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如果一件事超出了你的認知，那有問題的絕對不是那件事，而是你自己！”李行說著，一槍砸在了武無敵的頭頂上。
那幾十丈，也就是上百米粗的槍芒，讓武無敵躲都沒有地方躲。
玄武真功的極致技巧，在這一刻也失去了意義。
“我就不信，這麼大的範圍，你的力量還能有多強！”武無敵說著，運轉全部力量，抬起手掌向李行的巨大槍芒拍了過去。
他的玄武真功“十項全能”，裡面就包括了掌法。
然而，當他雙手拍過去後，還沒來得及發力，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就落下來，將他的掌力壓垮，趨勢不減直接壓在雙手上。
只聽“卡卡卡”一陣作響。
手掌瞬間彎曲成雞爪，胳膊垂下，竟是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
讓觀戰的第一邪皇等人，眼都直了。
武無敵自己也傻了，呆呆地站在那裡，一時間都忘記了躲閃。
當然，那麼大的範圍，躲也沒地方躲。
“原以為那些一力降十會的武者，都是平庸無能的莽夫，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武功根本就不分什麼技巧與蠻力，只有強弱！”
武無敵一直以來，都是注重技巧，認為“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才是武道的本質。
只要能打中人，就算是再簡單的招式，都可以無敵。
他的玄武真功，也是如此開創而來——何為融道？不是像帝釋天那樣瞎幾把融合，而是用不同武功的長處，去彌補其它武功的短處。
從而無限趨近於完美。
“可惜，沒有機會再彌補了！”武無敵心裡想著，閉上了眼睛。
等待死亡。
這是武者的歸宿，江湖不是只有大俠跟美人，還有血雨腥風，既然敢上門挑戰，那就要做好被別人打死的覺悟。
只是，等待了許久，意料中的重擊並沒有到來。
長槍停在了頭頂上。
當他睜開眼，再次看到李行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收起了長槍。
“我在凌雲窟中學過你的玄武真功，也算是欠了你一份人情，就不殺你了。”李行說：“另外，無雙城這邊確實有人跟皇帝有仇，但殺死他的並不是那人。而是武林中一位隱藏的絕世高手，自稱‘大當家’，你稍微一查就知道了。”
對此，武無敵沒有太多反應。
給文隆報仇，只是隨手的事情，實際上他並不放在心裡。
畢竟，文隆只是學過他一點武功而已。
別說親傳了，連個記名弟子都不算！
他最在意的，還是自身武道，因此開口詢問：“我的武道之路，是不是走錯了？”
雖然心中已經有所領悟，可他還是想要從李行這裡親口證實。
也只有李行這個唯一勝過他的人，說出來的話，他才會相信，因為就算輸給了李行，在他看來其他人還是渣渣。
包括百年前的天池血魔。
“你的想法並沒有錯，只是有點走進死衚衕了——武功的本質，確實是透過技巧，達成以己之長攻敵之短，但並非以此而以弱勝強，而是戰勝敵人！”李行說：“如果可以變得更強，直接以力量碾壓，我們為何還要偏執於技巧呢？”
一路走來，他對武功，對修行的本質，已經看得很清楚。
有些東西真的不能太過執著。
就像無論怎麼鑽研刀劍，都無法擁有核武的威力一樣。
普通招式無論怎麼精通，都無法替代“武道”。
“當然，也不是說完全錯誤，只是需要在兩者之間，找一個平衡點。”李行又道。
打鐵無法代替核武，但深究物質結構，確實核武的基礎。
從這方面看，普通招式又是不可或缺的東西——關羽、呂布那種一舉一動皆為“大成道”的狀態，絕對遠遠強於天劍、玄武真功、聖心訣！
但若是能夠領悟究極，比如劍聖，完全沒必要走那條路。
“力量的增強？”武無敵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至於無名，則暗中點頭。
