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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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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狩獵隊回來, 部落內比往常熱鬧幾分,剛吃過飯,岐崎就離開家, 跑出去和部落內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孩一起玩。

部落內有一塊稍微比較空曠的地面, 此時坐滿了小孩, 除了小孩之外,還有不少大人夾在在其中。

岐崎把昨天晚上從林霄那裡聽到的故事慢悠悠地講出來, 眾人聽得入迷, 這和他們以前聽過的祖神故事可完全不同, 其中有些不懂的東西還有人會舉手提問。

看眾人一副痴迷的樣子,岐崎心裡樂呵呵的, 現在他可是部落裡的孩子們的老大!只要誰敢惹他, 他就不讓對方聽故事。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元烏見部落族人聚在一起, 眉頭不由擰成川字, 問身旁這兩天留在部落裡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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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隊長這兩天休息,所以不知道吧?他們都在聽岐崎那小子講故事。”那名被問到的戰士笑道。

“講故事?”

“對,就是上次我們回來的時候, 族人們聚在一起聽的那個故事, 挺有點意思的,別看現在來的人不多, 很多人是因為有事才沒來的,晚上回去的時候, 這些傢伙就會告訴家裡人今天故事的內容。

“那故事挺有意思的!隊長你要聽嗎?我可以給你講!”

元烏搖頭拒絕男人的好意,他對故事沒興趣,這些事情對他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岐姝。

想到這裡, 他就頭疼。

他喜歡岐姝,部落裡男女老少都知道,可是岐姝對他卻始終不冷不淡,和其他族人沒任何區別,對於他來說岐姝是特別的,可是對岐姝來說,他和普通族人沒有區別,這個認知讓他很難受,卻又無力改變。

但岐姝對所有族人都是這樣,這一點倒是讓他的心情稍微沒那麼糟糕,至少岐姝不喜歡他,也不喜歡其他人。

元烏收回視線,向部落巫祝所住的地方走過去,他還沒走到,就看見部落裡幾個戰士正圍在一起,他回頭看了一眼,注意到幾個戰士中間的是元甲後,頓時就沒了興趣。

和元甲關係好的戰士和他的關係可都不怎樣,雖然他覺得元甲比不上他,但是元甲的實力卻十分不錯,如果只是比拼蠻力的話,他還不如元甲,不過他在戰鬥的時候會動腦子,即便如此,這些年和元甲打架兩人的勝負也不過是一半一半。

兩人作為追求岐姝最有利的競爭者,關係可想一般。

“元甲,你就別難過了,岐姝不喜歡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小染長得也不必岐姝差,人家還喜歡你,你要不考慮看看?”

“這能一樣嗎?”元甲耷拉著腦袋,“以前岐姝雖然不喜歡我,可她也不喜歡其他人啊!

“只要她不喜歡上別人,我就有機會,可是現在……”

一想到這裡,元甲又忍不住想哭。

“隊長,你往好處想!這至少岐姝喜歡的不是元烏!”一名年紀不大的男孩拍拍元烏的肩膀,安慰道,“這樣想想,是不是就沒那麼難過了?”

聽見這話,元甲雖然心裡還是難受,可是卻稍微好一些。

“岐姝喜歡誰?”

幾人正變著法的安慰元甲,突然耳邊傳來一道聲音,似乎壓抑著怒火,又似乎是寒冰。

“關你什麼……是元烏隊長啊……”那名剛想罵人的戰士,看見元烏鐵青的臉,訕訕道,他覺得元烏現在應該想殺人。

“你們剛剛說岐姝喜歡誰?”

“喜歡……”

“岐姝喜歡誰,關你屁事!反正喜歡的不是你!”元甲打斷那名要說話的戰士,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輸給林霄,但是好歹林霄救過元松一命,要是元烏知道岐姝喜歡林霄,那今天林霄不死也殘。

元烏沒說話,但是那雙眼睛如同毒蛇一樣,他深深看元甲一眼,冷聲道:“我問別人也一樣。”

因為著急想知道岐姝喜歡誰,元烏沒有和往常一樣和元甲衝突到打起來的程度,而是去找部落裡其他人瞭解情況。

“這個……其實部落裡人都在傳,但是我是不太相信,”男人撓撓腮幫子,“他們說岐姝喜歡……”

“說!”元烏眉頭一挑,看向那人,顯然心情非常糟。

“就部落裡的女人們說的,他們說岐姝喜歡那個被部落救下來的奴隸。”

“哪一個?”

“就她家裡住著那個……”

“不可能!”元烏下實說道,如果說岐姝喜歡部落上任何一個戰士都有可能,但唯獨那小子不可能!

以他對岐姝的瞭解,岐姝就算是喜歡人,也不可能喜歡那麼一個傢伙。

“……唉,”被元烏激動的口水噴了一臉的男人無奈抹了把臉,小聲嘀咕道,“也不是沒可能,住一起久了,難免可能產生感情啊……”

“你說什麼?!”元烏一把抓起男人衣服,這個元崎族人就像一直小雞仔一樣,被提到半空中。

“沒、沒什麼,元烏你放我下來!”

