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丈年輕的時候，秦缺前身都還是個少年。
這個老方丈性格並不循規蹈矩。而且年輕時是個殺胚和尚。
那種一言不合，就要唸叨著一套神叨叨的臺詞，要物理超度他人的那種。
當然，方丈所殺的，皆是罪大惡極之人。佛宗與魔國的仇怨也最深。
其實秦缺回想起來，老和尚並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和尚。
色戒，殺戒，酒肉，他什麼都整，時不時飆出一些讓人聽著極為奇怪的話。
小夜乃佛子，佛力傳承了好幾代，心性質樸。
可他雖然不殺生，也不敢去傳聞中女子不著衣的朝哥城，卻沒過的了吃這一關。
這一切自然得是老方丈教的好。葷腥不忌。
秦缺如今想來，發現老方丈的思維，很像穿越者。
但老方丈應該不是穿越者……誰穿越過來了，還要去做個和尚？
秦缺和姬仙音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隨後的幾天，便是閉眼修煉，睜眼看美女。有一個絕世大美人一道陪同，時間過得還挺快。
姬仙音的毒已經解的徹徹底底。
秦缺的聖回術也學了個七七八八，他原以為突破到靈遊境，需要十日。
結果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從靈見境突破到了靈遊境。
緊接著，秦缺發現……
衝擊御靈境的障壁也鬆動了。也許過幾日……自己還能突破。
這個速度讓秦缺自己都詫異無比。
他只知道解靈歸源突破境界，讓修煉的進度變得很平滑。
不會像大多數人一樣，進入了海中三境，就寸步難行。
但他沒想到，這一世的自己，修煉速度遠遠超過了前一世。
秦缺很快想明白了，這是道脈通順的緣故。也就是荊缺的身體，在修煉資質上，遠超秦簡。
讓秦缺原本計劃的修行時間，可以節省一半。
姬仙音看著秦缺突破到了靈遊境，運轉靈力時，已經有了靈遊境特有的靈氣環繞。
她略感詫異。
秦缺的境界確實低了些。
聽說今年收的弟子裡，已經有藏海境了。年齡也就和秦缺一般大。
不管心性多麼重要，對於修行者來說，最重要的屬性始終該還是修行天賦。
杜付到底看上了秦缺什麼？
姬仙音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耐心的等待著。
蟲毒的確清除了，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還得將自己繼續隔離。
時間過得很快，又是九日時間過去。
距離穿越者降臨，還剩一日不到。
秦缺將自己接下來幾天可能都會睡覺的事情，告訴了姬仙音。
姬仙音只是點點頭，雖然好奇秦缺為何要睡那麼久，但她還是沒有多問。
她漸漸發現，似乎是自己的教學能力有問題，口述的東西，總是講來秦缺聽不懂。
反倒是寫在紙張上的知識難點，秦缺很容易就理解了。
姬仙音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不足，決定在秦缺熟睡的時候，多寫些知識點。
不過在秦缺準備進入大夢前……發生了一件姬仙音很詫異的事情。
“靈力波紋……你突破了御靈境？”
“嗯，就在方才突破了。”
“……”
姬仙音記得幾天前……這個孩子不是才突破了靈遊境麼？
秦缺的回應很淡，他倒是能夠知道姬仙音的驚詫源於何處。
只是料想著，不周學院的人，都有腦補的優良傳統，自己不用多做解釋。
姬仙音漸漸明白了……
難不成秦缺以前，不曾修行？直到最近才開始修行的？
這個進步速度……怕是要不了幾個月，就能到藏海境吧？
這難不成……是一個聖人資質的弟子？難怪杜付如此偏愛這個孩子。
對秦缺修煉天賦不足的印象，瞬間扭轉，姬仙音越發覺得，這個孩子是個寶。
杜付還算不錯，沒有一門心思栽在宴平生宴平樂兩弟兄身上。
……
……
十四日的時間裡，不周山禁地中並無趣事發生。
秦缺破境這件事，也只是水到渠成，理所當然。
孤男寡女前幾天還有親密接觸……吸血。
後幾天姬仙音都是離秦缺遠遠的。
相比之下，離宗山外，荒源外圍，簡易的營地被一眾修行者修好之後，狩獵已經開始。
三人小組的狩獵競爭，如火如荼。
