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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一 陛下!此人之才勝我百倍!(6.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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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澤皇宮·紫微宮

紫薇宮,相傳乃天帝居所,居於北天中央,為五宮中宮,又名天宮、紫宮。

而天啟聖皇自認為天帝之子,是為天子,故而所居宮殿,得名紫微宮。

連命名都尚且如此,尤可想這紫微宮規模之龐大,陳設之富麗了。

否則,又如何擔得起天子行宮之名呢?

“國相大人……啊這?”

侍立宮外的內監剛剛迎上,剛欲開口卻只見一枚金晃晃的令牌便現於眼前!

其上那兩個龍飛鳳舞的‘天啟’二字,令他當即腿腳一軟,忍不住‘啊’的一聲,登時便跪伏在地!

“前去稟報陛下,老夫有要事需即刻覲見!”

那內監慌忙起身,在其餘侍衛、內監的異樣眼神之中,逃也似的回返宮中。

“國相大人!這竟是……”

正在此時,終於有明眼的內監從那一晃而過的令牌之上,隱約看出了聖皇親書的‘天啟’二字!

再結合方才那內侍太監慌張失措的神情,這名久居深宮,知曉許多秘聞大事的老太監,幾乎瞬時便明白了什麼,一臉難以置信般驚呼而道!

“天啟聖令麼?!”

“哦?”

韓彧聞言頗顯好奇般望他一眼,旋即這才緩緩頷首以示回應。

“參見聖皇陛下!”

登時之間,只見偌大的紫微宮宮外,齊齊整整跪倒了一大片內監侍衛,一個個略顯惶恐般恭敬而道!

天啟聖令,如聖親臨!

然而韓彧面對著這一片跪倒在地的身影,卻是心中毫無漣漪,面上不見波瀾,依舊冷峻般望向幽深般的宮門之內。

時不時又劇烈的咳嗽幾聲,令明眼人都足以一眼看出,老國相大人的身體……

似乎越發蒼老憔悴,一日不如一日了啊!

……

深宮之內,紗簾帷幕,迷影重重之中,身形綽約的美豔侍女吹奏著器樂,使殿內瀰漫著一股淫淫靡音之聲。

內監一路小跑,輕車熟路般穿過一層層輕紗幔帳,間或遇到一二渾身赤果,醉躺在地,春光大洩之年輕軀體,也不甚在意般一躍而過,似是早已經習以為常。

就這般穿過層層帷帳,陡然間又被一道華美精緻的拱橋攔在眼前!

不錯,在這紫薇深宮之中,竟有流水拱橋,從中橫穿而過!

涓涓細流,潺潺流向幽黑深處,在昏暗的燈火之下,閃爍著粼粼波光,與精美絕倫的小型拱橋相得益輝,仿若仙宮一般。

然而,溪流旁橫七豎八斜躺在地的半果、或全果的一條條年輕軀體,卻將這等詩情畫意般的瑤池仙境徹底敗毀。

其中,甚至有豔女仍躺在流水側旁,嘴巴大張,毫無知覺般連續吞嚥,竟將那溪水一口又一口的灌入口中,同時又還在魔怔般聲聲低吟!

“喝……酒……好酒……好酒……喝……”

原來那潺潺流水,竟根本不是清泉,而是美酒瓊漿啊!!

當然,對於眼前這一切,內監絲毫不為所動,更不敢多瞅多看。

須知這可都是陛下的女人,自己這等奴婢下人,如何敢肆意妄視?

他只是繼續小跑向前,躍過酒池橋拱,直至此時才堪堪穿過偏殿,進入正殿之中!

正殿之內,才是聖皇陛下的起局之所!

“誒~愛妃啊,最近莫不是又偷吃了什麼人間美味?eng?”

寬大的床榻之上,天啟聖皇臉色醉紅,挺著肚子,身披大紅色絲衣,側躺在榻,逗弄著懷中的愛妃嘿嘿笑道。

而在他身後,還有一位只著紗衣,半隱半透都能夠內視其裡的妃嬪,正輕手輕腳幫陛下捶肩揉背。

“啊?陛下說的哪裡話!臣妾……如何敢偷吃呢!”

