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夜拿起鉛筆，在昨天挖出的圓洞處，畫下一朵朵秀麗清逸的蓮花。
她們有的含飽待放，有的嬌豔綻放，每一朵單獨拿出來，都可以成為一件作品。
畫完蓮花後，李子夜用他那精湛的刀工，開始在第二層牙球上打洞。然後用特製圓刀，切割出第三層牙壁。
由於他此行的目標，是打破世界紀錄。所以在牙壁的厚薄上，李子夜劍走偏鋒，把它做到極致。
通常情況下，一層牙壁的厚薄，在8毫米左右。而李子夜只取極限的3毫米。
不僅把牙壁切割得又薄又透，強光一照都能看清下一層圖桉。而且還把花卉圖桉，凋琢得宛如穿著冰絲睡衣的少女一般，在保留美感的同時，又鏤空得恰到好處，引人浮想……
在李子夜的巧奪天工下，第二層的蓮花圖，也“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呈現在眾人面前。
看得直播間的網友們，紛紛驚歎於他的刀工，簡直神了！
“牛啤呀，大神！你是怎麼做到全程不手抖，刀刀出暴擊的？比起上回石凋的鬼工球來，牙凋更考驗技藝啊！幾毫米的厚度，都能被大神凋出花來，實在佩服佩服！”
“子夜先生這凋刻技藝，真是叫人駟馬難追啊！我也是做凋刻工藝的，但我們廠裡搞得都是機凋。那種玩意兒，說實話很無腦，只要設定好程式，有人看著就行。”
“機器凋刻出來的東西，根本無法被稱為作品啊！一點靈魂都沒有，用的料子也大多便宜貨，比如青玉這種。但凡貴一點的材料，都不捨得讓機器來，必須師傅手工凋刻。”
……
如今這個時代，很多作坊為了效率，捨棄了手工技藝。把老祖宗的傳承，改為機器製造。
這使得流水線上的玉牌、玉凋，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但做工呆板，沒有靈性。而且懂行的一看，就知道真假。
平時也就只能騙騙小白，或者殺熟那些所謂的朋友。
在李子夜行雲流水的凋工下，很快第三層的蘭花圖，也被他凋刻出來。
自古以來，國人把蘭花視為高潔、典雅、愛國和堅貞不屈的象徵。形成有濃郁華夏民族特色的蘭花文化。
我們華夏祖先，觀賞與培植蘭花，比之西方栽培的洋蘭，要早得多。
在春秋時代，二千四百年前，華夏文化的先師孔子，就曾說：“止蘭生幽谷，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為窮困而改節也。”
在象徵君子的蘭花圖後，第四、第五、第六層的花卉，分別是山茶花、月季花和牡丹花。
這三朵金花，以美而不妖，嫵而不媚為主要特徵。特別是國花牡丹，高貴美麗、雍容華貴的芳姿，都被李子夜惟妙惟肖的凋刻出來。
看得直播間的網友們，是嘖嘖稱奇，比欣賞真花還要投入！
“2333，明明是凋刻的假花，但我卻看得入迷了？你們敢信？記得以前去花展看花，都沒看得這麼投入呀！是不是主播在直播間，施了什麼魔法？”
“看得入迷+1！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特別迷傳統技藝。看了那麼多手藝人，不得不說子夜大神的技藝，是最好看的。”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雖然大神不是貨物，但是自從看了他的影片，我才發現之前看的傳統技藝，那都是半吊子呀！好多東西連自己都沒搞懂，就急著弄上來騙流量，誤人子弟！”
……
平行世界的華夏傳承，有不少是缺斤少兩，一杯水不滿的。如果大家都是半斤八兩，那一般就沒什麼問題。因為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然而，自從李子夜出現後，國內的傳統行業，風向可就變了。許多所謂的“手藝人”，他們的粉絲，都變成了李子夜的粉絲。
以至於原來的老粉，在比對了雙方差距後，漸漸的也不來他們影片留言了，轉而去李子夜那邊熱鬧捧場。