外圍的源獸很弱小，偶爾遇到一兩只稍微厲害的，幾個小隊協力，也一樣能擊殺。
有院師和聖人監督著，幾乎不可能有風險。
院生們為了得到聖人和院師們的關注，也都在奮力比拼著。
在戰鬥中，所有人都有了些許修行上的感悟。
不過杜付等人起先並沒有發現源獸的蹤跡。
因為外圍的源獸，被當年秦簡屠戮了個乾淨。
好在源獸總是會慢慢往外圍移動的，杜付帶領著學生們，也逐漸深入荒源。
秦缺彷彿能夠預料到這一切，提前透過光陰簡，給杜付說道：
“那位姓秦的前輩曾經跟我說過，將來有機會，讓我去荒源邊境的西北方向，有片靠近湖澤的密林，那裡是草食系源獸的棲息地。”
這一訊息對尋找大規模外圍弱小源獸的杜付等人來說，太重要了。
強大的源獸院生們殺不了，如果弱小源獸不扎堆，又不夠院生們殺。
如果院生們分的太散，彼此距離太遠，又難以兼顧。
他們正愁沒有這麼一處地方。
實際上荒源外圍，的確沒有這麼一處地方。
秦缺前身很聰明，會故意製造源獸的“牧場”。
常年在荒源生存，秦缺會觀察源獸習性。
儘管不同源獸習性不同，但哪些植物是非肉食性源獸們所通愛的，他都會一一記錄下來。
最後，透過幾年時間改造，秦缺前身，建造了一個專門圈養外圍弱小源獸的牧場……
並且不厭其煩的引導弱小的源獸在這裡生存——以及繁殖。
當然，主要目的是為了觀察源獸習性。
儘管秦缺前身不是穿越者，但他的做法，卻很暗合穿越者們的思維。
面對強大的敵人，不要第一時間想著怎麼打倒對手，而是研究對手的習性。
這也是秦缺明明不是聖人，卻靠著萬川歸海境界的實力，能夠步入荒源深處，獵殺源獸的原因。
這個地方，與其說是牧場，倒不如說是血庫。
源獸血對於其他人來說，是爆體而亡的危險物品。
對於秦缺來說，是雖然很難吃，但絕對是在荒源續航的滋補良藥。
秦缺算是給杜付等人提供了一處理想狩獵場所。
秦缺也不在意這裡的源獸被獵殺乾淨，只要種下的源界植物還在，待到秋季，又會有一批源獸趕來。
在第三個穿越者降臨前的十幾天裡，秦缺也一直很在意姜辣椒三人小隊的狩獵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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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讓杜付傳話給姜臘肉或者周流，將一些擊殺源獸的竅門告訴他們。
杜付並不在意這種看似偏袒的幫助，畢竟能夠交到什麼樣的朋友，都是自己的本事。
如果一味的追求公平……只會發現一件事，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真正的公平。
真正讓杜付感慨的，是秦缺的心思玲瓏，很多狩獵源獸的技巧，他都拍案叫絕。
但杜付也和姬仙音一樣，內心對秦缺的身份，有了極細微的疑慮。
……
……
獵殺外圍源獸，對於院生們來說，不算兇險，但也絕對不容易。
在找到了那片巨大的源界植被密林後，謝停雲所組建的隊伍，開始奮力擊殺。
謝停雲乃是藏海境界的強者，相較於大多數靈遊境和御靈境的院生來說，他的實力一個人就勝過好幾只隊伍。
起初的狩獵，謝停雲可謂一枝獨秀。
根本沒有團隊配合，兩個隊友最大的作用，就是探知這片密林何處存在源獸，以及……打探周流小隊的進度。
聖人親傳的名額只剩下一個，謝停雲必須在所有可以表現的地方，做到最好，以此來得到聖人青睞。
謝停雲很少休息，已然化身為殺神。江越謝家，有著頂尖強者謝凌雲。
在劍道上有極高造詣，謝停雲的劍法水平，相較於院生們來說，也算得上技壓群雄。
這片密林種的植物，叫烏賊樹。
樹枝呈棕褐色，有著許多如同觸手一樣的枝幹，故而得名烏賊樹。
其實也是秦缺起的名字，這種植物在外圍是見不到的。
只有荒源深處才能見到。
巨大的烏賊樹足足有十丈高，觸手一樣的枝幹彼此環繞勾連，讓整個空間被分成了許多細小的區域。
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宮。
而謝停雲就是那個在迷宮裡遊走，不斷斬殺源獸的殺神。
他的南北佛行劍法，已經有了三成火候，擊殺這些外圍源獸不在話下。
謝停運單獨一個人的擊殺成績，拉開了第二小隊一倍多。