懷中妃子當即嗔笑,一隻手在陛下胸前緩慢遊走撫摸。

“哦?那怎的……卻是陡然變大了不少哇?”

天啟聖皇嘿然一笑,驟然伸手肆意遊走,面色帶有醉意般調侃而道。

“呀!陛下~討厭~~”

妃子頓時嬌喘不止,面色羞紅般撲在陛下胸前,將整張小臉都深深埋在其中。

瞬時之間,幾人便在床榻之上嬉鬧起來……

“陛、陛下,啟稟陛……”

正在此時,陡然響起的怯懦之聲,卻令天啟聖皇登時清醒,驟然惱怒!

“嗯?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話剛出口,卻只見一塊金絲軟枕隨聲而出,狠狠砸在那內監臉上!

“哎喲~!”

內監當即驚呼一聲,頓時忙不迭連連叩首,口中失措般慌忙求饒!

“陛、陛下!非是小人有意打擾!而是國相大人欲求覲見啊!”

“嗯?老丞相求見??”

聞聽國相之名,一臉怒容的天啟聖皇似乎終於酒醒,臉上顯露出幾絲清明。

只因自大驪開國以來,老丞相從未主動來過這紫微宮中覲見,要麼在朝會之上直言奏稟,要麼在皇極殿中私下求見。

若是恰巧自己未在皇極殿中處置政務,也會留守殿中等候自己御駕親臨。

至於今日這般徑直追到紫微宮中覲見……卻還當真是從未有過啊!

“是啊陛下!國相大人說是有要事需即刻覲見!”

那內監跪伏在地,身形簌簌般顫抖而道。

聞聽此言,天啟聖皇這才驟然一怔,而後沉吟許久,豁然低頭一瞅,卻發現早已疲軟無力,興致全無,當下心中惱怒,頓時大喝而道!

“來人啊!將這個不長眼的東西拉下去烹了!!”

那內監聞聽此言,頓時大駭般癱倒在地,口中慌神無助般連聲驚呼!

“陛下!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啊陛下!!”

然而即便如此,也絲毫改變不了他的命運,當下便有兩名甲士從暗處現身,一人捂嘴,一人縛身,強行拖曳而走。

拖行之間,那捂嘴之人還不斷觀察著這倒黴內侍太監的氣息,並特意將其鼻子露了出來,生怕在途中捂死此人。

畢竟陛下方才交待的是烹死此人,那就必須活活烹死,而不能半路捂死!

隨口殺了這名不長眼的內監之後,天啟聖皇這才感覺出了口胸中鬱氣,他不由看了看身側笑顏如花,對此顯然習以為常的兩位愛妃,雖輕紗披身,可人非常,但卻已陡然失了興致,鬱鬱寡歡般悶哼而道。

“來人……宣老丞相覲見吧。”

……

紫微宮外,韓彧得到陛下宣見,當即整理著裝,神情肅穆般動身而入。

但方一入殿,穿過層層紗帳,不過數十步,一股若隱若現的靡靡之音便盤旋耳旁,令他眉頭微微一皺。

持續前行,驟然出現的女子赤果之身,嚇得老國相韓彧當即失色,連忙用寬大衣袖遮在眼前,一邊搖首一邊快步向前,卻是只看腳下之路,分文不敢有絲毫斜視。

就這般行進許久,豁然攔在眼前的華麗拱橋則是令韓彧當即怔在當場。

似是萬萬未曾想到,這紫微宮中竟會有玉池仙宮這般景象!

然而輕輕一聞瀰漫四散的酒味,旋即左右一瞥,登時面色大變,連忙再次遮目,口中連道罪過罪過,腳下絲毫不敢停留般快步向前。

直至徹底遠離那處‘酒池肉林’之後,韓彧仍只覺面紅耳赤,心神久久難以平靜!

“咳咳咳咳咳咳……”

待一陣疾風猛烈般的連咳過後,韓彧原本挺拔而立的身形,卻難免有些佝僂起來。

他靜靜的怔在原地,雙目無神般久久無語,腦海中思緒紛雜,竟難以捋出頭緒……

心慌意亂至此,卻又如何面聖?

