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拿著鄧斌的辭職報告，牛文舉抬起頭看著鄧斌，直皺眉頭。
“我想回家找個媳婦結婚了，現在他們都結婚了，只有我沒物件呢，文舉哥你讓我也和佟國一樣走了算了！”
低頭搓著手，鄧斌那邊一陣手足無措的樣子。
牛文舉看著手裡的辭職報告，只有短短幾個字，家裡有事。
按理說字數越少，事情越大，牛文舉不相信鄧斌家裡有事。
作為老兄弟，牛文舉不想讓任何一個人離開，現在鄧斌在企業的工資是六千五，已經不低了。
這兩年一直在考註冊會計師，過了幾門，剩下的幾門一直在努力，這證明對方有在這個嘗試留下的希望，辭職回家？牛文舉不相信！
“啪！”
牛文舉點了一根煙，靜靜地望著鄧斌，鄧斌那邊仍舊沒有吱聲，目光看了一下付亥那邊，牛文舉暗道明白了。
“嫉妒付亥的待遇了啊？！”
“沒有了……”
被牛文舉一下說中了，鄧斌那邊有些扭捏。
“你小子最近都看什麼了？知道你負責的事情多一點，現在人事有人了，審計你身邊也有人了，你覺得自己還缺什麼？”
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牛文舉讓鄧斌坐下，鄧斌扭捏半年天，直到牛文舉下命令。
“我留下付亥一半是因為他的專業能力，另外一半還是因為他的專業能力！前面一半是為了公司的整體考量，另外一半是為了你！”
“啊……”
聽到牛文舉這麼說，鄧斌驚訝的抬起頭，眼睛裡都是不相信。
“不用驚訝，你發現了麼？你招聘來的人能力都比你差！”
牛文舉說著靜靜地盯著鄧斌，鄧斌心裡咯噔一下，自己的小心思被牛文舉抓住了，臉色有些難看。
“不怪你，因為你的能力在這裡，有些能力大的人過來你也聽不懂，自然不會招聘進來，這是所有民營企業的通病！你招不來我招來了，你應該怎麼辦？跟著學啊，這麼好的機會你哪去找？”
“到大公司一個蘿卜一個坑，每個人都是一碗水，你想喝湯？門都沒有！付亥我給你準備好了，跟他學習三年，三年之後付亥不做了，你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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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三年時間你還學不會，你小子也就只能拿現在這點工資，多一點你都拿不到，到哪也就是這樣，一年十萬八萬的!付亥我給的工資高，比我的工資都高，為什麼？因為他說的很多東西你們不能給我，我也給不出！”
“我跟你說全面財務管理，西餐廳那邊長期趴著資金，你知道怎麼處理麼？外幣賬戶那邊你怎麼合理利用你拿得出具體方案麼？付亥能夠給出一攬子方案，你這都得學，讓我去學麼？我不是財務專業的……”
牛文舉洋洋灑灑的批了鄧斌一個小時，鄧斌心裡原本有很多怨氣。
尤其一個病秧子來這邊就比自己工資高百倍，現在整個公司都在看鄧斌的笑話，直到牛文舉解釋清楚了。
鄧斌那邊眼淚都下來了，心裡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和人家差了很多，不光如此牛文舉也真的足夠容忍自己。
這幾年從公司這邊鄧斌得到了非常多別人沒有的待遇，也包括手裡的資源。
有了這些資源，鄧斌到任何下家工資待遇都能比現在好很多，但是真的心安理得麼？
想不想做一個合格的財務管理大師、鄧斌著實想！只不過以前沒有機會，現在機會來了，鄧斌怕了！
付亥是伯克利的高材生，鄧斌？充其量本科，一個學習的是全面的知識，一個是學習了閹割的知識。
付亥碩博連讀，鄧斌還是本科！而且付亥在華爾街那邊呆過，鄧斌直到現在都是拾柒集團的會計而已。
同樣是成長，付亥付出的只會比鄧斌多，不會比對方少。
有時候看似鄧冰很努力，也學著牛文舉拿著一本書坐在櫃檯裡，很多時候是擺樣子，根本看不進去！不然註冊會計師不至於到現在都過不去。
因為鄧斌滿足了，整個企業沒有對自己產生威脅的人，這就是人性。
“我明白了文舉哥，我答應你好好學！”
抹了一把眼淚，鄧斌伸手拿走了自己的辭職信，轉身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回去重新燃起鬥志。
牛文舉嘆了一口氣，開啟煙盒，發現只有一根，料想又是丫頭的傑作。
“鼕鼕！”
“嗯，你怎麼來了？慢點慢點……”
剛想抽菸，門口敲門聲，牛文舉望著魏景瑜的身影趕忙站起來扶著對方過來。
“我在你罵人的時候就來了，你看看還是把股份分散出去吧，不然今天的事情還會發生的！”
坐在牛文舉身邊，魏景瑜喝了一口水，順手把牛文舉掛在自己那裡的股份拿了出來。
“咋回事，這是咱們保命的東西，真的拿出來……”
望著魏景瑜的一份股權轉讓檔案，牛文舉心裡十分不好受。
“你聽我說，付亥哥哥和我說了！中國企業為什麼做不大？原因在西方人看來只有一個：夫妻店！絕大多數中國民營企業都是這一個毛病，夫妻店！家和公司不分，條例和情理不分，制度和人情不分，最終就是下面的員工感覺自己在給一家人打工！”
“時間稍微久一點，有能力人都會走，因為沒人願意給夫妻店打工！每天要聽那麼多人的命令，員工心裡會沒有歸屬感，你以為鄧斌是衝著付亥工資高這一點麼？主要原因是付亥是我帶來的！”
“一個公司人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一旦主要部門都被一家人掌控，下面的員工時間久了不舒服了，所以你要明白，咱們即便是做樣子也要做足了！真的讓員工感覺這家公司是大家的，而不是我們一家的，他們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那樣公司很快就會完蛋的！”
靠在牛文舉的肩膀上，魏景瑜慢悠悠的說道，牛文舉不得不讚歎，學習好的人絕對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剛剛牛文舉自認為已經掌握了精髓，成功的說服了鄧斌，可實際上看破了只有一點，深層次的東西全是魏景瑜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