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就沒了...
這簡單的五個字讓周衍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難道那印月井的危害這麼恐怖嗎？
但仔細一想，周衍又覺得影瞳在嚇人，或許印月井裡邊的東西很可怕，但它畢竟鎮壓在太學宮很久了。
這麼大的攤子，自然有太學宮去管，青州管不住劍域來管，劍域管不住就搖光神都來管。
反正搖光神國這麼大，正道之士這麼多，還要官府層面的插手，怎麼著也輪不到自己這個小角色來操心。
說到底，夢魘魔窟才是威脅，因為他們的目的必然不是鎮壓印月井。
“別想那麼多了！”
影瞳大聲道：“隨便你是什麼想法，不都得乖乖聽話嗎？”
周衍站了起來，面色嚴肅，一字一句道：“但如果你們是為了毀滅青州，你覺得我會聽話嗎？”
“會啊。”
“那倒也是。”
周衍又坐了下來，無奈道：“但你要我怎麼辦？現在有人暗中盯著我，隨時要構築夢境殺我，我怎麼幫你辦事？”
“還不是因為你蠢！”
影瞳哼了一聲，道：“明明有辦法處理，非要不學暗黑鬼道，其他人想跟我學還沒門兒呢。”
周衍乾笑了兩聲，卻是不答。
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命交給影瞳，鬼道是暗黑之道，一旦墮落，自己真的就成了板上魚肉了。
“明天晚上三更天，我來找你。”
影瞳也沒有計較那麼多，淡淡道：“到時候我們出任務，一定要想辦法找到印月井，早點結束這一切。”
周衍道：“那暗中那個入夢師再來殺我怎麼辦？”
影瞳嘆了口氣，忽然掏出了一個小巧的沙漏給他，無奈道：“仔細看，這沙漏之中的沙大小不一，漏下的時候就會導致斷斷續續和不流暢。”
周衍點頭道：“看到了，這個有什麼用嗎？”
影瞳道：“握著它睡覺，隨時看它一眼，如果它的沙變得流暢了，就說明是夢境而非現實。”
“為什麼？”
“因為構架夢境不可能詳細到每一粒沙，入夢師沒有那個本事，最多只是把沙漏構架出來，誰能想到你在沙漏上做了手腳？”
說到這裡，影瞳道：“入夢師常在夢境之中遊走，對心境考驗極大，所以很可能會出現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情況。所以都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東西，來分辨哪裡是現實，以免出現心境裂痕。”
這不是跟盜夢空間一個道理嗎？
再想起北搖明月來自己夢境的時候，抱著自己跳下懸崖就醒來了，說明下墜就是掙脫夢境的方式。
而當周衍問出來的時候，影瞳卻道：“別傻了，入夢師往往不會給你下墜的機會，比如他可以把夢境構築成一片草原，你怎麼下墜？”
“即使你找到懸崖跳下去，入夢師也可以瞬間改變夢境，把你擋回來。”
周衍疑惑道：“照理說我才是夢主，他才是入侵者，夢境應該是我在主宰才對啊。”
“你說得沒錯啊。”
影瞳笑道：“道理上你是夢主，他是入侵者，但你以為誰都分得清現實與夢境嗎？就算你知道了，入夢師的魂力和對夢境構築的理解，也完全碾壓你，靠著夢主的身份，你憑什麼搶奪夢境的主導權？”
“同時，夢境是他構架的，他可以提前準備一些東西，所以即使是同等級的修者，在夢中都很難逃脫入夢師的追殺。”
周衍道：“那北搖明月怎麼把你打跑了？”
“閉嘴啦！”
影瞳像是被戳了屁股的青蛙，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道：“那是你的夢又不是她的夢！要不是我構架了紫紅雙月，她憑什麼讓我受傷，還毀了我一條食夢獸。”
“我告訴你周衍，入夢師神鬼莫測，我當天也就是沒有認真打。”
“要是我臨時構架出我夢魘魔窟的魔器，怕是當場就能將北搖明月鎮殺！”
周衍頓時瞪大了眼，驚聲道：“還可以這樣？那豈不是想什麼就有什麼了？”
影瞳搖了搖頭，道：“要真是這樣，入夢師怕是已經統治世界了。”
“想要構築一個東西，必須要對這個東西有充分的瞭解，關於它的道，它的構成方式，瞭解得越多，構築得越真。”
說到這裡，她不禁笑道：“那不然我看一眼劍域上空的太古戰劍，就把戰劍給構築出來了，豈不是神仙都打不過我？但往往是，我嘗試構築的那一瞬間，靈魂就承受不住高階道則的碾壓，飛灰煙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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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想了想，疑惑道：“可以構架這個世界上沒有的東西嗎？”
影瞳翻了個白眼，道：“也可以啊，但前提是你得有那個本事吧？沒有的東西那就是創造，創造比構架難多了，你敢保證你創造出來的東西有威力嗎？呵！”
周衍沒有說話，而是低頭一直在想。
想了很久，他才忽然道：“我想學暗黑鬼道。”
“哦...啊？”
影瞳都嚇了一跳，瞪眼道：“我沒有聽錯？”
周衍笑道：“當然沒有，我突然想學了，但別教我那些深邃的東西，我怕你給我下套，我只學基礎。”
“我呸！”
影瞳冷笑道：“就你這個樣子還想接觸深邃的東西？基礎的你都不一定搞得定。”
“你知道暗黑鬼道有多難學嗎？它需要你有非常非常高的悟性，對於夢境、靈魂、虛妄等各種東西有著充足的瞭解，也需要你有天馬行空的想象力，還需要你有嚴密的邏輯性。”
“這些已經夠難了，而還有一點更難，就是魂力。”
“一個靈魂的承受能力，才是決定入夢師強大與否的根本。”
“因為構築和維持夢境，都需要魂力來支撐。”
說到這裡，她不禁道：“還記得我構築的夢境嗎？虛空是扭曲的，四周是朦朧的，大地沒有任何植被，為什麼？”
周衍點頭道：“是啊，為什麼？”
“廢話！”
影瞳道：“因為一個人的靈魂所能承受的信息量是有限的，它取決於魂力，也取決於你已知的信息量。所以四周的朦朧是因為沒有能力細化，而沒有植被，也是因為弄這個累得很。”
“明白了。”
周衍輕輕說了一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這才發現，暗黑鬼道才是自己要走的路。
作為現代社會的穿越者，他太他媽適合暗黑鬼道了！
信息量？老子上輩子一天接觸的信息量，可能都超過你們十年。
老子的靈魂是經過了死亡和穿越的洗禮的，你跟我談魂力？
至於構築夢境......
“嘿嘿嘿！”
周衍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