!”
趙柄連突然覺得驚恐萬分,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居然可以看透自己。
適才的任何囂張氣焰全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對蘇尋的無限恐懼。
他吞嚥著口水,結結巴巴道:“少……少俠饒命……我……我……我現在就算想……想救他們……
想救他們也……也無……也無能為力……我……”
“給我好好說!”
蘇尋一個巴掌扇過去,呵斥道:“喘不上氣就給我順氣了再說!”
“我我……我……”
趙柄連心中驚恐不已,但也不敢再這樣吭哧下去。
只好撫平胸口的悶氣,讓自己的情緒稍微穩定一些。
可這一穩定,恰巧看到已經從地下室裡面出來的丁海川,甚至,他居然看到了丁海川的叔叔!
那是一個狂暴不安卻又痴心絕對的殺人魔王。
看到他們二人出來,恐怕自己還有救。
再面對蘇尋時,心裡便多了幾分底氣。
過了一會他才開口道:“小子,那些人都死有餘辜。而你,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哈哈哈哈……”
“怎麼,來了兩隻白眼狼你就以為可以拯救你這條癩皮狗了嗎?”
蘇尋不屑道:“丁海川會逃走,自然是找救兵去了。
既然他們想要團聚,我自然不會強拆……”
“你說誰是癩皮狗?”
身後,丁海川突然出現,他皮笑肉不笑道:“哎呀蘇兄弟,你不要說我叔叔是癩皮狗嘛!
即便你對他有意見,也不要牽連我。
他是他,我是我。”
此時。
中年男子也扶牆走了過來,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氣。
渾身散發著惡臭。
他打量著蘇尋,此人的樣貌彷彿在哪裡見過。
可他的氣質又與之前見過之人大有不同。
一時間,自己也無法確定。
但對於“癩皮狗”這三個字,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於是,他看向蘇尋說道:“小子,你就是與丁府為敵之人?”
蘇尋也回頭打量著他。
氣色極差,呼吸困難。
可體內卻蘊含著強大的靈力。
若是他在滿狀態的情況下與自己動起手來,恐怕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手。
而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是受了丁海川的挑撥。
若他是隱世高人,丁家的後盾,又不至於傷成這樣,還渾身惡臭。
那蓬頭垢面,身上有著無數蝨子叮咬的樣子。
恐怕此人至少十年沒洗過澡。
前胸,肩膀處都是血跡,鎖骨處更是顯露錚錚白骨。
可想而知,此人受了什麼非人的折磨。
反觀丁海川,他原本已經身受重傷,可此時看著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他消失的這些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容蘇尋多想,那中年男子看他一直不說話,心中頓時來氣:“你小子再不說話,小心老子不客氣!”
“前輩身受重傷,何必動怒?”
青鸝飛身下來,雖然蒙著面紗,卻如九天仙女。
她早已看出此人的反常,卻仍然氣勢十足,顯然是個練家子。
中年男子從逆光中看到美若天仙的青鸝,彷彿看到了當年自己的夢中女子。
她是那麼的清純美麗,彷若六月搖曳的水蓮花。
很快氣就消了下去,但也沒什麼好臉色。
瞟了一眼青鸝後便冷冷道:“老夫身患惡疾已久,怎麼,還能指望你個小丫頭片子不成?”
“前輩乃是中了蠱毒,死蠱。”
青鸝嘆息道:“可惜了,可以抑制,卻不能拔除。”
“果然!”
中年男子的目光掃向丁海川:“真是我的好侄子,臨時還想讓我給你墊背!”
“我的好叔叔,你可看清楚了。”
丁海川面不改色地看著眾人道:“他們都是一丘之貉,自然是會聯合起來騙你。倘若你今天什麼都不做,丁家家業很快就要假手於人……”
“事到如今,你還以為我會信你嗎?”
中年男子雖然湖塗,但不蠢。
自己與這些人可沒什麼仇恨,殺了他們,自己很快就會死。
但是聯合他們滅了丁海川,自己還能多活些時日。
丁家家產,任然是自己的。
可丁海川也沒那麼愚笨,他知道說理是說不通的。
軟的不行,那就只能用硬的。
“哈哈哈哈……”
丁海川陰笑起來,他看向蘇尋:“蘇兄弟,你不會是真要救這個殺兄奪嫂的怪物吧?他可是欠了我們一家十三口的人命!”
蘇尋哪有心思管這些,透過屬性面板可以看到。
那中年男子的紈絝指數也不低。
恰巧說明了,這兩人不是一家人就不會進一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