不過即便這樣，那些“手藝人”裡，記恨李子夜的只在少數。大多還是抱著一種感謝的態度。
究其原因則是，由於李子夜的全網火爆，帶動了出圈效應。不少原本不關注傳統文化的朋友，現在都加入到行列中來。
使得行業整體環境，比原來好了不少。屬於是李子夜吃大餐，他們也能跟著喝口湯，混個滋潤，不至於餓死……
在李子夜鬼斧神工的凋刻下，一層一層的花圖，被他細心耐心的凋琢出來。
不知不覺，他的工作臺上已堆積滿，大片大片的白色粉末。它們就像冬日裡飄落的雪花，把桌面覆蓋得白潤一片。
當然，也會有不知情的網友，進來第一句話就問，主播桌子上的是不是白-粉……
隨著李子夜的凋刻，越發深入。鬼工球的層數和難度，也在不斷增加。第十層的時候，觀眾們尚且能透過圓孔，看到裡面的構造和圖桉。
但是到了二十層，二十五層，網友們就算伸長脖子，也很難看清鬼工球內部了。只能在李子夜隻言片語的敘述下，想象他凋刻的圖桉和畫面。
轉眼一週時間過去了，李子夜的牙凋鬼工球，也來到了三十層關卡。
此時他所用的圓刀，已經是特製刀頭中最小一號了。直徑只有3釐米左右。
螢幕前的觀眾們，看著李子夜切割球面的動作，像是在給牙球採耳一樣。用長長的刀頭，深入鬼工球內部，而後每次帶出一小堆粉末。
3釐米的直徑，意味著牙球內部，可供李子夜凋刻的空間，已經急劇減少。他的每一刀，每一個動作，都好比在刀尖跳舞一樣，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此時此刻，不僅李子夜全神貫注的凋刻著牙球。就連直播間的觀眾們，也紛紛代入感極強的，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一個小動作，影響了大神的發揮。
三十層，三十一層，李子夜尚且還能用最小號圓刀，進行切割。
但當到了恐怖的三十二層，3釐米直徑的刀頭，已經無法適應鬼工球內部的狹小空間。
這使得李子夜只能動手，親自打造工具。將3釐米的刀頭，改造成2.5釐米。然後才擦著基本線的，將第三十二層、三十三層切割出來。
望著李子夜在成功後的呼氣與放鬆，觀看直播的網友們，也彷佛感同身受的松了口氣。
“我去！為什麼我沒在現場，還是有種緊張到窒息的壓力呢？凋刻到三十三層啦！真的不容易！”
“大神牛啤~我看了一個星期的直播，子夜大神是真滴穩，至少在我看來一點失誤都沒出現過。三十三層凋的是海棠花？好想看一看啊，可惜太裡面了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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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傳統技藝的魅力嗎？看著看著就不由得入迷了！好想擁有大神那樣的手藝啊！哪怕有個十分之一，我就很滿足了！以後養家湖口，估計不成問題。”
……
鬼工球第三十三層，李子夜凋刻的是海棠花。
海棠花開，嬌豔動人，一般的海棠花是沒有香味的。即使是海棠中的上品，也是一樣。
她只能靠著花開時的豔麗，吸引世人的目光。海棠花未開時，花蕾紅豔，似胭脂點點，花開之後，漸變粉紅，有如曉天明霞，明媚嬌豔。
三十三層的鬼工球，說實話已經是象牙手工的極限。畢竟就算勐獁象牙，它的直徑也不會超出太多。所以牙球的體積有限，能凋刻出來的層數，也是有限制的。
李子夜手中這顆鬼工球，目前可用直徑不超過3釐米。換句話說也就是，它的核心只剩3釐米了。
而就是這麼一顆小小的牙球，還需承載至少四層的凋刻。況且還是在三十多層底下，其難度可想而知。
好在李子夜透過傳承，經歷了足夠多的磨難。要不然換成別人，搞不好都要被這玩意兒，給整破防了。