韓彧只得靜立原地,默默背誦著諸子文章平復心意,而後漸漸整理面容,強自鎮定般繼續踏步前行。

……

“老臣……參見陛下!”

待終於步入正殿,來到御榻之前時,韓彧已經做到了目不斜視,絲毫不看陛下身側那兩位美豔妃嬪,自顧伏地叩首,恭聲而道。

“哎喲喲!老丞相!行此大禮……卻是何意啊?!”

天啟聖皇本醉倚榻中,安然享受著兩位妃子的服侍,然而老丞相驟然行此大禮,卻驚的他猛然起身,連連擺手而道。

“老丞相!快快請起!快快請起啊!”

須知國相之位,位列人臣之極!

且韓彧更是與天啟聖皇君臣相伴數十年,陪他一路征伐,助大魏成就中原霸業!

就連大驪開國之後,韓彧已由丞相榮升國相,但天啟聖皇面見國相韓彧之時,都還口稱老丞相!

由此可見,韓彧與天啟聖皇之間君臣情誼之深,幾乎超越了大驪朝堂任何一位開國重臣!

故而,韓彧向來面見天啟聖皇之時,都只是躬身作揖而已,何至於行此大禮?

而如今,老丞相方一入內便跪地不起,這又令天啟聖皇如何不驚,如何不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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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老臣有重要之事與陛下相商!懇請陛下屏退左右!”

韓彧面對天啟聖皇示意起身的言語不為所動,只是挺直腰身,拱手鄭重而道。

“這……”

天啟聖皇見狀,頗顯無奈般擺了擺手,便將周圍婢女內監盡皆屏退。

“陛下!還請兩位娘娘也就此移步!”

然而韓彧仍然不為所動,拱手執意而道。

“啊?兩位愛妃又非外人,何至於……”

天啟聖皇頓顯錯愕,言語神情之間頗為不解。

“陛下!”

然而就在此時,卻只見韓彧從袖中掏出一枚金色令牌,雙手捧至手心高高舉起,再次叩首而道!

“老臣確有事關我大驪國本之要事所奏!還請兩位娘娘就此移步!”

“這?!”

天啟聖皇挺著肚子,眼見得那枚頗感熟悉的金色令牌,不由失色般一把抓入手中,卻是瞬間酒醒!

待確定正是當年自己親賜予老丞相之天啟聖令之後,不由輕輕一嘆,當即擺手而道。

“兩位愛妃……暫且迴避吧。”

那兩名妃子見此情形,如何還不知厲害,連忙且行且退,恭聲退下。

一時之間,偌大的正殿之中,僅剩下天啟聖皇與國相韓彧兩人,與那瀰漫空中,若隱若現般的淫淫靡音。

“老丞相……現在可以起來了吧!”

天啟聖皇無奈一嘆,便準備伸手親扶老丞相起身。

“陛下!若您不肯答應老臣這一懇求,則老臣今日必當長跪不起!”

然而面對天啟聖皇親自扶身,韓彧依舊不為所動,執意而道。

“老丞相誒~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天啟聖皇頓時大嘆不止,卻又著實無可奈何,只得安言相勸道。

“但有何事,老丞相盡可直言!”

韓彧聞聽此言,這才動情而道。

“陛下!老臣近日以來……愈感身力維艱,體況愈下!自知大限將至,命不久矣!”

“什麼?老丞相!為何不早點知會寡人?寡人現在就派太醫與老丞相好生醫治!”

天啟聖皇聞言終於大驚,連忙仔細檢視,才發覺老丞相果真神色憔悴,不勝往昔!

這令他不禁有些心慌神亂!

須知老丞相於大驪,無異於鎮國柱石一般獨一無二!

若果真撒手人寰,這國相替任之位——卻又由誰來擔啊?!

“陛下……老臣之身,惟有老臣自知!恐已無力回天啊……”

韓彧頓然搖首,眼含熱淚般感慨而道。

“如今!如今唯一放心不下!卻是身後之事啊!!”

這般說著,韓彧一把抓住聖皇之手,愴然而道!

“老臣至今唯一憂心之事!便是國相繼任之人!”

天啟聖皇聞言驟然大喜,似是意有所動般連忙追問而道!

