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平生沉默了。
他的的確確是很想要去參與戰場的，只是宴平樂與杜付若在戰場上見到他，怕是會打斷他的腿。
秦缺這次不用看字，也知道對面在想什麼，他笑道：
“師兄，你渴望變強，還是在乎名聲？”
“當然是變強。”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如果你是擔心被老師和副院長知道，那咱們換個身份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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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平生略顯遲疑，他沉默了幾秒後，坦然道：
“其實我也渴望名氣，我當然也希望，宴平生三個字，能夠讓人提起時，想起我在戰場上的英姿，而非是人們口中的第一聖人的弟弟。”
秦缺也不意外，他這次是有備而來，早就做了兩手準備：
“那就更沒有問題了，事實上，我們這次一定會一戰成名。”
說著話，秦缺從身上摸出了兩塊青銅面具，面具雕紋一龍一鳳。
秦缺很自然的拿起了龍紋面具，說道：
“也許人們不會先瞭解到宴平生，我們需要戴上面具，以此來隱藏我們的身份，但這一戰之後，兩個面具人一定會在修行界傳出名聲，將來等有人質疑你毫無戰績的時候，你再把面具拿出來，自然就能堵住任何人的嘴。”
宴平生看著那塊鳳紋面具，覺得這個想法還挺不錯。
想到自己揭開身份的時候，甚至還有些爽。
不過他有一個疑問：
“為什麼不能是黑白面具呢？一龍一鳳，你拿了龍，我不就成了鳳？怎麼感覺怪怪的。”
“咳咳……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若這一戰我兩得手，我與師兄也算管鮑之交，這誰龍誰鳳又有什麼關係呢？”
秦缺目光真誠，竟然讓宴平生有些不好意思。他宛若謫仙下凡的臉，生的比他兄長宴平樂更好看，很少有人這般直視他。
宴平生避開了目光，感受到了秦缺的真誠，他覺得心咯噔了一下。
自打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見到姬仙音的時候。
當然，故事並沒有朝著男上加男的方向發展。
他一直覺得秦缺就是自己的知己，就像恩師與兄長。
斟酌片刻，宴平生說道：
“你打算怎麼做？”
秦缺開始交待細節，此行主要目的，自然不是和宴平生結下深厚的戰場情誼。
那還不如一起去朝哥城的青樓逛逛。
他得想辦法，將十二只無形怪解決掉。當然，秦缺也期望著，能夠有意外的驚喜。
……
……
戰鬥準備秦缺也早已做好，當他火麒麟槍給到宴平生的時候，宴平生一臉懵。
隨後秦缺對著岱宗峰，呱噪的仙鶴胡亂開了幾槍後，宴平生徹底興奮了。
“好東西，這就是徐夫子給你煉魂刀的原因？”
“是的，有了這個，我們就能在極遠的距離殺敵。師兄，兩位院長不讓院生前往戰場，最主要的是出於保護，所以我們的第一要務，是活下來，活下來的才叫傳奇，死了的，充其量叫故事。”
宴平生品了品這話，覺得有道理，他點點頭：
“嗯，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我陷於險地的。”
秦缺很效率，同是這一日他選擇好了服裝，宴平生則想著給自己的組合起個名字。
這事兒秦缺認為好辦，自己叫青龍，宴平生叫朱雀。
宴平生很好奇。四聖獸有四個，那麼白虎和玄武呢？
秦缺其實想著是江依米和周流做白虎和玄武，不過她們兩個，哪個是白虎，他也不知道，沒見過。
名號有了之後，秦缺和宴平生開始前往戰場。
……
……
福津城外的戰鬥越發激烈。
在佛宗的小夜施展了金剛鎮邪後，杜付與宴平樂還有唐忘年，便帶著眾人繼續推進。
小夜則留守原地。
按照此前的規律，修行者們都知道，大概每五波左右，會出現能力詭異的源獸。
這類源獸極難對付，但只要推進的夠遠，福津城就越安全，而留給修行者們尋找破解之道的對策也就越多。
只有秦缺感覺到這裡頭有些不對勁。
他其實早就想到這個規律，可無形怪是極為特殊的源獸。
這種源獸其實……非常弱。
只要瞄準源晶，用源力進攻就能輕易擊殺，比起第五波血骨蜘蛛，無形怪根本不足為懼，甚至比不上那些普通源獸。
儘管如此，為了振奮軍心，秦缺和宴平生還是來了。
秦缺的計劃便是先支開宴平生，然後自己用火麒麟在遠距離擊殺無形怪。
但他擺在他面前的問題是……
佛宗的金剛鎮邪，乃是聯手了聖人施展的，威力巨大，裡面的怪物出不去，外面的力量也進不來。
別說他只有御靈境，就算到了霸海境，也難以打破金剛鎮邪的防禦。
不得已，秦缺只能先支開宴平生去別處探查，然暴露身份找到了小夜。
“秦哥兒……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作為守陣人，能夠解開金剛鎮邪的，也只有小夜一個。
秦缺也沒有耽擱，簡單的交待了一下理由後說道：
“小夜，我要你解開金剛鎮邪。”
“為什麼？這可是與三聖人一起施展的……好不容易困住了這些傢伙，解開的話，它們就放出來了。”
“我能殺了它們。”
小夜一愣，這可是整個修行界都做不到的事情。這幾隻無形怪，算是被殺了一天一夜都難傷其分毫。
秦缺很認真的說道：
“我有騙過你？”
“有的，你騙我說朝哥城女人不穿衣服，我此次下山，聖人才告訴我，這都是你編的的……”
“……咳咳，這個不算騙，這叫幫你守戒，朋友間的事兒能騙麼？”
“福津城百姓就在十五裡外，秦哥……現在修行者大軍已經殺去了南方，若此時冒然撤陣，他們回防不及……”
秦缺揮手打斷了小夜，說道：
“若沒有絕對把握，我不會提這種要求，你得信我。你忘了我是誰？全世界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些生物，我之所以讓杜付困住它們，是因為只有我能殺死它。”
小夜猶豫了片刻後：
“當真？”
“事關重大，我不可能拿這件事開玩笑。”
秦缺便又將血骨蜘蛛的事情說了出來，小夜也知道，修行者前面能在源獸的第五波進攻時撐住，全靠秦缺。
他最終被秦缺說動，說道：
“好吧，秦哥兒，我信你！但你可得快些。這裡離福津城太近了些。”
秦缺沒有說話，只是舉起了槍。
夜色中的巨大佛像巋然不動。
小夜雙手合十，嘴中唸叨著難以聽懂的單音節佛文。
原本連霸海境強者也無法動其分毫的巨大佛像忽然間金光大盛。
那股威嚴神聖的力量，瞬間從佛像散開，巨大的佛像開始迅速瓦解，化作了無數個飛舞在星空中的卍字。
在金剛鎮邪解除的瞬間，槍聲響起，麒麟槍因為消音器的存在，聲音不再刺耳，無形怪們甚至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看見同伴的源晶被擊碎。
一隻怎麼也無法殺死的無形怪，瞬間化為了一灘膿液。
小夜驚呆，緊接著，秦缺的第二槍，第三槍，第四槍發來。
彈無虛發，每一槍都精準爆破。
可就在這個時候，秦缺聽到了無形怪的聲音。
【原來源主的預測是對的，這個世界……真的有人類可以駕馭源力。願我們的死亡，能夠指引源主獲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