他顯然也是這樣想的。
倒是第一邪皇跟豬皇他們，對於李行的話感觸不深，甚至覺得有些像是廢話。
練武就是為了變強，這麼簡單的道理，不會有人不知道吧？
某種意義上說，這確實不錯。
但是，武無敵沒能打破自身桎梏，百年時間原地踏步走，是因為鑽牛角尖，可第一邪皇他們，不鑽牛角尖，也一樣終生無法突破。
甚至，終生無法到達武無敵的程度。
因為能力有限。
就是這麼現實。
之後，李行又跟武無敵談起了帝釋天，無論是說徐福，還是談到天門，他都完全沒有印象，只知道曾經有個“天池血魔”。
至於說，那魔頭武功如何，在武無敵看來，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是跟那個老魔頭戰了三天三夜，但三天裡都是我打他，他除了跑起來很快以外，沒什麼厲害的。”武無敵說。
原來，所謂的“大戰三天三夜”，是武無敵吊錘了徐福三天三夜。
那時候的徐福還沒有聖心訣，也沒有融道，自以為成魔之後可以天下無敵，卻被武無敵硬生生錘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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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得有幾萬招，一次也沒有贏過。
這裡可能有人就會問了：武無敵的內力，能支撐那麼久嗎？
全力出手當然不能。
但是，走“小招流”搭配一些根本不用內力的招式，卻可以撐到。
而徐福那邊，三天裡，被“殺”了八百多次。
八百次是什麼概念？
“血魔的不死之身確實難纏，但我不相信這個世上有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之身，所有不死只是還沒有打到他的極限！”武無敵說。
而事實也是。
一開始，吃了鳳血金丹的徐福是完全不死，任何傷害都可以免疫。
可是，當武無敵“殺”了他一百多次後，他恢復的速度漸漸變慢了，而當他死了八百多次後，甚至發現自己變老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只是長生，被殺了依舊會死。
瑞獸的力量也不是無敵的，當來自瑞獸的力量消耗乾淨之後，他就會淪為凡人！
所以，徐福怕了，戰敗逃跑。
躲了二十多年，確定武無敵徹底銷聲匿跡了，才敢回來。
但也不敢再高調。
同時，也暗中籌備七武器屠龍——他的鳳血已經快要失效了，若非自身是元神境界，本就可以不死，也許已經掛了！
他迫切需要龍元來延續自己的壽命！
“這樣才對，瑞獸的力量，終究也是有限的，不然瑞獸本身如何會被殺死？”李行點頭。
之後，又相互交流了一下武學，武無敵告辭離開。
想要擺脫十項全能，開創出一招“十項合一”的究極大招，再來找李行切磋。
對此，李行欣然答應。
只是，很多時候，結果往往出乎人的意料：已經被李行治癒雙手，功力恢復了九成的武無敵，竟然在離開無雙城之後不久，又一次戰敗了。
最後雖然拼著一身功力打退強敵逃走，回到家後，卻只是匆匆傳下《玄武真功》，就一命嗚呼。
當武無敵身死的訊息傳來，李行都懵逼了。
“到底是誰殺了他？”
武無敵雖然不是真的無敵，可放眼整個風雲世界，能勝過他的人可不多。
“是劍晨。”傲決有些不確定地說：“可是據我所知，他雖然得了無名的真傳，畢竟功力尚淺，根本算不上高手，為何能夠接連挫敗雄霸、武無敵兩個江湖頂尖高手？”
最近的江湖，是實在太怪了。
如果說強中自有強中手，那還好解釋，可是劍晨是什麼鬼？
就算是只有十分之一功力的無名，都還可以跟絕無神過招，實力超過入魔和開創霸劍道之前的聶風、步驚雲，而劍晨，武功尚且不如他們二人。
卻能夠打贏白髮雄霸？
更不要說武無敵了。
千年功力的徐福都被他吊打，怎麼會輸給劍晨？
