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手中一封書信被捏成了紙團。
自己九歲入仙盟，拜師學藝五年後，自己的師傅便離開仙盟去雲遊。
原本以為他最多三年五載就回來了。
可是沒想到這一去就是十四年！
這封信的內容，雲鶯兒反覆閱讀了七遍：
愛徒鶯兒，為師多年前為參透人間道。
雲遊九州，追道朔源。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人間疾苦，仙道渺渺。
數年未歸，總算參透一二。
南蠻荒沙地痛失雪兒，北走極地之巔，痛失明兒。
吾痛思，辟穀三年哀悼，仍不能平靜。
近年間，觀魔族異動，唯恐動搖御風門之根基。
愛徒苦撐十餘載，為師虧欠你的，必還之。
寒霜之月，踏雪之時，吾歸矣。
……
雲鶯兒垂下眸子，御劍懸崖邊，望山而嘆。
蘇尋過去，並排御劍。
雖然猜不透她的心思，但此時自己不能什麼也不做。
“大師姐，你是否也在憂心萬劍宗重整之事？
仙盟年年生變，御風門也該有新風貌了。
你手中書信封印強大，莫非……”
“你猜的沒錯……”
“他快要回來了……”
雲鶯兒的語氣中，透露一些哀怨。
她曾經彷徨過，猶豫過，迷茫過……
也怨恨過，絕望過……
若非雲中翼讓她重新振作起來。
她可能也不會一直期待。
期待那個那個悉心教導她的師傅，
那個渾身是膽，獨闖龍穴為求法寶的師傅。
那個為奪資源，與盟主大戰三天三夜，打到盟主閉關修煉的師傅。
那個一聲不吭，留書出走的師傅……
這是雲鶯兒從未有過的神態，蘇尋倒是對這個玉笛峰的首座生出了幾分好奇心。
忍不住問道：“大師姐，首座，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
“他就是一個混蛋！”
雲鶯兒眸子裡面都是落寞和哀怨，心底早就澎湃成一片，對他脫口而出的評價，何嘗不是日積月累的思念衍生出來的呢？
這讓蘇尋有點摸不著頭腦，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
記得以前和大師姐一起修煉的時候，她時常提起的師父，都滿是崇拜。
怎麼現在變成了……
混蛋？
還是不要繼續這個話題的好！
吞了口唾沫，蘇尋轉移話題：“那……那個，大師姐，萬劍宗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萬劍宗？”
雲鶯兒緊鎖深眉，加重了語氣問道：“他們又準備整什麼？”
“倒是沒什麼。”
蘇尋嘆口氣，緩和了一下氛圍說道：“聽說他們整個宗門都在整頓，肅清一些蛀蟲。
尤其是剛新官上任的第六峰首座，一上來就殺了十幾人。
那十幾人，在各大城中還有一定地位。
聽說他一不做，二不休，準備那些人的家族勢力都拔除了。
不過說來也怪，他擊殺的恰巧是近些年才上來的暴發戶。
有一定財力，卻根基不穩。
大師姐，這事，你怎麼看？”
“我沒興趣……”
雲鶯兒眸光散漫，看來的確對這些事情不感冒。
看蘇尋眉頭緊皺，她又添了一句話：“若是他們要生出什麼事端，你想辦法全權處理便是。”
有沒搞錯？
當年她就是這樣信任肖齊，才把玉笛峰搞得烏煙瘴氣，一日不如一日。
這小妮子，要是能把痴迷武學功法之事分一丟丟在山門管理上，也不至於玉笛峰什麼都倒數第一吧！
除了能武力解決，她貌似什麼也不懂！
“嗯，大師姐，我知道了！”
蘇尋嘆息，眉眼皺得有稜有角，只木訥地問道：“你接下來做何打算？”
雲鶯兒眼皮子有些疲憊，半闔著眼睛，紅唇一張一合道：“我們爭取的山峰，我已經連夜下了禁制，從今日起，除了日常修煉，我們以蒐集資源為主！”
連夜下了禁制？
怪不得看起來有些黑眼圈。
蘇尋凝眉斜視了一眼雲鶯兒，又馬上收回目光，說道：“我們峰人少，這附近荒山妖獸多，若想多佔資源，恐怕還要多招收一些弟子來。
現下已是開春，要不這事就交給慕白來辦？”
“我願意！”
慕白在一旁修煉，那叫一個一心兩用，觀察這兩人已經很久了。
豎起耳朵聽了許久，還好少爺沒有忘記自己。
剛一聽到自己名子，立馬御劍而上，眉眼帶笑道：“招聘什麼的，我最有經驗了！
要知道，瑤兮谷，我在招聘雜工的時候，可是全程一人負責。
後來有了青鸞和紫鳳幫忙，更叫一個得心應手！
現在我就和她們去準備準備，想招多少人，我全力以赴！”
“吃飯都沒見你這麼積極！”
蘇尋用手肘子頂了一下他，似玩笑道：“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少爺！”
慕白一個勁對他擠眉弄眼，示意不要拆穿自己。
緊接著偷瞄了一眼雲鶯兒，立馬繼續說道：“還有還有，招聘的一些物資，我看少爺一定肯資助。
大不了，還從我俸祿裡面扣，無非就是多伺候少爺幾十年！”
見他一臉不花自己錢毫不心疼的樣子。
蘇尋回懟道：“你近五十年的俸祿都已經扣完了，你還繼續賒賬？”
“沒事的，少爺，反正我這輩子都要伺候你！”
慕白嘿嘿笑著，目光繼續掃向雲鶯兒。
而雲鶯兒眼皮都沒抬一下，冷言道：“此事你二人去辦，午飯過後，核心弟子廣場集合，我只需要四五個人共赴荒山！”
“沒問題！”
慕白連忙搭話道：“大師姐需要的人，我現在都給你想好了。
就少爺、我、青鸞、紫鳳、再叫上丁師姐她們，恰恰好！”
“隨便！”
說完，雲鶯兒便已經御劍離開。
在她心中，關於師父回來這件事情比什麼都重要。
只是她還是琢磨不透，師父的意思究竟是什麼時候才能真的回來。
望著雲鶯兒離去的背影，蘇尋嘆了口氣。
喃喃自語道：“看來，雲師姐又要失望了……
唉！
果然，是個混蛋！”
“少爺？”
慕白摸著下巴問道：“你說的是啥意思？誰讓誰失望？
招募弟子這一事，你放心，只要錢給夠，我一定給你幹得漂漂亮亮！”
“你想的美！”
蘇尋拿出十兩銀子交到他手上：“人家仙盟招收弟子，都是弟子主動花錢。
你還管我要錢？
這十兩銀子給你弄牌面，給你十天時間，至少要招收50名練氣後期以上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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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