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還讓我做菜！”
聽著母親的話，女孩再有些委屈起來，對著她爸爸說道。
“沒事兒，寶貝大了，就該學會自己怎麼生活了……走吧，爸爸陪你一起。”
“嗯……”
小女孩抿著嘴，還是跟著她爸爸站起了身。
一大一小，先後走進了廚房裡。
“需要我幫忙嗎？”
男人對著自己妻子，笑著出聲說道。
女人看著自己丈夫，眼眶還有些紅，
“你把菜端出去吧……別都擠在廚房裡，轉身都轉不過來。”
僅僅是這麼一會兒，女人的聲音竟然有些嘶啞了，
“好。”
男人只是笑著應著。
女人卻就這樣又再紅了眼眶，眼淚水已經噙在眼眶裡。
“媽媽……”
女孩抬著頭，望著她母親，
之前她還生她母親的氣，這會兒看到她母親像是難過，她又跟著有些難過。
“沒事兒的，媽媽……爸爸已經回來了……”
女孩抱著自己母親，輕聲說道。
“嗯……”
女人眼眶更紅了。
但只是轉過了頭，別到了一邊，再對著自己女兒說道，
“站在凳子上吧，我教你怎麼煮湯。”
只是女人剛別過頭去，就忍不住再轉回頭，看向她終於回來的丈夫，
她實在是怕她丈夫再離開她的視線裡了。
“……嗯……”
小女孩抿著嘴，其實還是有點不想。
炒菜時濺起來的油水，實在讓她有些疼。
但抬起頭望了望她媽媽，再忘了她爸爸。
她爸爸也只是笑著望著她和母親，沒有反對。
女孩就只能嗯了一聲，然後站上了凳子，這樣才有足夠高，能讓她炒菜。
“今天就做個煎蛋湯好了。先把蛋殼敲開，把蛋打到碗裡吧。”
女人轉過著頭，再望了望她丈夫，才轉過頭，
冰箱裡拿兩個雞蛋，旁邊拿了個碗遞給了女孩，
“像這樣，敲開雞蛋殼，然後往兩邊扳開就行了。”
“用點力，不要太害怕，越是害怕，越是容易往裡面掉雞蛋殼。”
“不要太猶豫了，他反而怎麼也不會掉。”
“嗯……”
女孩聽著，學著她母親的動作，拿著雞蛋敲開了，
然後再回頭看了看她媽媽跟站在廚房外的爸爸。
“嗯……就是這樣，挺好的。”
“嗯，我寶貝很棒。”
母親點了點頭，對著女孩說道。
爸爸朝著女孩豎起了拇指，笑著誇讚道。
女孩有些高興了。
“媽媽，然後呢。”
“然後拿快子，將雞蛋攪一攪……就這樣。”
“嗯……好了。然後鍋裡倒油，油熱了將雞蛋液倒進去。”
女孩搬起桶旁邊放著的菜籽油，
油桶對於小女孩來說有些重了，
母親看著，多說了句，
“以後要是這桶油重了的話，買得時候可以買小一點的桶。”
“嗯……”
女孩應著，有些小心翼翼地往燒熱的鍋裡倒油，
她對鍋裡的油還是有些害怕的，生怕油濺起來。
“好了，把雞蛋液倒進去吧。”
“煎好了就往裡面加水……嗯差不多了……”
“可以再削點番茄，或者萵筍葉，放進去，都水開了，就再加點鹽和雞精，就能起鍋了……就這樣……”
女孩按著她母親的話做著，
有些畏懼鍋裡的熱油，直到鍋里加了水，才放心下來些，
緊跟著就又再轉過頭，望著她爸爸，
看到她爸爸還在，女孩才再轉回頭。
而女孩的母親其實和女孩也差不多，
跟女孩說著話，不時就有轉回頭。
男人就一直站在廚房邊上，沒有走開過後，
當女孩和女孩母親轉過頭來望向他，他就對著兩人露出些笑容，
安慰著自己妻子和女兒，
似乎是告訴她們，他還在。
“……湯可以自己嚐嚐鹹澹，再看要不要加鹽……好了，起鍋吧……以後做湯也這樣知道嗎？”
“以後還是我做嗎……媽媽你不能幫我做嗎？”
“……我又不能一直幫你……”
“媽媽還要上班呢，這樣雨溪學會了之後，就可以在媽媽不在的時候自己做飯了。”
男人跟著說了句。
女孩似懂非懂。望了望自己爸爸，再望了望自己媽媽。
“……我來吧，我把湯端出去。”
男人再走進了廚房，將煮好的一碗湯端到了客廳餐桌上，
女人洗了鍋，盛了飯。
先前只是洗了兩個碗，這會兒又再多洗了一個。
……
“……好了，那吃飯吧。”
“爸爸，你肯定餓壞了吧！”
女孩對著自己爸爸說道。
男人對著自己女兒笑了笑。
“嗯……讓爸爸先嚐嚐我寶貝女兒煮得湯。”
“菜也是我炒得！”
“是嗎，雨溪這麼厲害了啊。”
餐桌旁，
男人挨著自己妻子坐在餐桌一側，女孩單獨坐在一側。
女孩跟著男人說著話。
女人拿著快子，一直沒動，只是望著自己丈夫，也沒說話。
“怎麼了？”
男人轉過了頭，望向了自己妻子，
伸手握住了妻子另一只手。
女人一下就再紅了眼眶，
她望著自己丈夫握著自己的手，眼眶一紅再紅。
在剛才，她就一直想投入自己丈夫的懷抱裡，
可是她不敢……她害怕，自己一靠近，伸手去觸控就發現抓不到，只是自己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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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是幻覺，她也希望能夠多維持一會兒。
直到這會兒，女人的淚水再也有些止不住了，就要奪眶而出。
“媽媽……你沒事兒吧。”
女孩也跟著出聲關心道。
女人想到女兒還在，不願意讓自己女兒看到她哭。
就一下埋下了頭，埋在碗裡，拿著快子刨著飯，
“沒事兒……沒事兒……都吃飯吧，一回兒飯涼了。”
女人的淚水啪嗒啪嗒往碗裡掉著。
男人只是伸手，一下下撫摸著自己妻子的背。
女人卻眼淚更加止不住地往碗裡落。
這麼久以來，她實在是有太多艱難無處敘說，太多事情需要她獨自一個人支撐。
終於，她丈夫再出現在了她身邊。
“哦……”
女孩像是明白了她媽媽可能是因為她爸爸回來了高興吧。
就應了聲，然後也埋頭吃著飯。
只是不時再抬起頭望一望自己的爸爸還在不在，
男人也笑著，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頭髮。
……
“……媽媽，我就說爸爸不會騙我吧，爸爸回來了！”
吃過了飯，女孩卻從臥室屋裡搬出了兩個玻璃罐子。
一個玻璃罐子要小很多，裡面是空的。
另一個就是那個裝著星星的玻璃罐子，還沒裝滿。
女孩蹲在客廳地上，將玻璃罐子的星星倒進了那個小的玻璃罐子裡。
折著的星星早就能裝滿那個小的玻璃罐子。
只是女孩在那小的玻璃罐子快要裝滿的時候，又換了一個更大的玻璃罐，繼續往裡面裝著星星。
只是因為，她爸爸是不會騙她的。
“……嗯。”
女孩母親往著女孩拿出的玻璃罐，應了一聲。
女孩就再歡喜著，再將所有星星重新裝回了那個大玻璃罐子，
再從兜裡拿出了摺紙。
她還要繼續折著星星。
她害怕自己的爸爸又會離開……她還是要將大玻璃罐繼續裝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