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一點都不好。”茶荼蘼暴怒,她不由分說,便離開了這裡。她對小桃花說了句:“我們離開這裡,誰也不要去搭理這位小姐。”茶荼蘼給最後那幾個字加重了音調,她甩開袖子,從臺階上下來,上了轎子。
轎子從北家離開,消失在了這人群中。
“還真是挺有趣的。”北小川肩上冒出來一隻小白狐狸,他一面摸著狐狸毛髮,一面朝著那馬廄走去。他方才單槍匹馬闖入北家,都還沒來得及跟這驛館中的人知會一聲,如今這城中該是四處都在尋他。
茶荼蘼是女的,這南朝習俗還真是有點意思。
他慢慢上了紅馬,從這裡離開了。等回到了驛館中,管事的將軍已經急得焦頭爛額,他看到了北小川回來,還穿著一身女裝,差點笑出聲來。將軍道:“我說世子你這什麼癖好,竟然男扮女裝到處去溜達。我們可是北朝人,也不怕南朝人笑話。”
將軍說完,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手邊的人都捂著唇瓣,將聲音降到了最低。
“我這一身衣衫在城中買的,用的也是那些南朝人的胭脂水粉。你猜猜看我都見到了誰。”北小川轉了一圈兒,他在這些下人們面前炫耀了一遍自己的容貌。他進了廂房,換了一身男裝出來,這才正經的說道:“據說你們都找我找瘋了,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是的,我們差點就將這京都給翻了個遍兒了。世子你瘋夠了,可總算是回來了。你是不知道若是你丟了,我可不好回去覆命。”紅將軍一臉愁容,他滿臉滄桑,似乎很不願提起來方才的事情。他捶著掌心,連眼珠子都要鑲切到北小川身上去了。
北小川笑了笑,在廳堂上走了幾步。他負手而立,宛若翩翩公子,他挑眉道:“紅將軍,我喜歡上了一個人,是個大戶人家的姑娘。”
“世子,你才來這南朝京都就看中姑娘了,按照以前你也不是個近女色的主....”紅將軍聽了差點一口唾沫噎住喉嚨,他猛然咳嗽了幾聲,認真打量了北小川一番。他摸著劍柄,說道:“世子,你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我去給你拐過來。”
他不由分說,便差了人來。侍女在一旁竊笑,將氛圍打破。
北小川擺手,他道:“這可是個王爺家的大家閨秀,還真不好搞到手。這樣,你去多找幾個人,將她直接拐到我們北朝去做客,我想個法子,讓父王給人上門提親。”他拄著下頜,那表情中帶著一抹得意。
白狐狸躺在北小川肩膀上,半是慵懶,半是舒服,他抬眼看了看這客廳,還是一樣無趣。
紅將軍拍著劍柄,他咽了咽口水,有點鬱悶。他回道:“直接拐人走,那麼我們這次祈求和平的寓意豈不是全部都沒了,萬一半途中南朝向我們發難,那麼我們就誰也走不了了。”紅將軍捂著鼻子,他背過身去,不敢去看北小川。
北小川說:“就拐人,我一刻也不想等了。等你好消息了。”他走過去,用手搭著紅將軍的肩膀。
“拐人的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我可就全部仰仗你了呀。”北小川這般說道。他從紅將軍身邊路過,這般說道。他手從紅將軍肩膀上滑落,便朝著另外一處方向走去了。那是臥房的位置,窗外還種著一顆梨花樹。
這是南朝為了北朝使臣準備的宅邸,妥妥就一小宮殿,陳設與宮內並無區別,唯一好處就是沒有門禁,到了夜裡也可以去京城四處走走。
紅將軍望著世子背影,他想到了一個主意,便立刻吩咐人去做了。他在人耳邊說了幾句,便道:“我跟你們講,你們明天搶劫人的時候,記得下手狠一點。不過不要在茶王府發生什麼血光之災,這可要不得,都聽明白了沒。”
“知道了,將軍。”這幾人都是紅將軍下屬,都是馳騁沙場上的人,一個個英勇無比,對紅將軍也很忠心。所以只要是紅將軍吩咐他們去幹的事情,便一定會幹得妥當,一點紕漏都不會給人出。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當下分配了任務,那些人便先行離開了。
