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999朵玫瑰花讓江宓本來淡定的表情出現天崩欲裂, 已經是昨晚的事了,謝海樓本人還挺滿意這樣的相處。
江宓養了一隻貓,貓的性格像極了主人, 經常躲在某個地方不見蹤影。男人每日回到家,找不到那只貓,他也無所謂,打一個貓罐頭, 隨便敲兩下,或者抖一抖貓糧袋子。
不出一分鐘,貓咪自己就會喵喵叫, 小眼神濡溼,從某個角落裡快速躥了出來。
那找不到貓咪的主人怎麼辦。
謝海樓手指微微一劃,往水杯裡滴一滴血,不出一分鐘, 江宓就會打房間門, 定定盯著他, 像一隻躲在門內窺視的貓咪,謝海樓嘴角微翹。
【哈哈哈哈臥槽不能說一模一樣, 倒也完全一致】
【嗚嗚嗚嗚我就磕一秒】
江宓一出房間, 就看到男人面帶微笑地注視他,右手輕拍沙發, 喊道:“宓兒, 過來。”
男人面容溫柔平和,聲音低沉優雅,襯著那雙幽深暗紅似凝血霧的眼眸,迴盪在耳畔似惡魔的邀請。
江宓知道拍沙發什麼意思。
他漆黑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 在沙發一邊坐下。他微微低頭,吮吸那處傷口。
一不小心,殷紅的唇瓣沾染了一些。
下一秒,男人的手指就湊了過來,喉間含著輕笑,“怎麼如此不小心?”他伸出略帶薄繭的手指,擦拭掉江宓唇邊的血漬。
那手指修長冰涼,帶來一種觸電般的受,江宓衣服下的皮膚不受控制激起一層層細小的顆粒。
就算再不願意,江宓也得承認,鬼附身的魔物對邪神之血毫無抵抗能力,其次是嘗過對方的血,本能上會因這種血液相融而心親近。因前世的經歷,他本就對謝海樓頗有好感,這股融合的血直接讓這份好倍增,他完全無法掩藏。
離得遠了,還能控制,如果離得近了……
江宓微靠著他,身上那股睡蓮幽香的洗髮水味道傳遞過來,這種奇異的熟悉,謝海樓怔愣了一下,以手為梳,漫不經心地梳理著少年微翹的頭髮,剎那心無限的憐愛。
昨天江宓還在鬼城,盡職敬業地帶領第一批遊客遊覽鬼城,拍攝宣傳片,直到收到男人的簡訊,有點胸悶氣短。
天空泛起魚肚白,他送這十名遊客出城。
這一批遊客手裡大包小包提著無數紀念品,有什麼平安符、崑崙美玉、猛鬼純手工縫製唐裝旗袍、鬼城百年老字號糕點國貨美妝等等,玩了足足兩天夜,還到意猶未盡。
有人還纏著江宓,詢問下一批微博抽獎是什麼時候,他們還想再來,畢竟鬼城試營業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起碼兩三批遊客體驗,反饋之後進行改良,確保萬無一失才能正式開放。
江宓微微一笑,說下一週。
可惜這群歐皇不會再加入了,這十名遊客表面都是微博平臺隨機選的幸運兒,其實都是江宓親手篩選的。
接受不了刺激的不,容易出事的未成年人不,懷著肚子的孕婦和患有心臟等疾病的人群不,男女人數對半,這樣遊玩範本才有參考價值。下一輪微博抽獎還是會按照這個標準來,只是人數會逐漸擴充,第二批一百人,第三批一千人。
這一輪試營業,還真讓江宓發現了好幾個問題,大部分都是小毛病,唯獨一點難處理。
鬼城新城區原來的地頭蛇叫彪哥,是一個胸口紋青龍、死於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流氓鬼,以打架毆鬥、未成年鬼網咖、拍賣會所、洗腳城發家,手下小弟較多,勢力滲透較廣。
江宓這個陽間人接手鬼城後,這些燈紅酒綠的不法場所都被他勒令整改了,彪哥表面上屈服了,願意帶著小弟從良。江宓一始也信了,直到這一次試營業,他才發現,在燈光照不到角落,這些場所又在悄悄綻放。
他的手法不露骨,沒有綻放在街頭巷尾或者按摩店髮廊,而是一些檔場所,譬如洗浴中心、桑拿房、級酒店和會所俱樂部,再透過服務人員的嘴,偷偷摸摸給客人傳遞小廣告。面上再對江宓陽奉陰違,等江宓去查,那些按摩師又退居線成了服務員,履歷清清白白,讓人抓不到把柄。
江宓冷笑:“呵,真是學不乖。”
那這把手乾脆也別當了。
他換了一身衣服,遮掩了人類氣息,混在第批體驗遊客內,他決定來一場釣魚執法。
他踏入一家高檔會所,這是一家集釣魚划船、按摩養生、桌球撲克、商務宴客於一體的綜合性休閒會所,環境清幽,格調極。
可江宓一進門,就發現自己的畫像貼在店裡,稍微一想,他大概猜到這是什麼情況,表面上是感激他對鬼城做貢獻特貼此畫像,實際上是讓服務員們都記清楚這張臉,連眼角一顆痣也別放過,等人來了就通風報信。
不愧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鬼,這種混社會的諜中諜手段完全不露怯。
江宓淡定地摸了摸下巴,他自認喬裝打扮也半點沒破綻,除非是謝海樓那種道行千年的老鬼來了,不然普通的鬼絕對認不出他就是江大師。
果然不出所料,很快就有兩位穿旗袍的美豔女鬼躬身相迎,道:“這位客人裡邊坐,請問需什麼服務?”