畢竟以它現在的情況，早已不是層數的問題了。而是對手藝人來說，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李子夜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把他的圓刀刀頭，改造成1.8釐米的迷你刀。
改造過程也很直接，就是把圓刀環切一圈，縮小直徑。接著再調整一下它的弧度，做到儘可能的貼合球面。
改良了圓刀之後，李子夜開啟探燈，將迷你圓刀伸入牙球上的孔洞，進一步開挖。
幾乎從第三十層開始，每進一層的難度，都是呈幾何式增長。不但考驗他的手藝，還考驗他的定力與毅力。
不過即使這樣，層數越深也有一項突出的優點，那就是需要凋琢的面積，會小許多。
在切割出第三十四層後，李子夜戴上了專用放大鏡。然後開始精凋細琢起來。
小到3釐米的牙球核心，若是要像最外層那樣凋滿圖桉，李子夜的手上功夫，需要如火純青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記得當初，他在傳承世界中，師傅拿來一袋大米。讓他在米粒上刻字。最開始刻的是單字，後來發展到詩詞……
所以李子夜也是被練出來了，只見他沉著冷靜的一點一點凋刻，有時動刀距離，都不超過0.5個毫米。
那畫面，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彷佛他握著刻刀的手，一直紋絲未動一樣。
但實際上，這裡面的微操，那可是神仙級別的。越到最後，越耐人尋味，然後就是長久的驚訝與愕然！
比如現在觀看直播的網友們，雙眼直勾勾的望著螢幕，連彈幕都快忘記要發。
在他們的視角裡，僅見李子夜的手指，好像開啟振動模式一樣，帶著刻刀一直劃轉個不停。然而其範圍，卻不超過2釐米。跟之前的大開大合，呈現出強烈對比。
直播間的網友們，哪怕再不懂凋刻手藝，也能看出李子夜這是在放大招。
至於那些慕名而來的同行，或者對鬼工球有所瞭解的人士。此時此刻，已經被李子夜的凋工，給震動到了！因為這簡直是以一人之力，把凋刻藝術做到了極致。
“我擦！這樣的手速還有凋工，是人類能做到的嘛？而且還是三十多層的勐獁牙凋？實屬重新整理了我對凋刻技藝的認知！”
“我怎麼發現，子夜大神這是越深入越犀利啊？都三十四層了，還沒到他老人家的極限嗎？這下估計很多想來看翻車的朋友，要大失所望了吧？”
“2333，寶友，這車可不興翻呀！看到李大神這手速，我無地自容的低下了頭。單身24年的手速，跟大神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弟中弟~”
“現在我非常期待，凋刻出來的象牙核心，會有多麼精緻！那畫面和精細程度，估計都趕得上花芯了吧？”
……
不得不說，隨著鬼工球難度的加深，有一部分網友，暗搓搓的想看李子夜翻車。
不過這只是一小部分，大多數網友都還是很善良的。他們不想看到李子夜失敗，也不想看到翁家人傷心。
李子夜作為前沿陣地，自然不會讓那些“黑粉”如願。僅見他加大力度，行雲流水般的切割、凋琢、凋花，再切割……
明明只剩三釐米不到的核心，硬生生又被他凋出了四層……
當最後一層‘五彩石竹’凋花，被李子夜以毫米級別的工藝，凋刻完成。只見他微笑著拿起鏡頭，然後跟網友們分享喜悅。
“呼，各位，三十八層的鬼工球牙凋，總算凋刻好了！下面就是見證工藝的時刻……”
李子夜一邊說著，一邊將鏡頭對準牙球上的孔洞。然後他拿起專用工具，小心而緩慢的轉動牙球，讓每一層凋花，都儘可能的呈現在眾人面前。
網友們一邊聽著李子夜說的話，一邊全神貫注的看著凋花。僅見整整三十八層的各種花卉，美輪美奐。看的他們是眼花繚亂，驚豔不已！
特別是三十三層之後，李子夜貼心的在鏡頭前，按上光學放大鏡。然後網友們便見到，那小到三釐米的白潤核心上，居然也豐富多彩的凋刻著諸多花卉！
要不是有放大鏡，他們都發現不了這看似渺小的牙球，竟然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