紅將軍望著驛館那堵牆壁,若有所思。他摸著鬚髮,頓生出一點惆悵來,他們這麼做,太大張旗鼓了。但是為了世子還是博一搏吧。
誰也不曾想到南朝風流王爺竟然是個小娘們,這要是傳揚出去,那豈不是更搞笑了嘛。
茶王府門外張燈結綵,燈籠高高掛起來。茶王府內部,茶荼蘼就躺在睡椅上點著太陽穴,她在閉目養神。院子裡是一群放養的靈獸,大到了老虎,小到了兔子,凡是活著的物體都能被她收集到了麾下。
這樣的生活倒也愜意。
茶王府前廳處,傳來的是一些高手們的聲音。
她一看到了那些黑衣行者們便長跪不起,還抱著人家大腿不放,說道:“各位大爺,你們半夜來我家巡視這是幹什麼呢。我們又沒有幹什麼為非作歹的事情,你說是不是。”
“我們來這裡,就是來找茶荼蘼的,告訴我們你是誰,不然就殺了你。不過尋了一陣子,好像只看到你們。”黑衣行者只露出了眼睛,他聲音很醇厚,性格比較冷,是神秘組織中的大弟子,姓無單名一個情字。
跟那些師兄弟們相比,他也確實是最沒有感情的一個。
今夜偷襲驛站原本可以在抓到北小川,若不是那些侍從們拼死護著,他們便可以得手了。卻沒有想到世事弄人,竟然讓計劃落空了。
茶荼蘼搖晃著黑衣行者的大腿,他摸著汗漬,那聲音顫抖得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說道:“你們不是要招人嗎,我們這整個雲府都讓你們翻找,就請你們放過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好不好,再說了留著我的話,也可以給你們做牛做馬,端茶送水,一點都不妨礙的。”
茶荼蘼一直看著黑衣行者的眼睛,那眼底落下了一點懦弱。
作為茶王府的少爺,竟然變成這副樣子,著實是讓人感到不齒。
“你是茶王府大少爺,聽說你紈絝市井,還是個無賴,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黑衣行者繞過了那些話題,直接將矛盾點放到了茶荼蘼的身上。
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丫頭如今過得如何了?
他不知道該不該問,但是他們閣主的女兒也該是可以接回去了吧。
一提到茶荼蘼,茶荼蘼整個面孔都變了,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茶荼蘼吶,她過得挺好的,吃食無憂,連衣服都是每個月在更換的,就連那俸祿也是很。我們茶王府自從領養她之後,便沒有虧待過她。”茶荼蘼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比外面道士胡亂吹噓要強上一些。
他就是有點無奈,今晚真是無奈竟然碰得到了星夜閣樓的人了。
突然問起來茶荼蘼的事情,他自然只能是隨便敷衍一下。誰知道那丫頭如今在哪裡,或許已經被他用靈獸炸彈炸飛了呢。
他不敢正面回答,那眼神也隨之落到了別處去了。
“哦?原來是這樣的啊。”黑衣行者垂下身子,將茶荼蘼拉起來,他看著那個人臉說道:“你敢保證沒有對她做什麼嗎?這些年我可聽聞你們茶王府對她缺衣少食,還時常欺負她,真是演得一出好戲呢。”
“我...茶王府其他人都可以作證。”茶荼蘼顫抖著說道。
他話音剛落,黑衣行者手起劍落,一個侍女便倒在了血泊中。
“你們誰敢說假話,那下場就跟那女的是一樣的。”黑衣行者咬著牙齒,他那狠話一如既往的放。面上表情不變,嘴角多出一抹笑容來。
花園中,慢慢躲進來兩個人,正是茶荼蘼跟北小川。
這兩個傢伙,就是為了看好戲所以才來的。
他們看著那些黑衣行者們,心臟緊緊收著。
茶荼蘼拄著手臂,她看向前廳,茶荼蘼就跪在地上,猶如一個沒有脾氣的世家子弟般,駐留在那裡。
骨氣,他這種賣國求榮,賣友求主的傢伙,看那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
她摸著鼻尖,拉了拉北小川的手臂,說道:“喂,世子大人,這茶王府上下有骨氣的估計也沒剩下來幾個了吧,畢竟那家夥在那裡蹲著呢。你說是不是呀,北小川。”