“應該是‘玄陰十二劍’的緣故。”李行說：“最近這段時間，你還是收縮勢力，不要輕舉妄動。等一切明朗了，再行事吧！”
聞言，傲訣點頭，沒有多說。
皇帝已死，他現在報仇的心切，已經沒有那麼急了。
雖然當初滅他傲家的不是皇帝一人，朝中還有很多人是他要復仇的物件，但如今已經是無雙城主的他，考慮已經是爭霸天下。
而不再是單純的報仇。
……
另一邊，大山裡，一身黑袍的劍晨，臉上卻並沒有任何喜悅。
他其實並非什麼大惡人。
不過是從小跟著無名，被保護太好，成了個溫室花朵罷了。
在絕無神的逼迫之下，雖然給無名下毒，差點讓武林神話身死，可無名從頭到尾都沒有怪過劍晨，反而把他帶回家中，想要好好教導。
然而，無名回中華閣沒幾天，就遭遇了白髮雄霸。
殘血迎戰，又一次敗了。
而劍晨，也在那時候跟無名走失，後來“劍界”開啟，迷迷湖湖的進入其中，不知道怎麼就學會了一門“玄陰十二劍”。
然後，他的實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剛剛練成幾招，就輕鬆打敗白髮雄霸，若非對敵經驗太少，都能夠將其殺死。
之後一路挑戰江湖名宿，全是一劍破敵，殺著殺著，漸漸發現這江湖上已經沒人是自己的對手，包括那傳說中，神乎其神的“十強武者”武無敵。
只是，雖然打敗了十強武者，可此時的他，卻實在高興不起來。
劍晨除了被無名保護太好，成了溫室花朵外，也在中華閣受人尊崇，由此染上了愛慕虛榮的毛病，喜歡讓人尊敬。
以前他是無名的弟子，手持英雄劍，享受得到。
可絕無神一事後，整個江湖卻都在唾罵他，讓他無法接受。
師父被他害得幾次戰敗，也讓他深深地自責。
因此，在學會“玄陰十二劍”後，他挑了雄霸，挑了很多江湖名宿，甚至間接打死了武無敵，可謂是到達了人生的巔峰。
然而，他卻並沒有因此，而回到曾經。
江湖人沒有尊敬他，因為他是個叛徒，也沒有人覺得他厲害，因為白髮雄霸的實力沒人知曉，有聲音傳出，說雄霸武功早就廢了，功力十不存一。
打敗武無敵更沒有用。
十強武者的存在，畢竟只在無名、第一邪皇等人的圈子裡流傳，後世有關於他的記載相當少，更不要說名氣了。
劍晨是贏了他，但是又如何？
別人不過是覺得他贏了一個三腳貓而已！
甚至，要不是因為十強武者挑戰無雙城，都罕有人知曉他的存在。
這讓劍晨十分難受。
“如今的江湖，連師父都幾次戰敗，再也沒有霸主，也沒有了常勝無敵的人！”劍晨最終看向了無雙城的方向：“但是，有一個勢力卻始終屹立不倒，如果能夠把它給滅了，也許，我就可以成為天下第一？”
想到這裡，他再也不遲疑，起身往無雙城趕了過去。
不過，卻並沒有直接上門挑戰，而是先來到無雙城大門口，釋放出劍意將無名引走，然後繞了一個大圈甩開，再殺向無雙城。
雖然欺師滅祖了，但內心裡，師父依舊佔據很高的地位。
倘若無名在無雙城，一定會阻止他，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如果刀兵相向，他很擔心自己會失手殺了師父。
外人根本不知道，“玄陰十二劍”厲害的根本不是劍法本身，而是來自劍界的劍意。
他練習玄陰十二劍，也不是走自己的劍道，而是借用威能。
在這種情況下，他雖然實力強大，卻根本沒有什麼掌控力，一旦交手，要麼被無名打敗，要麼就會打死無名。
很難善了。
所以，他特意將無名給引了開。
只是，當他返回無雙城的時候，卻發現李行早在大門口等著他了。
“劍意附體？這算是另類奪舍了吧？”李行上下打量著劍晨，突然明白為什麼《風雲3》時期，原本菜出天際的劍晨，為何能突然打敗武無敵了。
不是他真的有多強，而是“玄陰十二劍”本身有問題。
修煉它，就是一種另類的“被奪舍”。
與其說是劍晨打敗了武無敵，倒不如說是玄陰劍意借他的身軀打敗了武無敵。
同理，赤絕絕心也差不多。
鹹魚翻了身，依舊還是鹹魚，除非被“人”脫水做成美味佳餚。
“少廢話，接招吧！”劍晨說著，拔出“英雄劍”刺向了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