“老丞相此今日來此……莫非是已有了合適人選可堪舉薦?!”

須知老丞相相人,幾乎從未失手啊!

若是他認定舉薦之人,絕對足以替代他繼任國相,主持大驪朝政啊!

“正是如此!陛下!老臣為此事憂心數載,甚至不惜蒐羅九州人才,直至近日……大限將至之前!這才終有所獲啊!!”

老丞相此言一出,頓令天啟聖皇大喜過望,忙不迭便繼續追問而道!

“啊?果真如此?卻不知老丞相欲舉薦何人?!”

“此人……經老臣連月以來悉心考察,仔細考校!確有經天緯地,治世強國之能,實為千年罕有之大才!”

韓彧眼見得陛下如此看重自己之舉薦,連忙喜出望外般激動而道!

“哈哈!太好了!能得老丞相如此之言,必定為治國大才啊!”

天啟聖皇大喜之餘,卻又心下一鬆,得知國相之位後繼有人,這心中自是大感安穩。

於是內心火熱之餘,忙不迭又追問而道。

“如此大才,卻不知究竟乃何人?目下又居於何職啊?”

然而天啟聖皇如此尋常一問,卻頓令韓彧當場一滯,只得苦笑而道。

“此人名為魏鞅,目下、目下正在太史院中暫任太史典吏一職……”

此言一出,頓令天啟聖皇大感錯愕,他當即敲敲腦袋,用盡全力在腦中回想朝中文武百官,卻愣是沒找到絲毫熟悉之感!

“這魏鞅……卻不知出身哪門何氏啊?怎的寡人從未聽過此人?還有這什麼太史典吏……我大驪朝中竟還有如此職務麼?”

天啟聖皇此刻還真是有些被搞糊塗了,魏鞅……?

太史典吏……?

這?怎的卻都如此之陌生啊?!

“咳咳……回稟殿下,魏鞅出身寒門,並非名門之後……至於太史典吏之職,是太史院中,負責、負責整理典籍、抄錄經著之、之……”

說至最後,卻是連韓彧都有些大感難堪,竟一時語塞,不知該從何解釋才好。

畢竟魏鞅目下品階之低,根本屬於不入流之小小典吏,如此小吏,竟妄圖一步登天,染指大驪國相之位!

哪怕是他這個清楚魏鞅才華之人,此刻從嘴中道出之時,卻都頓顯尷尬不已……

“什麼?這魏鞅竟出身寒門?而且還只是管理典籍之小吏??”

天啟聖皇當場愕然,怪不得自己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也從未聽聞過這等官職。

原來是芝麻綠豆大小般不入品階之蒼蠅小吏啊!

“這……”

老丞相竟然力薦此人,倒還真是大出所料,令人匪夷所思啊!

眼見得聖皇一度沉默不語,似是被這無名小吏給驚在當場,韓彧頓時便急忙補充而道!

“陛下!萬不可因魏鞅出身低微,與一時官職便就此小視與他!此人之畢生所學,實為王天下之大道之法!必將助我大驪,自此橫掃天下,一統九州啊陛下!!”

“哦?果真如此?!”

天啟聖皇驟聞‘王天下之法’、‘橫掃天下,一統九州’之語,卻是當即便大感心動,不由出聲而道!

“那如此高人……卻不知師從哪位名家巨匠啊?”

“呃,這……”

韓彧頓時又被噎在當場,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但眼看著陛下眼中的好奇之色愈發濃烈,最終卻只能是如實相稟而道。

“回稟陛下……魏鞅之師實乃世外高人也,曾言入世之後,一切但憑己身,不可妄借師名,以成沽名釣譽之輩……”

天啟聖皇聞言驟然愣在當場,而後竟久久無語,就這般怔怔的望著老丞相一動不動,待韓彧都有些不知所措之後,這才陡然間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老丞相糊塗也!此人哪是什麼千年不出之大才?依寡人之見……怕不是什麼江湖騙子吧!哈哈哈哈!”

說著說著,卻是又止不住出聲笑道,甚至笑到半躬其身,艱難般緩緩坐回榻中。

“陛下!老臣絕非糊塗啊陛下!!”