這一幕剛好被元崎巫撞見,立即出聲喝止,“元烏,你這是在幹什麼?要打自己的族人嗎?”

元烏瞪了被他提到半空中的男人一眼後,最終手裡的拳頭沒有落下,將人放了下。

“這是怎麼回事兒?”元崎巫踱著步子到兩人面前,詢問那被提起來的族人道。

“阿巫,你可要給我做主,我不過是說岐姝可能喜歡那個奴隸,元烏就要打我!”男人顯然看見元崎巫感覺自己找到的靠山,當即說道。

“呵,原來是這件事情,”元崎巫在部落裡自然也聽說了這事兒,狩獵隊回來還沒半天,整個部落的人都知道岐姝給那瘦弱奴隸送花的事情,“元烏,你太衝動了,我罰你下次分到的肉食分一部分給岐岔。”

元烏看向老巫祝,又看看那叫做岐岔的族人,點點頭,“都聽阿巫的。”

打發走那名族人,元崎巫讓元烏跟在他身後。

“元烏,你應該知道岐姝、元甲和你三個人中,我最看好的是你,元甲實力不錯,可人太直,岐姝雖然不錯,可是實力又不如你和元甲,但是你的脾氣太差!

“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脾氣,我早就讓你做頭人了!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你這脾氣?”

自從去年首領死了之後,部落一直有意想要重新選一個頭人,他、岐姝、元甲三人是部落頭人最有利的競爭者。

聽見巫祝這話,知道自己是阿巫最看好的人,元烏小聲解釋:“阿巫,你知道的,我只要遇見和岐姝有關的事情,就冷靜不了……”

“你啊……”元崎巫搖搖頭,“這麼多年你還不了岐姝嗎?岐姝喜歡的是比她強得男人,你居然也相信部落裡那些謠言?”

元烏:“……”

在家的林霄並不知道,他的一場血光之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化解了。

隔日。

元崎部落,一間房子內。

女人長相雖然普通,但是卻十分耐看,正用骨針縫補獸皮衣服上的破洞,在她不遠處男人光著膀子,正低頭細細看她,似乎是有所感應,女人抬頭看向男人。

“別急,快好了!”女人微微一笑,揚了揚手裡那件獸皮襖子。

知道女人誤會他的意思,猙:“哦……好。”

房間內,陳設很簡單,東西不多,看得出日子過得並不算好。

在猙來之前,元麻就是一個人生活,阿爸阿媽很早就沒了,而她的阿哥在一年前也死了,現在整個家裡就剩下她一個人,不,現在她不是一個人了。

想到這裡,元麻忍不住偷笑,她縫補衣服的動作也更麻利了幾分。

雖然部落裡的都是族人,可是最親近的人都不在了,即便有族人陪伴,可是心裡始終空落落的,不過……

元麻想到這裡,偷偷看了眼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男人,和男人對上視線,就像做壞事被發現的小孩,猛地收回看對方的目光,低頭繼續穿針。

“衣服好了,你試試。”元麻將手裡的衣服遞給猙,小聲說道。

“謝謝。”

“我幫你穿吧!”

元麻說著就幫猙整理剛穿上身上的衣服,其實她的手其實很粗糙,但是那雙手就好像撫摸在了他的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他很矛盾,因為今天在山裡採集野果的時候,他和林霄終於找到機會單獨說話,林霄問他還想不想離開,讓他給一個答覆。

從內心來說,他現在不想離開元崎部落,這樣的部落生活讓他覺得現在這樣很安寧,不用隨時害怕四部隊伍的搜尋,不用忍飢挨餓,也不用因為找不到食物看著同伴活活餓死。

其實之前他並沒有和林霄說實話,他說自己是有部落,並不完全是真話。

與其說他有部落,不如說他是一個有著信仰的浪人。

他是一個大部落的遺民,現在他們自稱‘自由民’,在自由民中一直流傳著關於祖神的故事。

他們的祖神非常仁慈,為部落翻越山和大海尋找可以讓所有人吃得飽的食物,祖神很強大,甚至可以讓大地都顫抖。

他們的部落曾經十分強大、繁榮,是整個草原上最強大的部落,整個草原上任何一個人都和他們流著相同的血脈!

但那只是傳說。

他沒有見過,現自由民中誰都沒有見過,這些故事是從祖輩們口中傳下來的,不知道有多少真多少假,就連祖輩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畢竟他們誰也沒見過。

但即便是這樣,故事還是一代又一代的傳了下來,自由民中每個孩子都知道這些故事。

又到了分配食物的日子,同樣的林霄今天也收到了一束新的驅蚊花。

自從有了這花之後,林霄發現蚊蟲的確不咬自己,他乾脆就拜託岐姝每次狩獵的時候都幫他採一些回來,好在女人並不介意這點小事,每次狩獵都會給他帶一些花回來。

林霄剛剛正準備烤肉,卻見岐姝帶了人回來,他知道對方的名字,叫做元紅,是岐姝在部落裡關係最好朋友,元紅和岐姝一樣是一名女圖騰戰士。

“紅,吃了再回去吧,”岐姝和元紅聊了會天,“霄烤得肉很好吃的!你試試!”