“你同我說什麼,我又不需要跟他有交集,再說了,我這不已經跟你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了嗎?”北小川手指抵著下頜處,他倒是一點都不焦急,因為本身就不太願意跟茶荼蘼有過多的接觸。
一看到茶王府前廳上的熱鬧新鮮事情,他還是忍不住的吐槽了幾句。
“這茶王府...有骨氣的還真是沒幾個了,不過星夜閣樓中的人怎麼可能會要像他那樣,人家的侍女都還會玩算盤呢。”
北小川聲音淺淺的,他一臉的鄙夷。指尖在這處草皮上到處亂晃,忽而便摸到了一處潤溼的粘液,他臉色瞬間便垮了下去。
他回眸一看,一隻黑棕靈獸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看,涎水順著嘴角落了下來,那眼神是一股的炙熱的期盼。
這莫不是天要亡了他吧,竟然碰到了一隻黑靈犬。
黑靈犬,這種達官貴人必備靈獸,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北小川來不及細想,他就跑到了茶荼蘼面前,直接問:“茶王爺,你這女扮男裝的功夫也不怎麼樣,前不久我聽到一個訊息,是說你這裡有藥可以根除我體內的毒素,是不是真的?”
他是一臉認真,眼神注視著茶荼蘼,沒有半分躲閃。
茶荼蘼耳邊像是吹過一陣風,她眼角帶著無奈,盯著身邊男子,總有種錯覺。她總覺得這傢伙是老天爺專程派下來坑她的,剛碰上一隻黑靈犬,就開始威脅她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身上哪裡有傷口了?”茶荼蘼東張西望,根本就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那只黑靈犬狂吠了幾聲,兩隻前腿在空中一跳躍,還是衝了上來。對於面前兩個人類,他一點都不懼怕。
黑靈犬爪子橫在空中,抓了個寂寞。他“嗷嗷”狂吠了幾聲,用屁股對準了兩人。這時候,茶荼蘼吐了吐舌頭,嘴角裂開了笑容:“小狼狗,你也不過如此,看來你家主人沒有將你教育好。等下就讓你嚐嚐看啥叫社會教訓。”
她從髮髻上拔下一根簪子,當做武器。這只黑靈犬又黑又瘦,明顯沒有什麼肉,若是用來下湯水,肯定不夠她吃的。
茶荼蘼踩著一塊石頭,身影出現在百八十度空中,簪子第一次扎入地面,只是震落極快石頭,黑靈犬早就跑掉了。他搖著尾巴,那一副看猴戲的表情,跟嘲諷沒啥兩樣。他抬起爪子,便朝著茶荼蘼胸前劃去,被簪子擋住了一部分力量。
“好傢伙,不愧是靈獸,體力跟行動力果然是比人類強大。我得好好研究研究,你這靈獸怎麼剝皮去骨才好吃。”茶荼蘼後退幾步,她摸著嘴角,露出一副深究的表親來。
在她後方立著一個男子,正是北小川。
北小川將袖子卸下,露出了手臂上的皮膚,他望了眼茶荼蘼,便道:“我說姑娘,你先看看我這傷唄。不然你咋知道我這毒怎麼解除?”
那只黑靈犬有什麼好看的,皮膚黝黑,連骨頭都不能入中藥,再加上這肉還少,更不能作為一道美味了。
還是多看看我吧,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還有一身好本領。
他這一秒進入了自我陶醉,也沒有顧忌面前女子的感受。
“你這登徒浪子,大街上脫什麼袖子,你不怕被冬天給吹感冒了?”茶荼蘼瞟了北小川一眼,那眼神裡帶著一抹鄙視。她退後一幾步,循著那靈獸腳印,阿來回進退。
當她走到北小川附近時,她不免多了一句:“你這傢伙,是不是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你能不能別在這裡擋路。靈獸已經追過來了,你是想手臂上再多出來一道的傷口嗎?”
她聲音好聽,只是缺了點女人味。
“我這不是剛中毒,受傷了?偶爾需要姑娘保護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呀。”北小川裝作啥也不會,他就跟著茶荼蘼移動。她走到哪裡,他就走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