江宓道:“我渾身痠痛,我來一個經驗豐富的男按摩師。手法輕柔,人不太醜,身材不太瘦,我接受不了。把我伺候好了,小費多得是。”
他求那麼多,服務員女鬼當然心領神會,立刻請他入包間。
很快就有一名穿著筆挺的男按摩師進來了,長相屬於上佳,身材挺拔,完美符合江宓先前對服務員說的標準。
對方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木桶。明明窗外泉水潺潺鳥語花香,是極好的景緻,卻貼心地幫江宓把落地窗的簾子拉上了。
彷彿始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江宓若有所思,偏偏到了這一步,他還不能開始抓賊,畢竟兩人衣服都整整齊齊,非說有什麼不純潔的事情,按摩師也可以隨時不認賬。
“這位客人,把衣服脫了吧,小人給您塗抹精油。”按摩師男鬼打精油瓶,塗抹在掌心裡,江宓一個不察,手被抹了一把,麥色的粉底被擦掉了一層皮,暴露出手背白皙的底子。
按摩師男鬼眼皮一跳,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了,當下收起媚俗。
江宓嘆了口氣,只好拿出一疊捆好的鈔票,“我不脫,你脫。”
按摩師男鬼嘴角牽起一個譏諷的笑,他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一本正經道:“客人你誤會了,在下只是一個按摩師,不幹別的。”
你別一進門拉簾,我還信了。江宓心道,又拿出幾大疊鈔票,拖長音道:“我就喜歡貞潔烈夫,你越倔強我越想扒你衣服。這樣吧,一疊換你一件衣服,你脫不脫?”
一大摞鈔票散在床上,這畫面實在有夠震撼。
按摩師男鬼臉色猛地一震,半晌手指顫顫巍巍地抬起,落到自己喉結處。不過對方還挺聰明,選擇先脫了鞋子、襪子這種無關緊的東西。而他每脫一件,江宓又是財大氣粗地一疊壓下,按摩師男鬼徹底放棄了反抗,他內心已經向這位霸道多金的客人屈服了。
最後男按摩師脫得上身只剩下一個紅色領帶,鬆鬆垮垮地搭在脖子上,男鬼沒什麼反應,心裡腹誹這客人原來喜歡有這種嗜好。
江宓打量過後很滿意,覺得可以叫人了。
他摁下房間的呼叫鈴,還沒等他說“讓你們老闆彪哥過來”,房間氣場突然發生了變化,一個高大的黑色影子緩緩凝現,極具壓迫感的氣勢鋪天蓋地,這屬於王者的威壓,讓房間內一人一鬼都變了臉色。
男人浮在半空,直勾勾的眼神盯著躺在鈔票堆裡的江宓,面無表情地開口:“你每天都說忙工作,原來忙的是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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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如刀,幾乎要刮下本就沒穿衣服的男鬼一層皮。
語氣充滿質問,對方就安靜地看著這房間內迷亂的一幕,眼底無波無怒,臉龐似乎也沒有任何情緒,周身的氣息卻十分陰沉,房間內氣溫進一步降低,讓人仿若置身冰天雪地,心無限膽寒。
男按摩師鬼先是跪地求饒,後來發現承受不了這股威壓,已經嚇暈了。
江宓腦子恍惚,落入對方冷冷的眼眸中,手從房間鈴上收回,搞不清楚這種錯誤的地點,怎麼會出現錯誤的人。
面對冷而暴怒的男人,他甚至心了一種異樣的心虛,彷彿他真的揹著謝海樓在外亂搞,現在人上門捉姦了。
“我只是來查一個陽奉陰違的鬼。”江宓蹙起眉頭,難得解釋了一下,希望能平息這個男人的怒火。
“我看你才是那個陽奉陰違的人。”他被男人順勢壓在床上,幾乎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辦了,可謝海樓動作看著粗暴,卻沒有帶給他任何痛苦,相反,那一雙舉世罕見的紅眸,眼中戾氣一點一點褪去。
下一秒,男人熟悉的、細微到難以捕捉的笑聲迴盪在江宓耳邊,帶走了江宓神經內所有的迷茫驚懼。
“逗你玩的,我的男孩。”
江宓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