韓彧當即一驚,連忙手腳並用爬至陛下近前,滿面誠摯般激動而道!

“此人之才,遠勝老臣十倍百倍啊陛下!!”

“哈哈哈哈哈哈!十倍……百倍??”

天啟聖皇聞聽此言,卻是更為誇張般,手指著老丞相失聲大笑!

言語神情之間,已經毫不掩飾的表明,他已在心中認定那魏鞅就是個江湖騙子,而老丞相年老糊塗,不幸被騙啊!

須知老丞相之才,就已經足以稱得上百年難遇之良相!

而那什麼無名小吏魏鞅,竟敢說自己遠勝於老丞相十倍、百倍之才?

如此語無倫次之人,不是江湖騙子,卻是如何??

“陛下啊……”

韓彧見此情形,頓時無力般癱倒在地,心中如何還不明白,陛下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言,更不會選擇啟用魏鞅!

此時此刻,他眼含熱淚,險些老淚縱橫,腦海中卻陡然浮現出當日與魏鞅提及此事之情形……

那一日,自己於邀月閣天字號雅間之中,要求魏鞅與棋道聖手溫謙一同做客,並首次公開身份,直言要力薦魏鞅,讓他替任大驪國相之職!

尋常之人,驟聞此等驚聞,如何不驚慌失措,心神失守?

然而那魏鞅聞聽此言,卻不驚不喜,不急不躁,當場坦言而道。

“大人……非是鞅自恃清高,有意推辭,而是鞅早有自知之明,聖皇陛下絕不會重用與我!”

“更不會將國相之位,交與我這小小太史典吏手中!”

時至今日,眼看著聖皇陛下那般誇張大笑,韓彧只覺一切一切……竟似乎早已被魏鞅所提前預料一般!

聖皇陛下果真不用魏鞅,甚至都不肯相信自己這位相交相知數十年之老友……

念及至此,卻終於忍不住老淚縱橫,當場哭聲而道!

“陛下!您……果真不用魏鞅?!”

“嗨喲~嗨喲~”

天啟聖皇實在是笑的樂不可支,直至此時才勉強停了下來,口中‘嗨喲’‘嗨喲’般緩了許久,這才強忍笑意繼續說道。

“老丞相啊……你老了,年紀大了……安心回府中療養治病吧……”

言語之間,卻是根本不接此茬,自此便斷了老丞相舉薦人才的一切念想!

韓彧聞聽此言,只覺頭腦發昏,眼前發黑,險些就此栽倒過去!

此時此刻,他還如何不知,聖皇陛下已絕無可能重用魏鞅!!

但他卻還是不願就此放棄,僅憑著內心中那股對於聖皇陛下與大驪王朝之忠誠,驟然喝道!

“陛下!”

他強撐著最後一點力量,奮聲竭力般嘶聲吶喊而道!

“不用此人!便殺了此人!!”

……

“天冊十二年,國相兼內閣首輔韓彧,持天啟聖令直入禁宮,求見天啟聖皇。

聖皇雖臥病在榻,無力上朝理政,然國相親臨,仍勉力相迎也。

彧入紫微宮中,持令跪曰:‘臣自知大限將近,心中所憂,惟身後事耳!’

‘自古舉賢不避親,今持令覲見,但無他求,惟薦我兒韓新,替任國相兼內閣首輔之職耳!’

聖皇不語,沉吟而曰:‘自古虎父無犬子,新天資聰穎,必為大才也!’

‘然寡人聽聞太史院之太史典吏——魏鞅,實為千年罕見之王道大才!卻不知鞅比及新,孰強孰弱乎?’

彧大笑,哂然而道:‘魏鞅其人,非世家名門之後,非名師巨匠之徒,非德操兼具之輩,區區小吏耳,何足掛齒耶?’

聖皇度量思忖半晌,仍信重於國相之言,雖未立新替任國相,卻擢升其直入內閣,是為閣老年輕之最也!

是故,鞅此等千年不出之大才,惜與大驪失之交臂也!

嗚呼哀哉!韓彧老賊,為一己之私,卻致使魏人被迫投秦,實乃國之罪人也!”

——《大驪王朝》·司馬求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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