平均每天擊殺四隻源獸。
這等傲人的實力，讓大多數院師和院生看在眼裡，都覺得此子將來必定不凡。
可杜付笑而不談。
他只是和其他院師打賭，謝停雲不會是殺源獸最多的那個。
眾院師都不解。
就連謝停雲自己，都覺得這次已經勝券在握。
這外圍的源獸，他已經殺出了心得。接下來獵殺速度只會越來越快。
周流等人又如何能夠追趕？
一年後的聖人親傳，還不好說，但至少這一次，謝停雲確信自己該是得了頭籌。
周流與姜臘肉的隊伍，甚至跌出了前五。
在所有人看來，周流等人雖然很強，但這次狩獵上，表現平平，絕對無法趕上謝停雲。
直到第八日的時候……槍聲忽然響起。
……
……
“聖師，能否告訴我狩獵規則？”
數日前，光陰簡上傳來了秦缺的訊息。
“三人一組展開狩獵，每個人都會分到一片初始區域，區域內的怪物不可爭搶，也就是各殺各的。”
“所以如果源獸沒有被其他人獵殺，就可以去獵殺？”
“沒錯。換言之，殺得越快，所能進入的區域就越多。”
“麻煩聖師幫我告訴姜臘肉，烏賊樹的枝幹內，有著一種奇特的樹漿，源獸們對這些樹漿很喜歡，讓他儘可能的將樹漿蒐集起來。
但也要叮囑周流和姜辣椒，切記不可擊殺源獸。至少不能在樹漿存放地擊殺源獸。”
杜付把這些話傳達了過去，姜臘肉和姜辣椒都不懂什麼意思。
但周流卻笑了笑，她大概猜到了。
接下來的時間，因為要準備和蒐集樹漿，周流等人獵殺源獸進度的確慢了不少。
期間謝停雲一路高歌猛進，勢不可擋。
誰不想在聖師面前得到關注？
哪怕爭不過謝停雲，儘可能的擊殺源獸，也能夠得到一些院師的青睞。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般想法。
除了周流小隊。
姜臘肉只關心剩餘的食材能做多少頓飯，姜辣椒只關心，哥哥能用剩餘的食材做多少頓飯。
而周流則默默的等著……等待獸群收縮靠近。
源獸也是生物。有著許多生物習性。
它們視野狹隘，但夥伴不斷死去，也能夠感知到這裡有人獵殺它們。
而烏賊樹的樹漿，則將源獸們引向了周流等人的所在區域。
尤其是這片區域，還沒有發生過殺戮。
隨著所有院生們瘋狂屠戮，餘下的源獸終於開始慢慢匯聚在“安全區域”。
狹隘的視野讓源獸們沒有走出這迷宮一般的密林，但烏賊樹樹漿的氣味，卻將它們引向了同一個地方。
這片密林源獸很多。
即便有的院生注意到，小部分源獸似乎開始遷徙到某個地方。
但也都沒有太在意。
這片密林可以探索的區域太多，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樣，向著密林中心靠近。
唯有周流的隊伍一直停在外圍。
直到所在的區域，有了將近四十只源獸的時候。
周流三人才開始動手。
這一日，槍聲不斷響徹，聚集在一個區域的源獸開始不斷地逃散。
但它們再快，又如何快的過靈力彈？
遠方的杜付，神識遍布整個密林，早已將一切看在眼裡。
秦缺這招把源獸騙進來殺，配合他與徐夫子做的改良版的火麒麟槍，由境界更強的周流和姜臘肉姜辣椒三人使用……
效果出乎意料，此起彼伏的槍聲響起，不斷有源獸倒在地上。
姜辣椒雖然呆傻，但打槍的水平卻很強。尤其是她的修行資質……也不在有橙光流轉的周流之下。
三人中境界最低的，反而是只有靈遊上境的姜臘肉。
以姜辣椒和姜臘肉兄妹的實力，不足以瞬間擊殺源獸，但有了麒麟槍，一切就簡單多了。
尤其是秦缺告訴他們，源獸的弱點不在於頭部，而在於背部的晶石狀物體後，他們狩獵源獸的效率高了不少。
黃昏時分，三人打空了體內的靈力，槍聲才終於停息。
姜臘肉沒有想到，秦缺設計的兵器，靈力消耗如此強大，雖然威力確實驚人。
“不行了，我射不動了，體內的靈力，一滴也沒有了。”姜臘肉說道。
“哥，我好餓啊。”
只有周流，氣息稍微沒有那麼急促，她說道：
“這玩意兒玩起來真帶勁，我要突破藏海境去！不然幾下就射完了。”
……
……
這一日，院師們驚訝的發現，原本排在第六名的周流小隊……
僅僅用了一天的時間，竟然追平了謝停雲！
同是這一日，更讓院師們驚訝的事情發生。
周流，破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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