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你剛剛稱呼林先生……”張衛東手碰了一下微燙的茶杯，朝著張冰冰問道。
他很鎮定，只是臉上失去了之前帶著的笑容。
“親愛的。”張冰冰看著父親的眼睛道，又目光溫柔的望了林飛航一眼，目光再次划向父親道：“爸，我跟林先生就是你現在想那種關係。”
僅就這一點，張冰冰是真的不怵！
她可以跟父親直說，說的特別直接，畢竟她已經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女孩了，她這個年紀，張衛東不會管她，甚至可以說管不了她，張冰冰畢竟是帶領家族走向輝煌的女強人，甚至很多時候，張衛東都得仰仗著自己的女兒張冰冰。
然而今天的事，卻不僅僅是張冰冰——感情歸屬的問題。
“啊！”張衛東口氣不輕不重的，瞭然的態度回應了女兒一聲，看了一眼林飛航，又望女兒問道：“這件事情，呂小姐知道嗎？”
問完他又看向林飛航，接著又問一句道：“林先生跟呂小姐分手了？”
張衛東現在關心的顯然不是女兒跟誰不跟誰，而是會不會因此給她帶來麻煩。
“炫瑩知道我跟張姐的事情，我們沒分手。”林飛航微笑著回道。
張衛東張著嘴，卻沒把“啊”的聲音發出來，又是一副瞭然知道了的表情。
他緩了一下，才朝著林飛航問道：“呂小姐允許林先生”張衛東話沒說全，說來回比劃了一下，意思到了。
林飛航很難得的沉默頓了一下，才微笑道：“不需要她允許。”
張衛東臉色有些木。
他真的得緩一下，信息量好大！
手扶著茶杯，一次次很小幅度的拿開，又一次次放上去，茶有些燙還不能馬上喝，張衛東的動作非常下意識，同時目光瞄向女兒張冰冰，又瞄林飛航。
來回反覆過很多次。
張衛東沉默著，他的情緒始終都不能說有大的變化，畢竟這把年紀了，雖然本事不如吳中豪、女兒張冰冰等人大，但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
而現在這事兒，張衛東無論是接受，還是想反對，都不會當著林飛航這個“外人”面跟女兒爭吵的。
他甚至都不會跟女兒爭吵。
父女倆的關係發展到今天，其實更像是能平等對話的朋友，張衛東很難用“爹”這個身份，去要求女兒做什麼，或是命令什麼。
就連他掌握股權的生意上，多都是聽女兒的，更不要說女兒私生活的問題了。
本來這事兒也不會很複雜，刨除其他因素來看，就是張冰冰交了一個小男友，就這，張衛東都不會多問一句，離婚十多年的女兒養個小白臉而已。
張衛東相信女兒的本事，她玩她的，也不礙事。然而，張衛東確信，林飛航他就不是個小白臉。張衛東也是無法判斷林飛航那句“不需要她允許”是不是吹牛逼。
“我說呢，冰冰怎麼突然回來，還請林先生過來了……”
張衛東突然開口，聽口氣他是以為女兒帶人回來見家長，說著他又朝張冰冰問道：“怎麼處上的啊？多久了？”
“沒多久，半個多月吧。”張冰冰回道。
“珠珠知道嗎？”張衛東又問道。
“暫時不好讓她知道。”張冰冰又緩聲說道。
“那林先生怎麼追的我們家冰冰的？”張衛東又看向林飛航問道，這話放正常情況下是極為奇怪的，因為張冰冰已經都四十多了。
但顯然張冰冰就不能用正常情況去衡量。
僅從外貌而言，張冰冰並不顯得比呂炫瑩年紀大，就是二十多歲的外貌，容貌也不會輸給年輕的呂炫瑩。
張衛東很清楚自己女兒的條件，二十多歲年輕人追求她，並不怪異。
“我跟……”林飛航開口話說一半。
“我主動的。”張冰冰打斷了林飛航的話直接道。
林飛航可沒讓張冰冰這麼捧自己，顯然是張冰冰覺得有必要，而且她也是實話實說，兩人見面的那天，晚上吃飯，是張冰冰主動在桌子底下用腳蹭林飛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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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裡話外也對林飛航發出了邀請。
張衛東一下子扭頭看向女兒。要說心裡不吃驚，那是假的。
作為父親，他當然瞭解自己女兒，他知道女兒的手腕，這麼多年，多少連張家都有忌憚的大人物，對女兒張冰冰都是一副追求者，還是那種不敢輕易冒犯的追求者。
甚至有幾個，都找到張衛東這邊了，在張衛東精力還行的那幾年，經常包機陪著張衛東出國去打高爾夫，一口一個張爺、東叔的叫著。
說真的，張衛東都心動過。他想象過女兒若跟那般人物結婚後會如何，甚至也跟女兒談過，但因為張冰冰的不感興趣，張衛東也就沒再多提。
他錯過一次，不會再錯第二次！
張衛東漸漸也明白，女兒想要維持自己的人脈圈子，想要擁有超越自身財富的能量，就必須一直保持單身。
十多年了，張冰冰就是這麼做的。
現在卻是她主動的？！
還主動倒追一個有女朋友的？！
張冰冰的選擇，讓張衛東這個做父親的更加難以理解了。
呂炫瑩向來特立獨行，一切皆有可能。張冰冰可不是。她離婚後一直單身，也還是有極強的利益考量的！
“唉！老了啊，你們年輕人的事……”張衛東突然感嘆了一聲，他看起來是放棄研究這事兒了，實際上只是因為林飛航在場，他不好跟女兒談。
甚至不好多問什麼。這事兒就很亂，可問的點太多，但又都很敏感，
張衛東顯然不可能當林飛航的面，問女兒“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看上他哪裡了”之類的話。更不好多問關於呂炫瑩的事情。
“林先生你是打算跟冰冰結婚？”張衛東感嘆著，突然又問林飛航，好似是誤會了張冰冰帶林飛航來“見家長”的原因。
林飛航卻是知道，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想更詳細的探聽一下關係，看林飛航能說出什麼。
“爸……我是不會再婚的。”又是張冰冰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