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啊,怎麼啦?”孟婆輕聲問,她對待每一個不經世事的孩子都這般輕快,僅限於二十四歲以下。
“我……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趙嬌嬌低著頭,她害羞得不敢看著孟婆的臉說話,那是一張和藹的臉。
孟婆的手撫著她的肩膀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不是什麼大事,小姑娘,來,喝了婆婆這碗熱湯,婆婆也幫你去找,好嗎?”
一碗溫熱而不燙的湯,在孟婆眼前的桌上,張小蟀內心想道:婆婆你這碗都不知道多少人喝了,也不知道換一個,一點也不講究衛生。
趙嬌嬌點頭,伸手去端碗,碗裡的湯漸漸變綠,趙嬌嬌有些擔心的問道:“婆婆,湯……湯變綠了……”
趙嬌嬌雙手有些顫抖,孟婆才往那湯裡看去,正要說:“老婆婆我這湯怎麼可能是綠……”她的眼珠子剛轉到碗中的時候,發現湯真的變綠了。
她馬上從剛要張嘴的趙嬌嬌手中奪回了湯,碗中湯的顏色漸漸變回正常。
孟婆掐指一算,對張小蟀說道:“小子,這小姑娘怎麼死……怎麼來的?”
張小蟀擺手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最後說了句:“原因未知,上面也沒寫。”
“你沒給帶去先審審就來我這兒?”孟婆把湯放下,雙手叉腰。
“這……”張小蟀抓耳撓腮說道,“我這不是捉摸著她一直哭嘛,就先喝了再去嘛,誰知道……”
“好吧好吧,我先帶去吧。”張小蟀知道自己無理,喝孟婆湯是最後的程式。
張小蟀牽著趙嬌嬌往回走,一路上遇到數個鬼差押著靈魂而經過,趙嬌嬌低頭不看,“天”是黑的,“地”是暗的,周圍是漆黑的。
張小蟀領著回頭趙嬌嬌進了一座大殿,殿堂上一塊牌匾三個大字:閻羅殿。
“張小蟀!你來幹什麼。”阿修羅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詢問十天半個月都不會來閻羅殿的張小蟀。
在地府,阿修羅是所有夜叉的頂頭上司,也就是人間的保安隊長。
張小蟀抬頭看向與巨人比肩的阿修羅,眯著眼睛說道:“嘿,修羅大哥,真巧,我我我,我帶著人來審呢。”
“哦嚯嚯嚯嚯嚯,”阿修羅粗壯的嗓音傳入趙嬌嬌的耳朵,如同洪鐘敲響,“沒想到張小蟀還會親自帶人來大殿審問呢!哈哈哈哈……”
趙嬌嬌低頭看向地面,地面上能夠看到阿修羅巨大的腳掌,以及茂密的腿毛。
別過阿修羅,張小蟀帶著趙嬌嬌直接來到閻羅大殿內,大殿正上方就坐著在整理卷宗的黑臉閻羅王,整個地府幾乎說一不二的仙王之王。
張小蟀上前一步抱拳說道:“閻君,小的張小蟀,前來報道!”
座位上比阿修羅更大一圈的閻羅王一聲不響,仍然假裝在收拾桌子上的幾張小紙片。
“小的張小蟀,前來報到!”
閻羅王細細瞄了一眼張小蟀以及它身後的“人”,他輕聲細語說道:“怎麼,你肯來啦?”
張小蟀諂媚一笑:“可不,閻君,你趕緊看看這怎麼回事。”張小蟀手中一張紙輕飄飄傳送到閻羅王桌子上,他拿起一看,雙眼眯起,摸了摸自己長鬚,問道:“怎麼回事?”
閻王看向面黃肌瘦的趙嬌嬌,再一看表上的死因未知,頓時犯難,死因未知的靈魂,幾千年也就那麼幾個,包括眼前的張小蟀。
很顯然,張小蟀是地府歷史上第一個喝過綠色孟婆湯的人,它的靈魂記憶被洗滌乾淨,性格被保留下來,卻因為未知的死因而無法投胎,因此才留在地府裡。
閻王正在思考,接下來的這個靈魂,該怎麼處理,難道也跟張小蟀一樣安排在地府裡?
未知死因這種情況千百年來只可能出現那麼幾次,是由於天庭、人間與地府之間的六道輪迴產生的矛盾而生成的,這類靈魂天不要地不要,唯獨橫亙於天地之間的地府才能夠收容他們。
“趙嬌嬌。”閻羅王的聲音傳來,趙嬌嬌突然從沉默之中被驚醒。
她驚慌的看著閻王說道:“我,我在……”
失落的靈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飄蕩在空中。
“趙嬌嬌,家住哪裡,今年幾歲。”
“我——我忘記了……”趙嬌嬌雙手捏的很緊,就像緊繃的神經一樣。
時間流逝,一個沒有經過任何定性的靈魂在地府之中,是會漸漸消失的,趙嬌嬌已經從走變成了飄,再過數個時辰,她將消失在地府,從三界之中除名。
“我聽說,”閻王的聲音再次傳來,但因為害怕,趙嬌嬌不敢抬頭去看,張小蟀左顧右盼,終於看到了他桌子上的一顆蘋果,“趙嬌嬌你是個乖女孩,對嗎?”
“既然這樣,我這裡有一個任務,你願意幫助我完成,對嗎?”
“張小蟀!”閻王一聲輕喝,張小蟀愣住,“你想不想輕鬆輕鬆?”
“想啊!”張小蟀咬下一口蘋果,汁水橫流,果然是上貢的蘋果,口感都不一樣,“想啊!當然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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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閻王拍下板子說道,“趙嬌嬌,從明天開始,你就是非正常死亡中心替補科員。”
閻王大筆一劃,一張任職書飄到了趙嬌嬌手上,她面露微笑,性格使然。
張小蟀也拍拍趙嬌嬌肩膀說道:“哈哈,以後你我就是兄弟啦!”隨即要拉著趙嬌嬌離開,這件事也只能這麼辦。
臨走前,張小蟀聽到閻王最後一句話:“張小蟀扣你五十工資,偷吃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