“能有多好吃?”元紅有幾分好奇,也沒和岐姝客氣直接留下來等吃飯,他們圖騰戰士分到的食物比一般族人多,不用擔心她在岐姝這裡吃了肉,岐姝一家人不夠吃。

“我也不知道,”岐姝笑笑說,“反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霄,麻煩你多烤一些!”岐姝不忘對生火烤肉的林霄喊道。

“知道了!”

林霄用木頭戳了戳剛剛燃起來的火堆,麻利的將肉穿成串放到火上烤,不一會兒空氣中就肉香四溢飄散盪開。

拿到新鮮烤好的肉串,元紅盯著看了兩眼後,抱著試試的心情吃了一口,這一口不要緊,她緊接著不顧燙口,連連吃了好幾塊,活像個餓死鬼投胎。

“這也太好吃了吧!”元紅一邊吃嘴巴腮幫子鼓起,一邊口齒不清地問岐姝,“這到底怎麼烤的?真好吃!”

只抹鹽巴也叫好吃的話,加上佐料那還不好吃到天上去了?

“那個……”

肩頭猛地被人一拍,林霄痛得骨頭都要斷了,轉頭一臉欲哭無淚地看向那罪魁禍首,“你幹嘛?”

元紅一臉委屈巴巴地說道:“我就是想問問你怎麼烤的……”

“說了你也學不會。”

“誰說的,我學東西很快的!”元紅不滿地說道。

沒有提取過的鹽巴,怎麼塗上去都很難吃。

林霄當然沒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還是說了自己烤的方法,元紅剛聽完就迫不及待跑回家嘗試,當然實驗結果可想而知。

然而接下來的兩天,元紅就經常到岐姝家裡吃飯,還不是一個人……還是帶著全家一起來的那種,雖然是aa但是工作量直線上升,林霄心裡苦。

堆放著部落物資的房間內,男人眉頭緊皺,一邊清點,一邊數著手指。

不對,上次他記得那四四方方的東西他明明方得整整齊齊的,現在怎麼會散開亂七八糟的堆在這裡?

還有裝雪花鹽的袋子,袋子好像也變輕了一些!

元甲翻來翻去看了好幾遍,他今天就是來看一下貨物的,準備兩天後離開部落去平城換鹽的,如果是平時他可能也不會注意這些,只是今天看堆放貨物的東西,發現有些東西移了位置。

有人偷部落的東西,這可是大事,元甲急忙離開倉庫,他得去找巫祝。

因為走得太急,元甲迎面就和一人撞上,元甲一看,是元烏那支隊伍的元吉。

“元甲,你故意的吧?”元吉推攘了元甲一下,不滿道,元甲和元烏之間的關係很差,他們兩支隊伍的戰士關係自然也不好。

“我沒時間和你廢話,有人偷倉庫裡的東西,我要去告訴阿巫!”元甲沒心思和元吉說話,他急著把事情告訴元崎巫,也沒多想就直接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然後轉頭就向元崎巫住的方向跑過去。

但是元甲並沒有注意到,那名叫元吉的戰士在他說完這話之後,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等元甲離開後,元吉撒腿就跑。

……

“你們怎麼能做這種事?那是部落的東西!”元烏恨不得把面前這兩傢伙揍一頓,這兩個傢伙竟然偷拿部落的雪花鹽吃!

“我……我就是想嚐嚐是什麼味道……”元吉哭喪著臉,小聲解釋道,“第一次見到這東西,就是心裡好奇……”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元烏真的快氣死,兩人都是他隊伍裡的戰士,平時也對他很忠心。

“我們要是告訴隊長你,你肯定不會讓我們嘗的……”元力小聲說道。

“你們——”元烏簡直沒被氣死。

“隊長,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們,阿巫要是知道我們偷部落的東西,我們就完蛋了!”元吉死死抓住元烏的衣服,“你可不能不管我們,我還救過你的命呢,上次……上次多險啊,要不是我,你就回不來了!”

元烏看他一眼,沉默了兩秒,說道:“先回去把你們偷的東西全部拿出來,然後偷偷想辦法放到岐姝家裡去!”

“岐姝家裡?”元吉驚呼一聲。

“小聲點,你想別人都知道嗎?”

“可是隊長,你不是喜歡岐姝嗎?為什麼要……”

元烏冷聲道:“岐姝當然不可能偷部落的東西,但是奴隸就不一定了。”

雖然那天聽了巫祝的話,他後來也去問過岐姝,確定岐姝不喜歡那小子,但是讓那奴隸繼續住在岐姝家裡,他還是覺得不放心。

這件事情誣陷部落裡任何一個人他心裡都過意不去,畢竟都是朝夕相處的族人,可那個奴隸可不是他的族人!

一個偷東西的奴隸,相信巫祝也不會繼續留下那奴隸。

死了別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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